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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豪氣干云登絕頂,風塵困頓遇故人(二)

陳蕭然叫道:“林大哥!”

林鑫聞聲放開林婉,見說話的人是陳蕭然,笑道:“陳兄弟,原來是你來了,怎么還不進來在這干嘛。”

陳蕭然道:“我們只是無名小卒,哪有資格參加這泰山大會。”

林鑫正色道:“兄弟哪里話,你我相交時日雖短,但我深知你的為人,不出數年你必定名震天下。”又向那四名大漢道:“這幾位是我朋友,你們讓他們過去吧。”

四人唯唯諾諾點頭稱是。一行人走過山梁,林婉回頭見那四人仍在原地,便向他們做了一鬼臉,四人視而不見。

林鑫問道:“陳兄弟,這兩位是?”林鑫在江湖闖蕩,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哪似陳蕭然自幼便和林婉這等女子待在一起。他本不知陸云龍是女子,見到陸若云也只是覺得倆人面貌有些相似而已,何況他本就對陸云龍沒甚好感,未曾留意過他的樣貌,見他不在陳蕭然身邊也不以為然,哪里料想到這美貌的女子就是當初的陸云龍。

陳蕭然道:“這位算是我師妹,叫做林婉,方才得罪了那幾位兄弟,真是過意不去。這一位是‘摘星手’陸健雄陸前輩的女兒陸若云。”陳蕭然為了省去麻煩,便將陸若云女扮男裝的事略去不說。

林鑫與二女見禮,陸若云斂衽萬福,林婉也學著她的樣子稍稍一蹲,林鑫笑道:“咱們江湖兒女,其時也不用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林姑娘,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林婉道:“林大哥哪里話,我被你擒住是我自己沒本事哪能怪你。你的輕功真好,我剛剛全沒留意到你。”

陳蕭然道:“林大哥綽號‘踏雪無痕’,輕功自然了得。”

林鑫見林婉武功超群,脾性又合他胃口,不由得夸耀她幾句,林婉聽了甚是得意。

陳蕭然能夠過關全靠林鑫的面子,此刻心中對他也是說不出的感激,又想起林鑫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名,便將事實一五一十地說了。

林鑫道:“兄弟你第一次闖蕩江湖,謹慎些自然是無可厚非,此刻你我坦誠相待,也是再好不過。”

陳蕭然點了點頭,說道:“泰山大會事關重大,方才那四位兄弟對咱們阻攔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他們的武功似乎不足以阻擋朝廷來犯。”

林鑫笑到:“兄弟說得對,不過他們在山梁處占據地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尋常士卒還奈何不了他們。何況在泰山四處還有不少暗哨且均是高手,若真有敵來犯,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再者說來,當今皇帝昏庸無能,朝廷官員都是酒囊飯袋,未必會對咱們的行動有所理會。”

陳蕭然道:“原來如此。”

片刻的光景三人便到了介丘巖上,此時介丘巖上已聚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這些人大都三四十歲,正值壯年,其中有不少是陳蕭然在昨日見過的。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有些是獨行俠,有些是幫派之主,林鑫給三人一一引見。不多時林鑫帶三人到一石塊前,石頭上有一老者盤腿而坐。

林鑫說道:“這是威震華東的‘劍蕩天下’孔天鸞孔大俠,這次武林大會便是他一手組織的。”又向孔天鸞分別介紹三人。

陳蕭然見他須發皆白,慈眉善目似個尋常人家的老翁,但他全身透露著威勢讓人不由心生敬意。

孔天鸞向陸若云問道:“令尊怎么沒有親自前來,是家中出什么變故了嗎?”

陸若云惻然道:“家父,家父他,他已經已經過世了。”

孔天鸞沉吟許久,仰天長嘆道:“世間英才遭天妒,魑魅魍魎肆意行。”伸手拍了拍陸若云道:“老夫和你的父親一見如故,算是莫逆之交,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當好好照顧你。你也別太傷心了,就把我當自己的親人看吧,這世間要是有誰敢欺辱你,老夫定然為你出頭。”

陸若云這幾日接連觸及傷心事,這回亡父之事又被提起,心中已經甚是傷感。陸若云自幼只有父親一個親人,這會遇到孔天鸞如自己的父親一樣對待自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難過,她心智雖遠勝常人,但終究只是個弱女子,此時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孔天鸞腿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陳蕭然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又想起這一路同甘共苦,不禁起了憐意,上前安慰道:“別哭了,你爹雖然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們這幫朋友呢。”林婉也在一旁輕聲安慰。

