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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學術史回顧

本書的研究思路是以英國在整個歐洲大陸的外交大戰略為框架,系統闡述英國對法國的外交政策,進而闡述英、法兩國的外交關系。在行文的不同場合會出現英國外交戰略和英國外交政策兩種表述,兩者區別較大,請讀者注意鑒別。一般而言,外交戰略展示的是多方面的、宏觀的規劃,外交政策只是外交戰略的一部分,但比外交戰略更為具體和有針對性。

在展開相關研究之前,筆者對國內外關于一戰后英國對法政策的研究狀況做一學術史回顧。筆者認為,國際學術界對此問題的研究有下列幾個明顯特征。(1)按照時間段看,英國對法政策研究具有明顯的階段性特點。大致可以分為奠基(20世紀30~40年代)、開拓(20世紀50~60年代)、深化(20世紀70~80年代)、繁榮(20世紀90年代)和完善(2000年以后)五個時期。總體來說,在20世紀前半段,由于資料的限制,相關著作相對較少。但是這些著作開創了新的研究視角,形成了新的國際關系理論,為以后的研究打下了基礎。隨著時間的推移,在20世紀后半段,相關研究成果則日益豐富,研究內容和方法日益多樣化。(2)按照學術觀點看,主要分為三個流派。(3)按照專題和事件研究看,專題研究主要從兩方面展開:賠償問題和歐洲安全;事件研究則主要包括和平會議、魯爾危機、《道威斯計劃》、《洛迦諾公約》、《楊格計劃》和《非戰公約》等重大事件,并以這些事件串聯起兩國關系發展的基本脈絡。

(一)時間序列下的英國歐洲大陸外交戰略研究

20世紀30~40年代:這一時期是有關英國對法政策研究的奠基時期。一些著名的史學家從事實和理論的角度詳細考察了歐洲的國際關系及其特點。由于這一時期距一戰及之后時間較短,因此許多內容是作者親身的經歷,寫出的內容和觀點有血有肉,極大地開拓了國際關系史研究的新視野,出現了直到今天還具有相當分量的經典著作,并誕生了許多國際關系理論大師。這一時期的著作通過對歐洲國家關系的分析,發展了國際關系領域里的現實主義理論。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英國學者愛德華·卡爾(Edward H. Carr)對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國際關系的研究。卡爾認為,以英國為主導的歐美大國提供給法國安全保證的夭折是造成20世紀20年代英法關系摩擦不斷的重要原因。Edward Hallett Carr,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ince Peace Treaties, London: Macmillan,1937, Chapter one.該書在1947年再版,并改名為International Relations between the Two World Wars, 1919-1939。該書重新命名后又先后再版16次,是在西方產生廣泛影響的一本專著。同時,卡爾以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國際關系史研究為基礎,對國際問題的探討進入理論領域,著重向學界展示了自己對現實主義的分析和理解,他認為:“權力與利益,兩者仍處于獨立主權的民族國家的中心……國際政治中不存在解決沖突的客觀而公正的道義或法律標準。”Edward Hallett Carr, The Twenty Years' Crisis,1919-1939: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ondon: Macmillan, 1939.序言及正文中相關內容。該書于1939年首次出版,1946年再版。中文版已由外交學院秦亞青教授在2005年翻譯出版。為研究方便,我們仍以英文原本為參考。在此基礎上,卡爾揭示了國際關系的基本性質:在民族國家與國際關系無政府狀態之間,存在權力與利益這兩個中心。這些后來都成為現實主義的核心內容和基本原則。美籍德裔學者漢斯·摩根索在這一點上表現得更加堅定:“權力不僅是美國外交政策成功的基礎,而且是國際穩定與和睦的工具。利益不僅是外交政策的準則,而且在國際關系中,國家利益既有相互沖突也有融匯聚合。”詳見〔美〕漢斯·摩根索《國家間政治——尋求權力與和平的斗爭》,徐昕、郝望、李保平譯,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0,第一部分。卡爾對兩戰之間國際關系的認識是相當透徹的,其闡釋的現實主義理論對于認識當時的英法關系是非常有幫助的。

幾乎在同期,另一位國際關系理論大師阿諾德·沃爾夫斯(Arnold Wolfers)也提出了他所理解的“均勢理論”。Arnold Wolfers, Britain and France between Two Wars: Conflicting Strategies of Peace since Versailles, Harcourt: Brace and Company,1940.“均勢理論”是一個古老而又嶄新的學說,對于英國外交政策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成為英國外交政策的主導原則之一。沃爾夫斯提出,英法對戰后的歐洲都實行和平戰略,但是英法的戰略視點不同,英國尋求的是歐洲大陸的均勢和穩定,而法國尋求的是徹底擊垮德國的“占絕對優勢地位的和平”。在英國看來,法國所尋求的和平方式必然導致在歐洲大陸的霸權,因此不斷出臺各種政策進行協調,兩國的矛盾由此而生。可以說,沃爾夫斯是把“均勢理論”用于這一時期國際關系分析得最成功代表之一。

英國史學家威廉·喬丹(William M. Jordan)的研究則另成一派。William Mark Jordan, Great Britain, France and the German Problem, 1918-1939: A Study of Anglo-French Relations in the Making and Maintaining of the Versailles Settlement,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43.喬丹從和平觀念、和平會議、輿論反應以及協約國間合作機構的運作等方面論述了戰后戰勝國對和平安排的情況。喬丹還專門考察了賠償、裁軍、安全等問題,論述了英法在這些問題上的分歧和合作。喬丹的著作成為研究20世紀20年代歐洲國際關系最具有開創性的代表作之一。

在這些研究當中,英國對法政策是無法回避的問題。上述三本著作關于此問題的觀點大致相同:英法從戰時的合作關系逐漸到產生不愉快的沖突,最終英國走上“扶德抑法”的道路,壓制了法國,扶持了德國;而法國則由最初的對德強硬,逐漸走上與英國協調合作處理德國問題的道路。

這一時期,有這樣幾篇有影響力的論文值得關注,它們雖不是專門研究英法關系的,但通過對英國外交政策的研究,我們可以獲得很多的啟發。赫伯特·費舍爾的《勞合·喬治的外交政策:1918~1922》,A. L. Herbert Fisher, “Lloyd George's Foreign Policy: 1918-1922”, Foreign Affairs, Vol.1, No.3, 1923.該論文較早涉足了對戰后英國外交界代表人物勞合·喬治外交政策的研究,詳細論述英國對和平會議、德國、近東等政策的實施及影響,此文對后來從事勞合·喬治外交思想研究的彼得·羅蘭德Peter Rowland, David Lloyd George: A Biography, London: Macmillan,1976.、馬丁·普弗Martin Pugh, Lloyd George, London: Longman,1988.和艾蘭·帕克爾Ian Packer, Lloyd George, London: Macmillan Press Ltd.,1998.的影響較大;切斯特·埃爾斯沃斯·斯普爾的《世界大戰以來英國外交政策》,Chester Ellsworth Sipple, “British Foreign Policy Since the World War”, Iowa: University of Iowa, 1932.是其在艾奧瓦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期間于1931年完成的博士論文,研究重點是一戰后英國均勢政策實施及面臨的大國對抗;《英國外交政策的永恒基礎》Austen Chamberlain, “The Permanent Bases of British Foreign Policy”, Foreign Affairs, Vol.9, No.4, July 1931.一文是曾任英國首相、外交大臣的奧斯汀·張伯倫對英國外交政策的精辟總結,他認為英國應致力于促成法德和解、重建歐洲市場,尊重國際機制的作用。另有幾本專著可以深化我們對這段歷史的認識,如阿諾德·湯因比的《國際事務概覽,1920~1923》,Anorld Toynbee, ed., Survey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1920-1923,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25.英國皇家事務學會從20世紀20~30年代陸續出版了從1920年到1929年國際事務概覽系列,湯因比此書只是其中一本,這套叢書有助于我們了解一些歷史細節;梅德利科特的《凡爾賽以來英國的外交政策》William Norton Medlicott, British Foreign Policy since Versailles, London: Richard Clay Ltd.,1940.是一本經典著作,對于我們研究兩次世界大戰之間英國外交政策史有一定參考價值;《和平的經濟后果》John Maynard Keynes, 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the Peace,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and Howe, Inc., 1920.被部分學者奉為研究英國對巴黎和會外交的必備參考書,該書作者、著名經濟學家、曾代表英國參加巴黎和會的凱恩斯因在書中對和平安排鞭辟入里的批判而引起學界廣泛關注。

