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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chapter 1
上帝對人說:我治愈你,所以我才傷害你,我愛你,所以才懲罰你。
恍恍惚惚的神經被輕捏著,靈魂輕飄飄地在廣闊潔凈的交疊空間里面飛翔著,那一晚,全世界的人們都聽到了上帝的低語。影綽無垠的形體,時間和空間的本原,引領著人們的靈魂在上空和彼此相遇著。
輕舞著,陶醉著,迷離著,最接近神的那一夜之后,即是這個世界的新篇章。
時間開始錯位了。
Chapter1
諾大的房間里面,彌漫著一種幽靜得近乎是虛無狀態的氣息。空氣似乎是在空間的空隙中穿,小心翼翼地浮動著。眼前所看到的東西都是恍恍惚惚的,到底是有沒有著光,有沒有著聲音,一切都不確知。
人的大腦在運轉著,在睡夢中與另一個空間的影像交疊著,于是,夢就形成了。這些夢影響著我們的思維,而我們這邊世界所形成的腦中影像又影響著這些夢,各個空間互相交錯,幾近雜亂。
洋子在做著夢。她夢到自己從山頂上滑了下來,受著地球的引力而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心跳得十分的厲害,她感到自己的情緒全都調動了起來,緊張得幾乎窒息。心中有個意識在大喊,快停下來,快救救我。混亂的場面交雜著爆發的情緒,安裝在洋子腦中的那塊控制夢意識的芯片終于開始進行干涉。夢中,洋子莫名地就憑空長出了一雙翅膀,及時地飛了起來,終于是脫離了險境。洋子的心松了下來,躺在床上的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可就在那一瞬間,正當夢中的自己扇動著翅膀愉快地飛轉過一個山頭的時候,一架飛機突然就從山的背面顯現了出來,狠狠地撞上了自己,肢體破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突然就逆轉的情況使得芯片來不及干涉,洋子一驚,心臟急促地抽搐了一下,便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洋子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過了幾秒鐘,腦中的芯片為洋子的眼睛調好光度之后,洋子的眼睛這才可以看清東西。
在洋子一百歲的時候,太陽就已經是從人們的身邊遠離了,究竟是運轉去了人們所無法確知的地方,還是被雜亂的時空卷了進去而消失了蹤影,這都是不可確知的。現在的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溫度,所看到的光亮,都是人為所造出來的。盡管是與太陽消失之前的氛圍沒有什么差異,但卻是使得依賴著太陽的洋子覺得心里總是一陣冰冷。無法像別人一般,習慣著模擬出來的這個世界,無法暗示自己去習慣這個高高懸于天空的那個一樣刺眼的太陽,終究是沒有著安全感的洋子覺得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真的是冰冷極了。
屋內的空氣浮動著又似乎是僵凝著,隱隱約約的,洋子竟然嗅出一種海洋之水的味道來。心里涌起一陣熟悉感,一剎那,這個房間在洋子的眼中竟然是充滿了剔透純凈的藍色海水,身形巨大卻溫柔的鯨魚身上浮動著漂亮的藍色,與海水融合在一起,身影影綽卻又是如此的明顯。心里一片溫柔,洋子腦中的芯片模擬著洋子腦中的那些情景,反饋到了洋子的眼中。如此虛浮的世界,只要你想要見到不一樣的世界,只要啟動腦中的那塊芯片,就可以為自己創造出所想要見到的虛像。給人以滿足感,也給人莫大的悲傷。
