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若先是一愣，知道白洛是接著他之前的“后手”針鋒相對，便一笑。

“好，不問就不問。”

他瞄了一眼白洛，聲音拖長，說道：“不過……”

白洛認真：“什么？”

李容若：“要是我死了，你不能死，你要回帝京去。”

白洛：“……”

李容若：“你替我把那個幕后主謀揪出來，然后挫骨揚灰在我墳前撒一把，讓我知道是誰害了我母妃。”

說著他就開始沒心沒肺地笑，死生之事，在他臉上變成容光煥發。

“當然你要學貞潔烈婦不忍偷生于世，與為夫我共赴黃泉，我心里也是高興，但還是建議你不要這么做。”

他說著說著就自己入戲，“要是你想到明天最后的生離死別，現在就可以抱著我痛哭一場，一邊哭一邊說舍不得我。”

他做出痛哭流涕的樣子，還雙手抱著自己以幻想白洛抱著他，等他睜開流淚的眼睛，發現白洛已經走遠了。

他趕緊上去追，喊道：“喂，不抱抱么？意思意思啊。”

白洛只是往前走，李容若就在后面追。

遠處雪山明月高懸，云海蒼茫，天上地下，人間最好的，是有情人心滿意足的追逐。

但這一夜過后，燕北之地暫時看不到這樣溫情繾綣的畫面。

白洛和李容若再回去時，酒宴早已散了，出征前的歡騰冷卻下來，像原本遍地的膏火，盛放過后只留一堆堆黑色的灰燼。

一夜過后，霜降未消，卻早有如期而至的整裝待發。

和匈奴單于見面，蘇弈自然少不了盛大的排場，不過這場面的背后，誰也不知道他藏了怎樣的暗流涌動。

前面的先頭部隊已經率先拔營出發，從這里到與匈奴單于約定見面的地方，還有一段路程。

蘇弈和衛衣還有其他將軍也集結完畢。

小郡主、白洛和李容若陸續到來。

蘇落衡一路打呵欠騎著馬，最后一個到。

小郡主日常不給蘇落衡好臉色，說道：“豬啊？！這么多人就等你一個！”

蘇落衡：“還不是替你喝了那么多？不然這些大老粗喝死你，你睡今天晚上也起不來。”

小郡主：“你！”

衛衣在旁打斷道：“既然人都到齊，那便上路吧。”

蘇落衡：“上路聽著像去送死，你說啟程好嗎？那不成你知道我們這次去死定了？”

衛衣：“……”

蘇弈不耐煩，向旁邊的傳令官說道：“出發。”

說罷，自己策馬前行，但蘇落衡在后面追問：“現在可以告訴我們見面的地點了吧？”

衛衣看向蘇弈，蘇弈給了一個應允的眼神，衛衣這才說道：“卓爾達木雪山。”

蘇落衡詫異道：“什么？！”

衛衣：“……”

小郡主：“你一驚一乍干嘛？那地方有鬼？”

蘇落衡看向李容若，李容若并不說話，小郡主看到蘇落衡這個舉動，想起從燕北城來蘇弈軍中路上時，蘇落衡曾說過李容若母妃家族世代棲居的就是卓達爾木草原。

那是匈奴王廷的所在地，也是匈奴的“神賜之地”。

“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