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馬修斯應該是溫莎的大孫子吧，溫莎自從幾年前對西北的幾大財閥進行了一場浩浩蕩蕩的融資，讓帝都的幾大銀行家寢食難眠，可喜可賀的是自以噱頭十足的鼓動融資之后，溫莎毅然決然的退居二線，讓他大兒子掌舵，帝都號稱‘子民吸血鬼’的銀行家為此還暗地里慶賀了一番，企圖利用這樣啼笑皆非的突破口拖垮溫莎，哼，一群只知道喝下午茶的帝國蛀蟲，還記得兩年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囤積之戰么？溫莎雖說退居二線，整日只知道和溫莎夫人一起去歌劇院，沒事了充當二流詩人寫寫煽情詩歌，可暗地里長線操控家族和執掌的仍然是老溫莎，囤積之戰后，反而讓他賺的盆滿缽滿，那些整日只知道在女人身上消耗生命的資本家，遠不如死在戰場的騎士讓人尊敬。”

白羽突然想到卡洛斯和太陽的暗中較勁，和那些沒能榮耀死在戰場卻因為生活深陷囹圄的騎士，沒有一個披著被上帝祝福過鎧甲的騎士愿意消無聲息的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街頭暗巷，最光榮的歸宿是凋零在彌漫鮮血，刺鼻腥臭的戰場，沐浴神圣。

大陸需要一場戰火讓‘騎士精神’重新燃燒男人的熱血。

至于溫莎能在那場沒有硝煙的囤積之戰中再一次鞏固家底，一方面是利用了帝都的銀行家和資本家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最重要的一點是溫莎的家底到底有多大，就算是如今大帝也不清楚，連對手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這些資本家和銀行家的愚蠢可想而知。

不過是依仗著父輩的榮光繼續蠶食著本不屬于他們的財富。

也從另一方面給那些虎視溫莎的權貴敲響警鐘。

來自西北的紫曜花并不是一個只知道發橫財的野蠻人。

維多利亞恢弘龐大的游輪已經離開一號港口岸，碼頭上依舊是揮著手絹依依惜別的人，這其中自然是貧民居多，此時甲板上的人也多了起來，一些卿卿我我的情侶當眾激吻，已經起航的游輪緩緩在淺海域留下一連串的水花，天空依舊低沉，所幸下的不是很大的小雨已經停了，周身彌漫起逐漸濃郁海腥味。

四個巨大的煙囪已經開始冒出黑色的濃煙，盡管維多利亞完全可以用更為先進的核晶石來為游輪提供充沛的動力，但是因為其高昂的造價和繁瑣的工藝，核晶石一直奇貨可居。

煉金師在大陸畢竟是一門逐漸式微的職業，枯燥無味讓許多有心走這條道路的學子望而生嘆。

行駛至傍晚，游輪已經開始燈火通明，航行在海面上如同一尊龐然大物。

“紅夫人不是一直陪著溫莎夫婦在西海岸過著富足的生活么？”白羽趴在甲板的欄桿上，看著天空如同鮮血的想和逐漸進入黑暗的海洋，任由海風吹亂他的頭發。

在各國混亂的外交關系，且都日益膨脹的當下，溫莎這枚“帝國的金幣”根本不可能耐得住性子而不有所作為。

就算是對時事知之甚少的白羽在提洛的耳濡目染下，對現如今的格局也有著如同貓頭鷹一般敏銳嗅覺和無時無刻不在堤防的警覺。

“說不定她只是去帝都和權貴們跳跳舞，喝喝茶，順便來一場在床第間靈與欲的交流。”提洛語氣玩味。

一個大齡女性不選擇談婚論嫁，人們自然好奇她暗地里的生活是如何‘虔誠’。

“千萬不要低估了一個大齡女性的恐怖實力，她可是一個能從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紅地毯’走出的女性奧術師，而且她主修的職業是大陸最為生僻和冷門的空間奧術師，一個執著于尋找‘時間漏斗’的重度偏執狂。”提洛繼續道，只是以目前來看，顯然她對紅夫人頗具好感。

“空間奧術師？大陸最雞肋的職業？”白羽側目，讓他有點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主修比煉金還晦澀繁瑣的空間奧術師，但隨即改口道，“任何一個能在一條路上走到黑的人，上帝的窄門永遠會對他敞開。”

魔法和奧術就好像是一對冤家，相互埋汰，卻又惺惺相惜。

空間奧術師在大陸一直有著不好的口碑，但凡有點骨氣的年輕人絕對不會進入學院后主修和輔修空間這項最不討喜的職業，沒人愿意消耗自己的青春去像一名暮年垂沉的老者一樣在浩瀚如海的典籍中尋找從來沒人能夠佐證的“時間漏斗”，他們的人生應該是美人和英俊少年的青睞，還有鮮花，掌聲。

最讓空間這門逐漸式微的專業變的無人問津的原因之一，大陸上從來沒有一個空間奧術師能夠活過四十歲，就好像是受到了新神和舊神的詛咒而不被上帝垂簾一樣變的孤獨，逐漸將空間奧術師披上一層驚悚恐怖的色彩。

“最雞肋的職業？你見過一名成熟的空間奧術師的實力么？大陸上有六名被冠以‘史詩’級別的魔法師，卻從來沒有一個超過七段的空間奧術師，如果我們所處的空間是三維空間的話，那么一個成熟的能發揮出與自身實力相匹敵的空間奧術師，所占據的位置，將是‘上帝視角’。”白羽絲毫不懷疑提洛言辭的真實性。

