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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放手,望而卻步的心

  • 皇權(quán)碧落
  • 知卿
  • 5229字
  • 2013-11-11 11:13:55

莊重大氣的廳內(nèi),沉默的略顯壓抑凝重。

立于上首的靖軒斂眉凝目,靜默良久方開口道:“薰兒急于尋我,可是有何要事?”也無怪靖軒有此一問。名門閨秀,公然追隨外男穿街過巷,失禮失儀不說,更有損閨譽(yù)。如若不是事出有因,想來楚薰兒不會如此冒失唐突。

“薰兒...薰兒見靖軒哥哥神色匆匆,便以為意外突發(fā),遂跟了過去,想著若有意外,也可多份應(yīng)變。”楚薰兒柔嫩白皙的小手,絞著繡工精致的絹帕,垂首而立,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囁嚅呢喃的語調(diào),嬌憨可愛,像個做錯事孩子一般,甚是惹人憐惜,讓人不忍苛責(zé)。纖長濃密的眼睫遮住的雙眸中,卻是旁人難以探知的流光閃逝。

沉凝壓抑的氣氛讓她頗感不適,坐立難安的模樣并非全然作假,只不過令她坐立難安的卻另有其事。

看著楚薰兒嬌憨無辜,還不時偷眼瞄向自己的不安模樣,靖軒心中釋然的長舒一口氣。當(dāng)今日靖軒在徐府見到楚薰兒的時候,直覺有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莫名情緒自楚薰兒身上涌動而出,很細(xì)微但靖軒直覺其中那微妙的情緒波動并不友好。但此時見楚薰兒這般模樣,想來是自己多心了。薰兒一向純真善良,而落落也是謙和知禮,二者之間,實在沒有理由產(chǎn)生任何不友好的情緒。思及至此,靖軒深感對楚薰兒沒由來的誤會和冷硬的態(tài)度傷害到了柔弱膽小又純良的薰兒妹妹,內(nèi)心深感歉疚,面上隨之柔和了不少。

“薰兒有心了,倒是為兄沒有顧慮的薰兒的立場,誤解了薰兒,枉了薰兒一片苦心。”靖軒心中一哂,幾時自己變得如此多疑,竟連青梅竹馬知之甚深的人也多做揣度了。至此,愈發(fā)覺得自己讓薰兒妹妹受了委屈。“不如,來日哥哥在味然居設(shè)宴,聊表歉意?”果然,靖軒說完便見楚薰兒驟然抬起頭,美好的眸中閃爍著耀目的晶亮。唇角翹起甜甜的弧度,歡快的點頭應(yīng)下。整張玉面嬌美靈動極了,卻任誰也能感到其中的垂涎。似是一望見底的澄澈純真。

看著少女燦若春花的單純笑顏,靖軒的心也不自覺地柔軟了。伸手揉了揉少女柔滑如緞的青絲,“小饞貓兒。”似嗔似嘆。“不過,日后可切莫如此冒失了。聰慧如薰兒,其中利害你定是了然的,對嗎?”循循善誘的語調(diào),薄而優(yōu)美的唇線翕合間,低磁柔和的音色緩緩流過,熨帖著焦躁不安的心。寵溺的動作,柔和的語氣,濃濃的關(guān)切安撫了一切浮躁喧囂。楚薰兒乖巧而認(rèn)真的垂首應(yīng)是。而靖軒給的那種溫暖透過了女子細(xì)嫩的肌膚,在少女姣好的面上暈開了春來時桃樹吐芳時的那一抹暖色,讓本就明麗無雙的顏色更添風(fēng)情,煞是好看。

“我家薰兒真是愈發(fā)風(fēng)姿卓然了。真不知我幽云哪個男兒有此等福分,能夠贏得薰兒芳心。”靖軒由衷贊嘆。

“靖軒哥哥又取消薰兒。”楚薰兒紅云染頰,嗔道。不勝嬌羞的模樣,少女獨(dú)有的青澀嬌媚之態(tài)盡顯。卻忽而抬頭,仰視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薰兒不求才貌雙全出身名門,惟愿兩情相悅,白首不離。”細(xì)致白皙的嬌顏上,羞意更濃,卻極為肅然認(rèn)真,倔強(qiáng)的盯著靖軒,言語間是近乎偏執(zhí)的執(zhí)著。此番表態(tài),倒是讓靖軒略感詫異的同時,更為贊同。看楚薰兒的眼神,寵溺之外,多了贊賞。免不了夸贊幾句,便命人上了茶點。

