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炊”字兵
- 都市特種兵:隱刺
- 神我很乖
- 14618字
- 2018-12-24 09:46:14
云南邊境大山深處,過千名士兵和武警正在搜山,尋找一伙拒捕的販毒分子。抓捕行動已經過了24小時,但山區面積太大,可藏匿地點多,搜捕工作進展緩慢。
中午時分,獵豹特種部隊的炊事班正在做飯,飼養員朱喜飛快揮舞著菜刀,發出有節奏的聲音,菜板上的土豆像是變魔術一般成為土豆絲,一點也不像是身高兩米、體型像牛一樣的壯漢能切出來的。朱喜腳下趴著一頭胖豬,被他從小養大,叫作紅燒肉,300多斤的樣子,偶爾抬頭發出兩聲哼哼,朱喜就扔下去一個土豆,紅燒肉飛快接住,歡快地吃下。
給養員董藝坐在炊事掛車的不遠處,左手拿著大白蘿卜,右手拿著小刀,稍微打量下蘿卜,隨后小刀飛舞,大白蘿卜被雕成胖胖的兔子,而他的手邊已經有十幾個各式各樣的動物。
炊事員常壽將炒菜盛出,也沒洗鍋,就要將土豆絲下鍋,看到給指揮中心送飯回來的炊事班班長童新宇,又把土豆絲放下,拿起鍋沖洗一下,才將土豆絲下鍋。
童新宇把推車放下,看到幾十個被雕成動物的蘿卜,氣得嘴角直哆嗦,他快走兩步,照著董藝的后腦勺就是一巴掌抽在鋼盔上,董藝差點一頭磕在蘿卜上。
董藝在巨大的聲響中離開沉浸已久的藝術世界,看著面前嘴角抽搐的童新宇,笑道:“班長,你手不疼嗎?”
童新宇背著手,暗中揉著發疼的右手,大吼道:“董藝,馬上停止雕花,給我燉菜去。”
“班長,這年頭吃飯都講究色香味俱佳,就憑我的雕花手藝,絕對能讓連里的兄弟們多吃點。”董藝說話間,又將一個蘿卜雕成老虎。
“現在是打仗期間,不是你胡鬧的時候,馬上將這些蘿卜剁碎、做湯,你要是再敢浪費,我就罰你給全連的人洗襪子。”
常壽見董藝挨罵,頓時哈哈大笑,嘲諷道:“藝術家,挨罵了吧,老實了吧!”
董藝用力地將老虎的爪子掰斷,扔在湯鍋中,仿佛是將常壽扔在鍋中。
童新宇走到常壽身邊,檢查他做的炒菜,嘗了一口,立刻惡心地吐了出來,還連呸好幾口,罵道:“常壽,鹽不要錢嗎?你想將全連的戰士都咸死?”
“咸點沒事,多喝點水就好了!”常壽一臉不在乎,繼續翻炒土豆絲。
“王八蛋,你以為將菜糊弄完,我就會讓你去送嗎?是不是打算借著送菜的理由,上去和那些販毒分子戰斗?我告訴你:做夢!團長早就說了,你什么時候把毛糙的性格改過來,什么時候回去,否則就在炊事班待到退伍吧!”
“班長,兄弟們搜捕一天都餓了,你也剛送完飯,挺累的,還是我去送吧!”常壽開始盛土豆絲。
童新宇嘗了口土豆絲,再次吐出來,額頭青筋暴跳,怒吼道:“土豆絲還沒熟,除了豬,不會有人吃你做的菜!”
紅燒肉抬起頭哼了哼,表示不滿:豬也是有要求的,它也不會吃常壽做的菜。朱喜直接表達意見:“班長,你這是歧視豬。”
“閉嘴!”童新宇大吼。
朱喜迅速低頭,繼續切菜,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他。紅燒肉也趕忙趴下,希望班長沒有注意到自己,免得真將自己做成紅燒肉。
童新宇將常壽推到一邊,把出鍋的土豆絲全都倒回去,親自做菜,命令常壽去切菜。
距離炊事班幾百米的半山腰,七名販毒分子聚在一起,為首的是霍軍,手底下有幾十個亡命之徒,長期從境外運送毒品進國內。這次的毒品運送量很大,為了避免出問題,他親自押送。在過檢查站的時候,他讓一部分人帶著毒品先過,誰知道毒品被發現,手下開槍拒捕,殺了好幾名士兵后逃進大山中。
霍軍因為在后面,逃過一劫,不過這次運送的毒品量太大,不但是他全部身家,還賒了一部分貨,要是這批貨沒了,就算他沒被抓,也會被上家給殺死。所以他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手下,都必須要將人和毒品救出來。霍軍在果敢當過連長,上過戰場,敢打敢殺,他觀察了一陣后,將望遠鏡遞給身邊的羅星,道:“這里距離指揮中心最近,我們從這里進攻,只要打到指揮中心,就會對指揮中心內的高級人員造成巨大威脅。到時圍山的士兵必然會趕來支援,楊霖就可以趁機帶著毒品逃走。”
羅星是霍軍的得力手下,打過泰拳,身手不凡。他發現山腳下每隔100米就有名士兵把守,禁止任何人進山,想要混進去是不可能的。他擔憂地道:“這里雖然離指揮中心最近,但這個炊事班的人是特種部隊,我們能消滅他們,攻擊到指揮中心嗎?不如去人流密集的市區弄出點動靜吧!只要引起人們的恐慌,這里的武警和士兵也可能被調走。”
“不行,楊霖雖然還沒有被抓住,但也沒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躲下去。我們沒有時間了,要是這批貨丟了,大家怎么都是死。何況這些伙夫就算是特種部隊,成天在炊事班里工作,也是特種部隊中最弱的,我們要是在詹姆斯的幫助下連他們都消滅不了,就更甭想從其他地方打開突破口。為了自己和其他的兄弟們,大家上吧!”
