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族體、語言與政策:關于蘇聯、俄羅斯民族問題的探討
- 何俊芳
- 12字
- 2019-01-05 01:03:12
第三編 語言、人口狀況研究
蘇聯的民族語言教學
蘇聯共有128個民族(1989年人口普查確定),是當時世界上民族最多的國家之一。1989年,蘇聯的主體民族是俄羅斯族,占全蘇總人口的50.8%,其他民族占49.2%。各民族呈大雜居、小聚居分布。蘇聯各民族分別使用屬于印歐、阿爾泰、高加索、芬蘭-烏拉爾、古亞細亞、漢藏等不同語系的130多種語言。作為一個多民族國家,民族語言(非俄語)的使用和發展問題,特別是民族語言在教育領域的使用和發展問題,歷來在蘇聯的民族問題中占有重要的位置。蘇聯時期,不同民族語言的使用狀況(包括在教育領域的使用和發展)由于受語言政策等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在不同的階段呈現出不同的特點。總體上講,在蘇聯時期,民族語言在各個領域包括在教育領域的社會功能有了前所未有的擴展,對此,我們應給予客觀的描述和評價。
一 十月革命前俄國的民族語言使用簡況
眾所周知,十月革命前沙俄政府在語言方面推行的是大俄羅斯沙文主義的語言同化政策,把俄語定為“義務國語”并強制推廣。“實際上,這就是硬要俄國其他各族居民使用在俄國居民中占少數的大俄羅斯人的語言。每個學校都必須講授國語。一切官方文牘都必須使用國語,不能使用當地居民的語言。”在這種政策下,沙皇政府對很多少數民族語言首先在法律上不予以承認。如1897年俄國人口普查數據表明,其境內有126個民族,實際使用130多種語言,卻只承認有75種語言。沙皇政府規定,在法庭、官方或正式場合只許使用俄語,不許講本民族語言。在民族地區的學校,也嚴格禁止使用民族語言,而主要使用俄語教學。如在卡爾梅克地區,不僅禁止用卡爾梅克語教學,甚至禁止學生用本族語講話。1863年,沙皇政府禁止在立陶宛使用拉丁字母,實際上是禁止用立陶宛文出版圖書和從事教學活動。同年,沙皇政府還禁止印刷和發行烏克蘭文、白俄羅斯文的出版物,禁止用烏克蘭語演出,等等。這種政策執行的結果,是使俄國各民族語言的發展受到嚴重限制,使用范圍十分狹窄。如在全俄用民族文字出版的書刊只有19種,很多民族在十月革命前沒有自己的高等學校。亞美尼亞語言文字的歷史雖長達1500年,但在亞美尼亞地區都沒有一所高等學府。在為數不多的中小學里學習的也主要是非土著民族的孩子,如1914年,在巴什基爾的4778名學生中,巴什基爾人只占0.25%。另外,十月革命前俄國文盲率很高,少數民族的文盲率更高。如吉爾吉斯人中識字者僅占0.6%,塔吉克人中占0.5%,土庫曼人中占0.7%,烏茲別克人中占1.6%,哈薩克人中占2%。
卡爾梅克人中僅有4.9%的男人和0.2%的婦女識字。
總之,沙皇時期由于政府嚴格限制少數民族語言文字的生存和發展,盡量縮小它們的社會功能,所以民族語言的使用范圍十分有限。
二 蘇聯時期民族語言在教育領域的發展
蘇維埃政權建立之初,盡管國內的政治、經濟狀況還十分嚴峻,但俄共和蘇維埃政府立即對蘇聯民族語言功能的發展問題(首先是教育領域的發展問題)給予了特別關注。1918年十月革命勝利一周年之際,列寧和斯大林簽署的《俄羅斯各族人民權利宣言》明確提出廢除任何民族的一切特權,并保證少數民族的自由發展,當然也包括任何民族的語言發展。1918年10月,俄羅斯聯邦人民教育委員部在關于少數民族學校的決議中,要求民族學校的教學應按照俄羅斯統一的教學大綱用本民族語言進行,還提出要為革命前無文字的民族創制文字。在1921年3月俄共(布)十大和1923年俄共(布)十二大通過的有關民族問題的決議中,都強調要幫助少數民族“發展和鞏固使用本民族語言”。決議要求建立使用本民族語言教學的教育體系。
