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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拒婚

  • 非典型庶女
  • 格格喵
  • 3633字
  • 2013-07-03 10:23:38

突厥左賢王世子終于無法按捺,中途拂袖而去,留下突厥使臣團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燮國觀禮臺上倒是一派喜氣洋洋,雖然負責接待使臣的鴻臚寺卿歡喜之余,難免為接下來的談判感到憂郁,但只要想到突厥人懷著在武力上壓燮國勇士一頭的心思提出比武,最終卻自取其辱,身為燮國人的驕傲就會讓他心情加倍地愉快了。

突厥非善類,這次雖然是主動派使臣來朝談重開互市之事,卻也不代表他們愿意被燮國壓一頭。和突厥使臣的談判,本就是場不亞于沙場殺敵的艱難戰爭。

此次兩國少年切磋燮朝大獲全勝,盧道將頓覺腰桿子硬了,對和談一事也越加地有底氣。

……

……

傅筑隨校尉進入中軍大帳時,豫章王正躺在貴妃榻上吃葡萄。

軍帳中光線昏暗,銅鶴嘴角吐出的龍涎香氣息濃得人昏昏欲睡,傅筑卻不敢有絲毫松懈,乘著這難得的機會,他大膽地觀察著諸王之中最難琢磨的八皇子。

方才與突厥大獲全勝讓豫章王心情很是不錯,慵懶地倚靠在榻上,高舉一串西域進貢的水晶葡萄,一口一口地咬食,背后是一副長河萬里圖。

與兩旁手持利刃全神戒備的禁衛相比,他的悠閑有膏粱子弟的無能,但更多的卻是將一切都掌握的自信。

傅筑從不敢小覷了八皇子。

這最得今上寵愛的皇子初次領兵年方十五。當時舉朝震驚,眾臣死諫,奈何今上堅持,氣得謝太傅當場立誓,若這位皇子能夠為燮國攻下哪怕只一座城池,回京時,他便親為八皇子牽馬。接下來的發展,自不必說。事后謝太傅更上疏自責,乞骸骨,將這件事情從簡單的政治糾紛變成了一場至今仍眾說紛紜的政治疑案。無論真相如何,今上最終是許了,半年后太傅之孫謝瀾入禮部,尚先皇后秦氏所出之淮南公主。

但謝瀾尚主后,金陵謝家與八皇子的關系依舊沒有任何改善。謝家嫡長女有意豫章王妃之位,卻被八皇子毫不留情面的回絕了,只能委屈地做了越王妃。

五皇子越王勝的母親不過是個昭儀,且圣寵早衰,與豫章王比起,何止天上地下。

乳臭未干時已敢同金陵謝家這等豪門大閥正面對抗,羽翼漸豐后更是敢當眾駁了今上的顏面。

被這樣的人物私下召見,傅筑如何不誠惶誠恐?

他安靜地侍立在側,連近在咫尺的夜明珠也不多看一眼,只認真研究腳前三寸木板的紋路,一言不發。

枯燥地等待著,直到八皇子吃完大半串葡萄,翻身坐起,道,“傅侍郎來了?”他才彎下幾乎僵硬的腰,行禮道:“見過豫章王殿下,不知殿下召見微臣,有何要事?”

“你不用這樣嚴肅,我今日找你純為私事,不談朝政。坐——”

豫章王溫和地請傅筑坐在左下首第一的位置。

傅筑卻是戰戰兢兢,正襟危坐。

在他們中間,隔著張丈見方的推演沙盤。

豫章王見他坐下,即刻命侍衛將面前的西域珍果端一份與傅筑。傅筑不敢受,連稱惶恐。

“西域的女人長得高鼻深目,我看著就厭惡。但那邊出產的水果和酒,倒是合我的口味。你也放松點吧,不要總是隨時可能下跪的緊張樣子。我不想被諫官上書,說我為人苛刻,外臣在我帳中議事竟是連個果子都不敢吃。”

“臣自認無功于王爺,不敢受賞賜。”