洋子用手撐著透出浮幻藍色的床,那些藍色照到她的身上,光影交疊之下,洋子的身上透出一股極其令人畏懼但又吸引人的冷艷。洋子的脖子是有著極大的毛病的,因此只有在模擬著海水波動的床上,她才能舒適地睡著。心里極其不安的她,只有在處于海洋這種安撫人心的環境中,才能使自己舒心。
她既愛著海洋,也愛著天空。
世界上任何的生物都是自由而且強悍的,除了人類。
躺在地上的海兔——Ten伸長了頭上的觸角,通過手術裝到觸角上的眼睛望向洋子。它柔軟的身體上覆蓋了一層鱗片狀的東西,這是用來提取空氣中的水分以保持它的身體的濕潤的機器。因為一直都有著一層薄薄的水分包圍著身體,ten也像是在海洋老家生活一般,不停地蠕動著身子,綠色的身子混雜著滿屋子的藍色,就猶如一朵顏色妖冶并浮動著的花朵一般。
洋子和ten相處已經有半年之多。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洋子一直都沒有順著全球性的共同習慣而去養了個智能化的寵物,盡管她感到孤獨,沒有活著的實感。自從在八十歲那垂死之年進行了全體器官的大替換,洋子又重獲了強健的體魄和青春的外表,從此之后,在克隆獲得了合法權益之后,洋子就會去定時替換器官和進行血液轉換,以此來保持自己十八歲時候的樣子。她不怕死,對于靈魂和輪回的篤信使得洋子絕對覺得死亡只是一件脫離現在這個身體的事情。但是,洋子害怕衰老。在自己的第一代生命中,在衰老之后,洋子幾乎是不敢去照鏡子,心態一直都是保持在十八歲的洋子害怕鏡子中那個陌生的老人,也經常為著這具衰老無力的身體而無助地哭泣。所幸的是,在洋子八十歲的時候,全球性的科技那一個被稱為“神的擁抱”的夜晚過后,一夜之間竟然開始突飛猛進,于是,洋子獲取了第二次的新生。
在規定每個人只能活到四百歲然后就停止自身機能的轉動的法律中,只要過了今天,現在的洋子已經是快活到了兩百歲了。
“洋子,你看上去很糟糕。”
一句話傳入洋子的腦中。
這是ten腦子中的芯片所發出來的句子。無法說出話語的ten,在裝入了模擬芯片之后,逐漸獲取了類似于人的思維方式,開始可以和洋子進行交流,溝通,只是ten需要通過直接將腦中的語句輸入到與洋子腦中那個與自己的芯片連接起來的芯片中。
洋子沒有望向ten,通過腦傳輸回復了ten的話,
“我一向看起來都是很糟糕的,豈止是今天而已。”
Ten緩慢地將身子移近洋子,更加伸長了觸角,盯著洋子,
“也對。”
Ten回復到。
聽到這話,洋子猛地抬起頭來,不悅地皺著眉望向ten,開口說道,
“我看上去一向都是很糟糕嗎?”
“這可是你自己講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這么認為?”
“那你心里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么?你認為自己糟糕還是不糟糕?”
“內心糟糕,外表或許看上去還算正常吧。”
Ten沒有接著洋子的話語說下去,洋子開口罵了一聲,“媽的”便跳下了床。關閉了對于房間的外表模擬這個功能,洋子的房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走近了窗子,洋子拉開厚重的窗簾,透過透明的墻壁,外面繁鬧的景象映入了洋子的眼中。因為她所處的位置是野生態區,所以往外面望去,盡是各式各樣的機器在空中飛翔著,上面坐著打扮各異的人。如今這個社會,人們社會已經是提前進入了進化階段,科技,身體,心智,價值觀,世界觀等等,就像是與以前社會割裂一般,一切都是不一樣了。
