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焚珠結盟
- 再摘魔頭
- 連元宵
- 3592字
- 2014-06-12 13:03:35
且說黎有道與尤志清大搖大擺進了劉四秋之房間,找遍所有桌面,卻未見有什么書信。
“抽屜、床鋪、柜子,都要查找一遍。”
黎有道指使尤志清一定要找出密件,而他自己則是四處游走,東瞅西瞧。終于,在門窗上,他發(fā)現(xiàn)了幾處暗藏之機關。
很顯然,這些都是發(fā)生“刺客”事件之后裝上的。
幸好總兵大人考慮周全,未再派人過來,否則,必被劉四秋生擒。黎有道暗忖。
“大人,找到了!”
尤志清興奮地喊叫一聲,倒把正在琢磨門窗機關的黎有道嚇了一跳。
“快呈來看看。”
黎有道轉身看時,卻見尤志清從地上爬起來,手里拿的并非密件,而是個金燦燦的東西。
“這是......虎頭印?”
黎有道吃了一驚。
上次,“跳蚤”的虎頭印不見后,嘯天雄便吩咐黎有道,要尤志清在劉四秋房間悄悄尋查,看能否找到。而尤志清卻一直沒捉到機會,這事便耽擱下來。
這下可好,卻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大人,是上次‘刺客’丟失的虎頭印,小的終于找到了。”
尤志清覺得自己又立了一功。
黎有道頓時喜出望外。
“卻是于何處發(fā)現(xiàn)?”
“回大人,于柜子下面。”
黎有道不覺感嘆:虎頭隊之成員,倒底是視印如命啊。
接過虎頭印,黎有道擦拭一下,仔細收入懷中。
莫非,黑子也算虎頭隊的?聯(lián)想到童一山之死,黎有道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究竟誰是虎頭隊成員?黎有道和熊二等根本不知。這便是嘯天雄之厲害,讓虎頭隊潛在暗里,卻又無處不在,好令身邊之人安心聽命。
“大人,能翻之處全翻遍了,卻是未見密件。”
一番詳查之后,尤志清向黎有道報告。
“你再四處翻翻,本官先去見見總兵大人。”
黎有道得了虎頭印,要急著向嘯天雄交差。
此時,嘯天雄正在房間踱步,耐心等待大擂場上傳來好消息。
“大人,軍師求見。”
突然,親兵在門外報告。
“快放進來。”
嘯天雄迫不及待道。
“妹夫,這么快就成事了?”
嘯天雄見黎有道笑瞇瞇地進來,以為“瞎子飛蛇”計謀已是塵埃落定。
“大人,你猜小的尋得了什么?”
黎有道卻未聽清嘯天雄的問話,滿腦子都在虎頭印上。
“什么尋得什么?”
嘯天雄如墜五里霧中。
“虎頭印!”
“虎頭印?誰的虎頭印?”
“大人忘了?上次派人潛入劉四秋之住處,丟失虎頭印之事?”
“哦......卻是在何處尋得?”
“劉四秋住處。”
“姓劉的......已經(jīng)死了?”
“沒有......不知道。”
“那你......如何進得他的住處?”
見嘯天雄兩眼瞪得賽銅鈴,黎有道便趕緊述說了劉四秋交代尤志清拿密件之事。
嘯天雄一聽“瞎子飛蛇”尚未開演,黎有道便離開了打谷場,不免有些焦慮。
“妹夫,先不管密件之事,你且快去打谷場坐鎮(zhèn),與熊二一起把控局勢,萬不可大意。”
嘯天雄接過虎頭印,也無心細看,吩咐黎有道趕緊回到打谷場去。
“小的遵命。”
黎有道離開嘯天雄住處,又拐往劉四秋住處。
“大人,還是未見。”尤志清報告。
“你繼續(xù)查找,翻箱倒柜找,不必擔心劉鎮(zhèn)守責怪。本官回擂場去了,如若找到,定要先呈本官。”
“小的遵命。”
黎有道吩咐幾句,便策馬奔打谷場去。
打谷場很快進入黎有道之視線,遠遠看去,一切倒也平靜。他覺得,有熊二在場,局勢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突地,打谷場上出現(xiàn)混亂,喊叫聲、驚叫聲隱約傳來。
應該是黑子出手了!黎有道快馬加鞭,向打谷場奔去。
剛到打谷場邊沿,就見民團第一中營之把總胡又沖慌慌張張跑出來,身后跟了幾個團丁。
“胡把總,如此慌張,卻是何故?”
