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巡撫駕到
書名: 明末大英雄作者名: 深海小魔魚本章字?jǐn)?shù): 2539字更新時間: 2019-03-10 08:23:47
“就他一個人?一個人就把你們打成這樣?”望著負(fù)手而立的年輕書生,秦世英驚訝地問道。
錢忠羞愧地低下頭,“他出手太狠了!”
張可大先前已經(jīng)有所猜測,然而自己所猜是一回事,經(jīng)人證實(shí)又是另一回事。常年帶兵打仗的將軍最喜歡勇敢的猛士,一個人敢對那么多公差出手,自己卻毫發(fā)無損,簡直給了他極大的驚喜,看向肖劍的目光除了喜歡之外又多了不一樣的神采。
眾家丁,甚至四位家將也都震撼莫名,尤其是對肖劍關(guān)注較多的張義更是注視了他良久,心中的震撼久久難平。
秦世英平復(fù)一下震驚的情緒,吩咐道,“快將疑犯帶過來,不得走脫。”
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動靜的肖劍此時邁步過來,邊走邊朗聲說道,“小生蒙受不白之冤,自然不會走開,天理昭彰,公道自在,還請各位大人還小生一個清白,一個公道?!?
秦世英剛想和張可大湊近說些什么,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后衙門口傳來連續(xù)的傳喚聲,“撫臺孫大人駕到,遼海監(jiān)軍道王大人駕到?!?
登萊兩府最高軍政長官突然蒞臨,尤其是在這亂糟糟的時候,秦世英心中惶恐至極。他看了看依舊被張府家丁圍住的一眾官差,急得一跺腳,卻是不敢怠慢,急忙向張可大告了聲罪,帶著張典史朝縣衙大門小跑著迎了過去。
張可大緩緩轉(zhuǎn)身,望了望門外,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肖劍,臉上現(xiàn)出凝重之色。他對身旁的張義耳語了幾句,張義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趁此時沒有官員在場,走到肖劍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又回到了張可大身旁。
門外一陣寒暄告罪聲之后,孫元化率先踏入衙中,遼海監(jiān)軍道王徵與知縣、典史緊隨其后。
肖劍望向走在最前方,身著緋色官服的清瘦老者,眼睛不由得瞇了起來。
此來登州城便是要尋此人,曾經(jīng)他預(yù)想過種種相見的情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在這里,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孫元化神情肅穆,邁著方正的步子一步步過來,眼前所見令他眉頭越皺越緊。
張可大向這邊迎了幾步,按規(guī)矩施了一禮。
孫元化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答禮,然后用手指著包圍圈之外那些受傷的公差說道,“觀甫,本撫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張可大搖頭道,“撫臺大人怕是誤會了,不是我的人。”
“那是誰?”孫元化轉(zhuǎn)向秦世英。
“是他”秦世英指著倒負(fù)雙手,一身黑色儒服,面無表情的肖劍說道。
“他又是誰?到底怎么回事?”孫元化怒問道。
秦世英連忙把先前錢忠稟報(bào)的情況復(fù)述了一遍。孫元化意外地看向肖劍,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對秦世英說道,“國有綱紀(jì),縣有法紀(jì),不法人,不法事,何以不嚴(yán)綱正紀(jì),何以怠懈姑息?”
秦世英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張可大,為難地說道,“這……卑職正要索拿疑犯升堂問案,張總兵就到了?!?
話未說完,門口又是一陣傳喚之聲響起,“登州道宋大人到,知府吳大人到,同知……”
“別報(bào)了,撫臺大人在此呢。”一道喝聲打斷了傳喚,緊接著三位身著官服的朝廷命官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
秦世英心頭一緊,怎么越瘸越是駕棍點(diǎn)呢?又來了一幫大老爺,難道今天都到縣衙趕集來了?不過見三名上官自行進(jìn)衙,他心頭卻是一松,幸虧這幾人進(jìn)來得快,否則他真不知道去接好呢,還是不接好呢?都是自己的上司,都比自己的官大,哪個也得罪不起。
登州道,又名登州觀察使,有對登州府巡察,對天子密奏之權(quán)。事權(quán)在登州知府之上,官職又在登萊巡撫之下。
登州道宋光蘭沒有理會正在左右為難的秦世英,而是與知府吳維城,同知賈杰直接走到巡撫孫元化跟前,一起抱拳行李,“卑職見過撫臺大人?!?
