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滅族慘案·依依不舍踏上歸途,念念不忘舊年冤魂
聽著吼來的聲音,子康斷定那人功力不見得在自己之下,并在身后窮追不舍,稍有喘息定會被擒住,便頭也不回的奮力奔跑,逃之夭夭。
“七叔,窮寇莫追啊!”丁戊己沖著丁甲乙的背影大喊,“就算要追,也得把你自己衣服穿好啊!能不能顧忌一下形象啊!”無奈之下,他快步跑向秋央的房間,看看她是否出事。
“發生什么事了?!”秋央被掉下的瓷器破碎聲嚇醒。
“秋央!秋央!”正好丁戊己也破門而入。“你沒事吧?他沒傷著你吧?”
“誰?是賊嗎?”秋央看著房頂懸下來的繩子,以及繩子下面的破碎的瓷器、掉落的字畫。
丁戊己看了現場,也嘆口氣:“嗯,還好,只是個貪財的毛賊,而不是求色的淫賊!”
“要說淫賊,也是你吧!門在里面栓住都被你撞開了,那個賊偷東西都不敢進來呢?!”秋央逗笑。
“我這不是擔心你,著急的嘛”丁戊己笑道。
丁甲乙根本就沒聽到丁戊己的叫喊,一心想追到那黑衣人。天已大亮,追著追著,心想不妙,該不會是調虎離山吧,他停止了,立馬掉頭,返回白云寨,到秋央房間,略有喘息,衣衫不整,胸口一片雪白健碩袒露無疑。
秋央剛要說沒事,看見丁甲乙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以及衣衫不整的樣子便低頭不語。丁戊己上前,拉了拉七叔的衣襟遮住袒露,便大聲道:“就是一個小毛賊,沒事沒事,走吧走吧,讓她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飯。”丁戊己半拉半推著丁甲乙出了秋央的門,雖然他也解釋不清楚為什么一個小毛賊功夫那般了得,七叔丁甲乙都未將他捉拿而歸。
“真的沒事嘛?要不要讓大夫過來看看?”被丁戊己拉扯得,丁甲乙也沒思慮過深,便是一走一回頭的啰嗦著秋央。
“哎,賊窩還招賊,真是不安全。”秋央見幾個侍女打掃她的房間,她也準備去洗漱吃早飯。
從吃飯到丁戊己、秋央二人準備離開,丁甲乙都沒有說太多話,秋央見狀也不好多問。興許大家都在思慮凌晨那個不期而至的賊人吧。
“七叔,這兩日多謝關照,秋央這就下山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秋央拱手作揖,欲拜別而赴歸家之路。
“好吧,來日方長。”丁甲乙對著秋央笑笑,轉頭對丁戊己道:“今早這個賊非常詭異,我懷疑他的目標不是我這白云寨的財物而是秋央姑娘,所以,路上你們小心吧。我派黑風護送你們下山吧。”
“好吧,那就謝過七叔。”丁戊己并沒有拒絕,因為這也是他擔心的。
丁甲乙見狀也挽留不住,便約定下月紅樓喜事定會去參加,大家再續情誼云云。
目送秋央一行人下山,丁甲乙心中泛起層層疑云,那個小偷必不是真來盜竊,這個叫做秋央的姑娘定有故事。目送佳人離去,丁甲乙的內心泛起絲絲不舍。
***
出了寨門,丁戊己滿臉的壓抑氣息全無,拉著秋央的衣角,“到了紅樓,有什么困難不方便跟隱娘說,隨時找我哈。”
“哦。你一個大男人家住在那種地方不覺得尷尬嗎?你在那能幫什么忙,難不成是讓你裁剪做衣,調脂戲粉嗎?”秋央一臉質疑,一旁的黑風也跟著嘿嘿發笑。
“我,我會做的事情多了,包括你剛剛說的那些,不要用這種質疑的目光看著我,到時候有你求我的那天,哈哈。對了,她們都叫我丁子,如果你覺得我名字不好聽也可以這么叫我。”丁子一邊跟秋央顯擺,一邊給黑風一個鬼臉:“你不準笑!”
黑風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估計小太爺您還可以風光兩天,等秋央姑娘都熟悉之后,那可就不一定啥情況了呢!哈哈……”
躲在樹稍上的黑影,尾隨著歡樂趕路的三人。而那個黑衣的彪悍大漢,定是世君說的佘族人。子康的嘴角上揚,妖魅中不乏戾氣。看著他三人走遠,子康輕踏樹梢,大步飛揚,落座在快馬之上,火速回琉璃宮,準備即將到來的【四芳爭艷】,那必將有一場好戲。
一路上,秋央感覺丁子是一個非常熱心開朗的少年,對于心存的疑慮便直言相問了:“丁子,有幾個問題,能問問你嗎?”
“愿意為你解答!”丁子笑嘻嘻。黑風明顯被嬉戲的兩個人當做空氣了。
秋央道:“這兩日在白云寨,感覺你們家好神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叔侄倆,志向不同的同齡兩代人,能夠招來小偷的山賊山寨,還有那十九位賢良淑德的嬸嬸……天啊,丁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啊?!”