必須指出的是,由于研究時間跨度離歷史場景較近,以及由于資料的限制,這些著作不可能對當時英國對法政策有全面的認識。另外,這些國際關系著作雖然在研究方法上具有創新性,但對大國政策動機的分析過于單一,大多局限在以國與國之間利益決定論為出發點來分析外交政策,而沒有從國內特殊情況和國際格局變動的大背景,甚至是從具體政治精英人物思想的角度來分析它們的外交政策。事實上,這些因素恰恰是影響一國外交的重要因素,有時甚至是決定性因素。

20世紀50~60年代:這一時期是英國對法政策研究開拓期。一些重要的、確定此后幾十年英國對法政策研究話語和研究日程的成果陸續出現,這些成果關注的焦點主要有一戰后的歐洲安全問題(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如何處置德國問題),對于英、法兩國外交決策具有重要影響的人物,以及英國在國聯的外交政策。代表性作品有:詹姆斯·哈維的《法國的安全議題及其從巴黎到洛迦諾的外交政策,1919~1925》James Harvey, “The French Security Thesis and French Foreign Policy from Paris to Locarno,1919-1925”, Ph. D. Dissertation from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1955.、約翰·科內爾的《“外交部”——英國外交政策及其制定者研究,1919~1951》John Connell, The“office”: A Study of British Foreign Policy and its Makers, 1919-1951, London: Allan Wingate,1958.、華萊士·亞當的《安德魯·塔迪厄和法國的外交政策,1902~1919》Wallace Earl Adams, “Andrew Tardieu and French Foreign Policy,1902-1919”, Ph. D. Dissertation from the Harvard University,1959.、波奇的《英國和歐洲,1871~1939》R. C. Birch, Britain and Europe 1871-1939, Oxford: Pergamon Press, 1966.、拉里·畢肖普的《英國在國聯的外交政策,1920~1923》Larry Verle Bishop, “British Foreign Policy in the League of Nations, 1920-1923”, Ph. D. Dissertation from 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1968.、安德魯·羅斯泰因的《英國外交政策及其批評家,1830~1950》Andrew Rothste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 and its Critics, 1830-1950, London: Lawrence &Wishart,1969.以及羅耶爾·施密特的《凡爾賽和魯爾——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溫床》Royal Jae Schmidt, Versailles and the Ruhr: Seedbed of World War Two, The Hague: Martinus Nijhoff,1968.等。

詹姆斯·哈維的作品觸及了英國對法政策的一個核心問題,即歐洲安全問題。該成果系統闡釋了法國的歐洲安全戰略及其運用:盡量維持在歐洲大陸的支配地位,防止德國東山再起。而此項政策與英國要維持在歐洲大陸的“均勢”產生矛盾。華萊士·亞當的作品同樣從法國的視角來闡述歐洲安全問題,以及由此產生的英國與法國的合作與沖突。拉里·畢肖普則系統研究了英國在國聯問題上的政策演進,尤其關注了英法在國聯職能和運作范疇上的合作和分歧,應該說,這是國際學界對國聯問題研究的一項重要成果。波奇的著作則是從英國的角度闡釋其歐洲大陸政策觀及具體部署和實施情況。約翰·科內爾和安德魯·羅斯泰因的著作并未直接關注英國對法政策問題,而只是對英國的決策體制和機制進行了深度分析,然而,通過他們的分析,我們仍可以看到英國對法政策的一些戰略動機及其影響因素。

這一時期發表的相關論文包括:亨利·溫克勒的《英國工黨外交政策的興起,1918~1929》,從政黨政治的角度論述了英國工黨在兩戰之間外交政策的調整與變化;Henry Winkler, “The Emergence of Labour Foreign Policy in Great Britain, 1918-1929”,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Vol.28,1956.丹尼爾·韋特的《意識形態與法國外交政策,1919~1948》,Daniel Wit, “Ideology and French Foreign Policy, 1919-1948”, University Microfilms International, 1981.該論文是其在1950年攻讀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期間所寫,重點研究法國在安全問題上政策的演變,內容包括從對德強硬到與英國的妥協、從加入安全公約到二戰中最終敗亡、法國安全觀念的覺醒等。

事實上,上述著作的學術貢獻主要在于進一步充實了英國對法政策研究的一些關鍵性議題,如歐洲安全問題、賠償問題、國聯的角色問題以及英法各自的決策機制和決策特點等。這些研究議題的設立基本上圈定了未來幾十年英國對法政策研究的焦點。

當然,從當代的研究立場看,針對本項研究而言,上述著作也存在一些明顯問題。首先是研究的視角不夠聚焦,大部分成果均沒有專門闡述英國對法政策,而是在闡述英國外交政策時順便提到對法政策。如卡爾的著作是論述兩戰之間國際關系的經典之作,但有關英國對法政策的內容不是很多。其次是研究風格并不成型,政策性論述和分析較多,研究專注于國際政治的視角,而不是歷史學的視角。因此,研究風格上重觀點分析與闡釋、輕材料選擇與運用,大部分著作很少使用一手資料或者檔案文獻。