陸云龍伸手拂去眼淚,輕聲道:“朋友嗎?好吧,原來咱們是朋友。”陳蕭然不知她是何意,見她淚水稍止便將她扶起。

孔天鸞道:“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你們先找個地方稍作休息。”林鑫便帶三人去了。

四人尋了一處空地坐下,見眾人陸續到了介丘巖,林鑫指著他們給陳蕭然等人一一介紹,有些林鑫也不認識便略去不說了。泰山大會聲勢浩大,來的人卻不多,此時介丘巖上也不過百十號人而已。

孔天鸞見日晷已經指到巳時,起身道:“諸位英雄豪杰聽老朽一言。”他這話說的并不怎么大聲,但他內力深厚,整個介丘巖都響徹著他的聲音,眾人登時安靜下來。

孔天鸞接著道:“如今天災橫行,而朝廷又昏庸無能,現下已是民不聊生,王仙芝等已在長垣縣揭竿起義,咱們江湖中人定不能置身事外,須得響應才是,今日將大家聚于此地便是為了此事。各位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若率領地方俠士自是不在話下,但群龍不能無首,須得選出個武林盟主來統率整個武林,率領眾人為起義出力。”

群雄齊聲道:“武林盟主之位自然首推孔大俠你了,你老人家擔任盟主,兄弟們絕無二話,唯孔大俠馬首是瞻。”

孔天鸞擺手道:“老朽年事已高,實在是有心無力。在坐的各位多少跟老夫有些交情,知道老夫遇事當仁不讓,若真有余力此事絕不會推辭。”群雄心想他說的不錯,當下又議論起來四周一陣喧鬧。

東首一人叫道:“咱們是武林中人,自然推舉武功最高的人擔任盟主,不如擺下擂臺爭個高低。”說這話的人是個粗獷的漢子,生得虎背熊腰,滿面虬髯。

西首一人譏笑道:“咱們是選武林盟主自然要選品行優良之人才能服眾,以武功來選定盟主,嘿嘿,你以為是選武狀元嗎?”說話的人甚是高瘦,面皮白凈,身著儒衫。

東首那人名叫紀升余,西首那人叫何聲亮,倆人都來自西北,本是同門師兄弟,但性格不合誰也不服誰,出師之后分道揚鑣,數年也見不到一次,這日在介丘巖上相遇倆人意見不合又爭吵起來。

孔天鸞見倆人爭論不休,忙道:“兩位且住,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咱們選武林盟主自得選個德才兼備之人才能服眾。依老夫看不如擺下擂臺選出幾個武功高超之人,若此人的品性大家都信得過,那便推舉他當盟主,若是他德行不良又或只是一介莽夫,那咱們再另行推舉,無論是誰只要能服眾老夫絕無二話。”

今日介丘巖上聚集了黑白兩道的成名人物,有濟世救人的大俠亦有打家劫舍的強盜,眾人今日為了殺官造反聚在一起,往日的恩怨情仇自也既往不咎。

何聲亮拱手道:“孔前輩說的有理,在下贊同。”

紀升余哼了一聲,道:“我也無話可說。”

當下眾人紛紛散開,留下一塊空地被人團團圍住。孔天鸞持劍在地上畫了個圈子,只見石屑紛飛如同削木。介丘巖上的石質頗為堅硬,孔天鸞所用的劍亦是普通的鐵劍,但在手中便如同削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寶劍。眾人見他隨手一劃便深入石中,幾近一寸,無不佩服。

孔天鸞道:“各位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但拳腳無眼要決出個高低難免傷了和氣。依老夫看,想爭著武林盟主之位的不如都躍入這個圈子,一炷香后還在這個圈子里的都有資格當任武林盟主,到時咱們再行推舉。當然,一旦跌出圈子便不可再次入內,否則不免淪為天下英雄的笑柄,也不可傷及他人性命,否則老夫定不輕饒。此外兵刃乃是兇器,諸位最好不用。

”一人道:“孔前輩說的在理,咱們定當遵從。”眾人盡皆附和。

孔天鸞命人點了根香插在遠處,香燃了半盞茶的功夫仍沒人躍入圈子。

眾人徘徊不定之際,一人說道:“真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偽君子,既然你們都不愿當著武林盟主那便讓給老子。說罷便走進圈子。”這人是個形貌猥瑣的矮子,江湖人稱‘妙手空空’付游龍,是個在江南出名的神偷。