通過芯片控制,洋子打開了天花板所遮蓋玻璃般透明的墻壁的那一層厚重的簾布,在簾布打開的同時她開始在腦中發了一條信息給住在她樓上一位叫做“順理”的女孩子。
“對不起,您所聯系的客戶暫時未打開聯系區域的功能,如果您急切想要聯系該客戶,請使用緊急功能。”
一句話傳入了洋子的腦中,但是洋子卻是沒有順著這句話而開始新的聯系方式。搭在洋子屋子上方的順理的房子不見了,本應該是鑲入順理屋子的那個地方空出了一大塊,而映入抬起頭來望著屋頂的洋子的眼中是在透明地板上跳著詭異舞蹈的一個朋克裝扮的骷髏。因為順理的不告而別,洋子覺得十分的奇怪。
現在的屋子就像是蜂巢一般,主干是一根建造得十分堅固的豎直高聳的物體,在這個物體上,伸出許多枝干狀的物體,一格一格搭上去,每一個恰好可以鑲入一個立體梯形狀的屋子。這些屋子都裝有飛翔設置,只要想要轉換一下生活的環境,只要通過申請,就可以隨時帶著整個屋子變換住的地方。順理是前三個月搬來這里的,性格溫和的順理使得洋子覺得和她相處挺舒服的,雖然還不是到了那種內心相連程度的朋友,洋子倒是漸漸習慣了回到家之后,會經常性上去串門。每天早上起來,洋子都會打開天花板的簾布和順理閑聊一會,兩個人算得上是比普通朋友的感情更深厚一點的關系吧。
望了一會那個跳著舞蹈的骷髏,洋子終于是將思緒收了回來。她開始通過緊急功能試圖聯系順理。然而,這一次傳入腦中的話語竟然是“該用戶已經不存在了”,洋子不禁嚇了一大跳。心里想著是不是網路出了一些問題,洋子納悶地走到盥洗臺前一邊洗漱一邊在腦中查看網路。
這時候,洋子看到了有一封新的文件貼在了自己網絡空間的墻壁上,上面寫著“壽命出讓”的字樣。洋子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打開了這個文件,順理的簽名竟然出現在上面。洋子仔細地讀著這個文件,里面寫著順理愿意出讓她剩下的一百三十歲的壽命給洋子,還有一些寫著接受者,也就是洋子應該如何遵守什么樣的準則來使用這些壽命等等之類的東西。看完了之后,洋子倒是沒有覺得太過于驚訝。
順理比她活了多七十歲,在洋子或在第一代的那個時候,這幾乎算得上是一個人的平均壽命,所以順理看到的東西,感受到的東西固然會比洋子的多。順理溫和的性格中帶著些許的懦弱,在相處的時候,洋子時常會感受到順理對于這個人生的乏味感。這是這個社會的最大的人的心理問題之一。在這個科技侵占了人們生活各個角落的時代,人們對于科技的依賴在實質上也是對于自身價值的摒棄。會感到無聊,感覺不到活著的實感。腦子比不上那些異常聰明的人,無法去開發一些新的東西,而生活中的各個方面又都是被比自己優秀的人所占領了,很多的人只是活著罷了。在這種情況下,幾百年的壽命也只是一種累贅罷了,因此覺得生活無聊的人通常都是走上了自殺的道路。出于引領人們沒有任何痛苦地死去的初衷,政府設置了一種“死亡列車”。這個列車上坐著的都是想要死的人,車上有著各種的服務,人們可以在上面盡情地聊著天,互相玩鬧,最后會在沉睡中沒有任何痛苦地死去。如果在途中有人想通了放棄了自殺,便可以在半路下車。自殺的人可以使自己剩下的壽命被政府回收也可以轉讓給別人,這取決于個人想法。
死亡列車這個計劃是前幾個月才公布的。
——怪不得在這個消息剛剛公布的時候,順理看上去是如此的在意。
洋子在心里想著。
并不覺得死亡是件痛苦悲傷的事情,洋子也就很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此刻,坐在列車上的順理身邊坐著的是誰呢?
洋子查了一下,順理坐的死亡列車還要等到下午兩點的時候才會到達終點,這對于洋子來說有大把的時間去挽回順理,然而,洋子卻是沒有打算這樣子做。
“你還真是冷酷呢。”
Ten的話語傳入到洋子的腦中。
“為什么?”