黎有道故作鎮(zhèn)靜道。
“啟稟軍師大人,不好了,擂場出了人命,小的正要往總兵大人處報告......”
胡又沖見黎有道來了,慌忙行禮報告。
“出了人命?......確定死了?”
黎有道的心情忽地松弛下來: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之計謀,又結果了一名鎮(zhèn)守。
“千真萬確!可兇手卻是逃之夭夭......”
猛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黎有道驚得幾乎溺了尿,抬眼一看,劉四秋赫然眼前,身后跟著趙大壯,腳下是那條狗——黑豹。
“鎮(zhèn)守大人,你是......”
話從黎有道之嘴里脫口而出。他原本要說“你是人還是鬼?”卻是生生把此話咬斷了。很顯然,劉四秋并沒死。
“軍師大人,熊副總兵被‘飛鏢王’失手射殺。”胡又沖說。
胡又沖之所以說“失手射殺”,便是因為他看到了“飛鏢王”手里的虎頭印。
難不成,嘯總兵要干掉熊副總兵?胡又沖腦子里已是一堆亂麻。
“胡把總此話差矣,‘飛鏢王’絕不是失手錯殺,而是早有預謀!一手三鏢,分上中下三路,定是要奪熊副總兵之性命。”
劉四秋厲聲呵斥道。
“什么?是熊副總兵......死了?”
黎有道腦袋“嗡”地一下大了。
完了!熊副總兵定是坐錯了椅子。可明明看見尤志清替劉四秋放了墊子,怎么會......莫非,自己中了姓劉的調(diào)虎離山之詭計?黎有道心里瞬間混亂起來。
“黎軍師,本官要你趕快布控全鎮(zhèn),緝拿兇手‘飛鏢王’。另外,先拿住馮大戶,等候?qū)徲崱K垇淼摹w鏢王’,背后定有蹊蹺。”
劉四秋吩咐道。
“小的遵命。”
黎有道機械地應答一聲。
熊二之死,很快傳遍了苗鎮(zhèn)。因其平日里恃強凌弱,作惡多端,苗鎮(zhèn)民眾卻是奔走相告,拍手稱快。
“馮大戶了得,老謀深算......”
“‘飛鏢王’行俠仗義,端的為民除害......”
“劉鎮(zhèn)守之親兵不懂事理,鏢打好人......”
大街小巷,議論紛紛。
林錫城沒去打谷場。自從童一山被暗殺之后,他便深居簡出,不往人多之處去。
中午,嘯天雄等破天荒地來雄林酒家吃飯。在林錫城看來,卻是別有用心。聽林武廣述說了飯桌上之事情,他便猜測,下午之“瞎子飛蛇”表演,劉四秋定是兇多吉少。
劉鎮(zhèn)守,不等你拿“飛鏢王”之項上人頭來祭奠童一山,便也要吃他一鏢了。林錫城一聲嘆息,搖頭苦笑。
“且恕老夫見死不救之罪。救得了今日,卻難救得來日,來日何其多?跟嘯天雄斗,你還是嫩了。一路好走吧,早日投胎......童老弟,你的血海深仇,只怕要等......”
林錫城佇立于童一山的那幅書法前,嘴里念念有詞。
然而,下午的消息卻完全出乎林錫城之預料之外。
“什么?劉四秋安然無恙,死的是熊二?”
林錫城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來,劉四秋能做到死里逃生,絕非等閑之輩!消滅嘯天雄,還苗鎮(zhèn)以清平,舍其為誰?
這一瞬,林錫城決定助劉滅嘯。
“童老弟,你說的對!老哥聽你的。”
林錫城向童一山喃喃保證。
“武廣,你快往大營,請劉鎮(zhèn)守來店,為父要與劉大人說話。”
林錫城要兒子去大營請劉四秋過來。
“這個......鎮(zhèn)守大人會來嗎?”
