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萬克拉的走私網絡
- 生死時刻(007典藏系列)
- (英)伊恩·弗萊明
- 6489字
- 2021-12-09 10:48:41
如果你寫間諜驚悚小說,你很可能對郵包格外敏感。1957年4月的一天,我剛寫完一封回信,對方是一位徒手格斗的行家,他信封上寫的地址是墨西哥城,我在信中表示要感謝一位智利粉絲,這時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神秘兮兮的:“你還記得斯利托先生著手的工作嗎?那好,那項工作業已完成,該項目負責人想要把個中詳情講給你聽。他看了你的書,特別是那本關于鉆石走私的,感覺很有趣,他認為你可以寫寫他的故事。他準備把一切都講給你聽,姓名、時間、地點均不隱瞞。我聽說過其中一些事情,著實精彩。但你必須去非洲見他——可能在非洲的丹吉爾。你現在能出門嗎?”
珀西·斯利托先生所干的工作我大致知道一點兒。他從軍情五處領導位置上退下來以后,戴比爾斯公司聘請他來打擊鉆石走私生意。過去幾年里,我不時地從刊物上看到他來來去去的消息。那些非法交易似乎給鉆石公司每年帶來的損失超過1000萬英鎊。這個匿名特工真的能把他的經歷講出來,那我這個復活節假期的確值得犧牲一下。我問了一兩個問題:如果披露這些內幕戴比爾斯公司會否贊同?假如他們不贊同,把這段經歷公之于眾他們會否出于保密原因而反對?這位朋友認為他們不會反對什么,于是我說我會去。
朋友給了我那個人的名字——約翰·布萊茲——這是他的化名之一,以及他的電話號碼,難以相信居然是祖魯蘭的號碼。
接下來的一周我跟好幾個人見了面,有一位是來自蘇格蘭場的博聞廣記的朋友;還在會所里跟一位來自安特衛普的溫和的矮個男子會了面;還收到了布萊茲從祖魯蘭發來的一連串電報。我試過打電話給他,他說他不在家,在外面拍攝白犀牛,這又給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印象。然后我乘法航飛機飛往丹吉爾明薩酒店等他,一直等到這個月的30號,約翰·布萊茲與我聯系。
關于布萊茲,我查到了他的很多個人資料,從公立學校、牛津大學、律師資格考試協會、財政部律師辦公室都可以找到他的信息。戰爭爆發后他以平民身份參軍加入郡縣編制,之后他接到調令,被派往軍事情報處,在那兒他表現得極為出色,履職結束時已官至陸軍中校。戰爭結束后他受邀到軍情五處工作,他所在的團隊后來破獲福克斯案。此后他集中精力于打入共產黨地下活動——這是一份難以上手,有時甚至比較危險的工作,經常需要全世界出差。1954年,珀西·斯利托先生,這個公認的天賦極高的男人,以高薪吸引他離職為鉆石公司工作。
從那以后,有三年時光,布萊茲在南非隱居下來。由此開始,他執行的行動在貝魯特、丹吉爾、安特衛普、巴黎、柏林甚至莫斯科各地聲名鵲起。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主要漏洞已經堵住,各漏網之魚終獲逮捕,布萊茲終于可以走出隱身之處,回到陽光下生活。