不同于往日的長談消遣,一番茶點之后,靖軒稍顯心不在焉,而楚薰兒也因今日的見聞心境難平,便起身告辭了。靖軒也未多做挽留,如往常般,親自將楚薰兒送出府,見楚薰兒的車駕消失在巷尾,俊逸的臉上,柔和溫軟的微笑不復(fù)。斂了所有神色的臉顯得有些冷峻。狹長幽深的眼眸,有著些許不安和猶豫。少頃,復(fù)了慣常的堅定,顯然有所決斷。

“王爺何以去而復(fù)返?”見靖軒再度出現(xiàn)在徐府的時候,路瑤驚詫萬分,是以疏忽了禮數(shù),直直問了過去,方才意識到失禮,忙向靖軒施禮問安。

“咳咳...皇兄可還在府中?”靖軒掩飾性的輕咳兩聲。

“回王爺,太子殿下在王爺走后,不過片刻也離開了。”

“恩。”應(yīng)了一聲,靖軒便要繞過路瑤,向后院走,卻不料剛抬起腳,路瑤就橫臂擋在了面前。

“恩?”靖軒一愣,挑眉望向路瑤。

卻見路瑤笑臉一繃,不卑不亢:“小姐身在閨中,不宜會見外男,王爺若無要事還是請回吧。”

“哦?”光潔的眉心斂了斂,狹長的鳳眸瞇起,冷光隱現(xiàn),與生俱來的氣勢讓路瑤深感壓抑,但依舊堅持著,只是看著甚為勉強(qiáng)。

“不宜見外男?言下之意,皇兄便不是外男了?”

路瑤俏臉漲紅,卻又無言以對。尷尬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不請自入,強(qiáng)人所難,碧落雖然也覺得太子此般作為有失禮數(shù),卻礙于身份,妄議不得。而王爺雖同樣身份尊貴,卻與府上素來親近,有些話自然好說些。”一席話說的是滴水不漏,既圓了路瑤的場面,又言明有些話只有親近的人才更好說,瞬間澆熄了靖軒心頭怒火。

“有你一張利嘴圓場,更多的話都變得好說了。”無奈一笑,靖軒深覺,碧落生來就是來降服他的。寥寥數(shù)語,細(xì)微至一個動作表情,都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落落不是為拒見本王而出現(xiàn)的吧?”

“自然...”拖了一個長音,待靖軒將將變臉,才輕快干脆的接了下文“不是。王爺來的正巧,落落也正好有東西要交予王爺。王爺這一來,倒是省了落落來回走動了。”說著,來到靖軒近前,親自接引靖軒往后院的涼亭去了。轉(zhuǎn)身的瞬間,眸光越過靖軒,給了路瑤一個安撫的眼神。路瑤緊繃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下來。

沒錯,拒見靖軒確實不是碧落授意的,路瑤不過是心有不忿,若不是靖軒,碧落怎會被那有權(quán)有勢的貴女?dāng)骋暋6杠幣c碧落之間時常涌動著那種曖昧不明的暗流,雖然隱晦,可路瑤這個旁觀者怕是比兩個當(dāng)事人更清楚。不過見碧落清明的眸光,路瑤想想,罷了,即便他們真有那等心思,又怎么敵得過其中的千山萬水。聰慧如小姐,又怎會不知個中種種。倒是自己此舉確實不妥。路瑤深深呼吸一次,甩開心中繁亂的各種顧慮。神色如常的向碧落所在之處走去。

嫻靜的女子有條不紊素手煮茶,俊美的男子靜默欣賞。

路瑤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靜謐和諧的畫面。碧落剛好結(jié)束洗杯,只待玉液回壺,就可以分茶了。眼見路瑤平靜的神色的過來,碧落妍麗的臉上明媚一笑,燦若春花,抬手招了路瑤近前。

“瑤瑤,去把先前那幅彩墨睡蓮拿來。”

“是。”路瑤應(yīng)聲而去。

“王爺送來那幾株睡蓮開的甚好,但看那花型花色,定是蓮中極品。”

“你倒是識貨,那可是嶺南新貢。想來女兒家都喜歡些花草,我便討了幾株顏色好的。”見碧落喜歡,靖軒心底有一股并不濃烈但極為舒泰的欣喜,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而培育睡蓮的青瓷花盆中,那兩只小龜想來也能在閑來無事時,給單調(diào)的深閨生活添上幾分生趣。

“正可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碧落剛巧為靖軒分好茶,路瑤也剛巧走到近前,好似計算好一般,碧落結(jié)果路瑤手中的畫卷。

