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梁子易結(jié)
- 尸賦蠻離
- 東河二宮
- 3732字
- 2013-05-29 09:33:33
楚仁昏睡在床榻上,商逆休依舊是閑散的坐在屋內(nèi)的座椅上,那張俊逸的臉上浮上了一層冰冷與嫉恨。
史官在床沿邊走來走去,沒好氣的說到:“早知道還要我費(fèi)時費(fèi)力的救他,我就不該現(xiàn)身出來的,這一出來莫名不給好臉色看也就算了,還敢拿情劫威脅我。”
商逆休依舊是安靜的不語,臉上隱約的顯現(xiàn)出怒氣,小小看著楚仁痛心的略帶哭腔說到:“這次師父真的生氣了,他一定會把大師兄趕下山”。
商逆休很是絕情冰冷到:“他既然都不認(rèn)楚仁,何必留楚仁在山上,絕情到要打死自己徒弟的師父,不認(rèn)也罷,下山的何止楚仁”,說完站起身離去。
良慕:“若大師兄被逐出師門,逆休也一定會跟隨大師兄一起”,史官譏諷到:“什么脾氣?越看他才像斷袖”。
小小輕吼到:“你懂什么?,大師兄自幼上山時就被廢了雙腳,剛上山的那段時間大師兄沒有修術(shù),是逆休成天背著他照顧他的一切”。
“若大師兄沒有修為再次輪為廢人,逆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他自然是放不下大師兄才要和他下山”。
史官反駁到:“這只是其一;其二,還不是你那個絕情的師父施法動手打他,云楓子那一掌打的是你,你還能叫他師父嗎?”
小小眼閃淚光不語,史官很是不關(guān)己的輕松到:“這師徒?jīng)Q裂的梁子可結(jié)得深了”。
怨娘坐在陵墓水潭旁,余淚未干的滿心擔(dān)憂,賦蠻離站在她身后不知說什么好,為難的一直看著她,尸忌從外面走來看到賦蠻離為難的臉輕問到:“怎么了?”
賦蠻離看向身前的怨娘,尸忌微微淡笑到:“怨娘,你兒子今年幾歲?”怨娘依舊沒有回過頭:“八歲”,尸忌:“有個長命鎖在楚仁那里對吧?他說他會帶你回秦淮,一定會把長命鎖給你兒子戴上”。
怨娘這才回過頭驚愕的看著他,尸忌:“楚仁向來都是言出必行,況且莫名也是他師父,他要被廢除修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可以給你保證在去秦淮之前,他的修為都在”。
賦蠻離不解到:“為什么?”尸忌:“因為他是秦淮人,是秦淮楚齊家的長子,也是公儀家的世敵;聽說經(jīng)絡(luò)術(shù)會害其天下蒼生輪為喪尸”。
“而經(jīng)絡(luò)術(shù)就出于楚齊家,在這世上懂經(jīng)絡(luò)術(shù)的人已無幾人,楚仁既是楚齊家的長公子對經(jīng)絡(luò)術(shù)更是造詣非凡,他這次回秦淮無疑是身陷險境,處處危機(jī)”。
賦蠻離:“有這么可怕嗎?”尸忌:“秦淮不止有一塊符玉,那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喪尸,楚仁一旦回去,不止是公儀家對付他,還要楚齊家,他們家族若知道他還在世,都想著置他于死地,公儀家更是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怨娘:“你怎么知道這些?”尸忌:“既然要找符玉,自然要奔波凡塵之中尋找,只是沒有想到楚仁就是楚齊悅姬,一個失蹤了十幾年又回去的經(jīng)絡(luò)術(shù)傳人必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而且不止是他身陷險境”。
賦蠻離不解的看著他,怨娘臉色暗淡說到:“你說得對,不止是楚仁身陷險境,還有你們,只要是去秦淮的人,都處于危機(jī)重重中,因為公儀絲言不是凡人,而喪尸沒有感情,只是殺人的傀儡,不生不死”。
賦蠻離:“世上真有這么可怕的喪尸嗎?”怨娘眼閃淚光,可以看出她那雙深動的眸子里透出的嫉恨:“有,我親身經(jīng)歷的,雖已過十幾年卻還是歷歷在目”。
賦蠻離看向尸忌輕淡到:“那你們不要去了,符玉不過只是封印珞亦的封印,他并不壞,你何必要這么絕情?”