布萊茲按時到場了,他來到我在明薩酒店的房間里和我見面。
他那時大約40歲,穿著海外英國人常穿的制服,灰綠色粗花呢大衣,灰色法蘭絨褲子,深藍色手織毛衣,平淡無奇的領帶,出奇的是一件質地精良的白色絲質襯衣,后來他說這件襯衣在他24歲時就有了。這一身打扮不顯眼,但整個人外表俊朗充滿魅力。他有一頭黑發,夾雜著點點呈灰色的白發;一雙藍灰色的眼睛透著敏銳、幽默,偶爾在某個角落精光四射;他笑起來時給人感覺很溫暖;聲音很平和,帶著稍許猶豫。他講話一直顯出帶著謙虛的權威,無論我何時打斷他的話題,他都會仔細地思量一下才回答。
當他翻閱自己的筆記時,腦袋向前伸著,背微弓而靈敏,嫻熟的雙手快速翻閱著一頁頁筆記——很像一位大學教師或者科學家。一旦他在房間里走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板球在追隨球拍,顯得快樂、自信、大膽。
他是英國人口中那種典型的“頑強的英雄”,我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人。
他抵達的時候滿臉疲憊——那種疲倦不只是舟車勞頓帶來的勞累,同時還透著一絲靦腆。他一直緊張于在丹吉爾被認出來,我們一起工作的那一個星期里,他堅持要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見面,并且每次約的時間也各不一樣。然后才放下包袱向我講述他的經歷,邊講邊翻看他那凌亂的筆記以確定時間以及當時的實際情況。
他講完以后,我要把這些經歷寫下來,然后他要對我寫的內容進行審核。這項工作其實很不輕松,但我們都樂在其中。
布萊茲不抽煙。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各種試探。他站在窗口看外面,越過明薩酒店那著名的花園,叢叢玫瑰和木槿之外,能看見低矮、雜亂的原住民區。他遲疑良久,花了些時間才進入敘事狀態。我提了幾個問題,引導他說話的思路,這才把整個故事講下來。
“1954年初,有一天我那快退休的老上級,邀請我到他的辦公區共進午餐,飯桌上他問我是否愿意離開軍情處,加入一個追蹤鉆石走私的團隊,戴比爾斯愿意出高額薪水并負擔全部費用。我早已厭倦了日復一日的例行公事,不管怎么說,對三十多快四十出頭的男人來說正是換工作的好時機。斯利托一直是個值得你為他工作的好人,他照顧手下,總把一切都安排妥帖。而我也曾聽說過戴比爾斯以及奧本海默,都是有實力的公司和可靠的人。”
“我連續失眠了好幾個晚上,是去是留難以決斷。雖然新工作令人熱血沸騰,但沒有做公務員那么簡單、安穩,做那份工作就相當于重返戰場。思之再三,我決定加入。就這樣,1954年8月,我乘船來到約翰內斯堡。”
“關于鉆石的背景知識就不消得全說了,只要抓住幾個基本事實,你就能理解在過去的年代這種非法勾當是怎么開始興起的,之后又是怎么盛行起來的。一次偶然的機會,一個當地小孩兒在礦區撿到一塊石頭,他把它含在嘴里,沒有把它扔回傳送帶上,而是帶出了礦區。傳說非法鉆石就是這么開始的。”
“你開始從事這項工作的時候,交易規模有多大?”
