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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養(yǎng)一只弟弟
瞿明月渾身邋遢的混跡在人群里,她原本是想著找一戶人家偷一身像樣的衣服,然后再去找間當鋪,把這具身體原本所擁有的那些金釵玉簪當了——她若是這一身邋遢的去,說不得會被人當做小偷吧?到時候怕是得惹一身是非。
雖說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她還不是熟悉,可謹小慎微一些,總不錯吧?至少換一身干凈點衣服,她還可以說原是自己的嫁妝,日子過不下去了,才不得不當了。
不過在聽到大街小巷都有人敲鑼打鼓的喊施家開粥棚,施粥救濟的時候,瞿明月就決定先去吃一頓再說。她可顧不得什么不受嗟來之食,誰叫趕上她吃不飽好些天呢?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啊。
她擠在人群里到還真像是個乞丐似得,好不容易輪到了她,這才看清施粥的人。是個姑娘輕紗蒙面站在一邊,一邊柔聲讓眾人一個個過來,都有份,一邊吩咐盛粥的婢女小斯盛滿一點什么的。
聽旁人的議論,這邊是施家那菩薩心腸的大小姐。
瞿明月笑笑,不多話,伸手接過粥碗和白胖的大饅頭。然后走到旁處去,享受這白來的一餐。要知道她醒來是在懸崖之下,這一個多月,可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
基本都是野菜湯——也虧她‘一身本事’,否則這初冬嚴寒的天氣里,哪能天天找得到野菜去?
唔,后來這原身一身的傷好了些,能走的遠點了,到有幾次好運的找到了一些貓冬的小野雞和蛋。那幾次可謂是她最幸福的時候了——想她沉云幫大小姐,打小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雖然后來遭遇不測,可也沒過這樣的苦日子啊。
剛啃完自己的饅頭,還沒來得及喝掉剩下的半碗粥,就見一伙人奔跑著向她這邊來。她一愣,見那打頭的一個人,約莫十二三歲的身高,也是渾身邋遢,跑起來還一拐一拐的,怕是身上有傷。
看他不停跑動卻還小心翼翼護著手里的粥和饅頭,明顯也不比瞿明月好到哪里去。而他身后的那些,明顯也是一群乞丐,共有三人,雖不是人高馬大,可明顯是成年人。
見到這般情況,瞿明月哪里還能不明白的?怕是這幾個男人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卻還覺不夠,逮著個小孩便想要搶奪。
見此,瞿明月也不含糊,一口悶了碗中粥,碰的將碗摔碎。在男孩剛剛跑過自己身前的時候,猛地將手中的碎碗片射了出去。
三片碗片一片不落都擊中了它們該打的地方,甚至因為碗片有些銳利,被射中的三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流了血。頓時一片哀嚎。
就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孩,也驚訝的回頭望去。
那三個大漢眼睛一瞪,自然是不肯吃這個虧的。男孩明顯已經精疲力盡,吃的就在嘴邊,這時候跳出程咬金,他們怎能輕易放過瞿明月?
而且瞿明月雖然穿著破爛,可手臉卻是洗的干凈——雖然并不能洗澡,可瞿明月卻不能允許自己用黑黢黢的手去拿吃的。
不過洗臉時,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容貌,所以雖然不能忍受臟臭而洗了干凈,平時她卻是低著頭亂著發(fā)掩藏面目的。畢竟她如今的這張臉,雖不能說國色天香,卻也是極其妍麗的。
這不,此刻她抬了頭露了臉,對面這個大漢,哪有一個還能保持清醒的?
這可讓他們高興死了,不但等會兒搶了吃的能吃的飽一點,竟還又如此的艷遇,這怎能讓他們冷靜?
男孩顯然也看清了瞿明月的面目。起先是因有人幫他的一喜,隨即是被她容顏震到的一驚,再看到那幾個大漢的神色,臉色頓時一沉,緊咬著牙,似乎再做什么兩難抉擇。
然后不過幾息時間,就見他一咬牙一跺腳,幾步跨到瞿明月身前,擋著她與三名漢子對決。
“漂亮姐姐你快走,走!”他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瘦小身影,瞿明月勾起嘴角一笑,這孩子果然自己沒有看錯啊。瞿明月對這幾個大漢并不太在意。
不說他們本就不人高馬大,就算他們再健壯一些,以她的手段也能脫身。實在不行,還有那條速度奇快的小蛇呢。
說起來,當日,她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吧?