1919年末由列寧簽署的《關于掃除俄羅斯蘇維埃聯邦社會主義共和國國內居民中的文盲的法令》,對蘇聯民族語言教學的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這個法令規定,國家所有8~50歲不會讀寫的居民,必須學習識字,消除文盲,至于學本族語還是俄語,可以根據學習者的意愿而定。為了發展民族教育,推動掃盲工作,不僅建立了用少數民族語言教學的學校,還組織編寫和出版了部分少數民族文字的教科書。當然,當時由于有些民族的文字還不夠完善,教師數量少、質量差,民族語言一般只在小學一、二年級的教學中使用。
隨著民族語言教學體系的逐步形成和發展,一些民族特別是那些第一次創建了本民族學校的民族,面臨著民族語言教學師資力量嚴重不足的狀況,因此,民族師資力量的加速培養問題就顯得十分突出。1925年,俄羅斯聯邦人民委員會發布了旨在“為非俄語民族學校培養師資”的法令,決定大力培養民族語文師資。根據這一法令,一些高等學校成立了民族語系。如喀山大學成立了馬里語、烏德穆爾特語、楚瓦什語分部,薩拉托夫大學成立了布里亞特-蒙古語系。1924/1925學年,有36所師范學校培訓民族語文師資,1930年發展到85所。1929/1930學年,僅俄羅斯聯邦就建立了8所民族師范學院,24所俄語學校設立了民族系,當時有學生4000名。
為了更好地實施民族語言教學和語言平等政策,蘇聯政府還十分重視為沒有文字的民族創制文字工作,以及對雖有文字但文字難學或文字不完善的民族文字進行改進和完善工作。十月革命前,各民族文字發展狀況參差不齊,只有七八種較為完善。有些文字復雜難學,不利于發展民族教育事業,有必要進行改造。最早改革的是穆斯林民族使用的突厥文字。到20世紀20年代末,除俄語、白俄羅斯語、烏克蘭語、格魯吉亞語、亞美尼亞語和猶太語外,其他文字都實行了拉丁字母化。二三十年代,蘇聯政府還為主要生活在北方和遠東地區的沒有文字的少數民族創制了52種文字。新文字創制和完善后,很快出版了一批用蘇聯民族語言編寫的教科書。1925年,俄羅斯用34種民族文字出版教科書,1929年又發展到56種。從全蘇總的出版情況看,1928~1934年已用86種文字出版書刊,印數增長了31.5倍。民族文字書刊的大量出版,不僅繁榮了少數民族文化,也為民族語言在教育領域的繁榮和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
在實施以上措施的基礎上,民族語言教學得到了迅速發展。如20世紀20年代中期俄羅斯聯邦民族自治共和國和自治州的非俄語學校的增長速度高于俄語學校。到20年代后期,民族語言教學工作呈現繁榮景象,如韃靼語學校所占比率由20年代中期的34.8%提高到54%,而同期俄語學校所占的比率從49.6%下降到37.4%。到20年代末,非俄語學校民族語言教學不僅僅限于小學一、二年級,有的已發展到高年級。與1928/1929學年相比,在1929/1930學年俄羅斯聯邦自治共和國中用本民族語教學的學校增長了83%,用本民族語學習的學生增長了104%。另根據1927年對全蘇學校的統計,用民族語學習的學生數量也明顯增加了。如1926/1927學年格魯吉亞的絕大多數學校使用本族語教學,此外還有359所用其他語言教學的學校:128所亞美尼亞語學校、87所阿塞拜疆語學校、63所俄語學校、36所希臘語學校、27所奧塞梯語學校、11所德語學校、3所猶太語學校、2所艾索爾語學校、1所波蘭語學校和1所庫爾德語學校。同一學年,在阿塞拜疆,72.3%的學校用阿塞拜疆語教學,14%用亞美尼亞語教學,9.6%用俄語教學,4.1%用其他民族語言教學。