“拼了!”幾人拿起槍,眼中閃爍著兇光。
霍軍看向抱著槍坐在不遠處的詹姆斯,鄭重地道:“拜托了!”
詹姆斯是雇傭兵,接受霍軍的雇傭,幫助他們營救。但他可不想傻傻地和中國政府作對,被雇傭之前他就說了,一旦局勢不妙,他有權自行撤離。霍軍沒法在短時間內找到更好的雇傭兵,只能接受他的條件。詹姆斯將狙擊槍架起來,瞄向炊事班,準星在幾人身上游走,評估著誰的威脅更大一些。
瞄準鏡瞄準了朱喜。朱喜感覺太陽穴發癢,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上下翻飛的菜刀有了一絲遲緩,隨后他傾斜著切菜,試圖通過菜刀的反射看清楚威脅來自哪里。
瞄準鏡瞄向董藝。董藝的頭皮發麻,握著湯勺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捏緊,他盛湯嘗了嘗,借機用眼角余光觀察四周。
瞄準鏡瞄上常壽。常壽有種心悸的感覺,將菜刀扔到一邊,大步走到童新宇身邊,將他擠開,面對著狙擊手的方向,道:“班長,還是我來炒吧!”
童新宇發覺氣氛異常,看到總是滿臉憨笑的朱喜收起笑容,漫不經心的董藝也變得正經,知道情況不對,沒有說什么,到一邊去整理餐具。
詹姆斯對炊事班的人不熟悉,沒有發現異常,道:“你們從兩點鐘方向接近炊事班,我會清理掉那個守衛,等你們距離炊事班100米的時候,我再配合你們將他們消滅。”
霍軍一揮手,羅星率先朝兩點鐘的方向前進,一群人借助樹木隱蔽靠近。
詹姆斯將槍口對準守衛的士兵,觀察著樹葉被風吹動的幅度,默默計算著風速,調整瞄準鏡上的風偏修正彈道。他時刻關注著霍軍的位置,只等霍軍靠近就擊斃守衛。
董藝沒發現危機的源頭,但他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他看向常壽,發現對方炒菜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土豆絲已經發出焦煳的味道,而是看向前面山頭。
朱喜將切好的菜倒入盆里,又拿出個土豆,蹲下喂紅燒肉。董藝彎腰去摸紅燒肉,他們的身體被炊事拖車擋住,避開對面山頭的視線。
董藝問道:“你感覺到有人用槍瞄我們嗎?”
朱喜點點頭,道:“應該是狙擊手,沒有在近處發現可疑。”
要是一個人感覺不對還可能出錯,但三個人都感覺到被人瞄準,如芒在背,絕對不會有錯。董藝起身在炊事拖車上找東西,沒找到后,轉身進入炊事帳篷中。
董藝翻出望遠鏡,在帳篷的底部切開個小口,朝外望去。狙擊手很可能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在大山中尋找一點點的可疑之處既困難又耗費時間。董藝很急,這時突然出現的狙擊手恐怕是敵非友,但又沒有證據,不好憑借感覺將狙擊手的事情上報。董藝很擔心時間拖久了,狙擊手會開火,畢竟狙擊手的每顆子彈都很可能殺死一名戰友。
常壽聽到董藝和朱喜的對話,猜到了他去做什么,不過一分鐘過去了還沒有聲音,明顯是他沒找到狙擊手的位置。常壽突然用最大的聲音喊道:“來吧!來吧!來吧!”他的聲音將朱喜和董藝都嚇了一跳,隨后在山間回蕩。
“一起舞蹈,什么煩惱可以將我打擾……”常壽接下來竟然用最大的聲音唱歌。
詹姆斯長期活躍在緬甸的果敢,對中國話有一定了解,聽到“來吧”時,就移動狙擊槍看了過去,他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他的視線中,常壽揮舞著鏟子在唱歌。詹姆斯嗤笑,又看了眼還在切菜的朱喜和整理餐具的童新宇,接著將槍口瞄準守衛。
董藝和常壽在一起很久,雖然被嚇了一跳,還是很快領悟他的意思,于是放下望遠鏡,死死地盯住對面山頭。一抹反光出現在視線中,董藝記下位置。當反光消失后,他再次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發現了躲在半山腰洼處、探出一小截帶著消聲器槍管、披著吉利服[1]的詹姆斯。
“十點鐘方向,500米,一名白人狙擊手,槍支型號無法確認,你們小心點。”
董藝的話讓童新宇直皺眉,他隱蔽地看了眼十點鐘方向,不過沒有望遠鏡的他根本看不到狙擊手。童新宇相信董藝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命令道:“馬上向上級匯報。”
常壽唱歌時揮舞的胳膊故意將旁邊的菜盆碰掉,他彎腰去撿的時候,拿起靠在拖車上的95式自動步槍,拉動槍栓,打開保險,才撿起菜盆,將炒煳的土豆絲倒進菜盆中。朱喜也借著喂紅燒肉的時候將槍上膛。童新宇已在避開狙擊手視線的時候把武器準備好,放在能夠最快接觸到的地方。
一輛軍用吉普停在指揮中心的門口,幾名肩膀上扛著兩杠三星、兩杠四星的軍官立刻迎上去,獵豹特種部隊大隊長高勇主動將車門打開,蔣國成和云飛揚走下車。
“參謀長好。”一眾軍官敬禮,心中有些疑惑:這次的事情雖然嚴重,但不至于由首長來親自指揮呀!