怨娘在一邊解釋到:“尸忌不是絕情,早在第一次下山他就知道云楓要他找回封印并不是要封印大太子,尸忌是為了西海的凡人”。
賦蠻離驚愕的看著尸忌,竟想不到他一直以來這么辛苦傷重的奔波凡塵是為了那些凡人,想來也對,以他的性情寧可和珞亦一戰(zhàn),也不會去找封印,心里乏起一絲慚愧。
怨娘:“此次回秦淮危機(jī)四伏,任憑尸忌修為再高也難已制服喪尸,所以你們沒必要去”。
尸忌卻笑得很是輕松:“擔(dān)心楚仁死在秦淮,況且符玉在那兒;我也很好奇你兒子長什么樣?有這么一個刁蠻任性長不大的娘親,兒子也一定不遜你,所以怎么說我也會去秦淮,過幾日楚仁一定會安然無恙的來找你,你放心好了”。
怨娘很是欣慰的淡笑著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尸忌隨即看向賦蠻離:“你都不會餓嗎?”賦蠻離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隨即恍悟過來連連搖頭。
看到她如此動作,都不禁笑了笑,尸忌:“怨娘你的廚藝如何?”怨娘錯愕的看著他:“你是讓我燒菜?”
尸忌:“不是,蠻離的公主病到現(xiàn)在也沒有治,總得改改”,賦蠻離很是委屈的想要說什么卻沒有話說,尸忌依舊是笑著臉叮囑到:“我和蠻離去山下買些食物,你別踏出陵墓”。
隨即拉走賦蠻離,走在山路上,賦蠻離走在他身邊不知說什么,尸忌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說吧”。賦蠻離:“你,累嗎?整日奔波凡間找符玉,還常常傷重,還要沒日沒夜的找蠻離。”
尸忌:“習(xí)慣了,比起那些傷,西海的凡人更為重要”,賦蠻離眼閃淚光輕聲到:“是從什么開始心里已經(jīng)裝下凡人的痛楚?”
尸忌:“看多了世事,心也就大了”,賦蠻離沒有看他吞吐到:“蠻離,和蠻離比起來誰更重要?”
尸忌臉上的笑頓了一會兒,賦蠻離卻看在眼里不待他說話便冰冷到:“當(dāng)蠻離沒有問”,隨即快步的走在前面。
尸忌追著她的腳步淡笑說到:“你走慢些,別忘了腳上還系著紅繩,小心摔跤”,賦蠻離沒有說什么,放慢腳步,尸忌走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把眼睛閉上”,賦蠻離對此很是不解卻還是閉上了眼睛。
尸忌的手一絲一絲的金光輸入到她的手上,她緊閉著雙眼卻看到了偌大無邊無際的西海,大雨漂泊,海水肆意的上漲狂嘯,市集上的凡人叫賣著各種東西,一道暴洪沖破屋墻撲打而來。
到處尸橫遍野,民不聊生,凡人其跪天地乞求哭喊,一個畫面閃過,看到無數(shù)兇惡的蛟龍沖破海面兇殘的朝著凡人撕咬而去,這么殘酷的畫面仿若自己身在其中,一條蛟龍朝著她張著嘴露出獠牙撕咬而來。
“啊”她驚嚇得順時抱住他,喘著氣睜開眼睛,尸忌:“你沒事吧?”賦蠻離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站定身子松開他,“西海怎么會變成這樣?”
尸忌:“龍母動用了鎮(zhèn)印西海的玉西封印封印珞亦,那些被封印在西海的妖族也被放了出來,西海的水鎮(zhèn)不住,常發(fā)海洪,受累的也還是凡人”。
看到那些畫面賦蠻離皺緊了柳眉,也難怪尸忌會這么奔波凡塵,他的心里已存下了大義,而自己傻到不明事理的問他誰更重要,想來自己真的有些自私,一邊不能原諒他,一邊卻還要那么在乎他的一舉一動。
尸忌淡笑到:“什么時候你也開始皺眉了?”賦蠻離這才松開柳眉,走在市集上,賦蠻離的裝扮總會引人注意,略感尷尬的問到:“我是不是應(yīng)該和他們穿一樣的服飾?”