豫章王聞言,瞥了他一眼,鳳眼滑過一絲陰靡,卻是轉瞬即逝。他見傅筑堅持不收,也不再勉強,又抓起串葡萄,咯吱咯吱地咬著,一邊悠悠道:“傅家有好女,絕色又傾城。”

傅筑如遭電擊,忙躬身:“都是些街巷傳聞,言過其實。劣女才疏學淺,粗鄙不堪。”

“你莫非是暗示二哥——”

他并沒有再說下去。

誰都知道傅筑方才所言不過是自謙,但豫章王卻偏要讓他惶恐。

“臣有錯,臣惶恐。”

豫章王莞爾一笑,吐出幾粒葡萄籽,道:“金谷風露涼,綠珠醉初醒。珠帳夜不收,月明墮清影。嘗一下這用昆侖山的冰塊鎮著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葡萄吧,上面霜都還沒有掉呢。”

“謝殿下。”

傅筑小心翼翼地吃了一顆葡萄,清涼甘甜,帶著權力的味道。

“味道很美吧?”

“大宛葡萄,名不虛傳。”

豫章王又咬了十幾顆,一邊嚼一邊道:“農歷五月本不是水晶葡萄成熟的季節,但即使是寒冬臘月,本王要吃,西域就得變出新鮮葡萄給本王送過來。”

傅筑如何聽不出話中蘊含的威脅呢,但他卻是裝傻:“我朝威名遠揚,天下臣服。想那大宛不過西域小國,怎敢違逆天威?”

“傅侍郎說話果然婉轉,不愧是狐貍。言歸正傳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要給我的一員愛將牽一回紅線,不知道傅侍郎有沒有興趣做老丈人?”

竟是這般的開門見山!傅筑也唯有硬著頭皮道:

“王爺金口玉牙,臣自當洗耳恭聽。只是婚嫁之事,并非兒戲,臣膝下單薄,只四女一子,自不忍女兒所托非人。若那人品行不端,臣必拼死而不受。”

“這個二郎的品行相貌家世,都與你北地傅氏門當戶對,正是方才技壓群雄的胤州葉川。他今年不過十五,已如此了得,假以時日必定封侯拜相,前途不可限量。傅侍郎,這等金龜婿,若是錯過了,等到后悔就來不及了。”

一番話將逼婚說得冠冕堂皇,更隱隱有浩然正氣,直聽得傅筑汗濕層衫。

傅筑素有急智,雖被豫章王逼得緊,卻還能徐徐道:“葉家子自然是極好的,但有詩云,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初娘子入選東宮,非我所愿,只是天家威儀,不敢不受。剩下幾位娘子,我只盼著她們嫁個尋常世家子,安逸度日一世榮華即可。何況玉馨年幼,性格頑劣,若當真嫁過去,只怕會引來葉小將軍怨恨。”

“傅侍郎倒真是我朝第一等體貼。”豫章王淡淡一笑,“只是我記得傅家還有兩個女兒,年紀恰恰與葉川相仿,品性也是端莊得體。”

“庶出之身,豈敢高攀胤州葉氏。”

“可四娘子不是已經改到傅柳氏名下算嫡女了嗎?”

面對豫章王的咄咄逼人,傅筑神色鎮定,道:“儷辭雖然改為嫡女,卻終究是庶女出身。臣萬死,不敢以庶女搪塞殿下。”

“長公主曾說過,傅家四娘子乃是第一等天妃相。此刻傅蘭石你推三阻四,莫非是覺得胤州葉氏的門楣配不上四娘子,心心念念想著將這天妃相嫁入王府?!”

豫章王的口氣已經不友善了,傅筑雖是朝廷重臣,但也只是螻蟻。如今朝廷動蕩,群臣惶恐,豫章王親自做媒,庶女嫁嫡子,分明是傅家高攀了。

傅筑又怎么可以對這樁婚事不滿意!

誅心之言吐出,傅筑頓時頹然,跪地痛哭流涕。

“殿下,您當真要臣死在您面前嗎!”