布萊茲聳聳肩說:“每年約1000萬英鎊,誤差在100萬上下吧。那一年,國際刑警組織秘書長公布,僅南非一國就有價值1000萬的鉆石被偷運出境,而且這還只是其中之一的來源。但對整個‘行業’來說他這個數據就差遠了。”
“就我個人而言,我不能斷言某個具體的數字,整個行業的走私活動在不斷擴大。順便插一句,戴比爾斯鉆石王國的創始人塞西爾·羅茲,1890年兼并了金伯利鉆石礦業,目標是控制金剛石儲量,建立一個共同的營銷系統,以便各家礦業不會互相壓價。這個想法是為了給鉆石市場建設一套世界統一的價格體系——壟斷價格。實際上,就跟我們聽說過的其他行業:汽車輪胎、電燈泡、電視顯像管等等剛開始出現時都曾價格昂貴是一樣的道理。因此他們建立了一個統一的采購與銷售組織,就是著名的‘鉆石辛迪加’。從世紀之交開始,一直到系列優質的新金剛石礦被探查出來,他們運作得都很順利。”
布萊茲查了下他的筆記,說:
“1902年他們發現了普雷米爾金剛石礦,世界第一大鉆石‘庫里南鉆石’,其他一些著名鉆石就出自這里。接著:
1908年在西南非洲發現了金剛石沖積礦;
1913年在剛果發現沉積礦;
1916年在葡屬安哥拉發現礦床;
1919在加納黃金海岸發現工業用金剛石礦;
1926年在南非利克田堡;
1927年在西南非洲納馬球夸蘭等地相繼發現了各種金剛石礦藏;
1930年塞拉利昂又發現了最大的礦床;
最后,1940年在非洲東部坦桑尼亞的坦噶尼喀發現了著名的威廉姆森礦山。”
“這些礦藏一被發現,便令羅茲的銷售組織非常緊張,鉆石辛迪加差不多要崩塌了。我上面列的一長串清單中,陸續發現的金剛石礦剛到一半的位置時,人們幾乎就在一夜之間對鉆石市場失去了信心,都認為鉆石不再是稀有物品。鉆石價格暴跌,各礦業公司競相壓價,鉆石行業險些破產。但具有遠見卓識的戴比爾斯公司,再次挺身而出采取措施對整個行業進行干預,制止了瘋狂波動的鉆石行情。該公司果斷認定整個行業聯手比各家單打獨斗有希望。他們再次聯合起來,老羅茲鉆石辛迪加重新組建起來。
各自為營的惡果給所有鉆石行業的人上了一課,上述清單中下半部分新發現的那些礦藏及其所屬公司均加入了統一戰線,只有一個叫威廉姆森的人拒不從眾,此人一度非常醒目,他個性堅決、獨立,也是一個很值得書寫的人物——但最終他也妥協了,加入了行業的統一陣營。現在全世界開采的鉆石總量的90%都是通過戴比爾斯的子公司推向市場的,這家子公司名為鉆石貿易公司,即眾所周知的倫敦鉆石公司。這家公司穩固如布魯鉆石,是倫敦最大的經紀公司。該公司為英國賺取了大量美元,這也是為什么,你會看得到我繼續寫這本書,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因為只要我們需要,就能獲得這個國家最高層的支持。”
布萊茲往回翻閱他的筆記本,他說:“我記的有,這些全都是跟倫敦鉆石公司簽訂了銷售合同的公司:
葡屬西非
安哥拉鉆石公司
黃金海岸
統一非洲精品托拉斯有限公司
賽拉利昂
賽拉利昂精品托拉斯有限公司
法屬赤道非洲
礦山開采與研究Guiniéenne公司
比屬剛果(法語)
剛果森林與礦山國際公司及Beceka礦業公司
坦噶尼喀
威廉姆森鉆石有限公司”
當然,從鉆石協會及西南非洲的幾家公司納入戴比爾斯麾下之時,這是一道分水嶺。工業用金剛石的機械設備都差不多,而寶石的截然相反。這些設備均為約翰內斯堡的工業經銷商有限公司所掌控,該公司也是戴比爾斯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沒錯,所以整個鉆石行業看起來就是一幅整齊劃一的壟斷圖景。即使沒有鉆石行業的飛速發展,即使沒有全世界每個國家為對沖通貨膨脹而對寶石產生的巨大需求,這個行業也會是一派壟斷。說到工業用金剛石,這種金剛石多為機械工具上所用,有些國家,特別是美國、蘇聯由于軍備競賽也會收購工業金剛石作為儲備。因此金剛石的黑市價格在過去十年里一路飆升,冒任何風險去偷去搶都值得。”布萊茲冷笑著說,“尤其是鉆石價格在不斷攀升,那些針對非法走私行為判刑的案件卻并未相應上升,今天這種走私猖獗的情況跟羅茲在金伯利開第一家店之時相比沒有任何改觀。”
