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馬和塵土：貨物與人員的流動

如前所述，1869年關于黃金道釘的慶祝儀式將一個龐大的國家連為一體。從此，人們可以通過鐵路從波士頓前往舊金山，盡管與今天的標準相比速度非常緩慢。長途旅行對于大部分人而言太過昂貴，因此當地交通更受人關注。在1870年的城市里，馬車仍然是主要交通工具，這在隨后的20年中同樣如此。惡劣的道路狀況、緩慢的馬車以及通信的缺乏，使得1870年的農村家庭與外界隔絕。即使家里養著馬，可以乘坐馬車到鎮上去，也幾乎沒有公路，即使有，雨后也會滿是車轍印和淤泥。出行速度極其緩慢。盡管1870年可以在全國范圍內投遞報紙和電報，但是那時西部農民還用不上電報和郵政服務。鄉村地區免費郵遞還是20年之后的事情。

但是，1870年前后不久，郵件投遞就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喬治·阿姆斯特朗于1864年開始著手建立移動的郵政列車，這極大地加快了郵件投遞速度。以較高速度運行的旅客列車都掛著帶有郵局職員的郵政車廂，這些職員在列車快速前進中分類整理郵件。在每條線路的終點站，已經整理好的郵件會被轉交給運往不同方向的連接列車。阿姆斯特朗是1871年去世的，但是他在生前已經見證了自己覆蓋全國的郵政列車系統的建成。

相對于19世紀后期評論員們給予鐵路的所有贊美，相對于鐵路所取得的巨大進步，蒸汽機推動的交通運輸革命是不完整的。蒸汽鐵路確實在1870年貫穿了全國，但是這并沒有給城市職工從家到工廠或辦公室的日常交通帶來多大幫助。就1870年的市內交通而言，馬匹仍然扮演著主要角色，正如《民族周刊》（The Nation）在其1872年的一篇文章中提醒讀者：

我們幾乎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即我們對馬匹的依賴幾乎與對蒸汽的依賴同步強化。我們已經開辟了連通全國各地的蒸汽交通主線，但是必須依賴馬匹分送貨物和乘客。我們已經用大蒸汽船橫渡了大洋，但是沒有馬匹就不能裝卸運載貨物。

城鎮的交通、建設和物流配送完全依靠馬匹。1870年在建設緊湊的城市波士頓，有市民25萬，有馬匹5萬。波士頓馬匹的密度幾乎達到了每平方英里700匹。而在1867年的紐約，馬匹每周要撞死4個行人。1872年的秋天，馬匹的重要性更加凸顯，因為東北部所有城市的馬匹因感染了強毒株馬流感而無法工作：

城市生活停滯不前……有軌馬車暫停服務，未發送的貨物堆積在碼頭和鐵路倉庫，消費者缺少牛奶、冰和生活用品，酒吧的啤酒斷貨，建筑工地、磚廠和工廠停止作業，市政府也減少了消防和垃圾回收工作。

在詹姆斯·瓦特發明蒸汽機整整一個世紀之后，城市為什么還如此依賴馬匹而非蒸汽動力設備呢？在城市的狹窄范圍內，蒸汽機有很多缺陷，包括火花引發火災危險、黑煙刺鼻、噪聲震耳欲聾，以及重量太大，導致街道路面開裂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