蔣國成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目前沒有抓住毒販,但已經將毒販圍在這片區域,預計四個小時可以發現他們,并實行抓捕。”高勇用地圖上做好的標識進行講解。
蔣國成點點頭,道:“你們繼續按照計劃進行抓捕,不用管我,我這次是來觀察下小‘獵豹’的表現。”
軍官們各自去忙碌,繼續指揮著戰士們搜尋毒販的蹤跡。高勇作為發現毒販后的主攻部隊的領導,這會兒比較清閑,陪在蔣國成的身邊。
獵豹特種部隊的士兵頭盔上都有攝像頭,可以實時將戰場情況傳遞回指揮中心。蔣國成坐在監控后面,讓監控畫面顯示特種兵周正的攝像頭,夸獎道:“周正這只小豹子是個人才,立過兩次二等功,還是軍區大比武第二名,在獵豹里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很不錯的。”
云飛揚看了眼警衛員調出的檔案,記載著周正的出身和榮譽,發現周正的很多榮譽都是第二,好奇地問道:“軍區大比武第一是誰?”
“第一名是常壽。”高勇的語氣有些怪異。
“名字挺好。他有什么問題嗎?”云飛揚有些好奇。
“他的名字和性格嚴重不符,做事沖動,不愿意和人配合,一有事情就往前沖,典型的拼命三郎。平時和在大比武中還好,實戰的時候,他的問題就太嚴重了!”高勇對常壽的性格很頭疼,這個兵有能力,但性格問題太大。軍隊是集體主義,不是個人英雄主義,更不能為了一個人當英雄,不管其他戰友。
常壽這人不用可惜,用了的話擔心傷害到隊友,簡直是把雙刃劍。團里擔心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其他士兵犧牲,所以高勇才將他調入炊事班,打磨他的性格,打算等他的性格好一些再調回去。
云飛揚倒不太在意常壽的性格問題。霸主是最狠毒的毒梟,本身的戰斗力就非常強悍,對付這種人,戰斗力很重要。云飛揚問:“他在這里嗎?”
“在的。”高勇回答。
“將他的攝像頭圖像調出來。”
警衛員很快將常壽攝像頭的畫面顯示在監控器上。
云飛揚看到監控器上的畫面中都是鍋碗瓢盆,而且是靜止的,愣了下,隨后反應過來,問道:“他在炊事班?”
高勇道:“我打算磨礪他的性格,將他調到炊事班,看來他的性格還是沒磨好,連紀律都不遵守,竟敢在戰時不戴頭盔。”
“隊長,我想請你一會兒讓他參與搜山,我要看他的實戰能力。”云飛揚不怕常壽的性格差,反正只是組建個小隊,常壽時刻在自己的管理下,反不了天。
高勇不認識云飛揚,看向蔣國成。
“我說了這支小隊的人員挑選都由你自己決定,所以你看上誰、有什么要求,都沒有問題。小高,你要全力配合。”
“是。”高勇拿起對講機,剛要通知下去,對講機中傳來董藝的匯報:“隊長,我是炊事班的董藝,在500米外半山腰發現一名白人狙擊手,槍支型號不明,帶消聲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沒有人認為狙擊手埋伏起來是為了在山上打獵。
高勇看向蔣國成,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命令道:“收到,你們注意安全。”
“我請求抓捕狙擊手。”
“不批準,做好本職工作。”
董藝對高勇否決自己的提議絲毫不感覺驚奇,他平靜地將消息通知其他人,常壽非常失望,有氣無力地刷鍋。
高勇命人確認狙擊手的位置,同時查看地圖,分析狙擊手的意圖:“狙擊手埋伏在外圍,不外乎兩種可能——營救或是滅口。如果還有其他人配合狙擊手,對方就是想要營救;如果是單獨的狙擊手,可以判斷為滅口。”
蔣國成點點頭,道:“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在中國就要遵守法律。派人去抓他,如果反抗或有任何危險動作,讓士兵別猶豫,直接擊斃。”
獵豹王牌狙擊手蔣禮埋伏在半山腰,距離炊事班有700米。根據董藝的信息,他找到詹姆斯的位置,測距儀上顯示距離1200米。他立刻匯報:“隊長,已經確認狙擊手的位置。白人,持有M110狙擊步槍,安裝QD消聲器,如果槍彈未改裝,最大有效射程1000米,指揮中心在射程內。”
“盯住對方,一旦敵人威脅到我方人員安全,立刻擊斃。”高勇將命令傳達下去。
“是。”蔣禮把前面的QBU-88式狙擊步槍放到一邊,支起備用的QBU-10式大口徑狙擊步槍。大口徑狙擊槍可以擊穿輕型裝甲和掩體,可以精確打擊1000米以內的目標,超過1000米后,準確度就無法保證,想要擊中1200米之外的詹姆斯,難度非常大,彈道修正稍微差一點,子彈就不一定飛到哪里去了!
常壽的手在機械地刷鍋,他低聲問道:“你們說狙擊手來這里干什么?我們的包圍線距離這里有一公里遠,距離狙擊手更遠,這還沒有找到毒販,毒販躲的位置至少距離他兩公里,他就算想滅口也打不到人,想等毒販被抓時滅口也有難度,畢竟我們都不知道多久才能抓到人、能抓到多少人,狙擊手長期埋伏會增加很大的暴露危險,還不一定能殺死多少人,那他到底要做什么?難道他想救人?”
