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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法語和撒克遜的故事

斯堪的納維亞語的故事把我們徑直帶入了中世紀。但是,由于古英語還包含別的外來語,所以在離開盎格魯-撒克遜時代之前,有必要對那些要素進行一番考察。早期英語的詞匯多樣性,基本源于凱爾特語、拉丁語和古挪威語,但它們并非就是全部。具體地說,古法語已經開始為人所感受,此外還有古撒克遜語。

法語對英語有著重大影響,雖然這個影響發生在諾曼征服以后(見第144頁),但法語對不列顛的影響卻不是在1066年時突然發生的。在整個盎格魯-撒克遜時代,不列顛與北歐大陸的貿易,一直保持上升態勢,比如奧法國王與查理大帝就曾簽署過一份貿易協定,盡管很快就又終止執行。查理大帝抱怨說,英吉利的羊毛披風長度不夠;而奧法則發現,法蘭克的熔巖磨石質量欠佳。于是就有了那條(短暫的)禁令:英吉利商人不準進入高盧,法蘭西商人也不準進入英格蘭。羊毛出口是當時一大特色,有些史學家更稱之為“唯一”特色,6是盎格魯-撒克遜的財富基石;而英吉利亞的布匹也有著很高聲譽,曾暢銷遙遠的阿拉伯世界。從歐洲各海關口岸所記載的關稅繳納情況看,英吉利商人曾定期造訪高盧和地中海沿岸一帶。假如他們竟然沒有把法語詞帶回英格蘭,那才叫人感到奇怪呢。

但更為重要的影響則來自宗教和政治的相互接觸。《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記載有多次出訪,都是定期的羅馬之行,發生于阿爾弗烈德統治時期(始于887年)。到第10世紀,在丹麥人戰敗之后曾出現過一段和平時期(見第67頁),隱修生活與學術研究因此得以重新恢復,史稱“本篤會復興”。這一復興開始于歐洲大陸。位于克盧尼的本篤會修道院(在法國勃艮第境內)始建于910年,以改革隱修生活而聞名遐邇,主張嚴格遵守隱修規定。此后不久,從弗勒里(Fleury)到根特(Ghent),到處都建立了隱修中心,好幾位英吉利宗教領袖曾先后有過造訪。以圣鄧斯坦(St Dunstan)為例,他在956年與埃德維格國王發生爭執后,曾被迫在大陸度過了一年的時間。在政治層面上,埃塞雷德二世(Ethelred II,別號unr?d,意為“欠考慮的、愚蠢的”,現代英語誤譯為unready[ 無準備的])于1002年成婚,其妻艾瑪為諾曼底公爵理查之女。埃塞爾雷德之子“告解者”愛德華曾在后來的丹麥統治時期被流放諾曼底,并在那里居住了25年之久,1042年返回英格蘭時,身邊跟隨著很多法蘭西朝臣(見第72頁)。

鑒于這種相互接觸的性質,我們或許會感到奇怪,這段時間的法語借詞,被記錄在冊的何以沒有幾個?部分原因可能是時間,這一點前文曾有所論及(見第73頁)。但就對法語的親和度而言,其基礎則是在11世紀打下的,對后來的大規模借用無疑具有很好的促進作用。有些單詞已知是12世紀才首次進入的,但也可能在11世紀左右就已經存在。事實是,在11世紀的材料中,比如在阿爾弗烈德的作品和《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中,我們所知道的法語借詞,數量都非常有限。Bacun[咸肉]、gingifer[生姜]和capun[閹雞]來自這一時段,幾個表示一般文化概念的單詞也來自這個時段,比如tumbere[舞者]、servian[侍候]、arblast[武器]、prisun[監獄]、serfice[服務]和market(見于963年的一份章程,盡管可能是后來才添加的)。Battle的討論見嵌板3.12。當時的最重要的借詞無疑是prut或prud,意為“驕傲的”,是隨pryde即“驕傲”而來的,都是表述宗教情感的重要術語。它們是在11世紀開始定期出現的,還引發出一系列派生形式,比如prytscipe(字面意義為“驕傲”)、prutness[高傲]和prutlic[矯情的]。此外它們也進入到合成詞中,如oferprut[桀驁不馴的]、woruldpride[精于世故的]和prutswongor[過于自負的]。

