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他們一把匕首，讓他們自己選，是要對方死，還是要自己死？

是不是真愿意為了對方去死。

總之他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只有一個。能存活。

她真的很好奇。他們到底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一場好戲即將開鑼！

剛開始，兩個人都不愿意，還在苦苦哀求她，說讓她成全他們倆。

后來，她的夫君方正竟然還不死心，抓起匕首向她的方向刺來，好在她身上有些功夫，三兩下就制服了這個為了小妾而要殺死她的夫君。

接下來好戲終于如期開場了，方正同秦娘開始互相搶奪匕首，方正作為男人，終歸比身為女人的秦娘力氣大，在身高、體重、力氣方面都有壓倒性的優勢。匕首最終還是握在了方正的手上。

都說最毒婦人心，可有句話也說了，無毒不丈夫。盡管秦娘苦苦哀求，即便她這美色當前，也無法阻止方正想要活到最后的野心。

方氏想到那秦娘的血濺了方正滿臉滿身，方正卻是開心得手舞足蹈，直呼自己可以活了的情景。真是諷刺。

她如今才知道，那個為了自己獨活能殺了自己寵妾的方正是如此的虛偽自私。

怪她當初識人不清，才落到如今的下場。卻不想，她的兩個孩子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本以為，我把那個男人殺了，把他們兩個的尸身直接扔進山谷里，讓野狗野狼什么的叼了去。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是并沒有，這僅僅是個開始，原來，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回不了頭，即便是如今，回了頭，那岸也早已在遠方?！?

方氏說到這里，故事就結束了，接下來的余小悅可以預見，這種心理上的折磨讓她越發地控制不住自己，可想而知，從那以后，她不管殺了多少人，她其實只是在重復地殺同一個人，那就是秦娘和方老爺。

“我累了……”，方氏看著余小悅說道。

余小悅什么話都沒說。她知道，長久以來，方氏繃緊的那根弦如今正處在崩斷的邊緣。

……

另一邊，寧遠剛從鄭管事那頭送完信回來，就見荊軻火急火燎地朝自己飛奔而來，大氣也不敢出地說：“五姑娘……五姑娘丟了！”

“什么？你說清楚一點？到底怎么一回事？”寧遠很是著急。

荊軻整理了思緒才道：“你走后，有位姑娘送來一封信，信上沒有署名，指名要姑娘親啟。小的以為是重要的事，不敢耽誤。就給姑娘送了去，姑娘看完當即就把它燒了。又打發小的去跟大爺說一聲，她要出去。可小的人才剛出來，姑娘人就不見了。”

“小的以為姑娘是回榆樹胡同去了。又急急忙忙地回了余家，可殘荷姑娘說姑娘還沒回來。殘荷姑娘和尺素姑娘急得不行。都說要出來找找。小的費了好大勁兒才攔住了?！?

寧遠聽得眉頭緊鎖，姑娘到底去哪兒了？能去哪兒？梨春園？

不可能，自己剛從那邊過來，而且那邊就鄭管事一人在打理事務，蔣二爺早回京都去了！

曲同苑？也不大可能！姑娘很少上七皇子那里，都是七皇子自己跑過來寒食山房找她的。

對了！還有個方氏醫館！照理說，姑娘和方夫人就沒見過幾回。

但是，奇怪的是，姑娘每回看到方氏，神情總是古古怪怪的。

而且，上回殘荷被人擄了去，姑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她去方氏醫館瞧瞧方氏在不在？還要她打探打探若是方氏在的話，她又在做什么？

莫不是姑娘覺得，這個方氏有問題？

想到這里，寧遠決定親自過去方氏醫館一趟。

可又不放下心，于是讓荊軻先去曲同苑等她，先別進去驚擾了七皇子，等她這邊有消息了，再過去曲同苑同他匯合。

荊軻這個少年郎，寧遠當初之所以留下他，是因為他的腳程快，身上也有些功夫，為人機警，做事利落，不優柔寡斷，這才讓他替了大明哥。

畢竟大明哥要幫著秦叔，姑娘這邊缺個像荊軻這樣的，重要的是荊軻還懂點藥理。

據說他祖上幾代都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開了一家濟世堂。傳到了他父親這一代，他們濟世堂已經在京都享負盛名。

九年前，因著朝中一位正四品大員得了風寒的緣故，荊軻父親荊楚河半夜被請去府上看診，并且為他開了藥方。

卻不料父親此舉，竟讓荊家陷入了絕境。

原來是那位大員吃了濟世堂的藥，不但沒好，反而病情加重了許多。竟是熬不過三天，人就去了。

那可是正四品大員，嚴查之下，說是荊軻父親的方子出了問題，那方子上竟多了一味藥材。

那藥材不但不能治病，反而會使病情加重。

直到父親被抓走之前，他都在申辯，他的的確確沒有往方子里添加這味藥材。這其中定是有變故。

當時荊軻才六歲，人微言輕，并不知這其中的變故。

他雖從小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也懂些藥理。不過他更喜歡跟著家里請的師傅學功夫，這么些年下來，雖說家道中落，他卻也勤奮，一天也沒拉落下。在功夫上有所精進。

他的母親在父親死后，便遣散了家中仆人，濟世堂倒了之后，掌柜和伙計都紛紛另投他處。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這個道理荊軻的母親也是知道的。

他母子二人收拾了些許細軟，打算回鄉投靠舅家。

可他母親這些年來在京都養尊處優，受不住路途遙遠，車馬顛簸，生了一場大病，荊軻散盡錢財，母親還是挺不住，一個月后去了。

那時候他們還沒到舅家，荊軻身無分文，只好就此打住了念頭。好在他像父親，自小心平氣和，習得一手好字。安排好母親身后事，便在當地尋了一份替人寫寫書信，抄抄菜譜什么的差事。

后來幾經輾轉，知道了舅家那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再后來，偶然到了臨安，結識了小石頭他們幾個小伙伴。這才有了他遇到寧遠，拜在余小悅門下做事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