“王爺所贈的睡蓮顧然美好珍貴,怎奈花開終有期。如今落落回贈王爺?shù)模瑓s是四季常開,永不凋謝,王爺賺到了。”美人如玉,美目盼兮,流光溢彩,慧黠靈動,染墨的宣紙在纖巧的玉手中悠然展開。

“如此說來,我送的東西確是落了下乘。”這畫,只一眼,便知其中是她的風(fēng)骨。對對坐的女子,愈發(fā)欣賞。看著相對而坐的女子,目光有些迷離,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她,此生就是一場舉世無雙的驚艷。少頃,若無其事的眨了眨眼,散去眼底一切雜念,專注眼前的內(nèi)心的寧靜閑適。

“自相識以來,多蒙王爺照拂,碧落無以為報,今日借此拙作,聊表謝意,還望王爺不棄。”

“唔,原來如此。”靖軒做了然狀,又審視了眼前的畫作一番,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這幅畫雖幾近完美,卻并不完整,就這么贈予我,是不是...”

雖語焉不詳,但單這句‘是不是’之后,可是大有文章可作。且絕接不出什么好事。

“請王爺明示。”碧落虛心求教。

“明示?”看著碧落猶不自知的樣子,靖軒深感無力,“此畫一無出處二無年鑒,落落是不是過于敷衍了?”

“王爺稍安。我怎會故意敷衍王爺呢。此事,說來也并非落落疏漏。落落出身風(fēng)月,自知沒有好人家閨閣女子那許多的矜持內(nèi)斂,卻也知曉知恩圖報,為王爺考量一番。”果然,是故意的,靖軒早知聰慧如碧落,既是有心贈畫,又怎會如此疏漏,其中定是另有文章。如此泰然自若,如此步步為營,如此‘猶不自知’,讓靖軒欣賞之余也惱火的的很,卻又無處宣泄,這種深沉的無力只得在心中化為一聲嘆息。而讓他如此無力的女子,此時正紅袖素手,逗弄裊裊茶霧,妙音輕柔,如隔云端,娓娓道來:“王爺風(fēng)華絕代,才智過人,重情重義,且又年華正好,還深得圣上倚重,想來,好事將近了。若因落落一幅拙作,哪怕引起毫厘誤解,也并非落落所愿。”婉轉(zhuǎn)悅耳的聲音,直直掃過感官,鉆進(jìn)心底,字字清晰。整個人亦是沉靜安然,四十置身世外,了無牽絆,對周圍漸現(xiàn)沉凝的氣氛恍若未覺,倒是路瑤不著痕跡的錯開一步,將身子想碧落身后隱了隱。

靖軒靜聆碧落之言,瞇了鳳眸,盯在一處,端肅沉凝,俊美卻冷魅。待碧落語罷,悠悠抬頭,等待他的回應(yīng)之時,才薄唇輕啟“你我之間,有話直說便可,何必輕賤自己。至于其他,你倒是多慮了。難不成落落你覺得未來我靖王府的女主人會是個不問是非善妒多疑之人?”

碧落盯著顯然不悅的靖軒,眨了眨眼,莞爾一笑,也不再堅持,喚了路瑤,將筆墨印鑒拿來,就著桌面,狼毫一揮,穩(wěn)穩(wěn)勾出個落字,又捏起印鑒,妥妥印上。

“王爺,如此可算完整了?”

“恩”靖軒只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便再不開口,面上雖不及適才的陰郁,卻也未見晴朗。

“楚小姐她...走了?”碧落收好畫卷置于一旁,行動姿態(tài)行云流水,優(yōu)雅自然如畫卷。

“恩,那丫頭左右不過閑來無事,找我陪她消遣的。吃了杯茶,大概覺得無趣便走了。她今日冒昧打擾,也不過是仗著楚相寵愛,隨性慣了。還望你不要介懷。”聽聞碧落提及楚薰兒,靖軒心中有種說不清的別扭,也就顧不及再繃著臉了。

“王爺哪里的話。楚小姐身份尊崇,性情率真。有幸得見,乃是莫大的善緣,何來介懷之說。”漫不經(jīng)心的端起精巧的瓷杯,垂首輕嗅,淺嘗一口,躲在微垂的長睫下,靜若深潭的眼眸黯了一黯,抬眼時已是一片清明,盈盈淺笑,淡雅得體,“只是不意,楚小姐竟依賴王爺?shù)酱税愠潭取O雭恚拥钕履且痪洹嗝分耨R’怕是概括不了這篤深的情誼吧?”