20世紀70~80年代:西方學術界對此問題研究進入深化時期。西歐各國在馬歇爾計劃的資助下,積極恢復生產和進行國內建設,逐漸恢復了元氣,學術活動也出現新的生氣。同時,肇始于二戰之中及以后的歐洲統一浪潮,在這一時期迎來了高峰,有力地推動了這一時期英國對歐洲政策的研究,其中也包括英國對法政策的相關研究。需要指出的是這一時期英國對法政策研究仍不是主流,沒有形成大的熱點,只是作為英國對歐洲政策的大背景來闡述的。早在20世紀50~60年代,在歐洲統一大潮的促動下,西方學術界就出現了英國對歐洲一體化政策的研究,但其中的對法研究只限于當代,而沒有涉及20世紀20年代。到了20世紀70~80年代這種一體化研究逐漸深入,才部分涉及20世紀20年代內容,但仍不多。相關著作可參見Nora Beloff, The General Says No: Britain's Exclusion from Europe, London: Penguin Books,1963; Miriam Camps, Britain and European Community, 1955-1963, New York: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4; Ritchie Ovendale, The Foreign Policy of British Labour Government,1945-1951, Leicester: Leicester University Press,1984。但綜合考量這一時期的研究,可以看出,由于資料的增加,相關的檔案材料陸續整理出來,加上歐洲國家關系已經處于不同的國際背景下,出現了許多有啟發性的觀點和探索,視角也更加豐富多彩。許多作品透徹地追溯了英國對歐洲大陸的外交傳統,并從地理、心理、經濟等各方面研究英國外交政策的特點,英國對法政策涉及的篇幅也日益增多。其核心觀點仍是:英國為維持歐洲均勢,反對法國在歐洲大陸的霸權政策。相關的代表作品有:喬爾·韋爾納的《英國——外交政策和帝國時代,1689~1971:檔案史》、Joel H. Wiener, Great Britai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Span of Empire, 1689-1971: A Documentary History, Chelsea: Chelsea House Publisher,1972.安東尼·黑格的《從維也納會議到共同市場:英國外交政策綱要,1815~1972》、Anthony Haigh, Congress of Vienna to Common Market: An Outline of British Foreign Policy,1815-1972, London: Harrap,1973.羅伊·約翰的《英國外交政策變化的框架》、Roy E. John, The Changing Structure of British Foreign Policy, London: Longman,1974.斯蒂芬·懷特的《英國和布爾什維克革命:1920~1924年的外交政治學研究》、Stephen White, Britain and the Bolshevik Revolution: A Study in the Politics of Diplomacy, 1920-1924, Holmes& Meier Publishers, Inconporated, 1979.道格拉斯·約翰遜等的《英國和法國:十個世紀》、Douglas Johnson, Douglas W. J. Johnson, Fran?ois Crouzet, Fran?ois Bédarida, Britain and France: Ten Centuries, Dawson & Son Ltd., 1980.布雷頓·布奇的《舊外交研究》、Briton Cooper Busch, Hardinge of Penshurst: A Study in the Old Diplomacy, Published for the Conference on British Studies and Indiana University at South Bend by Archon Books,1980.安東尼·維里埃的《英國外交政策一個時代的困惑》、Anthony Verrier,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 British Foreign Policy in An Age of Illusions, London:J. Cape,1983.克里斯托弗·巴萊特的《20世紀英國外交政策》Christopher John Bartlett, British Foreign Policy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1989.以及約翰·弗里斯的《英國戰略政策的演變,1919~1926》John Robert Ferris, The Evolution of British Strategic Policy, 1919-1926, London: Macmillan, 1989.等。

這一時期相關論文有如下幾篇。道格拉斯·古爾德的《英國駐法大使哈定及英法在德國和近東的困境,1920~1922》J. Douglas Goold, “Lord Hardinge as Ambassador to France and the Anglo-French Dilemma over Germany and the Near East,1920-1922”,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21, No.4, 1978.是研究英國對法政策的一個很好的案例分析,該論文中的觀點在筆者發表的《第一次魯爾危機》(《首都師范大學學報》2003年第1期)以及筆者的碩士論文《英國與魯爾危機1920~1923》第一部分和結論部分多處涉及。其主要觀點是英法在處理近東尤其是土耳其問題上產生矛盾,這種矛盾進而對它們處理對德賠款問題產生了影響。戰后英國在土耳其問題上尋求與大國尤其是與法國的合作,而法國在對德賠款問題上也遇到麻煩,需要英國的幫助,故而雙方達成默契:在歐洲英法聯合壓制了德國要求減少和延期賠償的要求,而法國也默認和支持英國消滅土耳其民族解放運動領袖凱末爾的政策。隨著土耳其民族解放運動在1923年獲得勝利,英、法兩國這種利益合作關系才告破滅。而艾蘭·卡塞爾的《修復英法協約和新外交》Alan Cassels, “Repairing the Entente Cordiale and the New Diplomacy”,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23, No.1, 1980.、喬·雅各布森的《一戰后法國的外交戰略》、Jon Jacobson, “Strategies of French Foreign Policy after World War I”,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Vol.55, No.1, March 1983.戴維·弗蘭奇的《背信棄義的不列顛如何面對大國: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英國外交政策》David French, “Perfidious Albion Faces the Powers, British Foreign Policy between the World Wars”, Canadian Journal of History, Vol.28, Issue 2, Aug.1993.等,則是從中觀和宏觀角度論述英國外交和法國外交的重要作品。

這一時期存在的問題與20世紀50~60年代的研究仍有相似的地方,即研究主題不夠聚焦,多以政策史研究作為關注點。同時,本時期研究中英國外交政策的關注度得到明顯提升,但對于法國外交政策的研究則明顯不足。總的來說,檔案文獻資料開始集中使用,使得對相關政策歷史的挖掘有了新的、更深入的發現,極大地推動了研究議題的深入和研究視角的擴展。對大國國際關系的研究也得以凸顯,英國和法國、英國和蘇聯的關系均是本時期研究的焦點。

20世紀90年代:英國對法政策研究進入繁榮期。相關資料的整理和出版極大豐富了這一時期的研究。英國外交政策研究進入細化和考據化時期。20世紀20年代英國外交政策的變化和延續在這一時期得到了充分的研究,因此一些細小的史實得到了充分的認識。代表作品有:安妮·沃德的《一戰后英國的外交政策和歐洲重建》、Anne Orde, British Policy and European Reconstruction after the First World War,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0.戴維·威廉姆森的《英國在德國,1918~1930:不情愿的占領者》、David Graham Williamson, The British in Germany, 1918-1930: The Reluctant Occupiers, Berg, distributed exclusively in the US and Canada by St. Martins Press,1991.埃里克·戈德斯坦的《贏得和平:英國外交戰略和和平會議,1916~1920》、Erik Goldstein, Winning the Peace: British Diplomatic Strategy, Peace Planning, and the Paris Peace Conference, 1916-1920, New York an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伊普海姆·梅瑟爾的《外交部及其外交政策,1919~1926》、Ephraim Maisel, The Foreign Office and Foreign Policy, 1919-1926, Sussex Academic Press, 1994.威廉姆·克雷恩-阿爾布蘭特的《勝利的負擔:法國和英國及其實施凡爾賽和約,1919~1925》、William Laird Kleine-Ahlbrandt, The Burden of Victory: France, Britain and the Enforcement of the Versailles Peace, 1919-1925,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95.貝內特的《寇松時期的英國外交政策,1919~1924》、G. H. Bennett, British Foreign Policy during the Curzon Period, 1919-1924, London: Macmillan Press Ltd., 1995.邁克爾·多克里爾和布里安·麥克徹的《外交和世界大國:英國外交政策研究,1890~1950》、Michael Dockrill and Brian McKercher, eds., Diplomacy and World Power: Studies 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1890-1950,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菲利普·貝爾的《法國和英國,1900~1940:友好和疏遠》、Philip Michael Bett Bell, France and Britain, 1900-1940: Entente and Estrangement, London:Longman, 1996.保羅·多爾的《英國外交政策,1919~1939:懷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Paul W. Doerr, British Foreign Policy, 1919-1939: Hope for the Best, Prepare for the Worst, Manchester: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1998.和因巴爾·羅斯的《勞合·喬治聯合政府時期的保守主義和外交政策,1918~1922》Inbal Rose, Conservatism and Foreign Policy during the Lloyd George Coalition, 1918-1922, London: Frank Cass.,1999.等。

