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消息傳出
- 浪濤騰躍
- 伍玖肆陸赫茲
- 2039字
- 2019-04-04 23:59:40
“老張此言當真?”
“那自然,咱家可是有老上司在......”
而此時那乞丐已經(jīng)沒有心思聽到后面的對話。他現(xiàn)在只想趕快,立刻的,找到谷城的人,然后把這消息傳遞出去。
之前他在“牛魔王”手下便是因為機靈而被派去城門打探動向,也因為機靈和谷城往外派出采買的人有點接觸,他知道這座看似朝廷控制的府城內實際有不少像他,像那些采買的人一樣的反賊在暗中活動。
韃子入寇對其余人來說是災難。但是對他們而言,那就是救星。現(xiàn)在韃子攻了濟南——那應該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似乎是水泊梁山邊上,那么似乎會有更多的官兵會被調走。
稍有經(jīng)驗的老人,便會知道當年無數(shù)次惡戰(zhàn)快被官軍追殺時,只要熬到快秋天,身后的官軍最精銳的部分便會突然消失,隨后就是韃子入寇的消息。而往往到第二年,追殺他們的官軍中,原來那批最狠的人往往都不見或者聲勢小了很多。因此,韃子入寇,還攻占了大城市,這可是重大的好消息。
在這個年代,民族認同有,但還是模糊的,對他們而言,韃子是遠不如那些地主可恨。一方面是自兩百年來不斷對蒙古的打擊,陜西榆林的邊軍對蒙古人已經(jīng)是平常心了,還時不時有五百人靠車陣擊垮八千蒙古騎兵這種勝利出現(xiàn)。蒙古的入寇少,而且大規(guī)模的也不去陜西,因為打進來也搶不到錢。何況那些女真韃子燒殺搶掠,又不在自己頭上,還能幫自己殺追殺自己的官兵,簡直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這也不能說這些人就沒有民族感和廉恥,畢竟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自榆林來的,祖上和蒙古都有著血仇,而且國朝立國之本便是“驅逐韃虜”。但是在這種歷史環(huán)境下評論道德是件很無趣的事情,而且倘若比較那些地主和官吏與滿洲兵哪個對他們傷害更大,那么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知道是那些豪紳官吏。至少現(xiàn)在在他們沒見過韃子前,他們覺得是,而這其實并沒有錯誤。
這也并不是說他們不同情那些被屠殺的人,同情是人性。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又是很難相互理解,正如男生很難理解痛經(jīng)是什么一樣。朝堂之上不少人難以理解為什么災民要造反,而災民很難理解,為什么他們有了官職,吃飽喝足,卻還要搶走他們家中最后一點財產(chǎn),以至于連救災的糧食,都能從十萬貪污到只剩五千,十萬貪到五千啊。而這貪的錢財糧食,只不過是部分官員有了宴請的資金,而這卻帶走了災區(qū)幾萬人活下去的可能。
而活不下去,就得殺官造反,這是這塊土地自陳勝吳廣以來的一種特殊的默契和規(guī)則。有趣的是,在這片無比強調忠誠和“天地君親師”的三綱五常的國度,造反一事已經(jīng)在無數(shù)文人墨客的演繹中被賦予了替天行道的榮譽與光環(huán),以及帶有了浪漫色彩,甚至出現(xiàn)了造反再等詔安這種套路。
“若是谷城得知這消息,必定大喜,得抓緊找到,不然若是他們的人先得知,便沒有意思了。”一邊胡思亂想著的他,一邊慢慢退出了茶館,卻是在街口的酒家那看到了熟人。
“孫哥,你......”他看著那熟人正跟著兩個如公子一般打扮的人,不知該不該上前打招呼。
他身邊的那兩個看上去如公子一般的中有一略年輕的少年開口了:“孫叔,可是遇見了熟人了?”
孫叔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點頭諂媚的笑道:“是之前,在華州采買認識的跟著少華的牛....牛掌柜的手下。幼年得罪了朱掌柜后被李掌柜收留,原來也是跟著李掌柜做事的。”
“哦,既然是原來跟著李掌柜的做事,那么倒也算自己人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那孫哥見他支支吾吾,便低聲道:“呆子,李擺你好不糊涂,還不快說,這是我們家大公子二公子,現(xiàn)在前來西安采買結交人物。”又靠了過去壓低聲音:“大王現(xiàn)在暫居谷城,領了那朝廷的官職,現(xiàn)在也不怕那官員了。”
李擺便連忙道:“這不是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有點怕嗎。”便對著二位公子拜了一拜,這才說道:“適才打探到一個消息,韃子占了濟南,想著這意味著官兵無暇顧及俺們,便急忙尋孫哥報喜。”
“什么?濟南沒了?”便是那年輕的公子忍不住低聲地輕呼出來。年長的那位撇了一眼,便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隨后便又對李擺說道:“你既然投奔我這報喜,也還可以,先跟著孫術做事吧。”便帶著那年輕的公子進了酒樓,孫術笑嘻嘻地又帶著那李擺往茶樓方向走去:“小伙子,你可真是祖墳冒青煙啊。”
小二見那李擺又來了,便忙叫:“去去去,你這廝好生愚鈍,怎的又來了?此處可不是粥廠施那救濟。”李擺便是怒道:“呸,爺爺這次可是有人相請的。”后面跟著的孫術也高聲地叫道:“你這里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只管上來便是,爺爺不會少你們一分銀子的。”
本來有點累想趴一會的吳六見這人又回來了,不由得心生好奇,見身后那人面露兇相,便往里挪了挪,預備觀察一會看看情況。而內里的高談闊論的那幫人,看了這倆人的高調,也不由得有點好奇。“咱家倒是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外地人。”
另一邊,剛入酒家的那二位公子卻有了一點分歧。年輕的那人道:“韃子屠了濟南,正是我輩建功立業(yè)為義父打下功勞之際。”而年長那人含混道:“此事再議,先見了那些貴公子再說,這次義父讓我們出來,可不是為了打探韃子的消息的。寧宇啊,我們先上去會會那些公子哥。”
正在陳柳這邊聊天打得火熱時,突然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張將軍公子可在?谷城張家應邀前來了!”
谷城?張家?陳柳覺得,有點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