“我與薰兒只是兄妹之情,絕無其他。那些什么青梅竹馬的留言,也不過是些無關(guān)的人妄加臆測罷了。不足采信。”靖軒狀似隨意的回應(yīng)碧落,但不時瞥來的目光,卻泄露了他不及面上隨性的內(nèi)心。

“呵~王爺何必急于解釋。”極力證明卻強(qiáng)撐淡然無謂。碧落自然看得出靖軒所言不虛,卻也嘆一聲只怕他如此一廂情愿。感受一番話下來,幾經(jīng)起落的情緒,碧落又怎會拿捏不準(zhǔn)其中情愫。只是有些邂逅注定花開無果,又何必誤了彼此大好春光。遂決定釋然,也就有了捉弄他的心思。

靖軒見碧落笑的促狹,頓覺困窘,極不自在“落落剛還一副婉約措辭,進(jìn)退有底,端方嫻淑的模樣,怎么轉(zhuǎn)而就如此皮滑刁鉆了?”出其不意的伸手就在碧落光潔的額上,賞了一記彈指。力道剛好,親昵的互動,和無間的觸碰,卻讓靖軒再顧不得羞惱,展顏朗笑。

伸手覆上微疼的額“王爺不是剛說過,‘你我之間,有話直說便可’,王爺有命,碧落豈敢不從。卻不成想,王爺竟如此反復(fù)。”輕嗔薄怒的模樣,嬌俏可人,讓人不禁想捏一捏那褪去沉靜超然的表情而變得靈動活潑的臉頰。時空仿佛瞬間凝固,溫軟的臉頰,微涼的指尖,體息順著這突然的碰觸溝通交融,這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讓回過神來的碧落心慌意亂,觸電般拍開了靖軒不安份的手掌。

“王爺莫要調(diào)皮。”失神的人,回味著指尖令人愛不釋手的溫軟細(xì)膩的觸感,聽著碧落似嗔怪似羞怒的話語,靖軒一時間,找不出一個詞形容二人此間狀態(tài),似乎,沒有比打情罵俏更為貼切的詞語,但又覺得這詞用在他與碧落之間實在是有些不妥。恍惚間,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迅速蔓延整個身心。

碧落玉樣的肌膚透出粉嫩的緋色,嗔怪的白了靖軒一眼。

“呵~~”那種心神失守,被深深吸引,迅速淪陷的感覺,讓靖軒在短時間內(nèi)反應(yīng)無能,只回以干笑。卻不成想,這一笑確實傻得緊。那種情不自禁的形隨意動,仿佛是一種來自體內(nèi)最原始最深沉的本能。

回過神時,見碧落并未真心惱他,才放下了心中不知覺中升起的不安。

“呃...這幅畫,我就收下了。只是還想多問一句,在下是否有幸,是那第一個收藏落落墨寶的男子?”靖軒自知這樣很失禮,也很莫名,但是他就是想知道。說完,盯視著碧落,鳳眸中,有希冀和期待的光亮閃動。

靜默良久,久到靖軒眼中的期待之火幾近熄滅,碧落始開金口:“不是”

靖軒的心幾乎瞬間跌倒谷底,那第一人是逸安嗎,還是另有其人?

“不過,這幅畫,卻是我首次自愿主動贈予的。”

靖軒一怔,而后面露喜色:“我定當(dāng)珍而重之。日后再不會讓落落不情愿的被動的“贈予”他人信物了。”與碧落對視的眼瞳中,倒映著不容置疑的肅然與堅定。

碧落柔柔一笑,心頭在靖軒的目光中變得溫暖柔軟,卻又透著絲絲縷縷又無孔不入的苦澀。

“自古,最是難消美人恩。王爺如此待我,落落如何消受的起啊。不過,王爺對我尚且如此,想必對楚小姐更是疼寵有加吧?”

“落落似乎對薰兒印象極佳啊。初見之下,就三不五時的提起她。我與薰兒真的只是兄妹之情。不過,我美則美矣,卻是個貨真價實不折不扣豐神俊朗的男子,說成‘美人’不大合適吧?”

“哎,王爺真是不懂女兒心啊!”

二人相視而笑,本是相談甚歡,靖軒卻總覺得,自己的某些情緒,被對方有意躲避,落在了空處。進(jìn)而生出淡淡的失落,還隱有不安。臨走時,靖軒忍不住回望身后相送的女子。卻并未看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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