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蕓蕓又禁不住笑了。不過，這發至內心的笑容卻帶著一絲苦澀，仿佛是告訴她在將要得到什么的同時又失去什么。她想到了另一個比周德明毫不遜色而又不屬于她的男人，那個鼓動她搞征婚的人。

蕓蕓用手輕輕一揮，揮去那淡淡的哀傷。今天她要去周德明家。

蕓蕓匆匆地騎車回家，洗澡換衣服，淡淡的化了妝，就去約莉莉。

莉莉的媽媽正在手忙腳亂地殺雞，她告訴蕓蕓，莉莉流產了，正在住院。

蕓蕓只好打消了念頭，看看表，必須去A所了，今天的約會再遲到就不太好。到了A所的門前，周德明果然等在那里，他見了蕓蕓就笑著說：“蕓蕓，你真準時。”

周德明的家在一樓，是三室一廳，屋子經過細心的收拾，顯得干凈而又整潔。

周德明領著蕓蕓觀看了各間屋子的佈置后，就讓她在客廳里坐下，并端來了糖果和橘子水。

客廳里的單人，三人沙發都是軍用的綠色沙發。墻角的竹幾上放了一部紅色的電話機。單人沙發中間的茶幾上擺了一個精致的銅色的鬧鐘，這是一個長發披肩的裸體女郎，她的左手攏向腦后，右手直舉，帶墜的銅鐘在她的手里“嗒！嗒”地走著，聲音清脆悅耳。周德明介紹說是日本的石英鐘，錢雖然貴些，卻是一件藝術品。蕓蕓卻覺得有一點臉紅心跳，仿佛是自己的衣服被脫光了一樣。

周德明把電風扇開到最高擋次，一股涼爽的風隨著嗚嗚的電鳴聲回旋在整個屋子里。

周德明望著蕓蕓問：“你看，我這兒可像一個家？”

蕓蕓揶揄道：“怎么不像？比我們那平民屋子像多了。”

周德明笑道：“你別嘲笑我。其實，真是不像。俗話說，‘女人家，女人家，沒有女人那像家’”。

這句話使得蕓蕓不好意思回答，紅了臉低下頭去。

“爸爸。”一聲清脆的童音傳來。蕓蕓抬頭一看，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站在門外，看到蕓蕓坐在那里，就有些羞怯，不愿走進屋子。

周德明趕緊從點心盒里抓了幾塊糖果走過去，“亮亮，你出去玩，爸爸有事。來，叫一聲蕓阿姨。”

“蕓阿姨。”亮亮小聲地叫了一聲。接過父親手中的糖果就飛快地跑走了。

周德明走出去望望，對蕓蕓說：“這個孩子還是很聽話的。”

蕓蕓笑道：“他跟你長得非常像。”

一時間，兩人又無話了。

周德明試探地說：“蕓蕓，我的家你已看了，情況也給你介紹了，你看，我們的關系是不是能夠確定，，，，，，下來，假如你沒有意見的話？”

往日里能言善辯的蕓蕓，這會兒真不好意思了“，，，，，，可是，我還沒有，給我媽媽講。而且，我們還缺乏了解。”

周德明笑了：“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確定了關系以后，相互了解才有條件和基礎。”見蕓蕓不說話，他又說：“你在這里坐著，有什么感想？”

蕓蕓疑惑：“感想，沒有。”

他笑了：“你一個人來，不害怕？”

蕓蕓審視地盯了周德明一眼，說：“害怕？害怕什么？我不懂，你難道會吃人？！”

周德明避開了蕓蕓銳利的眼光說：“我又不是妖怪，怎么會吃人？只是聽說有女孩子單身赴約吃虧上當的，，，，，，”

蕓蕓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她一字一句地說：“對我來說，還沒有想到這些。但是，你不至于那么卑鄙無恥吧？”

蕓蕓不輕不重的幾句話，反倒使周德明鬧了個尷尬，他急忙說：“你誤會了，誤會了。”

“叮，，，，，，”紅色的電話機急促地響了起來。周德明抓起了話筒：“喂！啊，是我。”

蕓蕓清楚地聽見了對方傳來的聲音：“是付所長嗎，干休所明天要兩輛車，你看派誰去？”

“就派老王和老朱吧，好，好。”周德明放下話筒，一面：“一點小事都要問你。就是這樣。”

蕓蕓想起了剛才的談話，覺得留在這里沒有意思，就說：“你很忙，我要走了。”

周德明攔住她，說：“怎么才來一會兒就要走，為我說的那句話生氣？其實，我是一個實心實意的人，想到那說到那，惹你生氣了。來，再坐一會兒，吃糖，吃糖。”