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隨著民族語言的社會功能在各個領域包括在教育領域的擴展,隨著各民族對族際語俄語需求的增長,蘇聯政府在民族教育中逐漸加強了俄語的教學工作。雖然早在20年代下半葉俄羅斯就為非俄羅斯民族如烏克蘭人、韃靼人、楚瓦什人、馬里人等的民族學校建立了第一批俄語課大綱,規定學生要學習俄語口語、讀俄語書報,并以生活實踐為目的掌握文字,但在當時的學術文獻中,無論在語言描寫方面還是在語言政策等宏觀社會語言學方面,研究者們的注意力還主要集中在民族語言和民族文化的發展上,沒有把俄語的發展問題放在首位。但從30年代初開始,在各種文獻中已能明顯看到對掌握族際語俄語重要性的評價。很多學者認為當時用民族語學習的大多數中小學畢業生,沒有熟練地掌握俄語,這對其進一步的深造和族際交往造成一定困難,因此在一些共和國內通過了有利于廣泛普及俄語的規定。蘇聯人民委員會和聯共在其1938年的決議中也明確規定:“非完全中學(7年制)畢業的學生無論在口語方面,還是在書寫方面,應該能夠用俄語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掌握獨立利用與其年齡相應的書籍的技能,以及掌握俄語語法,掌握通過某些作品熟悉俄羅斯文學的技能。”另外,為了便于民族學生掌握俄語,把新創或改制的拉丁文字普遍改為俄文字母,而且相當多的民族文字在20年代末到30年代末的十幾年間改變了數次,這使得一些民族學生轉到用俄語教學的學校學習。
20世紀30年代蘇聯在民族教育中雖然加強了俄語教學,但至30年代末,各加盟共和國土著民族的學校教育仍基本上使用民族語言教學。如在1938/1939學年,烏克蘭和白俄羅斯這兩個共和國幾乎所有的學生用本族語學習。同時,俄語被作為一門課程在所有加盟共和國土著民族學校中教授,所以俄語在學生中的普及率有了明顯增長。在各自治共和國中,整體而言,除個別共和國外,使用民族語教學的學校數量和用民族語學習的學生數量也都增加了。與俄語相比,這一時期民族語在學校范圍內的功能發展仍具有明顯優勢。當然,這一階段一些人口較少民族的新創文字依然主要在低年級的教學中使用;由于使用不理想,故一些民族文字(約25種)停止了使用。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蘇聯有關“各民族語言平等”和在教學中平等使用民族語言的規定還是很明確的。如1957年4月18日俄羅斯聯邦共和國部長會議通過的《寄宿學校條例》第17條規定:“學校教學按照俄羅斯聯邦教育部批準的教學計劃和教學大綱用學生本民族語言進行。”1959年12月29日俄羅斯聯邦共和國部長會議通過的《八年制學校條例》第12條規定:“學校的教學用學生的本族語言進行。在使用多種語言進行教學的自治共和國、自治州和民族區,家長有權決定選擇哪一種語言進行教學。在用自治共和國、自治州或自治專區的語言進行教學的學校里,學生可自愿學習俄語,如同在俄羅斯學校里學生可自愿學習自治共和國、自治州或自治專區的語言一樣。”
1970年9月8日蘇聯部長會議批準的《普通中學條例》第3條規定:“給予學生用本民族語言學習的條件。學生的家長或代理家長有權為子女隨意選擇用符合其要求的語言進行教學的學校。除教學所用語言外,學生可以自愿學習蘇聯其他民族的語言。”1973年7月19日蘇聯最高蘇維埃通過的《蘇聯和各聯盟共和國國民教育立法綱要》第4款規定:蘇聯全體公民“有選擇教學語言的自由,可用本民族語言或用其他民族語言進行教學”。1977年蘇聯憲法中規定公民擁有“平等使用各種語言的權利”,在有關的教育法令中也有類似規定。可見蘇聯有關“語言平等”的法規是十分明確的。
但是,在蘇聯有關語言問題的政策中,我們還能看到另一種傾向,即明顯偏重于俄語的傾向。這種傾向在現實生活中實際上起到了明顯的導向作用。如1959年11月,蘇共中央和蘇聯部長會議聯合通過了《關于加強學校同生活的聯系和進一步發展國民教育制度的提綱》,該文件第19條規定各民族學校可以使用本族語教學,同時又特別強調“各加盟共和國和自治共和國的中等學校必須學習俄語”。這種“必須學習俄語”的規定無疑帶有強制的性質。盡管提綱規定,家長可以為其子女選擇必修的語言。但在當時中等學校中普遍存在本族語、俄語、外語三語教學并存的情況下,加之蘇聯的絕大多數高等學校特別是理工科學校一般都使用俄語教學,這就使得家長不可避免地要為孩子選擇俄語學校。