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宿命,命運中的初見
- 皇權碧落
- 知卿
- 3777字
- 2013-11-11 11:13:55
“怎么去了這么久還不見有人前來接駕?夏日炎炎,曬壞了我家小姐可是你們擔待的起的?”容貌秀氣的姑娘一身粉嫩衣裙罩身,活力清新,秀麗的臉上卻有著不加掩飾的不滿,言語之間更是頤指氣使。如此張揚的姑娘卻并不能成為此時此地的焦點,身旁女子一襲水藍色打底,裙裾自底向上顏色漸淡,一條淡紫色腰帶收緊腰身,柳腰堪堪盈握,更顯纖柔窈窕,外罩同色系紗衣,衣衽,袖擺上嫩綠卷葉繡紋,嫩黃色花樣點綴其上,陽光掩映下紗衣折射出不同層次的光澤,如煙如霧,面若桃花,妝容淡淡,清新淡雅,一身風華似乎置身何處都本就是那里的中心。只是此刻兩彎秀眉也擰在一處。
“楚小姐...”凌宇眉心一蹙即開,幾不可查,但面色卻較平日里冷了半分。
聞聲,楚薰兒循聲望去,卻見白衣翩翩的凌宇立在門內正中,幾步之外。登時一怔,而后也顧不得凝眉不悅,福身行禮。“臣女楚薰兒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薰兒?”顯然,靖軒沒有料到驚動闔府上下動身恭迎的貴客竟然是楚薰兒。
“靖軒哥哥。”見到靖軒,楚薰兒的美眸頓時閃爍出歡快活躍的光亮。甜甜的喚了一聲靖軒哥哥,隨即眸光頓了頓,兩彎秀眉再次將光潔的眉心擠出些許褶皺。
“民女徐落見過沈小姐。”趁這空檔,碧落上前,攜徐府上下,給楚薰兒見禮。
楚薰兒目光隨著碧落身形移動。適才頓住的目光就是因為這一抹身影。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一身青碧色羅裙,簡單素雅,腰間絳帶一束,身姿隱約玲瓏,三千青絲不飾珠釵,額發鬢發綰上松散簡單的發髻,余發直垂腰際,柔軟順滑,如絲如緞,襯得面上勝雪肌膚更為明艷,細膩如脂的嬌顏不施粉黛,眉眼如畫,目若星子更亮三分,瞳似靜潭,瓊鼻精巧,薄唇櫻口,貝齒熒光更勝深海明珠,薄唇粉嫩豐潤,開闔間魅惑天成,下頜略顯尖削,勾勒出完美的面部輪廓。最是引人側目的并非精致如此的面容,而是那周身散發著的氣質,嫻靜空靈。行動所過之處,步步生蓮。
“你,是這徐府的家主?”楚薰兒狀若失神,幽幽的開口問到。若這女子是徐府的家主,那靖軒和凌宇同時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么?