“政府機構在處理合法鉆石交易上沒有給予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鉆石公司每個月推出‘熱點’,吸引了相當數量的經紀人,他們一手買一手賣——每個‘熱點’他們肯花300萬英鎊甚至更多,整個交易就跟證券交易所一樣公開。但對每家誠信經營的商家,鉆石公司都會將其納入核準名單,名單上沒有的兩三家則是路人皆知的接受走私鉆石或是向鐵幕國家出售鉆石的不法商家。”
“鉆石公司把他們打入黑名單,他們就在安特衛普、貝魯特等地建立自己的組織,他們支付跟鉆石公司一樣的價格,有時甚至更高,同時為涌入的鉆石尋找銷路。他們大量接收偷來的鉆石,與他們合作經營生意的很多國家對此并不介意,只要他們交了稅、有進口許可證等等,就可以暢通無阻。”
“總之,對鉆石感興趣的各個國家間都相互戒備,美國也不除外,因為倫敦在金剛石市場有壟斷地位。”
“正如我前面所說,金剛石交易量非常大,價值非常高。以1953年為例,就在我簽約進入這一行之前,合法金剛石的銷售額為6000萬英鎊。現在大約在7000萬英鎊。但黑市隨之水漲船高,戴比爾斯不得不努力遏制它,一則須服務于跟鉆石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各個國家和公司;二則作為商業運營的公司,天生須與競爭對手相抗衡,這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樣偶然發生的;再三,作為一種愛國責任,阻止鐵幕下的軍火走私交易,因為工業鉆石是軍備競賽的主要資源之一。”
“所以你看,有關人士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阻止惡魔偷偷地拿一顆鉆石含在嘴里,轉而賣給約堡的當鋪掙得一些英鎊。今天,從事非法鉆石交易的人從可惡的小偷或者更有可能是從有身份的歐洲官員手中購買鉆石,他們有把握能將自己手中的鉆石賣個好價錢。你只要想想,純藍白拋光的寶石從1929年的每克拉70英鎊漲到如今的每克拉230英鎊。”
“這使得鉆石買賣成為一項極其值得投機的生意。我記得斯利托對我說過,他問歐內斯特·奧本海默的第一個問題是:‘你想讓我走多遠?’你看,每個人都可以通過正當渠道賺取財富,直到商人們每個月瞄準時機,點頭簽下支票。不管你薪水高低,都可以成為一把好手,抓住機會撿到錢,逮準機會一次賺2萬英鎊甚至10萬英鎊都有可能,就算你被抓住,判刑很輕。”
“但是肯定會有某種手段來制止這種事情——比如各種各樣的安全檢查、X光之類?”
布萊茲苦笑,他說:“你可以這樣想,但當我們開始進行這項工作的時候,很詫異地發現極少有白人通過安檢。我猜想可能要求白人做安檢會被認為是對他們的不尊重吧。現在這種情況大有改觀,但你會驚異即使用X光檢查也會遇到阻礙。”
“你想啊,你不能對他人連續進行X光照射,即使是黑人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照。就算礦方安裝了伽馬射線,比方說在金伯利這樣的地方,大多數歐洲礦工每天回家,如果每次離開礦上的時候都用X光照一下,他們會像蒼蠅一樣死掉。你所能做的就是隨時抽查,讓那些人以為你帶了X光機透視他們,而很多時候并沒有。”
“我們想了幾個好辦法。首先我們向戴比爾斯的醫務處建議,現在的X光機功能已經開發得非常強大,根本無須發射大量伽馬射線,就足以顯示出隱藏的寶石。該公司最好的醫生,凡·布羅米斯坦以及伯特,去了美國和荷蘭考察,發現有一種設備設計得允許人體可以接受每周兩次的照射強度。他們決定推進這件事。”