另外,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偏重于俄語的傾向更加明顯。如1961年,蘇共二十二大決議和本次代表大會通過的蘇聯共產黨綱領中均稱俄語是蘇聯各族人民的“第二本族語”。到20世紀70年代,蘇聯對俄語的推廣幾乎成為一種運動,民族語言的發展問題實際上被放在了次要的位置。當然,在一個多民族國家,要求國家的每個成員掌握其他民族語言,特別是被人們普遍使用的族際交際語,這是正常現象,就是說提倡“雙語制”本身并沒有錯。但是,如果在“雙語制”的口號下把每個人的語言行為局限在除學習本族語外還必須學習某一特定語言即俄語的范圍內,甚至把這一做法意識形態化,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不能不說是有悖語言使用自由原則的。
在以上語言政策指導下,戰后階段各加盟共和國民族語言的教學規模沒有進一步擴大,基本上仍保持在原有水平。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各加盟共和國大多實行本民族語、俄語或其他民族語言的雙語、多語教學。如在烏克蘭,教學語言除烏克蘭語和俄語外,還有摩爾達維亞語、匈牙利語和波蘭語;在烏茲別克,還有塔吉克語、土庫曼語、哈薩克語、吉爾吉斯語、卡拉卡爾帕克語;在哈薩克,還有朝鮮語、塔吉克語、烏茲別克語、維吾爾語;在吉爾吉斯,還有塔吉克語和烏茲別克語;在塔吉克,還有土庫曼語、烏茲別克語、吉爾吉斯語和哈薩克語;在亞美尼亞,還有阿塞拜疆語;等等。資料表明,絕大多數加盟共和國在1965~1972學年,隨著人口的自然增長,無論是用土著民族語言學習的學生數量,還是用俄語學習的學生數量都有所增加。僅在阿塞拜疆和烏茲別克用俄語學習的學生數量有所減少(94.8%和90.9%),而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用土著民族語言學習的學生數量降低了(93.8%和85.8%)(見表1)。從調查資料看,與自治共和國相比,六七十年代加盟共和國內土著民族語言的教學狀況變化不是很大。如在格魯吉亞、立陶宛、摩爾達維亞、拉脫維亞、亞美尼亞、愛沙尼亞等共和國中用土著民族語言學習的學生數量在1972/1973學年與在1965/1966學年基本相同;在烏茲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四個共和國,由于人口的過快增長用民族語言學習的人數增加了40%~70%;但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用本族語學習的學生人數減少了7%~15%。
從上可見,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加盟共和國土著民族語言在學校領域內的社會功能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表1 蘇聯各加盟共和國用本族語學習者和用俄語學習者數量變化的情況

資料來源:Бромлей Ю. В. Современные этнические процессы в СССР. М. : Наука, 1977.С.270.(勃羅姆列伊主編《當代蘇聯民族進程》,莫斯科:科學出版社,1977,第270頁。)