“不可能,他一個人能對抗我們1000多人?就是蘭博來了也沒用。”童新宇根本不信一名狙擊手能夠救人。
“難道他不是一個人?”常壽進入炊事帳篷,拿起望遠鏡看向外邊,自言自語道,“讓我瞧瞧你在看什么。”
常壽觀察狙擊手,發現他瞄準的方向還是這邊。既然自己和其他人沒感到威脅,說明對方瞄準的是其他人。他想了下這個方向的其他人員分布,立刻將視線投向外圍的守衛士兵。既然狙擊手瞄準守衛,要是有進攻人員,他們一定會從這里突破。常壽順著守衛的方向尋找,終于發現在林中閃現的人影。
“隊長,我是常壽,發現幾名持槍的武裝分子在狙擊手的掩護下接近我炊事班外圍的守衛。”
高勇一驚:還有其他人,足以證明狙擊手是要進攻,但幾個人想要救出被困人員根本不可能,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干?高勇看著地圖上炊事班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參謀長,看來那些人是瞄上我們,想要聲東擊西。”
蔣國成不屑地道:“既然他們要來,就不要讓他們失望了!”
“童新宇,你帶領炊事班全體戰士抓捕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一旦對方開火,可以無限制還擊,”高勇下完命令,笑道,“本想打磨常壽等人的性子,沒想到現在只能派他們上去,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挑的地方,竟然選擇都是刺頭的炊事班。”
炊事班那里是外圍,守衛的是武警,附近沒有戰斗力強悍的部隊,只能動用炊事班,要是從搜山的隊伍中抽調人手下來,恐怕會造成外圍武警人員的傷亡。
云飛揚一聽炊事班都是刺頭,興趣大增。在軍隊里能被稱為刺頭的,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早就讓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云飛揚道:“我去支援他們。”
“小心點。”
云飛揚在蔣國成的叮囑下,迅速前往炊事班。
霍軍等人躲在距離守衛士兵100多米的地方,士兵對此還一無所知。他負責外圍警戒,防止有人誤闖進山中,導致被恐怖分子挾持或是誤傷,根本沒想過有人敢攻擊他。士兵來回走動,注意著是否有人過來,免得有人偷跑進山。
羅星拿出手機,正要給詹姆斯發信號讓他開火,霍軍伸手壓下羅星的手機,朝士兵指了指。
士兵正用對講機說話,表情緊張中帶著些許恐懼,四處張望。
“怎么了?”羅星有些詫異。
“等等。”霍軍看士兵的表情不對,擔心己方被發現。
羅星等人沒敢吱聲,躲得更隱蔽一些。士兵用對講機說完話,繼續執勤,沒有任何其他反應。羅星道:“也許是例行匯報吧!”
霍軍看士兵的表情從恐懼漸漸變得正常,不再四處張望,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來回走動。霍軍松了口氣:“發信號,其他人準備行動。”
詹姆斯收到信號,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準星跟隨著士兵移動,計算著提前量。
蔣禮見詹姆斯將子彈上膛,知道對方即將開火,他拿起胸前的紅寶石項鏈,親了一口吊墜,果斷地扣下扳機。
大口徑狙擊槍的聲音震耳欲聾,子彈在槍口的火光中飛出,濃烈的硝煙從槍口制退器兩側噴出,卷起大量塵土。
霍軍等人沖出樹林,正要跑向守衛,聽到巨大的槍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嚇得一哆嗦,又跑回樹林中。霍軍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大洞也沒有槍眼。他掃視周圍,也沒看到子彈擊中的痕跡。
“難道他們找到楊霖他們了?”羅星看到警戒的士兵沒有中彈,以為槍是打向被困在山里的兄弟。
霍軍臉色陰沉地道:“聯系詹姆斯,問問他有什么發現,如果沒發現有什么可疑,就按原計劃行動。”
羅星給詹姆斯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對方也沒有接起。
霍軍問道:“怎么了?”
“詹姆斯沒接電話。”
霍軍有種不妙的感覺:詹姆斯就算感覺不妙撤退,也應該接電話說一聲,除非……他死了!霍軍拿起望遠鏡看向詹姆斯埋伏的地方,發現那個位置的樹葉上濺滿鮮血。他立刻轉頭去看警戒的士兵,發現士兵竟然跑了。中國軍隊是最有紀律的部隊,沒有上級命令,別說聽到槍聲,就算子彈打在身上,士兵都絕不會隨意逃跑。
糟了!我們被發現了!霍軍感覺一股涼氣從腳跟直沖腦際,頭皮發涼。他再看炊事班,發現那里竟然空無一人。
“人呢?炊事班的人呢?”
羅星道:“我看到他們去送飯了!”
“送個屁的飯,我們被發現了,撤退,快撤退!”霍軍怕毒品丟了會被弄死,但他更不想立刻就被軍隊消滅。至于撤退后被圍的手下和毒品,他已經顧不上了,頂多再想辦法。
炊事班的人已經接近霍軍等人,常壽更是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恨不得立刻將敵人消滅。
霍軍看到沖過來的炊事班戰士,心中恨得牙癢癢:偷襲沒成功,反而讓一幫火頭軍打過來,實在太丟人了!他兇狠地看著沖過來的戰士,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跑,眾人跟在他的后面落荒而逃,比狗攆的兔子跑得還快。
常壽看到樹林里逃跑的人影,大吼道:“站住,否則我開槍了!”