“然后我去找了一個老朋友,他在哈韋爾安全部門工作,我問他是否可以通過無線放射器透視鉆石,然后用蓋革計數器進行跟蹤。他咨詢了原子科學家,對方說無線放射器是純碳元素制成的,不能透視鉆石。幸運的是,約堡的鉆石研究實驗室一直在研究這個方向,他們發明了一種給鉆石做標記的辦法,通過無線發射放射性元素給鉆石打印跡,這樣就給鉆石植上標志,區分出哪些是地下非法渠道的,哪些是工廠原產的,進而可以判斷物主是否是誠實經營的商人。當天產品會在分類遴選室中打上標記,如果有人撿了一顆鉆石偷偷私藏,在經過進出大門時,蓋革計數器會發出報警聲音。”
“把你識別出來,”布萊茲冷靜地聳聳肩說道,“這些秘密裝置對付有色人種的工人最有用,讓他們覺著這近乎是白人的魔法。但這種方法之所以有效,就像通過直升機時不時在整個大礦區上空飛一圈,機上設置一臺電視攝像機,把工廠的各個方位無聲地如實記錄下來。這種舉措對小人物有威懾力,但防不住大人物。大人物可以讓自己的飛機在叢林地帶著陸——甚至可以派蛙人從附近的河流潛水過來。”
“警察和劫匪之間的斗智斗勇是常態。如今的走私團伙規模很大,也很有錢,就跟明面兒上的礦業公司出錢收購合法鉆石一樣,他們花得起大價錢去收購那些非法鉆石。”
“但這些大人物都是些什么人?我仍然沒搞明白,每年上千萬英鎊的走私鉆石,那真是相當大手筆的運作,究竟是從哪兒進來的又如何流出的呢?”
“我來跟你講講我們遭遇的那些人。關于走私渠道,”布萊茲說,他翻了翻筆記本,“這里我們畫了一幅地圖,顯示了通往世界各地的主要路線。這只能給你一個粗略的概念,也只是整個故事的一部分,按圖索驥,我會把其中的門道全告訴你。”他拿了一支鉛筆戳在那幅圖上,從一個地方畫向另一個地方。
“我們到達約堡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一個情報網,打入這個線路遍及全世界的地下網絡,假以時日我們逐漸掌握了所有的走私結點。”布萊茲笑道,“我們力求隱身,但……”他遞給我一張從《蘭德每日郵報》上剪下來的皺巴巴的卡通畫,上面用諷刺的筆法描繪了珀西先生在南非度假的情形,“上報紙這種事對我們沒有好處。畢竟,約翰內斯堡將是我們的總部所在地,我們要在金伯利、弗里敦、安特衛普、巴黎以及倫敦建立分支機構。除了珀西·斯利托先生和我自己,我們另外還有6名特工。你不能公開他們的姓名,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們都是英國人,在情報機關和安全部門有一流的背景,全都是個中好手。”
“我們組建了一個快樂的團隊,也是一支過硬的隊伍。我們自稱為IDSO——國際鉆石安全組織。我們中有一位很不錯的姑娘打理各類檔案及所有我們需要的材料。我們偶爾也帶槍,因為不帶武器有時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但實際上槍從未派上用場,事實證明我們從未有過人員傷亡,除了偶爾小恙發燒。我們有各自專用的代碼,我們發現使用超越標準電報系統的全速率模式比自建電臺要好得多。”
“我們很大程度上憑借了當地力量,各礦業公司自己配備的安保人員給我們提供了很大幫助,當然,英國的、外國殖民地的警察局也給予了各種支持,不過在求助他們之前,斯利托會確保提前通過白廳聯系。在南非,無論任何形式涉及鉆石的犯罪,都由南非警察局的鉆石偵探部處理,該部門也盡其所能地為我們提供了幫助。但南非之外的情形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當我深刻了解了個中緣由時,我就不再奇怪為何歐內斯特·奧本海默決定要組建自己的情報網絡,并指定由斯利托先生來領導。”
“我們組建這個組織并沒有花太長時間,系統從1954年底開始運行,到今年春天我們的工作完成后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