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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腸如水

歸來時,回望昨日在異鄉那門前,唏噓的感慨一年年,但日落日出永沒變遷,心里感慨萬千……

父母的胸懷,永遠是游子最溫暖的港灣。

在外面時,你沐浴風雨,父母牽掛著你;你風光無限,父母依然牽懷著你……

回到家了,你衣錦榮歸,父母分享你的快樂;你無奈返回,父母擔當你的憂愁;你赤條條折回家,父母敞開心懷擁抱著你、撫摸著你心口的傷疤……

我的歸來,說不上是榮歸故里,也談不上是赤條條回落鄉里,似乎也沒有太多無奈,更不能講夾帶著憂傷……

相反,我有些欣喜,也有些擔憂!我欣喜,我回去,侍奉二老,落葉歸根;我擔憂,我歸來,隨鄉入俗,不能自已——

因為,我心中還有夢:是執著于文學的理想,還是追求事業的建樹,我甚至有些模糊了……

我無法確定,在歸與不歸之間,人從俗了生活,事業的道路是否依然可以繼續延伸她的觸角?

選擇總是要付出的!得失之間,既然無法拿捏,不妨放寬心態——

只要心在,路就在……

我回來了,父母高興地張羅這張羅那——

回來的感覺真好!

我回來了,給若明打了電話,她就急促趕來——

我責怪她,“為什么不待在家里?”

她辯說,“剛回來,到單位辦理手續!”

我問她,“你父親那邊,可安排下了?”

她說,“安排好了!我爸把我的寶馬賣了,租下村委會辦公大樓一樓的一個大門面,開了一家飯店。店名爸也起好了,叫‘闊味飯店’,怎么樣?相公!”

“闊味飯店!”我眉頭稍微一皺,心想岳父怎么給飯店起了這么個名字,難道他人歸了心還未歸?我疑惑著,“你哥士勇呢!”

“他呀,怕是在家呆不了多久,又得往外面跑嘍!他這人呢,不甘寂寞的!”

“你呢,相公,你找到落腳單位了嗎!”若明關心問。

“還沒!先歇一陣……”

“要不,我喊我爸給你找間學?!?

“別!找一份教書的工作,我自信還行!”其實,我是不想煩悶她父親,免得回來了,還得受他牽制……

于是,我眼前又浮起第一次見到她父親的情形:

“您好,叔?!?

“不用客氣。你坐。往后,可別帶煙,我不差這煙的。你來,我就高興?!彼f話很講究,很有層次。他臉上只在開始的一瞬間閃現過一絲笑容,剩下的是濃烈的城府味道。

他在我對面坐下,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根,遞給我。我接住了,他才又抽出一根——

見狀,我趕緊掏出打火機,湊上前,點燃他,也燃燒了自己。

他坐下,翹起二郎腿。我有些尷尬的端坐著。

煙霧繚繞,掩飾了我些許的忸怩。

“聽若明說,你家姐妹多,是吧。”他慢條斯理。

“嗯?!蔽液?,心想我沒跟若明提過呀,估計又是她爺爺派人查的吧,只是查得也太仔細了,連我的家庭背景都知道……

“你是大哥。家里還有弟妹在讀書?!?

“是的?!?

“你放心跟妹子(吳若明的小名)好,我這人,一向不計較錢。平常里,我打牌從不在乎輸贏,輸個十萬八千那是小事!”他說這話的時候,輕輕笑著,卻讓人覺得很嚴肅。

十萬八千還是小事?我心里嘀咕著,一抽一涼的。

“嗯,我知道妹子的爺爺喜歡你!我瞧你嘛,有些氣度,但還得要些風度!你說是吧!聽說你是記者!”

“哦,是的。剛入行不久……”

“呵,我對記者一向不感冒!不過,以后你要是跟了妹子,我讓你到我酒店來當總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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