凌宇看看兩個容貌出色的女子,又看了看身側的靖軒,臉上泛冷的神色不復。本來,此行諸多插曲幾乎沒有一件是愉悅他的,楚薰兒這一來,更是完全掃了興,凌宇已經準備告辭離去了,但是,此時,事情似乎要變得有趣了。
“薰兒何以來到這里?”見楚薰兒一副失魂的樣子,也未免去碧落以及還在徐府眾人的禮,靖軒上前扶起碧落,袖袍一揮,遣散了一眾下人。
楚薰兒終于在這句話中回了神,卻又被這一問話問的不知所措。小嘴囁嚅幾下,心虛的底下了頭。她怎么也沒想到此行會是這樣一番景象。深得楚相寵愛的相府千金,性子里難免有些傲慢驕縱,靖軒對她也是多有包容,所以,當在街口看到靖軒匆匆離府而進了旁邊一座并不顯眼的府邸時,她便跟了過來。此事確實失禮失宜,楚薰兒出身名門世家,也并非不識禮儀不知進退,但她跟從的并非他人啊,是她青梅竹馬,對她疼愛有加的靖軒哥哥,更是她不久的將來與之風雨同濟相伴一生的人。而且,看著靖軒匆匆的背影,心底跳動著莫名的不安。而今之見,這不安怕是就源自于面前這傾城絕色的女子吧。自己也是名冠京都才女佳人,只是在這女子面前,那種與生俱來的優渥之感,便不自覺地失了底氣。而靖軒對她的維護,楚薰兒看在眼里,心底最深最柔處卻溢滿酸楚。
“靖軒哥哥,我...”楚薰兒抬起頭看向靖軒,美眸中閃著瑩瑩光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靖軒何必責問楚小姐,薰兒自幼與我們一起,與你更是格外親厚,可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算算時間,這丫頭啊,怕是循著你的背影過來的。”可不是么,靖軒進府椅子還沒捂熱呢,楚薰兒就到了。
聞言,靖軒俊眉微蹙,鳳眸微瞇,快速的看了凌宇一眼,眼風里卻照顧到了碧落的神色。看見的卻只是碧落不動聲色的平靜。而楚薰兒卻被凌宇曖昧至極的口吻臊紅了粉嫩的桃面。
看著僵硬的場面,眾人又堵在門口說話確是有失地主之誼,便開口道“還請太子殿下,靖王爺楚小姐移步前廳敘話。”
“不了。我是循著靖軒哥哥來的。是...是薰兒失宜,多有打擾,徐家主莫怪,薰兒告辭。”楚薰兒顯得有些慌亂,不知是因為貿然打擾失宜后的無措還是因為羞臊。但有一個詞,碧落聽的真切,‘徐家主’。
“薰兒既是尋我而來,我當回府接待。皇兄告辭,徐落姑娘告辭。”自己深陷其中,平白給別人看了好戲,這等蠢事,靖軒可不會愿意去做。
“楚小姐,徐落并非徐府家主,徐府上下,自有家兄主持,近日遠行才未能接駕,楚小姐走好,靖王爺走好。”碧落叫住楚薰兒,待說完這一番話,才恭敬送客,只是看向楚薰兒的眸光中,多了些莫名的東西,看得楚薰兒一陣心慌。
“今日多謝姑娘款待,我也不多做打擾了。”談笑間優雅得體,不失高貴,一襲白衣,更襯得君子如玉高雅無儔,人畜無害。
“哦?也是,殿下公務繁忙,自是無甚閑暇。只是今日一別,不知日后是否有幸聆聽殿下講述靖王爺和楚小姐的童年過往了。”碧落福身恭送,清麗精致的面上巧笑嫣然,眉眼含笑迎上凌宇看過來的眸光。
“姑娘有興趣,日后定然是有機會的。”凌宇眉心極為隱晦的斂了一下,瞬間恢復,仿若無事。也無怪碧落言語間的編排,畢竟,適才是誰拿人家當戲子一般。不過這女子骨血里透出的凜然清冽的孤傲,卻讓凌宇愈發真心的從心底的欣賞。不驕不躁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退的識時務,進的有風骨。
“恭送殿下。”
送走凌宇,路瑤看到,碧落眼底一片冰寒。
“落姐姐...”路瑤低喚碧落。“太子殿下他,不會難為您吧?”碧落與凌宇最后的對話中的暗流,路瑤感覺的到,也因此感到些許擔憂。
