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赫連珒微微沉吟，“你也如此覺得？那這二人卻怎么忽來的雅興一起游湖？”

“皇上說的是這個啊！”瑞公公恍然大悟，討好上前笑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前陣子京城傳過一陣丞相大人和影府的影夕。”

“這二人有什么傳的。”赫連珒漫不經心逗著籠中的雀。

“聽聞這二人在花滿樓為個花魁差點翻臉。”

“花魁？”他從來不知道司空桓有這等嗜好啊！

瑞公公秀氣抿嘴笑著，“據說是艷冠群芳，美得緊。”

“這跟司空桓和越詢一起游湖有什么關系？”

“自然是有的，這影夕和越尚書有些交情，皇上也知，能入越尚書眼的人少之又少，影夕便算一個，既然影夕得罪了司空丞相……奴才心想越尚書那日游湖大約是打個圓場，因為那日那花魁也在場的。”東拼西湊聽來的，也只有這樣能說通了吧。

是這樣么？影夕，從未見過這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讓越詢為他出面？還有那個花魁……是怎生個美法，還能讓司空桓為個花魁去與一介商賈計較？

花魁？腦中靈光一閃！

“瑞林，你可記得那日我們在街上碰見的女子？”赫連珒腦中浮現那張始終盤旋不去的面容。那女子在離湖邊不遠出現，看她頭發盡濕，可能正巧那日她也在湖上，遇見刺客落水，離開時候遇見了自己。只是，有那么巧嗎？本來今天想問司空桓是否在那日見過那女子，但當時轉念一想，也實在荒謬，他該何從問起？連個名姓都不知。有那么巧嗎？難道她便是那花魁，看她隨身陪伴的女子，雖然見不著容顏，但從面紗外朦朧的觀感也能知是個美人……那樣的女子，說不得才能引起首富和丞相的爭端，想到此處赫連珒心中無端一惱。

瑞公公面色一垮，皇上能不能話題不要轉變這么快，他腦子沒那么好使，真的很難跟上，要不是那女子確實讓人過目難忘，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那個女子……奴家覺得確實與眾不同。”瑞林盡量挑著含蓄的詞匯，他服侍皇室的時間不短，雖說朔轅剛安定下來，皇上后宮并不充盈，可現有的論姿色可都是極品，只是那個女子，與精雕細琢的后宮佳麗相比，卻不知該從何比較。

“與眾不同……”是了，這么與眾不同，看那女子也該到適婚年齡，卻沒聽說京城有哪家美名遠播的女子讓貴公子們趨之若鶩，那樣的氣質，又絕非鄉野村姑，難道……花魁？!終究掩不過心中對那女子身份的好奇，“瑞林，今夜你出趟宮吧。”

“是，皇上是要差奴才去……”

“花滿樓。”就容許他這一國之君荒唐一下吧，找到的機會不大，但終究是嘗試了，皇座坐得艱辛，看似九五之尊無人可以左右，但實則現在這情形少有事情能讓他隨心所欲，就當對他艱辛的一個獎賞。這次若是找不著，就罷了，全當他做了一場夢，一國之君，要考慮的事情，要花費的心思，實在是比一個只見一面女子要重要得多。

“奴才遵旨。”

“你知道該怎么做？”

“若找著了，奴才定不辱使命，將她帶回。”

“不，先不著急，找著了，只須回報就可。”若那女子真是傳說中讓司空桓和影夕翻臉的花魁，便有所顧忌了。

瑞林看赫連珒眉宇輕攢，躬身告退，內心暗自慶幸閹人其實也有好處，至少對這方面是無欲無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