看到周德明真誠的樣子，蕓蕓也有些懷疑自己多心了，就不好意思地又坐了下來。

兩個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空氣卻恢復了正常。

蕓蕓口里嚼著糖，剔自己的手指甲玩。心里卻在想：“再坐一會兒就必須回家了。”

周德明喝著橘子水，一拍漆蓋，“哎呀！特意買了一個大西瓜，只顧和你說話，倒忘了。”說著，去廚房抱來了西瓜，切好，熱情地遞給蕓蕓，“來，吃。天氣熱，吃這個最好。”

吃過西瓜，周德明以商量的口氣對蕓蕓說：“蕓蕓，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去出差。”

蕓蕓問：“出差，去那兒？”

“上海。我一個人去。你有時間嗎？”他問。

“有時間又怎么樣？”蕓蕓望著他。

“和我一道去。去看看有什么不好。只是，你怕嗎？”

“哎呀，怎么又說這樣的話了？怕你做啥子？”蕓蕓聽懂了周德明的話，卻裝糊涂地這樣回答。

看了蕓蕓的表情，周德明馬上說：“好，就一起去。說定了，到時候我通知你。”

蕓蕓不置可否地笑笑。一時間，倆人又沒有說話，只聽見電風扇傳出的嗚嗚聲。

蕓蕓覺得臉上有一些不自在，抬頭一看，正碰到周德明那熱辣辣的眼光。蕓蕓的心跳了起來，她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別，別走，再坐一會兒吧。”周德明擋著她，哀求地說道。

“蕓蕓看了一下表，說：”已經八點多鐘啦，我應該走了。”

“你，你真的就要走了？”周德明戀戀不舍的，又囁囁著補了一句“，，，，，，我，我能不能，，，，，，親你一下？是，，，，，，是這樣······”周德明伸出了手：“蕓蕓，請你原諒我。”

蕓蕓雖然聽懂了周德明說的話，但看到他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它被周德明用力地握著，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周德明把左手放在蕓蕓的肩上，一面小聲說：“蕓蕓，你原諒我嗎？”一面卻一下子把蕓蕓攬在懷里在她的臉上吻了起來。

碎不急防的蕓蕓心在激烈地跳動，一邊掙扎，一邊說：“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周德明摟得更緊了，他喃喃著：“不。我喜歡你，從見面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你，，，，，，我要親一親你，，，，，，。”

他把蕓蕓摟倒在長沙發上，順勢伏了下去，吻就像雨點一樣的落到蕓蕓的臉上，脖子上。

蕓蕓慌亂地掙扎著，卻感覺到有一樣硬硬的東西觸到了她的下腹，她氣急了，盯著周德明的臉說：“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喊人了！”

“叮，，，，，，”電話機又響了起來。周德明毫不理會，卻望著蕓蕓說：“你當真要喊人？”

“當真！”蕓蕓恨恨地說。

“那好吧，你走吧。”他閃開了身子。

蕓蕓翻身坐了起來，理了理零亂的衣裙，拿起茶幾上的提包就走了出去。

“叮，，，，，，”大門前，一輛自行車從后面追上了蕓蕓：“我送送你吧。”周德明說。

蕓蕓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說：“謝謝你，我已經領教了。”

周德明想解釋：“蕓蕓，這，，，，，，我，太喜歡你了，，，，，，”

“請你別說了！”蕓蕓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這輩子，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再見！”她頭也不回地跨上了駛來的公共汽車。

“我真是太荒唐，太天真，憑一封信就居然相信能夠遇到好人。真是應了了莉莉的話，碰得頭破血流了。”下車后，氣急了的蕓蕓一邊責怪自己，一邊匆匆地跨過街口，她要回去把那些應征信統統地付之一炬。本來，在出A所大門前她思想上想著要不要找A所的領導，但一想自己是一個未婚的姑娘，傳出去會讓人笑話。而且，周德明并沒有占到她的便宜，就止住了徘徊的腳步。在此刻她卻淚流滿面，望著那一對對有說有笑的情人在心里發狠：“我這輩子單過，不結婚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城市處處閃耀著燈光，五彩斑斕，人流涌動。公路上的汽車喧嘩著，自行車流還是那么的人來人往。滿是商品的間間店鋪里很是熱鬧，擠滿了想要購物的人們。老人和孩子們都走到街上來納涼和閑逛。蕓蕓沒有心思看眼前的風景，一面很傷心的想著周德明這件事情，一面怪自己竟然要去征婚：“就是他！就是程蘭！就是他們要我去征婚的！他不愿意就算了，好稀罕！我就是當老姑娘，一輩子不嫁人！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蕓蕓恨恨地想著。

（簽約后再寫續集，敬請朋友們原諒！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