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逆境成長:堅韌人格養成手冊
- (美)小喬治·S.埃弗利 道格拉斯·A.斯特勞斯 丹尼斯·K.麥科馬克
- 3762字
- 2019-01-25 18:41:20
積極型樂觀主義與自證預言
預言的終極功能不是說出未來,而是塑造未來。
——W.沃倫·瓦加(W.Warren Wagar),《二十世紀理念中的世界文明預言》(Prophecies of a World Civilization in Twentieth-Century Thought)
積極型樂觀主義最有力的來源就是成功的經歷。成功能引發更多的成功。你越成功,就越明白怎么做才會成功;你越成功,也就越期待成功。這就是自證預言產生的土壤,而且它也會進一步激發積極型樂觀主義。那么,讓我們來仔細看看這個非凡的現象。
勝利起初就是一種心態。這種心態四散開來后,命運除了遵從別無他法。自證預言也能轉化為巨大的競爭優勢。它體現了一個理念:對人類行為的預測可以影響行為本身。你的心理狀態真的在起作用!如果你認為自己能成功,你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同理,如果你認為自己會失敗,那么你失敗的可能性也會增大。
這和我們與肯尼斯·史密斯所做研究的結果一致。回想一下我們的發現:焦慮和消極想法能夠預測工作中的困難,甚至身體上的疾病。為什么會這樣?這可不是變魔術。如果你覺得你在某件事情上會失敗,你就會在這件事情上花費最少的努力、熱情和韌勁,你也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剛起步就失敗的結果。此外,在你眼里,世界充滿了壓力,承受的壓力越多,你就越有可能生病。比如說,研究顯示,壓力會降低你的免疫力,細菌、病毒甚至癌癥都有可能乘虛而入。
另一方面,如果你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能成功,你就會投入更多的精力、熱情和韌性,你不愿意接受剛起步就失敗的局面,你更愿意把這些看作例外,看作你終將成功的先兆,你的身體也更加健康。并且,正如接下來的這個故事所證明的,你的信念會影響你的表現。
兩位朋友在打高爾夫。他們站在高處的發球區,俯瞰著160碼外的標準桿三桿洞。在發球區和果嶺之間有一個池塘。
第一位高爾夫球手從包里掏出了一個舊一點的高爾夫球,第二位球手問他在干什么。
“我用個舊球,萬一打到水里了呢。”第一個球手說道。然后他開始擊球——沒錯——果然打到水里了。而第二位球手把球安全地打到了果嶺上。
他們向果嶺走去,第二位球手問道:“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打到水里了,是吧?”
“知道,”第一位球手回答,“那一下,我沒打好。”
“不是,”第二位球手回答道,“你之所以打到水里,是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打到水里的準備。你有打到水里的心理預期。我準備發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池塘,我眼里看到的就是果嶺。”
信念對身體生理機能的影響甚至超過免疫系統。幾十年以前,有個引人注目的研究:研究者將被診斷患有驚恐障礙的被試隨機分成兩組,要求兩組被試呼吸含有二氧化碳的空氣,二氧化碳的濃度足以引發驚恐發作。A組被試被告知他們可以撥號呼救,一旦撥通,二氧化碳的濃度將會降低,以減少驚恐發作的可能性。而B組被試沒有這個選項。
不出所料,A組被試中只有20%的人驚恐發作,而B組被試的發病率達到了80%。有趣的是,A組的撥號呼救其實并不起作用。這組被試認為自己沒再呼吸二氧化碳,實際上他們呼進的二氧化碳含量與B組是一模一樣的。所以,阻止驚恐發作的是被試的心理預期,而不是撥號呼救。這種抵抗驚恐發作的能力就是一種自證預言。
可悲的是,許多人一直用這種自證預言貶低自己。他們學會的是準備迎接失敗。
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經常有人告訴我們“不要期望太高”,或者“盡力而為,別太失望,畢竟,勝利者只有一個”。家長如果教孩子不要期望太高,失敗也能接受,那就會毀了孩子的成功。家長的意圖很好,想要讓孩子不承受失敗的痛苦,讓孩子逐步適應。問題是這些早期的信息會造成非常有害的、對平庸和失敗的心理預期。有時候,孩子因為被忽視或者被辱罵,終生都陷入自我否定、自暴自棄的泥潭,鮮有機會翻盤。但阿比-羅賓·蒂勒里是個例外。
阿比-羅賓·蒂勒里博士
臨床心理學家阿比-羅賓·蒂勒里的故事就是自證預言的實例。她畢業于國際學士學位課程項目,被美國陸軍委任為上尉,還取得了博士學位,所有這些成就都在她26歲之前完成了。她在軍事心理學、堅韌人格、早期干預等領域做出了巨大貢獻,使不計其數的美國診所、工作組、國家支持計劃和境外心理援助項目等革新舉措如雨后春筍般出現。
蒂勒里今年34歲,作為美國國防部的一名心理學專家,她在政府部門擔任要職,為美國的國防情報和在世界各地的使館安全帶來了革新。但是,從數據來看,蒂勒里本來沒法完成這些成就中的任何一項。