研究內容的專題化及研究成果和視角的豐富性是這一時期的顯著特點。安妮·沃德的《一戰后英國的外交政策和歐洲重建》從戰后經濟和安全角度來論述英國對歐洲和法國的政策;戴維·威廉姆森的《英國在德國,1918~1930:不情愿的占領者》則立足于英國穩定歐洲市場的角度來研究英國對法、對德政策;埃里克·戈德斯坦的《贏得和平:英國外交戰略和和平會議,1916~1920》則聚焦于和平會議締結前英國的戰略設想,及其在和平會議締結期間的具體實施情況;威廉姆·克雷恩-阿爾布蘭特的《勝利的負擔:法國和英國及其實施凡爾賽和約,1919~1925》則細化到英國以維護其煤炭利益為出發點采取的對法政策。菲利普·貝爾的《法國和英國,1900~1940:友好和疏遠》則詳細闡釋了1900~1940年這一時期英、法兩國在歐洲安全、德國賠償問題、對蘇政策上的分歧與合作。另外一些成果,如伊普海姆·梅瑟爾的《外交部及其外交政策,1919~1926》、貝內特的《寇松時期的英國外交政策,1919~1924》、邁克爾·多克里爾和布里安·麥克徹的《外交和世界大國:英國外交政策研究,1890~1950》、保羅·多爾的《英國外交政策,1919~1939:懷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和因巴爾·羅斯的《勞合·喬治聯合政府時期的保守主義和外交政策,1918~1922》則分別聚焦了不同時期英國外交政策的具體特點和走向。

這一時期的研究成果、視角及其內容雖然豐富,但英國對法政策研究還是相對薄弱,沒有專門的著作對此進行論述,而主要以英國的外交戰略研究為核心關注點,當然在具體事件上對英國與法國的關系做了相應的論述。由于英國對法政策不是研究的重點,事實上導致本項研究的整體性、系統性有所不足。這一研究狀況直到今天仍未有明顯改觀,從而也為本課題研究留下了空間。

2000年以后:英國對法政策研究進入整合和完善期。這一時期是20世紀20年代英國外交政策研究的“收官”階段,各國學者對相關問題進行了總結和整理,或編成大事記,或寫成論文集,以供研究者參考和總結。此外,部分成果仍舊關注英法關系中矛盾的焦點并展開分析。艾蘭·法默爾的《英國:外交和帝國事務,1919~1939》Alan Farmer, Britain: Foreign and Imperial Affairs, 1919-1939, London: Hodder & Stoughton Educational,2000.關注英國外交政策在維護帝國統治方面的具體做法;約翰·科勒斯的《制定外交政策:英國的想法》John Coles, Making Foreign Policy: A Certain Idea of Britain, London: John Murray,2000.同樣是一本研究英國外交政策制定過程的專著;艾蘭·夏普和格里恩·斯通的《20世紀英法關系:競爭和合作》Alan Sharp and Glyn Stone, eds., Anglo-French Relation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Rivalry and Cooperation, New York and London: Routledge,2000.則系統闡釋了20世紀不同節點上英國和法國在重大國際問題上的斗爭與合作;彼得·門古爾德的《英國外交政策的成功和失敗:對歷史的評估,1900~2000》Peter Mangold, Success and Failure 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 Evaluating the Record,1900-2000, New York: Palgrave,2001.則對近100年英國外交政策的得失進行了評估;菲力普·加塞涅等的《英法關系1898~1998:從法紹達到若斯潘》Philippe Chassaigne and Michael Dockrill, eds., Anglo-French Relations, 1898-1998: From Fashoda to Jospin, Palgrave,2002.則是一本20世紀英法關系的簡史性成果,概要梳理了英法關系的演進。這一時期,對英法關系中的焦點性問題進行深度分析的成果仍有一些。安德魯·巴羅斯的論文《把裁軍作為武器:英法關系和德國執行裁軍問題,1919~1928》Andrew Barros, “Disarmament as a Weapon: Anglo-French Relations and the Problems of Enforcing German Disarmament, 1919-28”, The Journal of Strategic Studies, Vol.29, No.2, April 2006, pp.301-321.即是代表性作品,文章認為,《凡爾賽條約》雖然對德國的裁軍問題做了規定,但是英國和法國針對德國裁軍的政策和戰略思考存在根本性矛盾,法國所認為的裁軍應該是“道德裁軍”(moral disarmament),需要明確控制德國發動戰爭或這個國家想要動用武力的物質能力,而英國所認為的裁軍概念更為狹小一些,即迅速解除德國的實際軍事武裝即可,而不應涉及范圍過于寬泛的裁軍。不同的裁軍政策使得兩國關系陷入矛盾和斗爭的境地,同時也使得兩國對德國實際軍事能力和國聯的裁軍形成不同的看法和立場。烏爾蘇拉·古爾尼的論文《尋求和平與穩定:從凡爾賽到洛迦諾的英德關系》Ursula Gurney, “In Search of Peace and Stability: Anglo-German Diplomatic Relations from the Treaty of Versailles to the Treaties of Locarno”, Simon Fraser University,2010.詳細審視了歐洲主要大國英國、法國、德國和蘇俄在《凡爾賽條約》之后力圖創造歐洲持久和平方面的協調與合作,并深度分析了英國和德國修正主義(revisionism)在重塑戰后秩序方面的作用。文章認為英國試圖重建一個戰后“英國式”的和平,該和平由英國控制并盡可能延長和平期,復興德國。這種政策確保了英國和德國能夠手挽手進行合作來反對法國徹底削弱德國的努力。

通過上述總結可以得出,雖然有關1914~1929年英國對法政策的研究,國外已經有相關成果,但沒有專門論述這一時期英國對法政策的相關專著,而是把這一時期英國對法政策列為整個20世紀英國外交政策的重要部分,而且許多著作更偏重于英法關系的互動研究,卻很少有著作明確列出這一時期英國對法不同階段采取的詳細的政策。另外,從國際格局變動的角度,系統探討英國政策的演變,尤其是在重大歷史問題上英國對法政策的具體演進,國際學術界的研究同樣較為缺乏。