在崖下的生活凄慘到什么地步,簡直不是言語可以描述的。
一日她拖著干柴和零星的食物回山洞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條凍的硬邦邦的小蛇。她也就想著,要么救它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么就給自己添個口糧。把它抓回去放在了火堆邊上,可是直到她困的忍不住睡過去,那小東西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就等著第二天喝蛇湯。
然而在瞿明月熟睡的時候,這條蛇卻自然的演繹了一出‘農夫與蛇’的戲碼,讓瞿明月恨的牙癢癢。又惱自己蠢得要死。
所以當時瞿明月死也要拉它墊背,卻不想虛弱的身體只能讓她與它眼對眼。當瞿明月心灰意冷的以為吾命休矣之時,這條蛇卻又意外的,不知從哪銜來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人性化的喂到她的嘴里。
吞下那豆子大小的藥丸沒過一會兒,她渾身就時熱時寒,好一番折騰。而她也默念起外公教她的法決,進行養(yǎng)氣修煉。
其實說實話,外公教的養(yǎng)氣決她雖一直練著,可卻并沒有練出什么氣感來。唯二讓她堅持下來的原因,一個是因為外公要求,二個就是她曾經盤坐著修煉了一晚,起來之后并沒有腿腳酸麻的不適感,由此她才能不放棄。
等她在崖下醒來,發(fā)現(xiàn)新身體滿是傷痛無法動彈的時候,也是練習養(yǎng)氣決,才找到一線生機。
而這一次,卻不是再無氣感。而是覺得體內有一股氣噴薄洶涌的要將自己撐裂!
瞿明月不可謂不慌了神,可當時的情況她除了接著運氣,死命的扛著,可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哦,或者可以選擇死。只是她怎么可以輕言放棄?
忍過來之后,她一身疲憊,神智卻十分的清醒,體內流淌的猶如小溪的氣感也是真實存在到不需要她去特意感覺——難道她吃的是什么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靈丹圣藥?
她有時不免暗搓搓的想,這樣她是不是就天下無敵了?故事里都是說,掉下懸崖的主角命不該絕,獲得奇遇,從此就一統(tǒng)天下了。
不過到底她的身體還沒痊愈,需要調理。至于調理好了之后真的去爭霸天下?算了吧,如果喜歡這些,她前世就可以做了。她到底還是比較喜歡閑淡的生活。
瞿明月心里思緒亂轉,卻還很自然的拍了拍身前瘦弱的身子。不過即便她已經放輕了動作,卻還是差點拍的小家伙一個踉蹌。
“沒事沒事。”瞿明月趕緊扶了一下小正太,然后安慰他,可顯然小正太信不過她,眼里滿是焦急和催促。甚至瞿明月覺得,這小家伙已經做好了讓她先跑,自己貢獻出吃的,再被打一頓的準備了。
瞿明月笑彎了眼,就更加讓眾人癡迷,那三個大漢更是淫笑著想要向這邊撲過來。
小正太被他們一驚,回過頭來一咬牙就要沖上去,準備用手里的粥和饅頭砸他們。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那無論如何也不拿食物喂這些家伙了,大家一起吃不著。自己拼命也要咬這些家伙幾口才解恨。
卻不想一下子被瞿明月拍著肩頭,生生拽住了他前傾的身子。
瞿明月自是早有準備,見幾個大漢沖過來,一抬手,纏著她手臂的那條小蛇就爆射而出,只見一道白光,三人還未反應過來。
待眼前看清時,就見一條蛇正昂著尖尖的腦袋,盤在小正太的頭頂。
小正太顯然也是知道自己頭上多了一個外來客,剛想伸手摸摸是什么東西,就見一截蛇尾巴垂了下來,頓時整個人都嚇僵了。還好小蛇只把他腦袋當做‘落尾點’,已經慢慢游到了瞿明月的肩頭。
這時,三個男人才感覺脖子上有一陣涼意。不由的本能抬手一摸,頓時手上沾染了綠液不說,似乎覺得頸間也傳來了刺痛。
三人頓時一慌,這是,這是給蛇咬了啊!這條蛇怎么這么快的速度!