“你并沒有因為順理離你而去而感到悲傷呢,就算你們只是相處了三個月,可是,你不是也挺習慣了順理的存在嗎?或多或少,你也會對順理產生一些情感吧。可是,你卻表現得這樣的漠不關心。”
“這是她的決定,既然覺得人生無聊,那就讓她死去,這樣子也好。等到靈魂輪回之后,她又會回到了這個世界,這并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
“隨便你怎么說。”
洋子皺了皺眉頭,便走到梳洗臺那里開始洗漱起來。
腦海中閃過順理的模樣,洋子的心里感到稍微的難受,但是很快那種感覺就一閃而逝了。
在洋子活在第一代生命的時候,她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冷漠。無法找到安全感,無法從別人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羈絆。在她僅有的親人——她的父親去世之后,她就變得獨自一人。被孤寂侵蝕著內心,對于時間異于常人的敏感的洋子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害怕,卻是無能為力。許久未能被陽光照到的內心,現在已經是冰冷冷的。和周圍的人相處著,游走在自己所處于的這個世界,卻只能感受到形體和思想的存在,心,卻絲毫沒有任何的起伏波瀾。
覺得沒有活著的實感的洋子也曾經想過登上死亡列車,但是卻是一直都沒有采取行動。她的心里還是抱著期待的,然而一直都等了幾近兩百年,自己卻還是無法死心。每天失望地看著屬于這一天的時間過去,洋子的心就越加地冰冷起來。
自己又是何嘗不知道自己已經是變得如此的冷酷起來,但是聽到別人對自己這樣子說出來,心里還是覺得十分地悲哀和難受。
Ten頓了一下,又開口問道,
“如果我在某一天從你身邊離開,你也不會感到任何的悲傷吧。”
“不會。”
洋子很直接地回答了。
“真殘酷。”
“反正你現在之所以能夠思考也只是被裝進了芯片罷了,把芯片拿出來之后,你也就不會覺得我殘酷了,也就不會恨我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么要把我帶回來,如果你不把我帶回來的話,或許我會被一個比你有人情味的人領養了。”
Ten說了這樣子一句話之后,便將身子移動到窗子旁邊,伸長了眼睛望向外邊。
倏地,墻壁整個被收了上去,一陣風猛地吹進了洋子的房間,ten一時間沒有注意抓好地面,一下子,它的身子整個向后飛去。洋子在它的身后一把接住它,將ten抱在懷中,洋子走到地面的邊緣地區。穿過高大樹木樹冠的風急速地吹向洋子,心里一陣快感涌過,洋子抱著ten從樓上跳了下去。
從森林區七十一層跳下去之后,疾馳而過的風吹得洋子的皮膚發麻,在受著重力的牽引向著下面掉去的時候,洋子感受到其中被風拖起和重力抗衡著的那種力量,輕浮,刺激,這是洋子每天早晨的必演項目。緊縮在洋子懷中的ten的觸角被吹得緊貼住頭部,ten的心臟急速地跳動著,洋子感受到了ten的害怕,心里覺得一陣惡作劇般的快樂。因為ten和洋子腦中的芯片是互相連通的,所以ten感受到洋子幸災樂禍的情緒之后,不滿地對洋子說,
“真懷疑你會不會有一天興起會把我直接扔下去。”
“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那種殘暴的人。”
“反正我在你的心目中也只是一個可以替換的寵物罷了。”
頓了頓,ten對洋子說,
“我們已經是快到了停泊飛行器的那一層了,你可要將它開出來了啊。”
“放心放心。”
洋子急速地向下墜落著,最后在到了第三層的時候,一輛飛行器在洋子腦中芯片的操縱下,早就已經是停好在了那里。飛行器的其中一個部位已經是變形成了巨大的手的形狀,在洋子墜落到了那一層的時候,恰到好處地一把接住了洋子。將洋子妥當地送進了飛行器內,變形的部位就又恢復成飛行器的其中一個部位。
洋子將ten放在飛行器內,便坐在飛行器內,通過腦中的芯片操縱著飛行器的飛行。
周圍盡是郁郁蔥蔥的森林,坐在幾乎全透明的飛行器內,洋子觀看著在地面上走動著的那些動物。
心里覺得一片溫柔和愉悅,洋子的心情稍微從剛才所作的那場夢中舒緩了過來。