(二)從研究觀點看,主要分為三種傾向

第一種觀點的代表人物、國際關系理論大師阿諾德·沃爾夫斯認為,每個“戰略”最終都隱含著一種方法選擇。英、法兩國就最終目標而言是一致的,它們都希望維護歐洲和平,而且它們都意識到那些對和平安排不滿和憤怒的人的背叛是和平的主要威脅。然而,“關于借助什么方法能最好避免危機它們卻未能達成一致”。Arnold Wolfers, Britain and France between Two Wars: Conflicting Strategies of Peace since Versailles, Harcourt: Brace and Company,1940, p.5.也就是說英國在執行對法政策時,在手段方面與法國不能共生,在整個20世紀20年代英國主要通過扶德抑法來維持歐洲均勢,進而維護歐洲和平。而法國則是尋求歐洲安全保證以保護歐洲總體和平,兩者手段可謂大相徑庭,因此,兩者的合作事實上是一種“求同存異”的模式。沃爾夫斯認為,兩國這種和平戰略的沖突是導致英法在整個20年代不和的主要原因。沃爾夫斯認為,從維護歐洲安全與穩定的角度出發,英國在20世紀20年代的對法政策從短時期看是成功的,而從長時期看是失敗的。這種觀點代表了西方史學界的主流觀點。英國著名史學家喬丹也認為:“可以用各種方式對英法政策進行比較。總體來說兩者根本區別在于,作為歐洲和平的支柱,一方強調國家間達成一致,一方強調采取強制措施。法國深信,如果權力分配被修改了,歐洲安排當然要變動,甚至可以被推翻。它堅持以新秩序擁護者的身份來維持優勢力量。相反,英國深信任何依靠優勢力量支撐來維持的安排最終是脆弱的。它堅持應通過各種手段奠定尋求友好諒解的某種永久基礎。”William Nark Jordan, Great Britain, France and the German Problem, 1918-1939: A Study of Anglo-French Relations in the Making and Maintenance of the Versailles Settlement,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43, p.1.喬丹認為,英國對法政策是采取了不合時宜的歐洲均勢政策,這種政策是失敗的。直到現在仍有很多人追隨他的觀點。與沃爾夫斯持相同或類似的觀點的著作有:Anne Orde, British Policy and European Reconstruction after the First World War,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 Philip Michael Bett Bell, France and Britain, 1900-1940: Entente and Estrangement, London: Longman, 1996;Alan Sharp and Glyn Stone, eds., Anglo-French Relation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Rivalry and Cooperation,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0; Anthony Adamthwaithe, The Lost Peace,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Europe, 1918-1939, Document Collection, London and New York:Edward Arnold, St. Martins Press,1981; Inbal Rose, Conservatism and Foreign Policy during the Lloyd George Coalition, 1918-1922, London: Frank Cass.,1999; Philippe Chassaigne and Michael Docknill, eds., Anglo-French Relations, 1898-1998: From Fashoda to Jospin, Palgrave, 2002; Christopher John Bartlett, British Foreign Policy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New York: St. Martin Press,1989; Paul W. Doerr, British Foreign Policy, 1919-1939: Hope for the Best, Prepare for the Worst, Manchester: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98; G. H. Bennett, British Foreign Policy during the Curzon Period, 1919-1924, London: Macmillan Press Ltd.,1995。

不只學術界,在國際政治領域,許多知名政治家也持同樣的觀點。1989年,德國在經歷44年的政治分裂后將要重新統一時,英、法兩國首腦在法國斯特拉斯堡參加1989年12月歐洲理事會會議前,曾進行了一個私下會談。在談話中,法國總統弗朗索瓦·密特朗建議他和英國首相撒切爾應找到一個應對即將統一的德國的辦法。他評論說德國人是“不斷變動的民族”,他提醒撒切爾“在過去最危險的時刻法國總是與英國建立特殊關系”。密特朗認為“這樣的時刻再次來臨了”。撒切爾歡迎這個建議。因為一個新的英法同盟不僅能夠制衡德國的力量,阻止德國人“隨心所欲”,而且也能預先阻止現存的法德軸心力量的增強。但在回顧兩國合作的歷史時,撒切爾又不無悲觀地認為:“法英都愿意遏制德國的力量,但仍不得不尋找方法——它們在什么是最好遏制德國的方法上很少達成一致。”這是史學家克雷恩-阿爾布蘭特所引用的一段話,用以說明一些傳統的觀點。但他本人并不贊同這種觀點。見William Laird Kleine-Ahlbrandt, The Burden of Victory: France, Britain and the Enforcement of the Versailles Peace, 1919-1925,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95, forward。

阿諾德·沃爾夫斯、卡爾等人對英法外交戰略沖突的研究是在國際關系理論第一次論戰的背景下進行的。這場論戰主要是在理想主義學派和現實主義學派之間進行。國際關系理論史上第一次論戰開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戰后,持續至20世紀60年代。實際上早在一戰之前,國際關系研究領域就出現了一種短暫的以歐洲百年均勢和平為背景的現實主義觀點,有人稱之為“古典的均勢現實主義”。倪世雄等:《當代西方國際關系理論》,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第30頁。而沃爾夫斯對“均勢理論”的分析無疑是對這種認識深化的結果,是對舊有成果的一種繼承。當時以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為代表的理想主義理論流派試圖用“十四點”和國際聯盟來主導戰后世界,促使主權國家放棄強權政治而建立集體安全。但是理想主義沒有抵擋住20世紀30年代希特勒的強權政治和法西斯威脅,席卷西方世界的經濟大危機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宣布了理想主義破產。此消彼長,隨著理想主義逐漸失去吸引力,現實主義在30年代像野草一樣蔓延開來,逐漸在國際關系研究領域占據統治地位,出現了卡爾、沃爾夫斯,還有摩根索、尼布爾、阿隆等先鋒派人物。現實主義對權力、國家利益等直截了當的分析指明了國際政治沖突的要害,指出了國際政治處于無政府狀態,毫無疑問每個主權國家都為爭逐權力和利益而斗爭,國際政治的實質就是權力斗爭。無論哪一派的國際政治理論研究者,都希望發現一個揭示甚至解決國際沖突的普世法則,沃爾夫斯、卡爾等人無疑進行了大膽的嘗試,因而也給學界開創了新的局面,并留下了寶貴的國際關系理論財富。斯坦利·霍夫曼曾經這樣回憶:“33年前(約20世紀四五十年代),當我作為一名學生來到這個國家(美國)的時候,我發現的不僅是一種希望脫離傳統的國際法和外交史研究,一種企圖把國際問題變為原則研究的學術努力,而且是一場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之間的吵鬧的論戰……這次論戰看起來離現在已經很遠了,而且有些離奇,然而,各方攻擊對方的論點至今日都仍然是有意義的。”Stanley Hoffmann, Janus and Minerva, Essays in Theory and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Westview Press,1987, p.194.

第二種觀點的代表人物克雷恩-阿爾布蘭特作為一名新銳歷史學家,更加強調經濟利益在外交戰略中的決定作用,強調英法并未達成實質性合作安排。在他看來,英法政策的分歧絕不僅僅是方法或手段上的差異,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背景。他指出,隨著1904年英法同盟的形成,英法開始共同合作尋找約束德國的辦法。但是這種意識總是被各種不斷發生的事件拋在腦后。甚至在一戰即將爆發和戰爭期間,雙方達到合作的高潮時,英法的關系由于受到傳統、地理和政治經濟的影響而齟齬不斷。面對德國的軍事威脅,它們放棄了傳統的敵意,但是新奠定的合作并不持久。“正如一戰結束20年它們的關系所證明的,它們在戰爭中只是參與者(associates)的關系,而不是合作者(partners)的關系。”William Laird Kleine-Ahlbrandt, The Burden of Victory: France, Britain and the Enforcement of the Versailles Peace, 1919-1925,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95, forward.他認為,整個20世紀20年代英國對法政策的前提是經濟利益,由于失業、工人罷工等問題的困擾,英國更關心的是恢復整個歐洲市場,以便增加出口,恢復和發展受戰爭破壞的經濟。為此克雷恩-阿爾布蘭特引用大量經濟資料,從經濟角度對英國對法政策進行了闡述,認為一戰后英國為了恢復經濟,不得不采取對法緩和的策略。英國對法國在歐洲的許多無理舉動更多是采取協調辦法,直到本國利益受到威脅時,英國才斷然對法國采取反制措施。扶德抑法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經濟上的需要,英國害怕出現一個強大的法國和自己競爭,導致市場萎縮。所以兩戰之間英法的合作是貌合神離的,是有著許多利益沖突的。持這種觀點的研究者也不在少數。持這種觀點的著作有:Douglas Johnson, Britain and France: Ten Centuries, Dawson&Son Ltd., 1980; Ian M. Drummond, British Economic Policy and the Empire, 1919-1939, London: Allen and Unwin, Barnes & Noble Books, 1972; David Graham Williamson, The British in Germany, 1918-1930: The Reluctant Occupiers, Berg, distributed exclusively in the US and Canada by St. Martins Press,1991; Peter Mangold, Success and Failure 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 Evaluating the Record,1900-2000, New York: Palgrave, 2001; Ephraim Maisel, The Foreign Office and Foreign Policy,1919-1926, Sussex Academic Press,1994; Michael Dockrill and Brian McKercher, eds., Diplomacy and World Power: Studies 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1890-1950, 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Charles Loch Mowat, Britain between the Wars, 1918-1940, London: Methuen,1955; Royal Jae Schmidt, Versailles and the Ruhr: Seedbed of World War Two, The Hague: Martinus Nijhoff,1968。