丁子不知道從哪個問題回答起,停頓一下道:“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上兩輩的時候,我們家族還是比較興旺的,所以年紀相仿的不同輩人也是常見的。只是經歷了那場……所以,現在七叔他在為我們家開枝散葉啊,他已經有十幾個孩子了。”
“那場……是什么?不方便說嗎?”秋央刨根問底,好奇心讓她根本就沒聽見一旁的黑風“咳咳”提示她最好不要問太多。
“是一場大火,燒光了我們全家人……”
“我去找點水給大家喝。”黑風之所以愿意忠心跟隨丁甲乙回白云寨,就是聽他講了這個故事之后,決定上山幫他。
丁子和秋央坐在石頭上休息,回想著慘痛的過往。
“聽爺爺說,那時候,公冶家和我們丁家兩大家族的人一起逃難到白云村,他沒有告訴我是誰在追殺我們,但聽得出追殺的人很兇殘,他們想滅我族人。原本就人丁稀少的公冶家只剩三人,加上我丁家二十八口人,在這白云村過了一段也算安靜日子。”
“那年八月十五,我和七叔只有三歲,全村人都要到露天祠堂篝火祭祀。祭祀前,爹爹幫娘親紡線織布,我在床上玩耍。而自小就淘氣的七叔非要爺爺給他做一個竹子馬玩,爺爺見祭祀的時間還未到就帶著七叔去村邊的小竹林砍竹子。貪玩的七叔趁爺爺不注意躲在石頭后面讓爺爺找他。也正因為如此,爺爺和七叔晚回來晚了半個時辰,躲過了那場大火。”
“大火是在大家都祭祀的時候燒起來的,多數人都死在了祭祀現場。爹娘帶著我等爺爺回來一起去祭祀,原本我們都可以躲過的,可沒想到那些公冶人,把我們家的房子也點了火。公冶家族擅長用藥,那火剛燃起來就氣勢兇猛,爹娘見火勢兇猛,把我藏到床下面的地洞里,而他們最終也未能將火撲滅,葬身火海。爺爺和七叔回來后,發現奄奄一息的我以及祭祀場上被燒焦的二十五個尸體……”
“應該是麻油,可以加大火勢。”秋央道。
“不管怎么樣,公冶家的人起了背叛,他們燒了整個村子,制造兩個家族滅亡的假象,這樣他們便可安穩生活,不再逃亡,用我丁家二十五條人命換他三人的自由。”丁子嘆氣聲中帶著哽咽。
“對不起,不該再提那些往事,令你心傷……”秋央道歉。正好黑風用竹筒端來兩筒水。
“小太爺,報仇之事,不勞您傷神,喝口水。”黑風遞過竹筒。
“竹子,是個好東西,謝謝你,黑風!”丁子接過竹筒,就是這個竹子救了他們的性命。黑風笑笑,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頭上,向后一靠,閉眼望天,慢慢道:“公冶家族人也是想活命急昏了頭腦,就算他們找幾個尸骨來頂替自己以及不見蹤跡的寨主、小太爺以及老太爺三人,也難以真正擺脫”。
“怎么講?”秋央問道。
黑風睜開眼睛扭過頭,對著秋央道:“公冶家人世代嗜好摘草藥、煉仙丹。所謂是藥三分毒,他們的指甲縫中日積月累浸入各種藥草,指骨也跟著變黑。這種藥毒出的黑色與火燒的黑顯然不同,這點他們沒有算計的那么精細。”
“所以,他們找了尸體做掩蓋,以為湊齊三十一具尸體就可以證明兩家人全部滅族的事實,殊不知,指骨識破,道明他們并未葬身火海。”秋央道。
“不錯。”黑風道。
“如此一來,公冶家被追殺的事情并未停止,反而變本加厲解放了丁家。”秋央繼續推理。
“秋央姑娘聰明,不過,此事你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寨主不希望小太爺參合到這些事情中,這些事以后切勿再提,尤其是當著寨主的面兒。”黑風提醒道。
丁子道:“復仇之事自然不能忘,但其實,我更想做的是,查清究竟是何人在追殺我們這些族人。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熊熊大火的那晚,地窖密封性差,若爺爺回來再遲一些,我早一命呼嗚了……”
“這些不勞小太爺費心,我會幫寨主查明的,您就負責健康的活著便好。”黑風起身,拍拍丁子的肩膀,朝著大路上走去,“趕路吧,再休息下去,太陽就落山了……”
丁子起身大步跟在黑風身后,秋央依稀明白,丁家和公冶家是師傅提及的十八族后人,而追殺他們的應該是上古周國組織的誅殺殿后人。而自古誅殺出帝君,當今天下,有多少個國王君主,想必多走走,也能斷出一二。
【畫外音】
丁甲乙:縱有佳麗三千,怎敵你,明媚之中,低頭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