隨后又向張可大施禮,“下官見過總鎮(zhèn)大人。”
登州道、府這三名官員是巡撫大人的直接屬下,而做為行政官員,三人與主管軍務(wù)的張可大卻沒有直接轄屬關(guān)系,只是張可大的品秩高于他們,在講究尊卑禮法的這個時代,這一禮可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在自稱上略有不同。
即便是因?yàn)檎姴缓?,對孫元化心有不滿的張可大,也不得不在表面上做足了禮數(shù)。
這邊見禮完畢,知縣秦世英與張典史又過去向新到的官員逐一行禮。
諸般繁文縟節(jié)還未走完過場,忽然衙門外嘈雜之聲大起,緊接著無數(shù)蜂擁而來的流民透過敞開的縣衙大門進(jìn)入眾人的視線之中。
成百上千、衣衫藍(lán)縷、滿臉菜色的貧苦流民沒有沖擊縣衙,也沒有高喊什么口號,到了縣衙正門前,他們反而靜了下來。無邊的寂靜中,黑牛率先跪在了地上,隨后黑壓壓的人群頓時矮了一大截。所有出現(xiàn)在縣衙的流民,都無聲地跪倒在衙門外冰天雪地的青石長街上。
肖劍自不遠(yuǎn)處望著黑牛,望著那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甚至有的連印象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流民,心中不禁一熱,眼中有些濕潤起來。
張典史極快地做出反應(yīng),他用手微提綠色的官袍,露出雪白的靴底,小跑著到衙門外詢問端底。
孫元化滿是皺紋的眉頭緊緊皺起,看起來眉宇間皺紋又深了一些,密了一些。略一沉吟,他率著在場的諸位官員也向門口行去。
“啟稟各位大人,這些流民是為白云寺前施粥的陸公子請?jiān)干煸┑摹!?
將到大門之時,簡單問出原由的張典史過來回稟道。
“怎么回事?哪個是施粥的陸公子?”孫元化看向知縣秦世英。
“哪個是陸公子?”秦世英看向張典史。
“誰是施粥的陸公子?”張典史看向班頭錢忠。
滿臉是血的錢忠心中驚懼不已,想不到自己這樣倒霉,一個小小竊案,居然趕上這么多大老爺在場,還讓那些流民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到此時,他還不知道,就是因?yàn)檫@一樁原本并不存在的竊案,因?yàn)橐粋€看起來極不起眼的書生,才引來張可大,從而形成連鎖反應(yīng),把登州成的諸多大人物聚到了這里。
聽張典史詢問,他只好硬著頭皮向已被兩名公差看護(hù)住的肖劍一指,“就是他?!?
手指牽引著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名倒負(fù)著雙手的黑衣青年身上。
“為什么?為什么先前沒有人說起?!?
收回目光,巡撫孫元化神情沉抑,眼中湛著逼人的精光緩緩看向秦世英,看向張典史,最終目光落在了班頭錢忠滿是血污的臉上。做為一個小人物,甚至連給巡撫大人請安行禮,他都沒有資格。這樣被一個大人物逼視著,他的膝頭無由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大人,小人以為他是干什么的根本無關(guān)緊要,這才忘說了。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哼,無關(guān)緊要?”孫元化一甩袍袖避免了過去,他自重身份自然不會跟一個衙役之流有太多直接的接觸,就連知縣秦世英他也懶得直接對話,而是臉色鐵青地轉(zhuǎn)向知府吳維城,“登州城流民浮街,困苦不堪,官府無能為力,富戶自珍倉檁,難得有一個肯扶民生,濟(jì)民難,解民苦,救民疾的百姓肯慷慨解囊,行施粥之善舉。竊案涉及此人,當(dāng)慎之又慎,還須及早查清真相,給百姓一個交代,否則激起民變,何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