在時間錯位之下,夢和洋子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是相互影響的,準確來說,是這個世界的人所做的那些夢會對被人們成為“夢世界”的那個世界造成影響,所以在“夢世界”那邊就是十分地混亂。在“夢世界”那邊的最高統領曾經想要通過某些手段切斷“夢世界”和這邊世界的聯系,卻是導致了這邊世界的人們因為無夢而導致了靈感上的缺失,甚至影響到了人們所說的“靈魂”之類的本質,所以這邊世界的開始出來干涉。因為這邊世界放出最后通牒,如果“夢世界”的最高領導者真的堅持要切斷與這邊世界的聯系,那么這邊世界就要摧毀“夢世界”,重新建造一個“夢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是唯一一個得到了神的啟示的空間,所以相對于其他的平行空間,這邊世界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只有這邊的世界,才知道取之不盡的資源的來源處,才知道位于世界的最黑暗最深處的黑洞在哪里,才知道足以摧毀和建造一個空間的技術。
最后,在無奈之下,“夢世界”的做出了妥協,繼續保持和這邊世界的聯系。在平行空間可以互相開放之后,“夢世界”那邊的很多人都移民到了這邊的世界。通過審核,只要在人們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就可以在這邊世界領取身份證明,然后在這邊世界開始新的生活。不僅是“夢世界”那邊的人,還有很多空間的人也移民來了這邊。除了克隆人之外,在如今的社會中興許會見到許多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因為盡管是不同的空間,但是空間的平行性使得有著相同性質的空間里面的人長相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性格和身份等方面有著差異罷了。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混亂,所以政府都是十分妥當地安排了外來者的居住地點。不斷增多的人,卻總是有著足夠的資源,有著足夠的空間,連時間都被延長了,這就使得洋子時常懷疑自己所處的這個空間究竟還是不是自己以前所居住的空間來著。
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坐在飛行器里面,洋子接收了ten昨天拍下的錄像之后,將方向控制的任務交給ten之后,洋子便開始看起了錄像來。
這是洋子叫ten在一旁錄下自己每天的一言一行的錄像。
洋子一直都想要通過別的角度來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樣子的,她曾經試過催眠而試過靈魂出體,但是能夠看見的只是躺在床上的那個靜謐卻緊皺著眉的女孩子的模樣,卻是無法觀察到她的一言一行,所以,洋子就決讓ten來幫個忙。
錄像里面的自己依舊是過著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生活,無聊至極。洋子緊皺著眉,仔細地觀察著錄像里面的自己。十分的陌生而且帶著冷感的孤僻氣質,洋子覺得這樣子的自己真是令自己感到厭惡。
洋子開始快進錄像,感到有些無聊地看著錄像。
突然,洋子不經意地抬起頭,猛地看到飛行器之前有一個人迎面撲來。沒有想到自己是在空中行駛著,洋子的心猛一抽緊,便迅速地切斷ten對于飛行器的操縱的線路,將操縱權轉到了自己的手中。
緊皺著眉,洋子迅速地透過后視鏡看著四周的飛行器,打開了警示開在后面的飛行器的警示燈,洋子靈活地穿插在四周的飛行器間,避過了前方的那個人。
等到開離了之前的地方之后,洋子緊繃的臉才放松了下來。
“洋子,我看你是變傻了吧。”
Ten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這里可是高空飛行區,怎么可能會有人在這里行走呢?那明明就只是個影子罷了。還猛地突然就把我的行使權奪了過去,嚇我一大跳,不知道有沒有把芯片里面的線路燒壞了,了,了,了。。。。。。”
正說著話,ten的話語就開始變得繚亂了起來。
知道是自己剛才舉動的過錯,洋子心里覺得有些慚愧。
“你。。太不。。。相信。。。。我。。。了。。。。。”
Ten的話又傳了進來,接著就是一片忙音,這下子,ten徹底是無法使用言語功能那一區地芯片了。
“該死的影子國!”