站住——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跑在最后的毒販靠著大樹,對著常壽就是一梭子。常壽看到對方舉槍,停止追擊,迅速撲向一邊,子彈追著他的身體掃去,當子彈要擊中他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槍響,毒販眉心中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常壽四處看,想知道是誰擊斃了毒販,這不是搶生意嗎,他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呀!常壽看到他身后陌生的云飛揚,舉起的槍口還冒著淡淡的青煙。想指責對方多管閑事不太好,常壽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云飛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愣什么,還不趕快追。”
“我剛才能搞定。”常壽叨咕一聲,看到董藝他們已經跑到前面,便拎著槍追了下去。
霍軍知道這么跑下去誰也逃不了,對兩名手下道:“你們攔住他們,我會給你們家送筆錢。”
兩名手下對視一眼,知道不留下不行。霍軍說是給錢,可他們要是逃走,霍軍活下來的話會殺了他們全家。兩人面帶絕望,躲在樹后對著董藝等人瘋狂開火。
AK47的火力很猛,子彈的威力巨大。董藝等人可不想嘗子彈的滋味,分散開找掩體,無法繼續追擊。
朱喜開火還擊,對方立刻躲在樹后;朱喜繼續開火,子彈像是長了眼睛般打在同一個位置,槍的后坐力對朱喜來說好像不存在。在不斷擊中同一個位置的情況下,子彈穿透大樹,打中毒販。另一名毒販嚇瘋了:這么粗的大樹也能打穿,而且樹上只有一個彈孔,那還怎么躲?他絕望地沖出來,拼命開火。
常壽從后面趕了上來,奔跑中開火,一槍將嚇瘋的毒販撂倒。他沒有絲毫延緩地追下去,同時看了眼云飛揚,眉毛一挑。
云飛揚嘴角輕扯,畫出嘲笑弧度,加快腳步追下去。
霍軍聽到身后的兩聲慘叫,恨不得過去再踹死去的手下兩腳:也太笨了,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爭取到。
云飛揚在樹林里奔跑如飛、如履平地,偶爾探出的樹根和石頭對他造成不了任何障礙。云飛揚看到前面霍軍的身影,抬槍就射。霍軍的身影消失,正好另一名手下跑到那個位置,像是主動迎上那顆子彈般,被擊中倒地。
常壽嘴角帶笑,差點大笑出來。他在云飛揚的旁邊,清楚地知道云飛揚想要打誰,雖然也打中了,但目標變了,那就算是失敗。要不是時間和地點不對,他非得好好嘲笑下云飛揚不可。
霍軍很悲哀,被圍困的手下沒救出來,身邊的人又被消滅得差不多,除了羅星外只有最后一名手下孫守義。羅星看了眼跑在自己前面的孫守義,眼珠一轉,對著他的腿開了一槍。
孫守義慘叫著倒在地上,小腿肚上有個小彈孔,但前面卻炸出個大洞,森白的骨茬和鮮血令人發寒。羅星超過他,緊跟在霍軍的身后,等孫守義反應過來是自己人開火、想要報復時,兩人已經消失。
童新宇和董藝從樹林中顯出身影,不甘被捕的孫守義只能將槍口對準兩人。
“放下槍。”童新宇躲在樹后大吼,槍口對準孫守義。
“去死吧!”孫守義販毒數量巨大,被抓后也是死,他扣動扳機,發泄最后的瘋狂。
董藝和童新宇一起開火,密集的子彈打在孫守義身上,孫守義帶著悔恨倒了下去:要是有來生,他一定不會販毒。
羅星停下腳步,大喊道:“老大,你先走。”當初他在地下拳場打過泰拳,失敗的他奄奄一息、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霍軍救了他,從此他的命就賣給了霍軍。
霍軍也停下,羅星是他的左膀右臂,和他感情非常深,他吼道:“一起走,前面就是詹姆斯預留的退路。”
“來不及了,快走,否則我們誰也逃不了。”羅星推著霍軍離開。
“小心。”霍軍深深地看了眼羅星,扭頭離開。
羅星趴在地上,靠著一棵歪脖樹,摸出兩枚手雷放在一邊,緊緊地盯著前面。
常壽剛露面,羅星就將一枚手雷扔了出去。常壽朝旁邊撲去,大吼道:“手榴彈!”其他人四處躲避。
董藝趴在地上,滿頭的樹枝和樹葉,嘴里還崩進來一根草。董藝把草吐出,罵道:“找死。”董藝從身上摸出個可愛的“小白兔”,用力地扔向歪脖樹。
“炸彈!”董藝的聲音很大,嚇得剛剛爬起的云飛揚和常壽又趴下。
“小白兔”打在樹上,彈到羅星的面前。羅星看著可愛的小白兔,滿頭冷汗,自言自語道:“完了!”那不是普通的小白兔,而是有著“殘酷口香糖”稱號的C4炸彈所做。
董藝摁下遙控器,“小白兔”爆發出巨大的威力,火光和沖擊波瞬間將羅星吞沒。
爆炸的威力太大,云飛揚等人耳朵嗡嗡響,常壽爬起來的時候,身體都是晃的。他大罵道:“你個瘋子,要是炸死我們怎么辦?”對方的手榴彈沒將自己炸傷分毫,反而是自己人的炸彈差點要了命。
“不會的,我計算過當量。”董藝信心滿滿地回答。他磕了磕耳朵,讓自己舒服一些。
常壽搖晃著追擊霍軍,只要不倒下,他就不放棄。其他人瞪了眼董藝,也追了下去。只有董藝無辜地撇嘴。
云飛揚跟在常壽后面,沒跑多遠就看到霍軍的身影,沒等兩人開火,霍軍的身影再次消失。云飛揚感覺不對:我們被攔了這么長時間,怎么還能看到他的身影,難道這段路有問題,才令他不得不緩慢前進?云飛揚看到常壽速度不減地沖過去,喊道:“站住,馬上站住!”
常壽轉頭看了眼云飛揚,發出一聲嗤笑:“我很快就追上那個領頭的人了!還站住,我才不會將功勞讓給你呢!”跟上來的董藝也緊張地大吼道:“常壽,別動,立刻給我站住!”
