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駛進了隨州站，5年半前方山也是從這里踏上了返回寧波的道路，上午一下車就到派出所給兒子上好了戶口，忐忑不安的走進自己在小港的住所的29幢樓時，門口的保安還熱情地打著招呼，讓方山懸了三個多月的心一下放松了下來。

打掃衛生，買菜做飯，看電視睡覺，一連過了兩天都平安無事，第三天晚洗好澡，方山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腦，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防盜門的貓眼方山用硬幣擋牢了，看不到里面，但門一直在敲，他就知道不對勁，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打開房門，一個穿警服的拿著77式手槍詢問方山的姓名，另外幾名警員就開始進去看看大廳和復式二樓還有沒有其他人，確認沒有其他人后，就在房門口盤問起來，這是方山發現門外還有五六個拿著鋼管的協警。

“你們到底是不是真警察？”

“要不要拿警官證給你看一下？”

……

“1月15日你在哪里？”

“老家！”

……

持槍民警一時有點蒙，怕弄錯了又拿起電話又跟什么人核實起情況來，方山只是斷斷續續聽見描述自己的特征，打完電話，這位民警說：“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一下！”

方山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把家里的水電都關了，然后就跟著他們下樓了，4月雖然青山已經返綠，但早晚溫度還是很冷，港口的風一吹來甚是寒冷。上了警車左右各坐了一名便衣警察，車上沒開暖氣，只穿西裝的方山凍得這哆嗦，兩邊的警察說：“怎么心虛了？這還沒到地方，腿就開始抖了！”方山也不示弱：“你穿這么一點試試。”

進了派出所，方山就被安排進了一個詢問室。

“姓名？”

“籍貫？”

“有么有前科？”

“1月15日在干什么？”

“回家喝喜酒，給老表迎親。”

“在哪里，可證明人電話？”

……

“提醒你一遍，現在還是給你機會，有什么你最好早講！”

……

接近凌晨，方山就被帶進了羈押室，在家每晚哄孩子很累，再加上今天的兩個多小時詢問，方山實在困得不行，倒下就睡著了。

第二天被叫醒來是送飯，說是送飯其實就是一個饅頭，方山有腸炎一吃面食就會腹瀉，所以就放在一邊。這是方山才發現羈押室房間很高，有三層樓高的樣子，但面積也就普通房間的大小，除了房門和頂上的一個小窗，狹長的擠壓感讓人產生一些不適應感。上午民警又來問了一下有沒有什么要講的，方山沒有回答，門又被鎖上，陰天又看不出大概的時間，所以時間就感覺特別的漫長。

晚上第二次提審換了一間審訊室，設備多了，椅子也不一樣，重復了前面的問題后

“1月15日，你到底和樓下的干了什么？”

“沒干什么，就是看著不順眼打了一架。”

“只是打架嗎，別人現在告你綁架！”

“你們有證據就拿出來吧！”

……

回去后又換了一間羈押室，房間差別不大，只是墻面上被處理過裝上了軟包，防止嫌疑人自傷自殘，又是不知道時間流淌的一晚。

第二天上午，報案人前來指認，隨后就提取了方山的血樣，但方山任然沒有什么補充的。

兩天的饅頭，方山都沒有吃，晚上就再也沒有人送來，過了一會提審又開始了。

這次又換了兩個人，左邊的一個人自稱是副所長，一開始就嘮起家常。

“晚上面包吃過了嗎？”

“他們沒送，我也不吃面食。”

“他們可能忘記了，去，買一份盒飯。”

吃完飯又繼續。

“我和你同齡，03年參加的高考，你高考多少分？”

“522分。”

“那說明智商很高啦，我當時只考了480多分。”

“盡管你不承認，但從開始你的反應就出賣了你，常人一聽到’綁架’兩個字就立馬會跳起來，但你沒有。”

“今天你的血樣已經送去檢驗了，根據報案人指甲縫里的提取物，就能輕易確認你當時作案的時間。”

“你怎么看待佛教講的善惡報應？”

“我信佛，也相信善惡有報！”

這時放在對面方山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直拼命的打個不停，方山想也不用想是妻子丹丹，這時窗外下了一天的雨更加瓢潑起來，點點滴滴都砸在他的心上。

兒子才剛出生兩個多月，自己還背負了這么多的債，自己種下的惡果還是要自己去還，早點承認早解脫，也好早點回來掙錢養活妻兒。

長嘆一口氣后，方山說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