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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語言存在的普遍性

當人們從哲學的角度來認識語言的時候,人們認識到語言是普遍存在的。語言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為人類社會所共有。

在19世紀以前的歐洲,語言學一直是哲學的一部分。人們從了解自身與世界的關系的角度來認識語言。那時的學者們認為:“世界一切語言同源”(R.H.羅賓斯,1997, p.151)。因此,語言存在的普遍性成為一個傳統的認識。語言是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現象,是人類共有的財富,這種認識起自古希臘的哲學家們。那時的學者們已經意識到,只有人類才擁有語言,語言使人有別于其他動物,語言也使人擺脫野蠻,走近文明。所以,英國語言學家羅賓斯(R.H. Robins)指出,“古希臘的思想家在討論語言和有關語言的問題時,在歐洲開創了我們可以在最廣泛的意義上稱之為語言學的學科”(同上,1997, p.10)。

早在公元前1000年,古希臘人對語言本質的這種討論就開始了。他們在語言普遍性的基礎上認識到了語言跟種族以及文化的關系,認識到不同種族的人可能說不同的語言。希臘人曾經把說異族語言的人叫做Barbarian,即講話無法聽懂的人。英語詞barbarian(意思是“野蠻人”)源出于此。這跟中國古代的孟子把許行稱之為“南蠻鴂舌之人”無疑有共同之處——人們對文明程度落后于自己的民族及其語言表示鄙夷。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古希臘人已經關注到了語言的不同,以及語言跟文化的關系。不過,他們更關心的還是分析并討論語言中普遍存在的各種要素及其共性。

在古希臘眾多的哲學家中,柏拉圖(Plato)最先關注到語法的問題,他的思想影響了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后者主要繼承和發展了柏拉圖在這方面的成果。不過,二者對語言的研究還主要局限在對希臘語具體語言現象的探討(R.H.Robins,2001)。亞里士多德以后是芝諾(Zeno)在公元前315年創立的斯多噶學派(The Stoics)。這個學派的研究為語言學在哲學的眾多議題中爭得了一席之地,因為他們開始關注純語言的問題。他們的研究興趣主要在語音學、語法學和詞源學方面。在語言理論方面,斯多噶學派最早提出了語言的形式和意義的二分法,這種區分跟后來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所提出的“能指”和“所指”有一定的關聯。此時他們對語言的研究開始具有了普通語言學的性質。

布龍菲爾德(Leonard Bloomfield)說:“古希臘人具有一種善于對旁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物加以懷疑的天才”(布龍菲爾德,1985, p.4)。正是這種天才造就了一代古希臘的哲學語言學家。盡管古希臘在羅馬人的打擊下被毀滅了,但古希臘人建立的文明卻被繼承下來。今天我們只要追溯西方哲學,其淵源一定能夠追溯到古希臘,因為它們是一脈相承的,古希臘時期的論爭同樣也成為今天現代語言學的論爭。比如:同樣師承于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更多地繼承和發展了對語法的研究,他強調語言的約定俗成,從而成為從哲學、邏輯學角度研究語言的一代宗師;斯多噶學派則更多地從文學的角度把語言看成是表達思想和感情的工具,他們強調語音來源于對事物的模擬,認為自然引導人類的生活和語言(R.H.Robins,2001)。

羅賓斯指出,在政治上羅馬人是希臘人的主人,但是在文化上他們是希臘人的學生。古希臘文化對古羅馬乃至整個歐洲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而且,由于“希臘語和拉丁語在語言類型和結構上的相似,又加速了這個過程”(R.H.羅賓斯,1997, p.11)。但是在古希臘時期,無論人們對語言的討論怎樣深入,語言始終是哲學研究的一部分,從古羅馬時期到18世紀,歐洲學者的大部分研究都是在古希臘哲學的范疇里進行的。對語言的哲學認識因而也成為古希臘以來的西方哲學家們的共識。這種觀點一直延續到十七八世紀,并且成為此后語言研究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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