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佩雷克和阿蘭·羅伯-格里耶都喜歡描寫“物”,但他們的關注點和方法卻大相徑庭。羅伯-格里耶拒絕傳統小說中賦予物品以情感或象征意義的做法,試圖讓“物”回歸其本身。《嫉妒》中的“物”便通過百葉窗后的窺視者的觀察呈現為非人格化的、單純冷靜的視覺形象,以至于嫉妒這一通常復雜、強烈的情感活動在這部作品中竟變得無情無色。而在佩雷克的筆下,“物”是人類欲望、消費文化和社會階級的投射,是符號化的,承載著人類對幸福、身份認同和成功的幻想。例如在《物-六十年代紀事》中,他通過主人公熱羅姆和西爾維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展示了“物”如何塑造個人的價值觀。這些“物”不是孤立存在,而是鑲嵌在社會結構、文化語境和心理機制之中的。羅伯-格里耶關心的是‘物’如何定義自身,而佩雷克關注的是我們如何通過“物”定義自己。羅伯-格里耶的“物”是去象征化、去意義化的,試圖呈現未被文化“污染”的純凈的物象世界。而佩雷克則利用“物”來揭示時代精神與個人困境,從而構建了一個新的象征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