尸忌:“不用,你穿成這樣至少可以讓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rèn)出你,找起來也沒那么困難”,看到尸忌如此賦蠻離心里很是刺痛。
走到一個賣魚的漁夫面前,賦蠻離隨即嫌惡的抬袖遮住口鼻,尸忌提著一條魚看著她:“你怎么了?”賦蠻離:“很大的腥味,我們走吧”。
尸忌:“那也得把錢給了”,隨即把一張銀票遞到賦蠻離手里又說到:“給他吧”,只見賦蠻離小心翼翼的靠近魚攤把銀票放下慌忙轉(zhuǎn)身欲走,尸忌卻拉住她的手:“這么多錢還得退”。
賦蠻離:“不要了”,尸忌很是無奈的看向漁夫,漁夫?qū)⑸y退給尸忌,賦蠻離:“陵墓里有那么多的奇異珍寶價值萬千,你何必在意這些凡間俗物?”
尸忌卻是淡笑不語,走了沒一會兒便看到路旁一對乞丐母子相依為命。
賦蠻離頓時停住腳步,看到婦人的腳已成重傷不能行走,卻還是緊緊的抱著兒子防范的目光看著路人,賦蠻離面露難為情的看向尸忌。
尸忌卻只是淡笑也不問她,她最后還是忍不住難為情的微低著頭開口到:“你的那些碎銀,能不能,能不能給他們?”
尸忌隨即把碎銀遞給她,她拿著碎銀放到婦人要錢的破碗里,再看到那條血肉模糊的小腿,婦人卻很是害怕的后退。
賦蠻離言語輕柔到:“怎么傷的?”婦人驚恐的緊抱六歲大的兒子后退,小孩哭說到:“我很餓,娘親為了我要錢,拉了別人的衣衫,別人就打了我們”。
看著那個孩童賦蠻離眼閃淚光,可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右手帶著紫光對著婦人受傷的腳,隨即便看到婦人的傷復(fù)原。
婦人驚愕的看著她,賦蠻離淡笑著臉站起身:“給孩子買些吃的吧”,隨即和尸忌轉(zhuǎn)身離去,婦人含淚跪地對她磕頭磕響。
尸忌:“現(xiàn)在懂了嗎?一些你所不在乎的,別人卻很需要,你不在乎是因為你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不代表你就有措辭不去理會置身事外”。
賦蠻離略感錯愕的看著他,最后輕淡到:“我拿吧”,尸忌抬起手里的魚驚愕的問到:“你拿?”賦蠻離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嗯”。
尸忌:“你怕腥,還是我自己來”,走著走著天下起細(xì)雨,路過一個賣傘的攤位面前,賦蠻離停住腳步想到千年前的她為他買傘的那幕,尸忌淡笑輕松到:“我肩上被你咬的傷留了疤”。
賦蠻離看著攤主微微羞愧的避著尸忌的目光,賣傘的姑娘笑說到:“小姐和相公這么恩愛買一把傘就夠了”,賦蠻離不解的慌忙解釋:“我們不恩愛,什么是相公?”
賣傘的姑娘被驚愣住,尸忌丟下兩個銅板拿走一把傘,一邊給她打著傘一邊解釋到:“你就只知道夫人是什么,不知道相公是什么嗎?”
賦蠻離無辜的搖著頭:“賣傘的姑娘認(rèn)識你嗎?為什么叫你相公?是你的字嗎?”尸忌沒好氣到:“她可沒有叫我相公,我也受不起。賦蠻離,你跟著我住了一年,還不知道我有幾個名字嗎?我連姓都沒有,更別說字。”
賦蠻離更是不解說到:“但是我明明聽到她叫你相公”,尸忌很是無奈隨即臉上一個淡笑:“你也可以這么叫”。賦蠻離:“相公?比尸忌好聽些”。
尸忌忍著臉上的深笑故作輕淡到:“那你就這樣叫吧”,賦蠻離:“剛開始改口些不習(xí)慣,相公、相公、相公、、、”
她像一個孩童一樣認(rèn)真的叫著熟悉他的‘名字’,一路上他聽著卻很是愜意,看著認(rèn)真的懵懂的她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