眾人見有人進入圈子又是一陣喧鬧,一人叫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妙手空空’付爬蛇,就憑你也配當武林盟主嗎。”說完便躍入圈子。

付游龍聽得有人叫自己付爬蛇不由得大怒,以“爬蛇”代“游龍”自然是譏笑自己身材矮小,行徑猥瑣了。定睛往那人瞧去,原來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

付游龍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馬天行,你也不過是個馬匪罷了,難道比老子光彩嗎。”

馬天行道:“光彩倒是算不上,不過我比你多些自知之明。這武林盟主我是做不來的,但也不能讓你這種小人當了。”

付游龍道:“我還道你是個英雄好漢,沒想到和他們一樣虛偽得很,你既不想當又進來干嘛。廢話少說,接招吧。”話畢,便揮拳向馬天行沖去,馬天行不閃不避,伸掌擋開。付游龍偷盜的功夫雖然了得,但動起手來便差了點,馬天行的武功雖不算好但終究比付游龍高了一截,倆人拆了三四十招,馬天行突然一招“推山入海”雙掌打在付游龍胸口,將他打飛出去。

馬天行擊敗付游龍后卻不跳出圈子,眾人不斷發出噓聲,有人道:“你既不想當武林盟主又為何賴著不走。”

馬天行道:“我是為了防止再有像付游龍這樣的人進來,到最后一刻我自然會走。”四周又是一陣謾罵聲。眾人見香已燒了不少,不少人按捺不住躍入圈子,圈子里登時一陣亂戰。其余的人見了,思忖片刻紛紛躍入圈子。這樣一來小小的圈子里突然涌現出十來人,眾人爭斗不休甚是熱鬧。

孔天鸞怕眾人爭斗之下起了殺意,忙道:“咱們只是為了選出武功優越之人,各位點到為止,萬不可傷了他人性命。”圈子里的人有的敬佩他的為人,有的畏懼他的武功,聽他這么一說,動作登時收斂了不少。

陳蕭然見圈子里的人武功有高有低,有些連來人的面都沒見到便被打飛出去,一時間思索萬千。

林婉道:“蕭然哥,你來泰山不就是為了這盟主之位嗎,怎么還不進去?”

陳蕭然道:“不急,且看看再說。”林婉一努嘴不再理他。

此時圈子里尚有五六人,除了一少年和一少婦外都是壯年男子。陳蕭然往那少年瞧去,見他身手頗為矯健,幾個漢子欺他年幼都來對付他,那少年施展身法竟一一避開,雖算不上游刃有余但也是頗為了得。那少婦身上帶著兵器,是柄長劍,她的武功比那少年尚有不足,但仗著兵刃在手,旁人一時間倒也耐她不得。

場外一人叫道:“何三娘你要不要臉,幫著你兒子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兵刃,誰不知道你藏劍山莊的兵器天下無雙。大家敬佩孔大俠,都不帶兵刃入圈,你卻偏偏置若罔聞。嘿嘿,袁定南的臉怕是被你丟盡了。”

何三娘怒道:“亡夫的名號也是爾等鼠輩能提的嗎!他們幾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娘倆,難道臉上就有光了嗎。”

何三娘是個中年美婦,身量苗條,體格風騷。雖是年過三十卻仍留有七分姿色,再加上三分韻味,最是迷人。這何葉三娘是藏劍山莊袁定南的遺孀,場中的少年正是她兒子。藏劍山莊雖以兵器聞名天下但袁定南的武功也甚是了得,江湖上少有敵手,可前幾年不知為何突然暴病身亡,留下偌大的家業給何三娘母子。江湖上不少人狼子野心對藏劍山莊虎視眈眈,他們孤兒寡母苦苦支撐也是不易。

“啊!”早先說話人發出一聲慘叫,原來是那少年應敵之際趁機在地上撿了一石塊向那人擲去,正中那人鼻梁。電光火石之間那少年竟能拾石,擲石,且手勁之穩,辨位之準甚是了得,這樣一來眾人都吃了一驚,連陳蕭然也不由得稱贊他幾句。

此時場中的狀況瞬息萬變,一眨眼的功夫何三娘已被人合力趕出圈子,幾名漢子也在亂戰中跌出圈子,此時場中只留了兩名漢子和那少年。陳蕭然見香不多時便要燃盡,若真等到最后一刻再躍入圈子定然無法服眾,心知再不出手便再無機會,足尖一點躍入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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