第三種觀點認為英法是真誠合作的,英國在20世紀20年代采取的對法政策是從維護歐洲安全角度出發,是為了全歐洲的經濟利益和發展前途。英國在歐洲矛盾的核心——法德之間作為一個協調者,更傾向支持法國,努力解決兩者之間的分歧。英國采取與法國合作政策應被看成一種理性的選擇。持這種觀點的多是英國傳統的史學家或政治家,比如溫斯頓·丘吉爾,他在回憶錄中寫道:“英國與她最近的鄰邦和積怨最深的敵人——法國——聯合起來,結成了休戚與共的伙伴關系,這種關系有可能是既強固又持久的。”〔英〕溫斯頓·丘吉爾:《第一次世界大戰回憶錄》第5卷《戰后》,劉立等譯,南方出版社,2002,第1186頁。

英國外交大臣喬治·寇松在1921年就曾說:“作為戰爭的結果,在歐洲仍舊存在兩個真正的大國——法國和我們自己……因此在較長一段時期,英法的聯合將是非常強大的,沒有其他類似的聯合能成功地抵制這種聯合。可以得出結論,兩個國家明確而公開地宣布達成一致,彼此相互支持以防止任何一方受到攻擊,這將是一種最強有力的和平保證。”Documents on British Foreign Policy(DBFP), Series I, Vol.16, p.862.

(三)從研究專題和事件劃分,相關研究內容較為固定化

從一戰結束到現在,西方學術界關于此專題研究所取得的成果包括:賠償問題Carl Bergmann, The History of Reparations, Ernest Benn,1927.、安全問題Wayne Ralph Strasbaugh, British Foreign Policy-Making in the Locarno Period: The Dilemma of European Security, New York: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6.、國聯中的英法關系Larry Verle Bishop, “British Foreign Policy in the League of Nations 1920-1923”, Ph. D. Dissertation form 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1968.、經濟政策問題Jay L. Kaplan, France's Road to Genoa: Strategic, Economic, and Ideological Factors in French Foreign Policy, 1921-1922,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4.、裁軍問題John Lewis Hogge, Arbitrage, Security, Disarmement: French Security and the League of Nations, 1920-1925,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1995.、戰債問題Arthur Turner, The Cost of War: British Policy on French War Debts, 1918-1932, Portland: Sussex Academic Press,1998.等,這些成果值得我們關注。相關的論文有:David Onlton, “Great Britain and the League Crisis of 1926”,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6, Feb.1968; P. J. Beck, “From the Geneva Protocol to the Greco-Bulgarian Dispute:The Development of the Baldwin Government's Policy towards the Peacekeeping Role of the League of Nations, 1924-1925”, British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6, 1980; Philip Williamson, “‘Safety First': Baldwin, the Conservative Party, and the 1929 General Election”,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25, No.2, 1982; John Ferris, “Treasury Control, the Ten Year Rule and British Service Policies,1919-1924”,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30, No.4, 1987; Gaynor Johnson, “‘Das Kind' Revisited: Lord D'Abernon and German Security Policy, 1922-1925”, Contemporary European History, Vol.9, No.2, 2000。

西方學術界對事件研究也獲得較多成果,按事件研究可以分為以下幾類。

(1)關于和平會議的研究。相較于其他事件,西方學術界對和平會議的研究是最為全面和充分的,涌現出大量的著作。埃里克·戈德斯坦的《贏得和平:英國外交戰略,和平會議,1916~1920》Erik Goldstein, Winning the Peace: British Diplomatic Strategy, Peace Planning, and the Pairs Peace Conference, 1916-1920, New York an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是代表性著作之一。該書全面闡述了英國對戰后的戰略安排,從戰前對和平安排的準備(包括設立談判機構、組建談判智囊團等)到大英帝國內部和英國內閣對歐洲和世界和平安排的謀劃,以及和平會議召開后英國所采取的政策等。該書為系統闡述英國在巴黎和會上對法政策的權威著作。相關的論文和著作還有:Robert C. Binkley, “Ten Years of Peace Conference History”, 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Vol.1, No.4, 1929; G. Curry, “Woodrow Wilson, Jan Smuts and the Versailles Settlement”,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Vol.66, No.4, July 1961;L. F. Fitzhardinge, “W. M. Hughes and the Treaty of Versailles, 1919”, Journal of Commonwealth Political Studies, Vol.5, No.2, July 1967; Sally Marks, “Behind the Scenes at the Paris Peace Conference of 1919”, Journal of British Studies, Vol.9, No.2,1970; Robert McCrum, “French Rhineland Policy at the Paris Peace Conference,1919”,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21, No.3, 1978; M. Trachtenberg, “Versailles after Sixty Years”,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istory, Vol.17, No.3, July 1982; David Stevenson, “Reading History: The Treaty of Versailles”, History Today, 1981.另外,凱恩斯的《和平的經濟后果》則從經濟角度論述和平會議的弊端,也是一本不錯的書。

(2)關于魯爾危機的研究。埃爾斯皮特·里奧登的《英國與魯爾危機》Elspeth Y. O'Riorden, Britain and the Ruhr Crisis, Basingstoke, Hampshire and New York: Palgrave,2001.,為研究魯爾危機中英法關系的最新成果之一。它詳細闡述了魯爾危機發生時英國對法政策由協調到遏制的轉變,是一本資料翔實、觀點明確的著作。對魯爾危機的研究也是西方學術界關注的重點,但成果不多。威廉姆森在1977年曾發表關于魯爾危機的論文,此后,學術研究重點開始轉向更為微觀的部分,包括研究20世紀20年代魯爾煤炭生產、法德在魯爾的競爭、魯爾基礎設施建設、居民住房等。T. Angress Werner, “Weimar Coalition and Ruhr Insurrection, March-April 1920: A Study of Government Policy”, 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Vol.29, No.1, March 1957; D. G. Williamson, “Great Britain and the Ruhr Crisis, 1923-1924”, British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Vol.3, No.1, 1977; K. P. Jones, “Stresemann, the Ruhr Crisis, and Rhenish Separation: A Case Study of Westpolitik”, European Studies Review, Vol.7, No.3, 1977; Marc Trachtenberg, “Poincare's Deaf Ear: the Otto Wolff Affairs and French Ruhr Policy, August-September 1923”, The Historical Journal, Vol.24, No.3, 1981; J. Ronald Shearer, “Shelter from the Storm: Politics, Production and the Housing Crisis in the Ruhr Coal Fields, 1918-24”,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istory, Vol.34, No.1, 1999.