董藝緊張而焦急的聲音讓常壽停住,甚至抬起的腳都沒有放下,他扭頭瞪向董藝,罵道:“干什么,你沒看我要追上他了嗎?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理由,我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你的腳別落下,否則我們都得死。”董藝的臉上滿是緊張。
常壽疑惑地低頭,發現草叢中有一根細線,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到。這是枚絆發雷,常用來阻止追擊,要是不小心引爆,最輕也是殘疾。
朱喜等人也停止追擊,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生怕四周還有地雷。
常壽不滿地道:“我又沒踩地雷,你不讓我動干嗎?”
董藝看他的腳要放下來,再次大吼:“別動,你不怕死,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常壽也嚇一跳,雖然他是拼命三郎,但也不想憋屈地被炸死。常壽再次觀察左右,發現他的腳后面也有一根線,而腳剛剛僥幸地落在兩根線之間,要是放下,為了避免碰到前面的線,肯定會向后落,到時就會踩到后面的線,引爆炸彈。
“這是哪個王八蛋布置的,太陰毒了!”常壽嘟囔著,額頭上都是冷汗。絆發雷很多都是闊刀地雷這種指向性地雷,或是反步兵跳雷,不管是哪一種,自己和戰友們到時候都要受到近千枚鋼珠或是破片的傷害。
董藝順著線找到地雷,熟練地拆除,說道:“這是O3M-3型地雷,只要碰到拉發引信,地雷會跳起1.5米,有效半徑25米。幸虧你的腳沒有落下,否則我們都得死。”
詹姆斯布置了一個雷區,準備撤退的時候阻止中國軍隊的追擊,他直接被蔣禮擊斃,沒機會用上,反倒是被霍軍用上了,就算霍軍全程看了詹姆斯的布置,剛剛通過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將自己炸上天。
董藝小心地將地雷排除,等通過雷區之后,霍軍已經不見蹤影。常壽尋找著霍軍的蹤跡,想要繼續追蹤,云飛揚道:“不用追了,警方會發布通緝令的,以后的事情不歸我們管了!”
常壽一拳砸在大樹上,表情郁悶。要不是之前指揮中心通知他們云飛揚到來,并將現場指揮權移交給他,自己才不會這么容易放棄呢!
云飛揚帶著幾人回到指揮中心,另一邊的圍剿也步入尾聲,周正找到毒販躲藏的位置,正在進行最后的布置。
楊霖帶著五個人躲在山洞中,雖然看不到外邊的情況,但從不斷傳來的命令聲和腳步聲得知自己已經被包圍。楊霖看著山洞中幾個裝滿毒品的登山包,就是這些害人的東西讓自己走投無路。
“二哥,怎么辦?”
楊霖也沒辦法,外邊上千名士兵,哪怕自己全身是鐵也能被拆了,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條。楊霖愁眉苦臉的樣子讓其他人絕望。
山洞外,周正已經帶人布置好天羅地網,毒販們插翅難飛。周正站在山洞對面,喊道:“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出來投降。”
山洞中的眾人看向楊霖,等待他拿主意。
楊霖眼神閃了閃,下定決心道:“我們出去。”
周正聽到山洞內傳來腳步聲,手一擺,所有士兵的槍口都對準山洞。
楊霖挾持一名女人走出山洞,身后跟著三名神態瘋狂、手上拿著手雷的毒販。楊霖大吼道:“退后,你們都給我退后,否則我殺了人質。”
周正看著被挾持的女人臉上帶著恐懼,無奈地道:“后退。”
士兵們緩緩后退幾米,讓出一段距離。楊霖見威脅有用,繼續喊道:“馬上給我架直升機,讓我們離開。”
周正目光不善地盯著半彎著腰、只露出半只眼睛的楊霖,嚴肅地道:“你逃不掉的,放了人質投降。”
“沒聽到我的話嗎?我要直升機,你是不是逼我殺了人質?”楊霖激動地吼著,手槍用力地頂住女人的太陽穴,隨時可能開火。
“我沒有權力答應你的要求,需要向上級請示。”周正拿出對講機,請求指示。
蔣國成等人通過周正頭盔上的攝像頭了解到現場情況,高勇對周正的請示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蔣國成。蔣國成笑著問道:“飛揚,你怎么看?”
云飛揚看了眼常壽幾人,問道:“你們有什么想法,會做什么決定?”
常壽搶先道:“命令狙擊手開火,將他們擊斃。”
云飛揚問道:“你怎么保證手雷不會爆炸?”
“根據事先得到的情報,逃進山區的毒販有七人,其中有一名女性。我們共擊斃兩名毒販,都是男性。所以我判斷這名女性也是毒販,他們是在演戲,就算手雷爆炸,也不會傷害到任何無辜的人。”
云飛揚追問:“你只憑情報判斷這名女性是毒販,如果錯了呢?”
常壽毫不猶豫地回答:“那我只能說抱歉。”
云飛揚點點頭,沒發表任何意見,看向朱喜問道:“你呢?”