“非臣自傲,而是臣……必須拒絕!一女不事二夫,忠臣不是二君。臣雖一介武夫,卻也知忠貞廉恥。”

“臣自認問心無愧,奈何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若臣方將初娘子嫁入東宮,即刻以庶女討好胤州葉氏,世人必會以為我傅筑乃貳臣,左右逢源,買女求榮!到時北地傅家三百年清譽毀于一旦,我無顏見列祖列宗,后世子孫更將如何立足朝堂!”

一番話慷慨激昂,又聲淚俱下。

言盡于此,已經沒法再說得更明白了。雖今上尚未正式廢太子,但對太子的不滿卻早已溢于言表,偏豫章王權勢一日勝過一日,兩派爭斗已到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地步。

傅家原是中立,卻因為初娘子的入選東宮,已經被迫劃為太子一派。北地傅家素以清流自居,若傅筑當真順豫章王之意,將四娘子嫁與胤州葉氏,便是一臣事二主,傅氏清流之名毀于一旦。

沒想到傅筑會說出這番道理,豫章王怔住了,沉默許久,方道:

“原是我跋扈了。傅侍郎,受我一拜。”

“臣不敢。”

傅筑忙五體投地,態度極其謙卑。

豫章王于是親自將傅筑扶起,道:“傅家從不負蕭氏,蕭氏也必不負傅家。孤從無奪嫡之心,奈何世人庸俗,傅卿家身負清流之名,唯恐瓜田李下,也屬正常。可惜了葉川,不能娶傅家賢女為妻。”

“臣忤逆犯上,深負皇恩,竟得殿下諒解,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傅筑卻是語句越發誠懇,更滿面淚痕。

豫章王曉得他做作,隨便安慰幾句,傅筑每答必有不勝惶恐、感激涕零云云,聽得豫章王臉色越發難看,卻是與他又談了半個多時辰,賞了些西域珍果,這才作罷。

只是傅侍郎剛剛離去,帷帳后即有一位白面微須的男子走出。

“世人都說傅蘭石是只千年老狐貍,果然是滑不留手。明明絕了殿下的面子,還能說得仿佛殿下不對一般。”

豫章王冷笑道:“若不是初娘子許了東宮,我又怎會要傅家娘子配葉川。當真是不識好歹!”

那男子聞言,嬉皮笑臉道:“素聞傅家娘子個個國色天香,若傅家四娘子當真是天妃相,王爺不妨將她強納為妃?”

“我納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豫章王的眸中閃過一絲嫌惡,道,“傅筑不識抬舉,平白丟了場造化。”

“男人好風月,但眼下與突厥人談判在即。突厥人本就桀驁,這次一敗涂地,我怕他們會借機刁難鴻臚寺。”

說話的是葉無容,她身在暗處,看不清面容。

“突厥人的事情好解決,只要邊境多開幾個互市,那些不滿都會煙消云散。”豫章王隨意扔了一串葡萄過去,道,“無容到底是為傅筑拒婚的事情不開心呢。”

“我倒覺得她是為皇上賜婚的事情不愉快。王爺,你覺得舉國上下,又有誰能配得上無容這樣的女人?”

聞言,葉無容狠狠的瞪了那白面男子一眼。

“先帝有手書,‘葉家女自行擇配,縱皇家亦不得拒’。皇上自可賜婚,我自不理睬。”

“那若是你要做皇后,父皇豈不是得廢了母后立你?”

此言一出,葉無容面色大窘,好在豫章王不過是戲言,恰此時有宦官傳訊請王爺即刻進宮,于是豫章王轉入內帳更衣,葉無容與白面男子掀帳離去。

……

……

五月初十,豫章王回封地,葉無容并三千精兵同歸。葉川本因隨行,因與突厥比試一戰成名,得今上召見,奉召留京待用。

衛國公離京時帶走了柳家二郎,他將入營歷練,以期建功立業,鞏固柳家。至于那鬧事的潑皮無賴戶石老細,早被衛國公尋了個錯,流放充軍五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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