(3)關于《道威斯計劃》的研究。代表作品為斯蒂芬·舒克的《法國在歐洲優勢的終結:1924年的金融危機和道威斯計劃的采納》Stephen A. Schuker, The End of French Predominance in Europe: The Financial Crisis of 1924 and the Adoption of the Dawes Plan, Tennessee: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76.。西方學術界對于《道威斯計劃》的研究是相當缺乏的,更不用說在《道威斯計劃》上研究英法關系了。斯蒂芬·舒克的著作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這項空白。該書從法國財政狀況的角度闡述《道威斯計劃》出臺的必然性。書中涉及一些英美聯合壓制法國接受《道威斯計劃》的過程,但不是重點著墨之處。英法關系在本書中體現得并不是很透徹。馬克斯·塞林在1929年出版的小冊子可以幫助我們了解《道威斯計劃》的一些基礎知識。Max Sering, Germany under the Dawes Plan: Origin, Legal Foundations, and Economic Effects of the Reparation Payments, London: P. S. King,1929.此外,我們只能從卡爾·伯格曼的《賠償史》Carl Bergmann, The History of Reparation, Ernest Benn,1927.、布魯斯·肯特的《戰利品:有關賠償的政治、經濟和外交,1918~1932》Bruce Kent, The Spoils of War: the Politics, Economics, and Diplomacy of Reparations, 1918-1932, New York an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和查爾斯·道威斯的《賠償日志》Charles Gates Dawes, A Journal of Reparations, London: Macmillan,1939.等著作中了解一些細節了。

(4)關于《洛迦諾公約》的研究。對于《洛迦諾公約》和洛迦諾會議的研究有一位專家我們不能忘記——喬·雅各布森,他的研究Jon Jacobson, Locarno Diplomacy: Germany and the West, 1925-1929,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2.代表了西方學術界對洛迦諾問題認識的最高成就。該書以德國的外交政策為視點,論述了德國與英法對于歐洲安全,尤其是萊茵邊界安全的交涉過程,意在表明德國外交家斯特萊斯曼成功利用了英法在歐洲安全問題上的分歧,進而最大限度地達成了有利于德國的邊界安排。同時,英法關于德國邊界問題的分歧也由于《洛迦諾公約》的簽署而暫時得以解決。另外加諾爾·約翰遜主編的《洛迦諾再思考:歐洲外交,1920~1929》Gaynor Johnson, ed., Locarno Revisited: European Diplomacy 1920-1929, London: Routledge, 2004.也是研究洛迦諾問題一本不錯的著作,內載有喬·雅各布森發表的論文《洛迦諾:英國和歐洲安全》,該論文對于研究英國在《洛迦諾公約》上的立場很有價值。該文一開始就論述了英國對加入西方公約體系的得失評估。70多年后的今天,當回顧這段歷史時,部分人認為英國此舉弊大于利:英國不但沒有很好保障法國的安全,而且更多卷入歐洲事務當中。作者通過對這段歷史的考察,得出了相反的結論。此外,《外交和世界大國:英國外交政策研究,1890~1950》一書中發表的埃里克·戈德斯坦的《英國對〈洛迦諾公約〉外交戰略的演進,1924~1925》Eric Goldstein, “The Evolution of British Diplomatic Strategy for the Locarno Pact, 1924-1925”, in Michael Dockrill and Brian McKercher, eds., Diplomacy and World Power: Studies in British Foreign Policy, 1890-1950,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是研究英國在《洛迦諾公約》問題上對法政策的又一代表性文章,但觀點上并無超越前人之處。相關研究還有:G. A. Grun, “Locarno: Idea and Reality”,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31, No.4, October 1955; F. G. Stambrook, “‘Das Kind': Lord D'Abernon and the Origins of the Locarno Pact”, Central European History, Vol.1, No.3,1968; C. E. Crowe, “Eyre Crowe and the Locarno Pact”, The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Vol.87,1972; Gaynor Johnson, The Berlin Embassy of Lord D'Abernon1920-1928, London: Palgrave Macmillan, 1988。

《楊格計劃》和《非戰公約》尚未有專門的論著出版,散見于各種原始文獻和論文中。因此,總結出研究者對這兩例事件中所體現英法關系的明確觀點有些難度。《英國外交政策文件1919~1939》、《英國外交事務文件1919~1939》、《德國外交政策文件1918~1945》、《法國外交事務文件1918~1929》可以為我們對這兩個問題的研究提供有力的參考。

從研究專題和事件的角度看,西方學界的研究較為固定化,沒有新的突出的話題,而是集中在上述幾項重大事件上。

(四)國內研究狀況

那么國內學術界的相關研究狀況如何呢?

與國際學界研究相比,在話題選擇、資料運用、方法分析等方面,國內學界尚難有能夠超越前人的成果出現。這也跟世界歷史研究的具體情況有關,即研究話題大多掌握在歐美學界手中,他們在研究話語權設定上占據著較大的優勢,其研究偏好不同程度上引領著國際學界發展走向。盡管如此,國內學界部分研究成果仍然不乏亮點。

首先,中國的世界歷史研究學者較為關注原始文獻或者一手文獻的使用,進而從一開始就為本課題的研究確立了很好的規范,也保證了研究問題的深度。中國世界歷史學界對這一時期英國對法政策或兩國外交政策的探討一開始就具有嚴謹、求實的特點,出版了一系列的原始資料集。代表性成果有:齊世榮主編的《世界通史資料選輯·現代部分》齊世榮主編《世界通史資料選輯·現代部分》第1分冊,商務印書館,1980。、方連慶主編的《現代國際關系史資料選輯》方連慶主編《現代國際關系史資料選輯》,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呂一民等選譯的《世界史資料叢刊·現代史部分:一九一八~一九三九年的法國》呂一民等選譯《世界史資料叢刊·現代史部分:一九一八~一九三九年的法國》,商務印書館,1997。、張炳杰等選譯的《世界史資料叢刊·現代史部分:一九一九~一九三九年的德國》張炳杰、黃宜選譯《世界史資料叢刊·現代史部分:一九一九~一九三九年的德國》,商務印書館,1997。、世界知識出版社編的《國際條約集(1917~1923)》世界知識出版社編《國際條約集(1917~1923)》,世界知識出版社,1961。和《國際條約集(1924~1933)》世界知識出版社編《國際條約集(1924~1933)》,世界知識出版社,1961。,以及國際關系學院編的《現代國際關系史參考資料(1917~1932)》國際關系學院編《現代國際關系史參考資料(1917~1932)》,高等教育出版社,1958。等。盡管這些資料集是綜合性的,涉及多個層面國際關系,但英法關系是其重要關注點。

其次,國內學界對英國對法政策中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均予以了深度分析和聚焦,為相關的決策應用和政治分析奠定了基礎。當然,上述產出大多是論文,尚未有專著類成果出現。