蒂勒里的童年孤苦無依,沒有穩定的、能給她關愛的家庭。她的童年長期充滿了性侵犯、父母的忽視和心理紊亂。15歲那年,她經歷了一次不可思議的信仰飛躍,勇敢地決定解放自己。在同學和老師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多次更換居住地,終于從高中畢業。
一家私立大學錄取了蒂勒里,但因為沒有父母的支持,她沒法入學。不過,她看到了另一個近在咫尺的機會,進入了優秀的科羅拉多州立大學。剛一入學她便大出風頭,創立了多個組織、項目和聯誼會,引起了頂尖教授的關注。她做這些的時候,并沒有一個可以稱為家的堅強后盾。
她用3年時間獲得了學士學位,并被一個隸屬于斯坦福大學的博士項目錄取。進入研究生院剛一年,她就開始創業,與人合作建立了對急性應激障礙進行早期干預的診所,這使她的學術生涯與眾不同。這個由她發起的合資企業的合作方有門洛帕克市和帕羅奧圖市退伍軍人醫院、斯坦福大學和帕羅奧圖大學。
但是職業上的成功并未帶來人格上的成熟,她雖然聰明過人,卻陷入一段被施虐、被利用的關系,由此開始了她人生最黑暗的時期。
雖然在學校里她的學業突飛猛進,但她卻陷入了雙重生活。一方面她不斷刷新紀錄,贏得獎項;另一方面她卻受人控制,不能自拔。她被脅迫交出她貸到的所有錢款,被迫在讀研究生的同時做三份兼職工作,只為了能夠活下去。三份兼職工作的收入還不夠維持她在舊金山灣區的生活,在開始博士學習一年以后,她陷入了無家可歸的境地。
蒂勒里不愿意放棄,不愿意回到會毀掉她的混亂生活中去,她要追尋她心目中的人生。她設法搞到了一艘帆船,從此以船為家,雖然不一定合法,但她可以完成學業了。船上沒有自來水,不能做飯,沒有衛生間;她在教師休息室、學生休息室、醫生休息室外進餐,有時候還去周圍的酒店享用免費的星期天早午餐。這種搖搖欲墜的生活狀態,蒂勒里堅持了兩年。
一天,她在斯坦福上完課后,發現身上的錢不夠把車開回去,無奈之下,她在自己工作的實驗室的地板上睡了一夜。有些日子,她在小船上氤氳的霧氣中醒來,猶豫著是該開電腦還是該開電暖氣;有些日子,她得自己把倉里的水舀出去,因為艙底泵壞了。與此同時,對于那些重要項目和人物,她都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在求學的第四年,她意外懷孕了。這是當時那段孽緣的結果。她懷疑自己搭建的紙屋是不是終于要倒了。懷孕期恰好就是她寫論文的那一年,她費盡心思兼顧兩者。她在斯坦福醫院中生下了孩子后,就帶著孩子回到船上,與這亂七八糟、深陷泥潭的秘密生活繼續抗爭。
生命中最黑暗的這段時期倒也拯救了她。2006年,有充分證據表明,那個操控她、對她施虐的人是個騙子。蒂勒里萬念俱灰。在被深深地欺騙之后,她不斷地拷問自己:她還能稱自己為心理學家嗎?她還配穿那身軍裝嗎?誰還會尊敬她?
整整兩年,她生活在自我否定、痛不欲生的狀態中(沒錯,樂觀主義者也有自我否定的時候)。最終,她鼓起勇氣向他人講述她曾經承受的一切,以及她的失足與掙扎。謝天謝地,聽眾都非常同情她,幫助她重拾自信,重拾夢想,重歸自我。
蒂勒里的生活能有轉機,一個重要原因是她遇到的那些老師看到了她的天賦,對她充分信任。這些眼光獨到的人為蒂勒里提供了一個緩沖區,她才得以在動蕩不安的家庭生活和天賜智慧之間游走,與這些老師的共鳴使她的心理先于身體獲得自由。支持,有時來自志同道合之士。
進入美國陸軍實習項目使蒂勒里開始擺脫被虐的生活。成為一名軍官使她的生活變得徹底不同。生平第一次,她擁有了經濟安全、實實在在的事業和光明的未來。身體上的安全和軍隊提供給她的人力資源,又一次把她從受虐的家庭生活中解放出來,也奠定了她后來的生活基礎。軍隊不經意間成為她人生征途中的歇腳點,讓她有能力完全獨立,有能力撫養自己的孩子。
我們為這位年輕女性的勇氣和決心所打動,她不知道生活該向何處,但她知道,無論生活去向何處,都好于她曾經所在的地方。在蒂勒里生活最黑暗的時候,是積極樂觀的想象給她帶來希望,最終幫助她逃離深淵,并使她收獲成長。蒂勒里一直認為自己與眾不同——這種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無法解釋,也不合常理。表面上看是錯覺,結果卻是拯救她的因素之一。
“為自己設想更好的生活是第一步,”她說,“相信自己,相信命運會垂青于你。這種信念會讓你走得更遠。”她這樣總結自己的人生之旅:“我們大家都有一種強烈的本能,就是面對所有的磨難,大喊一聲‘我能行’。”
自證預言最突出的體現恐怕是在軍隊中,這會直接影響戰斗的成敗和生命的存亡。例如,在越南戰爭中和戰爭后負責指揮美國陸軍的將軍哈爾·摩爾(Hal Moore),被選為尚在人世的100名最偉大的將軍之一。在《溫柔斗士》(A Tender Worrior)一書中,摩爾將軍講述了他是如何對麾下的新兵訓話的:
我們是一支優秀的部隊,但是我們將會變得更加優秀。我會竭盡全力,我希望你們也竭盡全力。我們是……無人能敵的!我們將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步兵營!回到營地,把所有的二等獎都扔掉。從現在起,在這支隊伍里,只有第一名才能得獎,才被接受,才能出頭。干我們這一行,如果你是第二,在戰場上就會被擊敗。從現在起,只關注贏了沒有!要做到無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