但對于自治共和國而言,民族語言的教學情況從戰后起發生了明顯變化。整體上講,從戰后直至蘇聯解體前,各自治共和國的民族語教學一直呈下降趨勢,而用俄語學習的學生數量卻有了很大增長。如在車臣-印古什、達吉斯坦和科米,用俄語學習的學生數量在1967/1968學年與1938/1939學年相比,相應增加了8、12、17倍;在楚瓦什、北奧塞梯和卡巴爾達-巴爾卡爾共和國增加了3.5~4倍,在其他大部分自治共和國增加了約2倍。自治共和國中用俄語學習者人數的增長,使土著民族語言在學校范圍內的使用受到嚴重削弱。用俄語學習者數量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與30年代末相比明顯增加的同時,學校中用民族語學習的學生數量總體有了大幅度減少。當然,這種狀況在不同的自治共和國是不完全相同的。在一些共和國如科米、車臣-印古什、達吉斯坦、北奧塞梯、卡巴爾達-巴爾卡爾、卡爾梅克等,用民族語言教學的學校被陸續關閉,民族語文只作為一門課程講授。如60年代初卡爾梅克所有的中小學從一年級開始都改用俄語授課,卡爾梅克語言文學僅被作為一門課程學習。用卡爾梅克語教學的最后一所學校于1963年被關閉
。不過在70年代初,鑒于一些民族表現出加強用民族語言教學的愿望,如圖瓦、巴什基爾、雅庫特、布里亞特和韃靼等民族的語言教學工作有所加強,用這些民族語言學習者的比重也有所增加。
20世紀70年代初全蘇用55種民族語言進行教學,在少數民族最多的俄羅斯聯邦共和國,有46種民族語言被作為教學語言或被作為一門課程教授(見表2)。
表2 俄羅斯民族語言作為教學語言和作為一門課程在各年級教授的情況

注:表中“0”表示學前班。
資料來源:Данилов А. Многонациональная школа РСФСР - практическое воплощениеленинской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политики // Нар. образование. 1972. №12. C.23.(達尼洛夫:《俄羅斯聯邦共和國的多民族學校》, 《民族教育》1972年第12期,第23頁。)
20世紀80年代,隨著俄語在全蘇普及率的進一步提高(1989年為62.3%),各加盟共和國用民族語言學習的學生數量普遍有所減少,特別是在烏克蘭、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減少的幅度更大。在自治共和國如車臣-印古什、達吉斯坦、北奧塞梯、卡巴爾達-巴爾卡爾、卡爾梅克,在自治州阿迪格和卡拉恰伊-切爾克斯,學校教學全部用俄語進行。當然,在一些加盟共和國和自治共和國、自治州以及北方的一些民族區,土著民族的孩子從6歲或7歲起在學前班用本族語學習。但是,不管孩子用民族語學習的年限長短或者是否把它作為一門課程學習,全俄羅斯所有的學校從1年級開始到10年級都學習俄語(作為課程或教學語言)。
蘇聯解體后,各民族都致力于本民族語言文化恢復和發展問題的解決,民族語言的教學狀況又出現了更加復雜的新特點,這不是本文所涉及的范圍,所以在此不加以探討。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大致區分蘇聯民族教育發展過程中民族語言教學進展的幾個階段。從蘇維埃政權建立之初至20世紀20年代末是第一階段,這是蘇聯民族語言教學發展的黃金時期。在這一階段,制定了一系列有關語言平等和在教學中擴大使用民族語言使用范圍的法規,使民族語言在教育領域內的功能史無前例地擴大了。這一時期,在處理民族語言教學和俄語教學的關系方面,明顯突出了民族語言的地位。20世紀30年代至50年代是蘇聯民族語言教學發展的第二階段。這一時期,民族語言教學在保持原有水平甚至有些民族語言教學范圍有所擴大的情況下,在語言教學中增加了俄語教學的分量,可以說這一階段是民族語言和俄語雙語教學并重的階段。當然,在這一階段,由于蘇聯各民族的具體情況不同,雙語教學呈現出不同的特點。蘇聯民族語言教學發展的第三階段開始于20世紀60年代初,直至蘇聯解體前。這一階段在處理民族語言教學和俄語教學的關系方面,明顯偏重于俄語教學,民族語言教學由此受到很大的削弱,一些民族地區甚至完全停止了用民族語言教學,民族語言文學僅被作為一門課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