“吶,現(xiàn)在還有救,再來一口,就沒救了哦。”瞿明月輕聲開口,聲音柔柔的還帶著笑意,可在幾個大漢聽來這跟催命魔音又有什么區(qū)別?頓時嗷嗷亂叫著逃跑,那被鬼攆了的樣子不可謂不搞笑。
瞿明月笑的樂不可支,小正太卻還明顯很是擔憂。他可沒想過要鬧出人命啊。
看著望著自己,明顯很是擔憂的小正太,瞿明月又不厚道的笑了。仔細看這小家伙,長的還不錯呀,五官清秀的很,再配上這瘦小的骨架,那可就更讓人心疼了。
“放心吧,白玉剛剛只是蛇牙劃破他們的皮膚,沒咬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中毒。”簡單解釋一句,瞿明月再不多說,也將那幾個人拋諸腦后。
至于這條智近乎妖的小蛇,瞿明月自見它非得自己給它取個人名之后,就決定輕易不要惹它。
而對于這條蛇這么的靈性,瞿明月也無法解釋,甚至它很多神奇的地方,就連瞿明月都還沒挖掘清楚——不過有一點她十分清楚,這條蛇智近乎妖,連自己的名字都會選。瞿明月本是要叫它吸血蛇的,這多貼切啊,可它一聽這個就昂起頭想要咬她,最后不得取了一個白玉這個人名,才見它盤起身子,似乎很滿意似得。
所以瞿明月十分明白,哪怕這條蛇跟著她,也比較聽她話,可也還是輕易別惹它不快比較好。
小正太一聽這話,連忙點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啊。想著,卻又猶豫的望著瞿明月。
“怎么了?”他這一臉我有話說的樣子,瞿明月自然要貼心的詢問一番。
“我,我得趕快回去了,弟弟還等著我,他好幾天沒吃飯,又,又生病了。我,我……”小正太躊躇著,說道,“姐姐你也快走吧,不然的話,他們發(fā)現(xiàn)沒有中毒,要回來找你……”
在他看來,雖然姐姐帶著小蛇很是厲害的樣子,可是架不住人多啊。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小蛇沒毒,還不知道要怎么來對付她,所以這是非之地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而他再看瞿明月的衣著,想來也跟他是一樣的。當然,他覺得瞿明月一定不是乞丐,乞丐哪有長的這么好看的,皮膚還這么白嫩嫩的。只不過,姐姐一定是跟家人走散了,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不過他還是想請瞿明月去他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的,哪怕他只能住破廟。可也比瞿明月在這城里晃悠,又被那些家伙看見的好啊。總之先躲躲為妙。
可姐姐仙女一般的人物,會不會嫌棄他那破廟?
“你還有弟弟?生病了?是什么病,那我去幫他看看?我會點醫(yī)術的哦。”瞿明月到沒想過問請沒請大夫什么的,你問一個小乞丐請不請大夫,這不是明白戳人傷口嘛?
而她也會一些醫(yī)術,不如跟去看看,說不得能幫一些忙。這孩子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還要照顧弟弟,想來也是離了父母的,不然怎么這么被人欺負?同是離了父母的孩子,瞿明月不由的想多照顧一些。
而且說實話,她初來這個世界,孑然一身,也想找個伴兒的。這孩子脾性又好,她不免多注意幾分。
“好,好。”只見小家伙聽了瞿明月這話,又驚又喜的只點腦袋。這仙女姐姐不但愿意跟自己去破廟,甚至還說幫弟弟看病,這可好了。弟弟病了好幾天,可他沒有錢,看弟弟那么難受,他甚至只能偷偷去哭,什么都做不了。
只怪自己太沒用。
心里想七想八,可腳程卻是不慢,甚至欣喜都忘了其他,直拉著瞿明月的手,一瘸一拐的跑了起來。
瞿明月看著這小家伙渾身都冒著高興的泡泡,不自覺也勾起了嘴角。
但她原本以為小家伙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那個生病的弟弟,也不會離的太遠。然而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孩子的‘腳力’,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怎么可以走的這么遠?
他的腳步還急。
只是,即便這么緊趕慢趕還是遲了幾分,讓小孩兒盯著那人影愣愣的不知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