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

***

未來幾天，京城戒備森嚴，進出城者都要進行嚴格的盤查，就算進出如此麻煩，京城百姓也沒什么怨言；也合該沒有怨言，偌大的朔轅皇朝，大白天的在京師之地竟然發生當今丞相和尚書游湖遇刺的事情，還差點連累了那個有錢又愛做善舉的首富，換哪個朔轅子民能不生氣？這簡直是朔轅的奇恥大辱，也難怪龍顏震怒，還好丞相大人和尚書大人均未受傷，那個影夕也據說當時被尚書大人及時護了周全。

話說那日的刺客除了其中一個武功高強的逃脫，其他被擒之后盡數服毒身亡，連個活口都沒留，隨身兵刃衣著完全看不出這些刺客來自何方，更別說要找到些蛛絲馬跡，有人傳言是時下大局初定，那些人是原來與當今皇上爭大統時的余黨；也有人說是臨北境的海上霸主派出的刺客，正是要鏟除皇上的左膀右臂之后，再行進犯之舉；更有人說是官宦之間的內斗，一時之間眾說紛紜，都似乎有三分道理！只是民間的眾說紛紜，再如何說的繪聲繪影終究也只是妄加揣測，沒個真憑實據的，比之當權者的想法，終究只是微不足道的。

上陽宮——

司空桓和越詢人剛剛告退，赫連珒懶倚在高大的椅背上，閉目沉思，刺客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但果然不愧是一手助自己登上皇位的俊才，短短三日，這二人已經著太尉府、兵部、都尉府將事情處理妥當，京城守衛之嚴現下真可謂連飛鳥都難以悠然入境；而刺客，眾人都無頭緒之時，這二人卻都同時篤定這定然是由一直覬覦北境的天敵所派，只因刺客手中厚繭所長之處與常人不同，北境的敵人常年生活于海島，主要食物來源自然是魚類，打漁時候須拉網頻繁，掌中與食指的厚繭遠多于指跟；仵作驗尸時候從尸體曾經的飲食習慣與體內殘留證明了這二人的說法。

北境又要不太平了嗎？戈瀚，不過是個私自結黨稱王的匪類，竟然成了自己的眼中釘，縱然稱霸于海上，又能怎樣？也只是當時無人可壓下那人的氣焰，任由一個算不得國家的一片土地上的頭頭妄自尊大，還想占他的王土，現下自己已經是天下君王，終有一天，他要將那人除去，奪下他的海域，永保北境的太平；只是，時機未到，連連戰事甫結束，剛開始修養生息，若再因此出兵，只怕百姓都厭戰……想起適才司空桓和越詢二人的進言，赫連珒眉頭微蹙……戈瀚自認海上霸主？！哼！就讓他多活些時日。

腦中胡亂想著，心思又轉到司空桓和越詢身上來，這二人，最近總覺有哪里起了變化——

“瑞林，依你看，丞相和尚書的關系如何？”赫連珒睜眸，整整衣袍，起身隨口問著。

一直靜立一旁的瑞公公面色微難，“這……奴才不敢斗膽說。”宦官無權干政啊！

赫連珒睨他一眼，不悅道，“讓你說便說。”

瑞公公小心的看著赫連珒臉色，不確定這皇上是起了什么心思，忽然問起這兩人，只是這兩人的地位非同小可，哪是他這種內官能隨口胡謅的，但皇帝親口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道，“二位大人乃當世難得奇才，但性格迥異，除了同在朝中為官，這私交……奴才倒覺得均是喜歡獨來獨往的人。”只聽聞百官爭相巴結這二人，卻從未聽說這二人和誰主動交好，所以，應當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