林武廣覺得,劉鎮(zhèn)守肯定不會來,父親理應親自叩見才是。
“不須多問,只管去請。”
“是,父親。”
不等林武廣出門,門前迎客的小二便高喊一聲:“掌柜的,鎮(zhèn)守大人駕到!”
林武廣一聽,急忙吩咐跑堂的上樓告知父親,自己則一溜小跑到門前行禮。
林錫城一聽劉四秋不請自來,便朗聲一笑,隨即下樓迎接。
一番寒暄之后,劉四秋隨林錫城上了二樓,來到林錫城與童一山專用的雅間。
劉四秋在童一山之書法前站定。
“童先生,本官曾誓言,要拿‘飛鏢王’之項上人頭來祭。今日先摘其一顆眼珠子,來日必摘其整個腦殼。”
劉四秋說完,淺淺鞠了一躬。然后向趙大壯要來一個小布包,放在桌上,慢慢打開,正是“飛鏢王”之眼珠子。
林錫城大為感慨,心想:劉四秋絕對是個說到做到之人。
“劉大人,童老弟曾要老夫助大人一臂之力,以擊敗嘯天雄......”
林錫城見機行事道。
“本官正有此意。今日之擂場上,若有先生助力,‘飛鏢王’必是插翅難飛。”
劉四秋趕緊接話說。
事已至此,倆人相視一笑,便說起了合力對付嘯天雄之事。
不覺已是晚飯時間。林錫城備下酒席,要與劉四秋滴血立誓。
“林老先生肝膽相照,本官絕無猜疑。滴血免了,只把這眼珠子焚燒了,權作個意思。”劉四秋笑著說。
“劉大人所言極是。”
林錫城點頭同意,吩咐小二端來火爐子,將“飛鏢王”之眼珠子丟進火里,倆人舉杯相碰,干了。
“劉大人,可知今日下午之‘瞎子飛蛇’另有意圖否?”
席間,林錫城問。
“嘯天雄之雕蟲小技,本官自是了如指掌。”
劉四秋不免夸夸其談。
“卻是因何打到熊二?”
“嘯賊既然執(zhí)意要加害本官,本官亦不可有來無往,便將計就計,略施假癡不癲、調(diào)虎離山、金蟬脫殼、借刀殺人等之計謀,讓其打落門牙肚里吞......”
“好一個金蟬脫殼、借刀殺人。想那熊二曾當眾羞辱了童老弟,今次,也算是討回個公道。”
林錫城聽劉四秋如此一說,更加佩服他的能耐:倒底是當朝進士,年輕氣盛,文韜武略更是高人一籌。
“劉大人,熊二之死,嘯天雄勢必窮兇極惡。大營兇多吉少,不如暫且安身于寒舍,遠離危墻。”林錫城誠心實意道。
“如此也好。”
劉四秋正是求之不得。
林府與雄林酒家一墻之隔,卻是墻高院深,戒備森嚴。四座碉樓分立于院墻之四角,樓上駐有家丁,荷槍實彈,日夜把守。
“劉大人,老夫特選出兩名家丁供大人使喚,忠誠可靠,但請放心。”
安排好住處之后,林錫城又指派兩名家丁給劉四秋當親兵,一個叫林木,一個叫林森。
“承蒙先生好意。”
劉四秋見兩位壯士生猛威武,自是滿心歡喜。
“大壯,你且?guī)蟽晌换卮鬆I一趟,把重要物什悉數(shù)取來。”劉四秋吩咐道。
“小的明白。”
趙大壯帶領林木林森到了大營,頓覺氣氛詭異,不由警覺起來。
進得房間,更是一愣,眼前一片狼藉。
“這個尤志清,端的可氣。”
趙大壯心里暗罵一句。
往墻角的柜子下一看,那枚虎頭印早是不翼而飛......
“叭——!”
突地,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趙大壯心里一驚,連忙閃身窗下,拔出火槍。
林木林森也貓腰蹲下,端槍守住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