“無礙。位高權重生而尊崇,不顧他人意愿,任意擺弄他人命運。一味無原則的退讓,只會讓他視他人人生如戲,隨自己開心而信手操縱玩弄。”碧落眸光熠熠,眼底一片冰寒不見消融半分,甚至愈演愈烈。“不過怕是讓他失望了。如楚小姐一般,他好似也錯估了我和靖王爺間的情誼。”水樣的眸,深不可見之處,黯了一黯。言畢,瞥見路瑤臉上仍不見消散的憂色。釋然淺笑,“到時我莽撞了,讓瑤瑤憂心。他與我們立場不一,走到那一步是遲早的事。況且他的為人也不及靖王爺坦蕩磊落。若如此能保持距離,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如果少爺在就好了,少爺在的話,他進府定是不能如今次這般如入無人之境。少爺在也定能保得姐姐周全。少爺一走,也有半月有余,也不知歸期幾何。”
聞言,碧落眼底晶瑩的光亮一閃,看著有些失神喃喃的路瑤。“瑤瑤倒是足夠相信逸安哥哥。”言語間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意蘊。“逸安哥哥此去路途遙遠,而且有事在身,想來,少說也要月余時間才能回來。倒是瑤瑤于急切了。”碧落面無異色,如平日閑聊一般隨意的說著,余光卻仍見路瑤窘迫得微微泛起桃色的粉頰。
路瑤將將回過神,便聽碧落一番似是別有意味的話,頓時有些慌亂窘迫,只是瞧見碧落并未表現出任何一樣,也未曾留意到自己的羞赧,才安慰自己似的覺得碧落的話也許并無他意。才又開始了別的話題。
“小姐,剛才那楚小姐見您都驚呆了。”路瑤說的有些傲然。她與碧落一心,而容貌之于女子,多少都有些攀比之心,路瑤追隨碧落日子不少,也是較為淡泊寧靜的性子,卻不知今日為何卻因著皮相這顯得有些膚淺的是由上饒有興致。
“哦?瑤瑤且說說,楚小姐出身名門,金尊玉貴,見你我一介平民,何來驚詫之說。”碧落依舊向前走著,也不回頭。
“她定是見小姐容貌傾城,風華無雙,驚為天人。”路瑤篤定。雖然楚薰兒看似純真而有禮,但她直覺,楚薰兒對碧落的態度,絕對不存在毫厘的友好。路瑤本不是那等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但對她不善她尚可以忍退,可對碧落抱存不善,路瑤可是半分也無法忍讓。所以當看見楚薰兒初見碧落是的驚艷,或者說隱憂,路瑤心中甚為暢快。
“瑤瑤,楚小姐容貌昳麗,才情卓越,譽滿京華,且出身名門,必是博學多聞,怎會驚于容貌而難自已,她只是深諳身為女子的生存之道而已。她,太過精明。”以碧落的心智,如何看不出楚薰兒言行中的探究。
想來,日后也少有可能與楚薰兒碰面,碧落自在豁達關了,對今天的事也就稍有釋然了。但總是仍覺得有什么東西梗在心口的,難受的緊,上下不得。卻也不想看在別人眼中,隨即對路瑤粲然一笑:“瑤瑤倒是越來越聰慧了。”那楚薰兒心思沉穩,表現也穩妥合宜,堪稱完美,可路瑤仍舊有所察覺。這讓碧落甚得寬慰,畢竟路瑤于她,堪比親妹,而世間怎有不散的筵席,碧落只是期望在曲終人散之時,路瑤能在這滾滾濁世之中保全自己。
“古語云:近朱者赤。瑤瑤常伴小姐前后,自是越來越聰慧了。”路瑤清麗的面上,也煥發出粲然明媚的笑意。不知是同碧落一般想到了日后不會有機會與楚薰兒再會,還是被碧落明媚柔和,泛著溫暖的情緒熏染了。
“這丫頭,幾時也變得這般油滑。再敢調皮,我就讓逸安哥哥給你尋個人家,嫁了。”碧落掀起雪白好看的下巴,負手身后,斜斜睨著路瑤,繃著臉,薄而粉嫩的唇一翕一合,說著威脅的話,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情緒,卻讓這話聽起來難有任何威懾力。
“是是是,瑤瑤再不敢了,不過把我嫁了,小姐哪兒找我這么隨心的丫頭伺候啊?而且,我要常伴姐姐左右,此生不離,才不要嫁人。”前半句,是姐妹間的戲言,后半句,卻是路瑤的誓言,是說給碧落,亦是說給自己。
碧落哪里會聽不出其中的意味,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聚散離合,有怎是任人左右的?所謂世事難料,誰又能預知未來誰與誰之間的邂逅,或者,別離。
“看你這丫頭,還說不敢,這般油嘴滑舌還敢說近朱者赤,再讓我聽見你說這般是跟我學的,可真不饒你。”兩個窈窕的倩影隨著漸漸模糊的悅耳的調笑中遠去、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