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20世紀初期俄國合作社的思想和實踐
- 袁麗麗
- 2字
- 2019-11-15 12:11:37
前言
一 研究目的及意義
本研究注目于19~20世紀初期,這一時期是俄國發展的抉擇期,如何擺脫社會危機,將廣大民眾從貧困的死亡線上解救出來,是沙皇政府亟須解決的難題,也是困擾俄國先進人士的疑團。1861年“大改革”揭開了俄國歷史新的一頁,改革后社會發展的新跡象為合作社的組建創造了良好氛圍,同時改革亦導致農民生存艱難。克里米亞戰敗后,俄國政府大力倡導工業化,對農業關注不夠。面對工業和農業發展失調的狀況,在統治階層內部,主張優先發展工業的謝·尤維特,與其反對者內務部大臣維·康·普列維,開始了針鋒相對的爭論。但受國家財政掣肘,工業與農業無法同時并舉。俄國工業強國地位確立的背后,是對農民的殘酷剝奪。
20世紀初的俄國仍是歐洲的“糧倉”,國家財政收入的一多半源于糧食出口。19世紀90年代,根據俄國經濟學家統計,歐俄50個省,僅有10個省的農民經濟能夠滿足自身需求。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歐俄地區、波蘭、北高加索64省,有20個省的糧食有剩余,34個省需要購買糧食。此外隨著農業生產專門化、畜牧業生產范圍擴大、經濟作物生產增加和工業發展,農產品不能自給省對糧食的需求,從80年代初的8380萬普特,增加到1907~1910年的1.8億普特,增長1倍多。而同期糧食生產省的糧食從3.561億普特增加到9.824億普特,增長1.76倍,但政府依然奉行“餓著肚子出口”的糧食政策。
農業問題仍然是俄國社會軀體上的潰瘍。不難發現,為了保住強國地位,沙皇政府對改善民眾的生活境遇關注不夠,在此情形下,組建合作社的想法在民間萌生。
在合作社發展的進程中,沙皇政府的態度至關重要。起初,囿于合作社的組織者多為知識分子,沙皇政府(內務部)認為它對國家穩定存在威脅,因而對其發展百般阻撓。直到世紀之交,迫于農民運動的壓力,統治階層才開始關注合作社。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物資短缺、投機商趁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考慮到合作社在同中間商競爭中的優勢,軍方保障部門決定同合作社合作,以解決前線和后方物品供應。沙皇政府放松了對合作社的管制,合作社的發展蒸蒸日上。
可見,沙皇政府對合作社運動持雙重態度,既希望通過合作社解決經濟問題,又擔心合作社的發展威脅它的統治。上述矛盾心態導致統治階層對合作社運動的政策搖擺不定。一方面對合作社思想宣傳持謹慎態度,對合作社活動進行嚴厲監察;另一方面又對合作社的發展給予扶持。無論它對合作社運動持何種態度,其實質都是要掌控合作社運動的領導權,維護專制制度的穩定。
自1865年第一個合作社建立,至1917年,從合作社基層組織,到合作社聯盟,再到全俄合作社組織中心的合作社體制開始確立,合作社的數量和參加人數在世界上均位居前列,約有一半的居民加入其中。
如此大規模的群眾性運動在俄國歷史上實屬罕見。隨著力量的壯大,合作社開始開拓生存空間,其業務從信貸、采購領域擴展到銷售和生產領域。合作社建立了面粉廠、面包廠、糖果廠、肥皂廠、鞋廠、磚廠等多家企業。其生產的商品不僅供應社員,還接受自治局和城市管理局以及政府部門的訂貨,并同國外公司開展貿易往來。
合作社在從事經濟活動的同時,還注重對成員進行文化教育,成立了文化教育委員會,負責舉辦展覽會、交流會,開辦俱樂部,建立圖書館,出版日歷以及大眾讀物。組建了短期合作社培訓班和合作社學校,培養合作社骨干。合作社的文教活動,使社員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培養了他們的自主意識和創舉精神。
從社會結構上看,合作社完成了促進資產階級社會形成的重要功能。一方面,俄國公民不論出身如何均可加入合作社,無等級性模糊了農民同其他等級的界限,加速了等級制的解體;另一方面,在文化—政治領域,合作社在促進公民社會形成進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作為一種新的社會思潮,合作社高舉獨立大旗、在管理上實行自治,這無疑提升了俄國民眾的公民意識。但受現實條件制約,俄國的合作社尚不能克服文化、政治落后的國民屬性。
歷經半個多世紀的發展,俄國的合作社逐步從弱小走向強大、從依靠外界援助到能夠獨立運作,其足跡遍及全俄,影響力不可小覷。作為一個獨立的經濟組織,消費合作社把各階層居民聯合在一起,它的活動提升了成員的獨立自主意識和責任感,它已成為公民社會形成進程中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如此成就自然引起學界關注,目前國內學界對這一問題的關注不足,尚未有專著對此進行論述,本書試圖對這一問題進行研究。同時,對這一問題的研究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現代化建設是我國面臨的一項重要課題,而實現現代化的一個重點和難點是農業現代化。在這一進程中,合作社無疑有著重要作用,因此借鑒他國經驗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