奧術師的意義所在牽扯到維度。

一維度空間就好像是一條直線，在沒有高度和寬度的情況下，存在于這條直線上的物種只有兩個動作，前進和后退。這就是一維的世界。

二維度空間就好像堆疊起來的一沓羊皮卷，從而賦予了它寬度和長度，此時存在于二維度空間的物種有四個動作，前進，后退，向左，向右。這個二維世界是由無窮多的一維世界構成。

而正如我們所存在的三維度空間，它擁有了寬度，長度，高度，而存在于三維度空間的物種有六個動作，前進，后退，向左，向右，以及，上和下。顯然，它是由無窮多的二維世界所構成。

那么四維度空間是什么？就目前來說無人得知，盡管帝國學院的王牌占星師通曉我們所處的三維空間，但實際情況是，我們一直在以二維世界的視角來看三維世界，那么這將大大的局限我們在所處空間的行為和想法。

空間奧術師的存在將會打破一維度空間，二維度空間，三維度空間甚至是四維度空間的局限，從而跳出自身所處的空間，以近乎于‘上帝視角’的維度來看世界，乃至攻擊。

盡管就目前來說四維度空間是大陸所有知識中的一片空白。

“以我有限的知識儲備尚且無法探明空間奧術師的組成，空間奧術師的實力從低到高，分別是一至十九個段位，每逢三段位，七段位，十二段位，十五段位，以及十八段位為分水嶺，從而分別掌握一維度，二維度，三維度，四維度。如果達到上述我所說的分水嶺，在實力上將會是訊鳥和巨龍的差別。舉個例子，如果我們和一個七段位的空間奧術師敵對，他完全可以強制局限我們所處的空間，將我們退化到一維度空間，而自身卻仍然處在三維度空間，對于空間奧術師來說，他將占據上帝視角，我們將會受到360度無死角的攻擊，就算是最為普通的元素球，對我們也會造成以指數增加的傷害，我們將會成為刀俎魚肉，任他宰割。”

提洛漫不經心的解釋，就算是面對最愛的奶酪布丁，也仍然是一副沉然的語氣。

在未來如果交惡一名空間奧術師，將會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放心啦，大陸上從來沒有一個超過九段位的空間奧術師，距離上一位九段位的空間奧術師已經過去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

白羽眉頭緊皺，眼神爆發出從未有過的狂熱。不假思索的張口道，“空間奧術師的極限所在？”

提洛突然一陣詞窮，半晌道，“應該是超脫時間和空間的不朽的存在吧，我在厄斯的《環海日記》中曾經看到過，傳言時間將會是貫穿四維度空間的所有，不過想來也挺恐怖的，被囚禁在無限時間的空間內，大陸上每過去的一秒將會是囚禁空間的一年。”

腦海中的場景一閃而過，白羽繼續皺眉道，“難道剛才完成瞬間移動的，并不是紅夫人面前那個帶著面具的瘸子？”

“剛開始我也以為是那名瘸子將紅夫人進行的轉移，但是自從登上維多利亞游輪，直到你進入房間內聞到那股熏香時，才發現紅夫人主修的是大陸最為冷門的空間奧術師，而且，他們成功轉移之后腳下的六芒星圖案并不是關鍵，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叫貝蒂的少女還有哪個戴面具的瘸子是浮空的么？只有紅夫人是直接站在六芒星上。我聽該亞說過一種比較古老的空間魔法，其中有一種是能夠把人進行小范圍傳送的咒語叫空軸轉換，咒語中有一條規則，被轉移者是不能接觸到六芒星的。”提洛解釋道。

“這和房間內的熏香有很必要的邏輯關系吧？”

“沒有，只是紅夫人習慣在房間內放上橡樹蜜的香薰，這讓我聯想到她空間奧術師的身份。”

白羽從欄桿上直起身子，決定回房間，海上的陰郁天空已經看不清遠處的海域，海平線下只剩下一點余暉，黑夜已經降臨。

“當然，這并不絕對，畢竟空間奧術是我所有知識儲備中的一片空白，如果紅夫人背后那個神秘的瘸子主修或者輔修空間奧術呢？哎，要是該亞在就好了。”提洛語氣沮喪。

徒步走回房間的白羽看著走廊的燈火通明，映照著周圍個性鮮明的特里農夫情調和兩旁精致雍容的油畫，嗅了嗅鼻子，彌漫著一股碳烤羊排和其中微妙的黑胡椒味。

“奇怪，在面對有可能造成紅夫人傷害的同時，難道溫莎就沒有在他小女兒身邊暗中安排一個承擔傷害的角角？反而是紅夫人出手救了那個瘸子？主救仆這樣的事情可不常發生。”白羽疑惑道，在這片等級森嚴的大陸上，能夠讓位高權重的貴族出手救仆人的狗血事情，就算是在惡俗的言情小說中也很少出現。

“很顯然，那個瘸子并不像他偽裝的那樣簡單。”提洛也發現了其中的小貓膩，“狡詐的人類貴族，從來不抱有一絲好感。”

白羽推開B區702的房間后，并沒有發現房間的香薰味消失。

腳下的一封羊皮卷信封引起他的注意，拆開之后，上面寫道。

尊敬的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和莽撞，我們誠邀您一起參加明天晚上在金色舞廳的舞會，為慶祝能夠一起度過美好的海上旅行，希望您能如期參加，愿眾神與您同在。

摩根·弗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