朱喜撓了撓后腦勺,憨厚地道:“我很笨,做不來這種決定,上級怎么命令,我怎么執行。”
云飛揚最后看向董藝,抬了抬下巴。
董藝笑道:“我會同意對方的條件,借口直升機沒有適合停的地方,讓他們爬繩梯上去,這樣他們就會放下手雷,等他們上了飛機,由我們假扮的飛行員會釋放麻醉氣體,輕易制服他們。如果對方不爬繩梯,就讓他們去平坦的、適合直升機降落的地方,我會在路上設置陷阱和狙擊手,用狙擊手消滅挾持人質的毒販,讓人質掉入坑洞陷阱,然后再消滅其他三名毒販,這樣就算手雷爆炸,也傷害不到人質的安全。”
云飛揚從三人的回答中了解到他們的性格和想法,對高勇道:“問問周正的想法。”
高勇皺了下眉頭:人質隨時都有性命危險,這時不管人質安危,反而拿這事當成考題來測試,怎么都感覺不對,也太不把人質的命當回事了!高勇看了眼蔣國成,見他點頭,只能拿起對講機,對周正進行詢問。
周正聽到問題,立正站好,答道:“報告,我會假意答應對方的條件,拖延時間,同時派人談判,調查人質的真正身份,盡量用和平手段解決。就算不行,對方也很難長時間保持緊張,可以趁他們松懈的時候讓狙擊手擊斃毒販。”
云飛揚從高勇手中拿過對講機,問道:“如果你確定女人是毒販,會不會提前讓狙擊手開火?”
周正聽到陌生人的問話,一愣,隨后答道:“不會,只要人質沒有主動攻擊,哪怕她是毒販,我也會認為她是被逼而成為人質的,我還會等待時機。”
云飛揚把對講機交還給高勇,對周正的性格也有了了解。
蔣國成見云飛揚停止詢問,笑著問道:“你問了他們,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第一,根據資料得知,毒販一直被武警攆進山,中途沒有機會綁架人質,并且毒販原打算跨越邊境,返回緬甸,更不會事先就帶著個累贅。這個女人穿著裙子和高跟鞋,說明她之前沒有進山的打算;脖子上的翡翠項鏈和手腕上的手表可以看出她是富有的人,而這座大山的附近只有邊民,有錢人絕不會進這座什么都沒有的深山。第二,她大熱天還穿長袖外搭,很可能是用來掩蓋胳膊上的針眼;她面黃肌瘦,瞳孔收縮,符合長期吸毒人員的體貌特征。第三,毒販被困在山中長達24小時,精神極度緊張,如果她是被挾持人員,不可能這么長時間不被侵犯。她的著裝雖然有破損,但不凌亂,可以看出是樹枝刮傷,不是暴力撕扯。第四,她的表情恐懼,好像被控制,但她經常擋著后面的挾持人員,阻擋狙擊手的射界。第五,三名拿著手雷的毒販圍在挾持人的四周,但他們卻沒有看過人質一眼,好像根本不擔心人質會找機會逃跑。第六,她的腳尖朝向武警少的一邊,表明那是她心中最好的逃離方向,如果真是人質,她的潛意識應該是朝著武警人數多的方向。第七,挾持人的槍口在用力頂人質時,按照正常來說,情緒激動,扣動扳機的手指也會用力,但他卻相反,放松了扣動扳機的手指。第八,他的轉動方向都是跟隨著人質,說明他認為跟隨人質的方向是安全的。”
云飛揚飛快說出這一長串的話,將指揮中心的人都鎮住了!有人將錄像進行回放,發現云飛揚的分析沒有絲毫錯誤。
蔣國成的嘴角咧開,表明他的情緒非常好,是真正的開心。
“你分析得很好。下命令吧!他們會配合。”
云飛揚道:“我帶他們去現場。”
楊霖等了許久,也沒見周正同意讓直升機過來,不耐煩地道:“要是再不讓直升機過來,我就殺了人質,和你們同歸于盡。”
周正阻止道:“不要激動,調用直升機不是小事,領導正在協調。”
“我不管,再給你們五分鐘,要是不同意我就殺人。”
“別激動,別激動。”周正盡力安撫楊霖。
高勇、云飛揚帶著朱喜等人趕到,云飛揚來到周正身邊,面對著楊霖道:“這里現在歸我負責,我同意你的要求,請你不要傷害人質。”
“直升機什么時候來?”
“已經在協調,需要五個小時。”
“不行,時間太長了,最多半個小時。”楊霖怕遲則生變。
“半個小時太短了,我們協調就需要時間,而且協調成功后還需要給直升機做檢查,檢查好后還有加油、申請航線等一些復雜的工作,直升機飛過來也需要時間,最短也需要四個小時。”
“不行,最多一個小時,否則我就殺人質。”
“就算你殺人質,一個小時也辦不到,最少三個小時。”
楊霖猶豫片刻,惡狠狠地道:“兩個小時,我只能接受兩個小時,如果再拖延就同歸于盡!”
“好,就兩個小時。”云飛揚答應下來。
楊霖帶著其他人緩緩退回山洞,他不敢在外邊待兩個小時。
云飛揚看了眼緊張地守在山洞外的戰士們,對周正大聲命令道:“讓戰士們休息,準備吃飯,留下幾個人保持警戒就行。”
“首長,這不符合規定,是否等抓到毒販再讓戰士們吃飯?”