一是對20世紀20年代英國對法政策焦點性事件——魯爾危機的研究。魯爾危機充分表現了英國、法國對德國和歐洲安全問題的不同思考。英國力圖維持歐洲大陸勢力均衡,反對法國過分壓制德國,因此在法國入侵德國魯爾后不斷對其施加壓力并最終迫使法國在壓制德國上做出讓步。國內研究的代表性成果有:劉作奎的《第一次魯爾危機》劉作奎:《第一次魯爾危機》,《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1期。、《試論英國在魯爾危機中的對法政策》劉作奎:《試論英國在魯爾危機中的對法政策》,《北京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衛靈的《從魯爾事件看20年代初德法英美關系》衛靈:《從魯爾事件看20年代初德法英美關系》,《晉陽學刊》1992年第6期。,朱立群的《魯爾占領——二十年代法國外交政策的重要轉折點》朱立群:《魯爾占領——二十年代法國外交政策的重要轉折點》,《史學集刊》1994年第2期。,馮梁的《英國與1923年魯爾危機》馮梁:《英國與1923年魯爾危機》,《外交學院學報》1996年第3期。,張濤的《1923年魯爾事件與歐洲格局巨變》張濤:《1923年魯爾事件與歐洲格局巨變》,《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01年第3期。,以及王桂琴的《魯爾危機與德法關系研究》王桂琴:《魯爾危機與德法關系研究》,華中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9。等。

二是對德國賠償問題的深度研究。賠償問題無疑是一戰后國際關系的焦點問題。國內學界觀點為:英國從不能過分壓制德國的立場出發,反對法國力圖通過賠償壓垮德國的做法,力圖讓德國具備一定的經濟復蘇能力,從而達到抑制法國和蘇俄、維持歐洲均勢的目的。而法國則秉承“欠債要還”的理念,要求德國不但在物質上,更要在財政上給予法國賠償,試圖維持自身對德國的政治、經濟優勢。堅決要求賠償也是法國出于壓制德國軍事崛起的重要考慮。最終,在英國聯合美國的強力壓制以及德國在賠償問題上“陽奉陰違”的務實外交下,法國未達到目的。目前,國內學界在此問題上的代表作品有:楊子競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賠款問題與帝國主義爭霸》楊子競:《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賠款問題與帝國主義爭霸》,《歷史教學》1984年第4期。、胡毓源的《一次大戰后的戰債問題與美國的對外關系》胡毓源:《一次大戰后的戰債問題與美國的對外關系》,《上海師范大學學報》1985年第4期。、朱懋鐸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的賠款問題》朱懋鐸:《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的賠款問題》,《山東大學學報》1990年第3期。、肖德芳的《德國賠款問題與20年代歐洲政治格局的演變》肖德芳:《德國賠款問題與20年代歐洲政治格局的演變》,《歷史教學問題》2000年第4期。等。

三是對《道威斯計劃》的深度研究。《道威斯計劃》是英國對法政策中的一件大事,這一計劃的出臺事實上是英美聯合“扶德抑法”的外交勝利。但德國的逐漸復興也危及英國歐洲均勢政策發揮效用的前提,加上法國對德國可能重新崛起的恐懼,歐洲安全問題又提上日程。事實上,在《道威斯計劃》的研究方面,國內還是相對比較缺乏,盡管涉足的論文較多,但均不是深度研究。代表性作品有:夏季亭的《重評道威斯計劃(1924年)》夏季亭:《重評道威斯計劃(1924年)》,《山東師范大學學報》1984年第3期。、胡果文等的《重評道威斯計劃》胡果文等:《重評道威斯計劃》,《史學月刊》1986年第6期。、蔣坷的《從“道威斯計劃”到“馬歇爾計劃”——美國的兩次“歐洲復興計劃”比較研究》蔣坷:《從“道威斯計劃”到“馬歇爾計劃”——美國的兩次“歐洲復興計劃”比較研究》,蘇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

四是關于《洛迦諾公約》和歐洲安全其他相關問題的研究。本項研究國內學界產出成果不少,研究的視角也較為豐富,但基本結論是一致的,即《洛迦諾公約》和英國提供的其他類似的安全保證無法解決法國的安全困境,也無法形成歐洲大陸的均勢格局,為德國的復興和納粹德國上臺并最終發動世界大戰埋下了伏筆。代表性成果有:馬真玉的《關于洛迦諾公約的性質問題》馬真玉:《關于洛迦諾公約的性質問題》,《史學月刊》1981年第6期。、吳孟雪的《論斯特萊斯曼用洛迦諾公約保住萊茵蘭》吳孟雪:《論斯特萊斯曼用洛迦諾公約保住萊因蘭》,《中山大學研究生學刊》(文)1983年第4期。、于忠的《洛迦諾會議與洛迦諾公約(1925年)》于忠:《洛迦諾會議與洛迦諾公約(1925年)》,《歷史教學》1984年第6期。、于寶有的《論洛迦諾公約的性質》于寶有:《論洛迦諾公約的性質》,《史學集刊》1985年第4期。、馮梁的《洛迦諾會議的起源:英國、德國和法國的安全問題》馮梁:《洛迦諾會議的起源:英國、德國和法國的安全問題》,《南京大學學報》1994年第3期。、王明中的《評凱洛格非戰公約》王明中:《評凱洛格非戰公約》,《江漢論壇》1980年第2期。、羅會鈞的《兩次大戰之間法國謀求安全嘗試的外交失策》羅會鈞:《兩次大戰之間法國謀求安全嘗試的外交失策》,《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96年第6期。以及張艷梅的《20世紀20年代英法在歐洲安全問題上的合作與沖突研究》張艷梅:《20世紀20年代英法在歐洲安全問題上的合作與沖突研究》,蘇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9。等。

最后,國內學界對英國均勢外交戰略的闡釋,為本課題研究提供了理論和現實分析基礎。代表性作品有:陶樾的《兩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的外交政策與歐洲均勢》陶樾:《兩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的外交政策與歐洲均勢》,《世界歷史》1980年第3期。、李建偉的《一戰后英國均勢外交政策在法國安全問題上的運用》李建偉:《一戰后英國均勢外交政策在法國安全問題上的運用》,外交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08。、丁英勝的《20世紀20年代的英國軍事戰略與對歐政策研究》丁英勝:《20世紀20年代的英國軍事戰略與對歐政策研究》,蘇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及劉阿明的《一戰后初期英國對歐政策及其影響》劉阿明:《一戰后初期英國對歐政策及其影響》,《江西社會科學》2003年第3期。等。

國內研究的代表性觀點如下。朱瀛泉在計秋楓、馮梁等著《英國文化與外交》的序言中指出:“兩次世界大戰之間英國的外交基本是失敗的。英國人機關算盡,但不僅沒能維持有利于己的現狀,相反鼓勵了德意日等擴張性國家的侵略野心。”計秋楓、馮梁等:《英國文化與外交》,世界知識出版社,2002,第25頁。相似觀點可見:吳于廑、齊世榮《世界史·現代史編》,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蔣湘澤、余偉《簡明現代國際關系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2;顏聲毅等《現代國際關系史》,知識出版社,1984等。英國對法政策大部分是由德國問題引起的,由于一味扶德抑法,最終造成不可避免的敗局。國內論文也有一些涉及英國對法政策的,但并不是論述的中心。目前較具代表性的兩篇論文是:時殷弘的《舊歐洲的衰頹——論兩戰之間的英法外交與國際政治》時殷弘:《舊歐洲的衰頹——論兩戰之間的英法外交與國際政治》,《復旦學報》1999年第6期。和揭書安的《1920~1925年英國對法國政策淺析》揭書安:《1920~1925年英國對法國政策淺析》,《華中師范大學學報》198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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