洋子罵出聲來。
自從平行空間能夠互相開放之后,影子國那邊的那兒率屬于這邊的人的影子們就開始脫離人們的控制。現在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沒有影子的。在任何的地方,經常是見到許多影子在四處地走動。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一開始影子國地居民剛剛滲透進這個空間的時候,引起了不少的交通事故。這就使得政府出面處理這件事情。然而,麻煩的是,影子國并不是一個有著組織結構的國家,無法得知影子的本質是什么,也就無從下手。而且,影子們總是肆意的走動,無法抓住,唯一能夠消滅掉他們的就只有時間黑洞。
洋子的影子也不見了,在她的身邊,唯一一個擁有影子的就只有日零。
“看來我要帶你去修理芯片了。”
Ten抬起頭來,動了動觸角,
洋子伸手抱過ten,帶著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
便將控制權又轉回到ten的手中,自己接著看錄像。
飛行器已經是開始轉入到野生態區的地底下的隧道里面,洋子稍微感到一絲的恐懼,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隧道內有著一種封閉的窒息感,密室恐懼癥,這從洋子生活在第一代的時候就已經有的毛病了。
在開了幾近半個小時之后,洋子的飛行器終于是開出了人造地面外,進入了科技區的那一層空間里面。Ten繼續仔細地控制著方向,向著科技一區開去。
因為自己擁有著如此長的壽命,所以很多的人們為了使自己的日子更加充實一些,便轉而學習一些別的知識。在科技區里面,除了開發科技的區域和居住區之外,還有著一些進修學校,很多人可以進去學習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同時,也在里面當著老師,把自己的知識教給別人。
越來越搞不清楚人生意義的洋子雖然覺得如此般地學習著這些東西著實無聊,但是,洋子的骨子里天生有著一種驅使自己學習的性格,為了使自己的日子更加好度過,洋子便也選擇了靈魂學和催眠學來進修,同時也做著靈魂文學這個學科的老師。
感到無聊,但是卻是無法找到一個轉折點。
進入了科技區后,就到處都充滿著冷建筑的氣息。洋子不喜歡這種氛圍,所以她才選擇了野生態區居住。
空中架起了很多的交通路線,交通燈,智能機器人,冷金屬,礦石建筑,浮游器,空間切割機等等一些屬于科技發展的東西充斥著整個科技區。
洋子關掉錄像,開始觀察起周圍的人物和事物來。
有一輛類似于船的飛行器浮游在洋子的不遠處。整個飛行器裝飾得就像是舞臺一般,飛行器上方營造出黑暗的光調,使得飛行器生生地與周圍的人造陽光所釋放出的光線隔開了。迷彩的各色燈光在黑暗舞臺上舞動著,有幾個裝扮怪異的骷髏站在舞臺上邊跳著舞邊唱著歌。在飛行器的后方,還像是拖著長布一般拖著一些放著同樣是他們舞蹈的影像。
那是一個名叫做“wearegorgeous”的由五個骷髏人組成的樂隊,是個小有名氣的樂隊。他們的飛行器長年在科技區的上空漂浮著,而他們也會時不時在那里表演著。這一看去,或許會覺得這些骷髏人十分地嚇人,可是,長年生活在這個充斥著各種各樣怪異的空間內之后,也就是司空見慣了。
這幾個骷髏人是科技一區里面骷髏舞專業的老師,曾經和洋子一同修過生物和紋路的專業,在其期間,其中一個叫做蒙特的骷髏人因為對洋子進行調戲,所以被洋子活生生地將他的頭部和身體拆離開來過,慶幸的是,因為骷髏人的全身內與器官相連通的線路很長,這才救了蒙特一命。
