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

“吳靜遠和楊大同都是揭開真相的關鍵人物，請黃大人格外留意。派去安同縣打探消息的人尚未回來么？”

“是。他們都是御內侍衛，待回轉時一定讓他們當面向殿下回稟。”

“好。皇上要我們從速，你我分頭行動。后天在疇山腳下會面，本王便不再隱瞞身份……”襄王抿了一下嘴唇，話鋒一轉：“黃大人，疇山的山體高聳，云霧繚繞甚是雄偉。”

“是啊，越是冬天，霧氣愈濃。”

“本王與吳賊戰過三次，疇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不過聽當地的山民講，攻山得渾水摸魚。”

“殿下，下官不懂如何渾水摸魚？”

“你沒有聽說過嗎？疇山的民謠，從年至尾，午見日頭，一夫當關，冬節打盹。”

黃愈看看襄王，還是有些不解，輕聲道：“王爺，要不了幾日就到冬節了……”

“本王知道。”襄王的眼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譎笑，“冬節前后疇山易起大霧……”

“哦。”黃愈有些明白襄王的意思了。

遂襄王對著黃愈又耳語了幾句。

“是，是下官遵命。”黃愈點頭，他猶豫了片刻，這個時候把侄女引薦給襄王做側妃似乎不妥，于是壓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

成蔚見劉嵇欲言又止的樣子，擺了擺手：“你不必說了，省得在王爺那里難做。”說罷自顧自地回去了。

踅回小院，成蔚拿出先前的那個玉墜看了又看，心里忖道：送這東西差點惹出大禍，不如先存在身邊以后有機會再送給他不遲。身子仍舊牽筋扯肉地痛，成蔚躺到了床上，明明覺得非常疲憊，卻總是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實，有些心神不寧，她又坐了起來。

她想起彥昊肩上的新傷，擔架上幾具被射中的尸體，刺客打出的鐵彈。她感覺火器和彥昊前番兵敗有著某種關聯，還有慶陽知府楊大同，她立刻緊張了起來。

成蔚趿了鞋子，披了外衣，巴巴地往回廊那頭而去，問了門口守護的侍衛，襄王仍舊沒有回來。酉時剛過，院里都陸續掌燈了。

成蔚想進入騎樓，好在屋子里面等他，卻被隱在暗處的侍衛客氣地攔住，“沒有爺的允許，誰都不得擅入。”

成蔚一下子就呆在那里，“可是，可是……”就偃旗息鼓了，總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昨晚就睡在里面，她扭頭就走。

彥昊身后跟著劉嵇，恰好出了圓門，往騎樓而來。

男人沒有易容，看得成蔚一愣。

“在等本王么？”彥昊也不回避劉嵇，淡淡地問道。

成蔚一下窘了起來，垂下眼簾，輕輕嗯了一下。

劉嵇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恭敬地行禮道：“屬下見過王妃。”

彥昊攙了成蔚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兩人攜手一起進了騎樓。

“哎——走得慢一些。”成蔚紅著臉，拽了他的手，小聲說道。

“爺來抱你。”成蔚還來不及反對，已被男人穩穩地打橫抱起，幾步就跨進了朝南的正屋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