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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卿家有女初長成(1)
陽春三月,艷陽高照。盛國皇宮御花園內(nèi),兩名少女正在手拉手飛奔,身后緊緊跟著兩名侍女。
前一個身著香色對襟褂,云鬢上斜插一支式樣繁復(fù)的金步搖,雪膚花貌,艷若桃李;后一個身量較小,上身一件杏色窄裉襖,底下是同色撒花縐裙,眉目若畫,淡若春風(fēng)。
二女跑得氣喘吁吁,一直到東宮門前才停下來。前一個對守在門前的內(nèi)侍道:“快去稟報太子哥哥,就說皇甫琳求見。”一名內(nèi)侍連忙進(jìn)去回稟。
少頃,那名內(nèi)侍回轉(zhuǎn)來,躬身道:“太子爺宣兩位覲見。”
后一個道:“姐姐進(jìn)去吧,我到御花園去等你。”自稱皇甫琳的少女一把拖住妹妹,罵道:“皇甫瑛,你作死么?哪有太子殿下都宣了,你還敢不去覲見的道理?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皇甫瑛一愣,正要答話,忽聽得東宮里頭人喊馬嘶的,好不熱鬧,姐姐皇甫琳和兩個侍女都伸長了脖子往里看。到底是孩子心性,好奇心重,姐姐又拉了她一把,她便不再推拒,跟著進(jìn)去了。
這兩位少女乃是吏部尚書皇甫鏡明的千金,今日應(yīng)皇后之召入宮。依著盛朝的規(guī)矩,庶女一般是不能進(jìn)宮的。然而皇甫家的兩個女兒竟同時被召入宮,其榮寵可見一斑。
想不到這宮中之宮竟是別有洞天,除了建筑是如出一轍的金碧輝煌外,太子寢宮的右方還有一大片開闊的空地,想是他平日騎馬射箭的地方,兩名少女在內(nèi)侍的指引下,穿過幾道抄手游廊,來到此處。
這片空地占地面積奇大,空地上聚集了好幾十號宮人,全都背對她們站著,眼睛看著遠(yuǎn)處指指點點。
妹妹皇甫瑛順著他們的目光瞧去,不看則已,一看之下,著實大吃一驚,嘴巴大張,半天合不攏來。
只見遠(yuǎn)處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騎著一匹駿馬飛奔,馬后竟然用繩索綴著一個人。
那馬愈跑愈快,那人也就隨著慣性一會兒飛起在空中,一會兒又重重摔落在地,旁觀眾人不時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呀,這是把人當(dāng)紙鳶放呢!只把她看得心驚肉跳,兩股戰(zhàn)戰(zhàn)。
那馬漸漸慢了下來,到得她們近前,明黃身影跳下馬來,早有內(nèi)侍上前接過馬韁,旁邊內(nèi)侍宮女們一涌上前,擦汗的擦汗,奉茶的奉茶,更有諂媚討好者歌功頌德之辭不絕于耳。
再看馬后那人似是太監(jiān)打扮,渾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令人不忍卒睹。
只見姐姐皇甫琳一臉崇拜偶像的癡迷表情,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叫道:“太子哥哥。”
明黃身影聞言向她們這邊看過來,只見他十五六歲年紀(jì),膚色白皙,面目英俊,一雙眼睛卻透著一股戾氣。他對著皇甫琳笑了笑,沒有開口。
皇后宮里的大侍女青萍正站在妹妹皇甫瑛身后,此刻暗暗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向太子請安行禮。她只好照做,口稱:“見過太子殿下千歲!”青萍青荷也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