就這點來說,洋子可謂是十分讓人生畏的女生了。要知道,骷髏人為了保護好裝在骷髏內的器官,他們總是將自己的骨骼弄得十分像是鉆石一般的堅韌。也就是因為這一件事,所以ten才會經常說洋子是個十分粗暴而且兇殘的人。
洋子將眼光從骷髏人的身上轉移開來,轉向了別處。
就在洋子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的時候,有一個憑空驀地出現的時間黑洞正從她的后方悄無聲息地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著她。
警報聲響了起來。很多飛行器紛紛迅速調轉想要躲開這個時間黑洞。看到了時間黑洞之后,洋子的心一抽緊。因為發現得太晚,洋子此刻已經是不可能直接將飛行器開離到黑洞之外的范圍里了,此刻,唯一剩下的方法就是從時間黑洞和空間的間隙中逃離出去。洋子的精神緊繃起來,低聲對ten說了聲,
“我要把你的控制權接過來了。”
說完,洋子便將ten與飛行器相連的線路切斷了,繼而迅速地將自己腦中的芯片和飛行器的線路連接起來。
通過腦中的芯片,洋子將自己的眼睛的焦距急速調小,眼睛緊盯著時間黑洞和空間之間的空隙。傳回到眼中的影像迅速上傳到了腦中的芯片中,頃刻間,經過分析,適合從空隙中逃生的飛行器的心態便輸出到了芯片中。洋子迅速將影像復制到飛行器的線路里,只是眨眼間,飛行器立即便改變了形態。緊接著,洋子便將飛行器壓縮到了最小的體積,懷中緊緊抱著ten,洋子蜷縮著身子坐在飛行器里面,聚精會神地緊盯著向她壓過來的那個猶如怪獸一般的時間黑洞。
不僅是洋子,還有其他一些來不及逃離的人們也是將飛行器的形態改成了適合逃生的形體,接下來,就是看看個人的駕駛技巧是否過關,只有有著十分過硬的駕駛技巧,才會有機會從那狹小的一條縫隙中逃離出去。
黑洞的陰影開始壓過了飛行器的上方,洋子緊咬著牙,迅速地將飛行器調轉角度,鑲入了間隙內。就像是排演一般,許多的飛行器都是在這個時候一起調整了飛行器的角度,也鑲入了間隙內。然而,有一些飛行器因為時間抓的不好,有一些則是鑲入的角度偏差了一點點,在時間黑洞掠過的時候,一下子便被卷進了時間黑洞那里。洋子的飛行器穩妥地鑲入了空隙內。在黑洞掠過的時候,洋子感受到了飛行器的震動,心里暗暗祈禱著。
雖然在這個平行空間互相交錯的時代里,時間黑洞突然出現,像龍卷風一樣把所經過之地的所有的東西都吞食進去這種現象是十分平常的,但是,真正遇上并通過這種方式逃生,洋子還是第一次,所以洋子也十分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夠從時間黑洞里面逃離出去。
在時間黑洞完全掠過洋子之后,洋子和周圍的人都發出歡呼聲來。那個像是絞毀機一般的黑洞繼續拖著腳步向前行進著了幾十米之后,便又突然憑空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滿目的蒼夷。這時,洋子看到在黑洞消失的時候,有兩個人從黑洞里面掉了出來,直直地向著地面墜去。
洋子忙恢復飛行器的形態,便迅速地向著那兩個人飛去。
在洋子的飛行器開到距離那兩個人的身邊幾米處的時候,突然,那兩個人就猛地向飛行器撲來,接著,洋子就感到飛行器的上部砸下來什么東西一般。看著凹進去了一大塊的飛行器的頂部,洋子不禁壓了壓眼瞼,接著便打開飛行器的頂部,剛一打開,便有一個身形巨大的人跳了進來,猛地扼住了洋子的脖子。
接著一張極其丑陋的臉湊到了洋子的面前。洋子感覺一陣窒息,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