在所有這些例子中,我們都需要首先揣摩它們的詞義,而不僅僅是形式,而后才能說它們是否源自法語。不妨以castel為例。這個詞出自拉丁語castellum,在西撒克遜時代晚期的幾種福音書中,都是“村子”之義;但在《編年史》中,我們發現它的使用非常確定,乃是其諾曼語意義上的“要塞”,還曾多次提到幾個要塞的“修筑”。《勞德編年史》在記述1048年時這樣寫道:ta welisce menn gewroht ?nne castel on Herefordscire[那時,外國人在赫里福郡修筑了一個要塞]。另一點必須注意的是,我們迄今為止仍不清楚,在這段時間進入英語的某個單詞,到底來自古法語來還是直接來自拉丁語?這是一個有關詞源的問題,在討論中古英語時,我們還會再次碰到。比如sot[蠢的],兩個源頭都有可能,tur[塔]也同樣如此。

古英語中的外來詞還有一條進入渠道,即日耳曼語系中的其他語言,比如弗里斯蘭語和古撒克遜語,這些詞匯曾與古英語一道,在歐洲的其他地區共同發展。英格蘭與波羅的海各國始終保持著各種交往。英吉利人曾在那里開展傳教活動。阿爾弗烈德國王曾雇用歐洲大陸的學者,以促進他的文化復興。受其影響,某些撒克遜單詞得以傳入古英語,比如macian(制造)。古英語中表示“島嶼”的詞(拼作i?land,iland或e?land),大概就源于弗里斯蘭語。有個文本叫《創世記B》——因嵌于古英語詩歌《創世記》而得名——是9世紀時從古撒克遜語翻譯過來的,其復本在10世紀仍然有人傳抄。其中的幾個單詞見于9世紀的一首古撒克遜詩歌,那是一首以福音為內容的作品,叫《希利安福音書》(Heliand)。這些單詞包括sima[鏈子],hearra[主人],strie[爭斗],landscipe[地區],heod?g[今日],hearmscearu[痛苦],suht[疾病],w?r[真實]等。它們的形式與古英語單詞非常接近,這意味著,其他詞匯也可能相互關聯,只是我們尚未識別而已。總體而言,古撒克遜單詞畢竟沒有在英語中打上自己的永久烙印。在盎格魯-撒克遜時代晚期,它們的出現更多的是一種象征,表明它們所在的語言(意指說這種語言的人)已經做好充分準備,一旦需要,隨時可以接納外來的表達方式,并與之結合。我們發現,詞匯上的折中主義,已經在古英語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成為英語發展的一大標志(見嵌板3.13)。

借詞之所以成為本章的討論中心,是因為在盎格魯-撒克遜時代,影響語言的社會因素有很多,它們程度各異,內容復雜,曾導致多樣的方言和風格,可人們卻只專注于西撒克遜語,視之為標準的文學語言,從而忽視了原本豐富的多樣性,而借詞則是揭示語言多樣性的主要渠道。這是英語發展史的第一階段,有著特殊的意義,顯示著多種多樣的語言接觸。而這些接觸都是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切身經歷,也都在他們自己的疆域之內。在500年到1100年的六個世紀中,人們日復一日地與之打交道的那些人,至少能說四種語言:凱爾特語(主要是古威爾士語)、拉丁語(世俗拉丁語、古典拉丁語)、諾曼語(古法語、諾曼法語)、其他日耳曼語(古挪威語、古撒克遜語、弗里斯蘭語)。在后來的英國歷史上,從來不曾有哪個時代能給不列顛群島以如此多樣的語言影響。如要找到能夠與之匹敵的東西,我們必須轉向目前,因為全球化的作用,眾多因素得以釋放,使語言再次走向擴張(見第十七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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