“戰士們辛苦那么久,怎么能不讓吃飯呢?聽我命令。”
“是。”周正不再質疑,傳達命令。大部分戰士都獲得休息,在距離山洞幾十米的位置坐下,既能防備突發事件,又可以放松緊繃的神經。
童新宇帶著炊事班剩余的兩名戰士拿著行軍鍋趕到,立刻準備做飯。朱喜、董藝、常壽也回到炊事班,一起準備。
不一會兒,飯菜的香味就飄散開來,休息的戰士們伸長脖子看向炊事班——他們辛苦一天,早就饑腸轆轆。值勤的士兵們不能回頭看,只能用力地嗅著,吞咽不斷上涌的口水。
周正見飯菜好了,大聲道:“集合。”
休息的戰士們集合好之后,周正跑步到云飛揚面前,立正敬禮:“首長,部隊飯前集合完畢,是否開飯,請指示。”
云飛揚大聲道:“開飯。”
戰士們拿著各自的飯盒打飯,隨后就坐在一旁吃飯,咀嚼的聲音讓山洞口的士兵感覺更加饑餓,他們不自覺地舔舔嘴唇。
山洞內的毒販聞著飯菜的香味,肚子咕嚕嚕直響,他們自從逃進大山里,就什么都沒吃過,餓得眼睛都藍了,全靠著對軍隊的恐懼才忽略饑餓,這會兒他們成功用人質嚇住軍隊,精神放松之下,饑餓的感覺無法抵擋。
楊霖道:“太餓了,小六,你讓他們送飯進來。”
小六擔心地問道:“他們會不會趁機攻擊?”
“沒事,我們有人質,他們不敢動手。”
小六拿著槍走出來,對著外邊的士兵喊道:“馬上給我們送飯,不要做手腳,否則我們就殺死人質。”
董藝幾人用飯盒盛好飯菜,裝在一個箱子中,由朱喜端著送了過去。
小六看到朱喜的體型,眼神中帶著恐懼。以朱喜的體型,就算不拿武器,也能給人巨大的壓迫感。小六阻止道:“你別過來,將飯放下,退后。”
朱喜把飯放下,倒退著離開。小六見朱喜走遠,將每一個飯盒都拿出來檢查,然后才帶進山洞中。
楊霖等人看到飯,全都撲了上去,就連最后一個拿手榴彈的也將保險環插回去,搶過一個飯盒。小六也伸手去拿飯,楊霖踹了他一腳,吼道:“你等會兒吃,先去門口看著!”
“哦!”小六不滿地走向山洞口,不停地偷看他們吃飯,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來。
女毒販拼命地將食物往嘴里塞,吃得直打嗝,拿起一瓶朱喜送過來的礦泉水,打開后咕咚咚地灌了下去。所有人都吃得很香,根本沒看到有兩個微型攝像頭在箱子底部,正將他們的情況傳送給外邊。
云飛揚通過監控看到女毒販和楊霖等人和諧吃飯的一幕,對她的身份更加確認無疑。此時雖然小六在警戒,但其他人都在吃飯,手雷更是都插回保險環,放在一邊。云飛揚道:“拿下他們。”
周正敬禮,帶人悄悄地摸到山洞口,然后拿出枚震爆彈,扔了進去。
震爆彈發出巨大的聲響和刺目的光芒,瞬間讓里面的毒販失去視覺和聽覺,頭腦發暈,站立不穩。
“沖!”周正大喊著,第一個沖進山洞。
小六處在短暫的失明失聰狀態下,手指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對著四周掃射,子彈打在山洞壁上,碎石飛濺,打在他的身上,令他以為受到攻擊,更加瘋狂。周正見他的槍口朝向洞口,立刻對小六進行三發短點射。其他戰友涌進山洞,迅速控制住扔下飯盒、四處尋找武器的毒販。
女毒販被戰士摁住,大聲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是被他們抓的人質!”
周正走上前,道:“你也是販毒分子,當我們不知道嗎?”
女毒販哭泣道:“我被他們騙了,不知道是販毒,我是無辜的,我想要投降才被他們當作人質。”
“具體情況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帶走。”
女毒販哭得非常凄慘,猛地甩開士兵,抱住周正的大腿,哀求道:“求求你,我真是被他們脅迫的,我是無辜的。”
“你松手,快松手。”周正想要扯開女毒販,卻又怕傷了對方,沒敢用太大的力氣。
“我有證據,我拿給你。”女毒販說著,手深入口袋中。
周正停止拽她,打算看看是什么證據,其他戰士見周正都不再拉,也站在周圍,沒有去幫忙。
女毒販從口袋中拿出枚手雷,正要拉掉保險環,就被趕過來的常壽一把握住拉環部位。常壽得意地看著周正,周正卻是黑著臉:自己被常壽救了,還被鄙視了!女毒販知道被抓根本不可能活命,早就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見無法用手雷,便憤怒地咬向常壽的手。
周正和董藝都站在常壽旁邊,但他們沒有阻止女毒販咬人的動作,眼看女毒販就要咬到常壽,她的嘴都停在常壽的手腕上,怎么都咬不下去,幾人這才發現女毒販的頭發被面容嚴肅的云飛揚抓住。
云飛揚掃視著周正、董藝和常壽,見兩人明明能阻止卻沒有阻止。從董藝臉上露出的笑容可以看出他是幸災樂禍,打算用這種小傷來打趣常壽。周正則是不打女人,所以沒幫忙。常壽自己能阻止女毒販咬人,但從他毫不在乎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并不在意被咬一口。
“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知道你們‘獵豹’主要負責反恐,對販毒分子不夠了解。現在我告訴你們一條抓捕販毒分子的注意事項:盡量不要被販毒分子咬傷,他們長期吸毒、濫交,大部分人都有各種傳染病和艾滋,如果你們不想被艾滋纏身的話,下次一定注意。”云飛揚說完,看了他們一眼,將女毒販交給旁邊的戰士。
毒販們被嚴格控制,沒有人再敢松懈。
董藝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沒想到被咬的后果這么嚴重。”
常壽一揮手,大方地道:“別說你了,連我都沒想到,否則我一腳就踹飛了!”
“對不起。”周正沒有解釋原因,扭頭離開。
蔣禮背著兩桿狙擊槍回來集合,看到云飛揚離去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注釋
[1]吉利服:一種很好的偽裝衣物,是一件由許多繩、條做成的外套,多在戰場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