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骨碌爬了起來,心想:“深更半夜的,雪琴來做什么?莫非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快步跑出去,打開院門,放雪琴進(jìn)來。
卻見雪琴一臉緊張,手上拉著一把包袱。問道:“雪琴,怎么了?你拿著個包袱要去哪里嗎?”
雪琴捂著心口,鎮(zhèn)定住,道:“天哥,我們私奔吧?”
王九天“啊”的一聲,笑道:“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要私奔?”
雪琴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能笑出聲來,聞聲驚愕道:“你……你不愿意跟我私奔嗎?”
王九天搖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yōu)槭裁匆奖迹吭谶@村子不是很好的嘛?”
雪琴漲紅著小臉,道:“難道你忘記了明天就是打擂招親的日子嗎?要是……”說著猛地?fù)湓谒膽牙铮薜溃骸拔蚁肓撕芫煤芫茫巯轮挥兴奖歼@條路可走了。”
王九天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雪琴,可別一時沖動,其實無論是武陽還是浩子,心雨他們也都很不錯的,你隨便嫁給哪一個也比我強的……”
雪琴顯然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么一段話來,從他懷里立定住,道:“難道我的心,你還不明白?我除了你誰也不嫁。”
王九天聽了好生感動,雪琴對他的感情,他又豈能不知?他一把將雪琴再次摟住,道:“這輩子我也非你不娶!”
雪琴輕聲道:“那我們趕緊走吧,不然要是被我爹發(fā)現(xiàn),那就走不掉了。”
王九天脫口道:“好!”可是說完冷靜下來,為難地道:“雪琴,可是我不能丟下我娘不管的啊。”
“伢子,你和雪琴走吧,不用管你娘。”原來王母早就醒來,一直躲在屋內(nèi)沒有出來,此刻出來含笑道。
“娘……”王九天搖頭道:“我怕我?guī)е┣僮吡撕螅隙ㄊ且湍銥殡y的,我不能讓你受辱。”
王母道:“這伢子,你怕什么啊,我就不信雪大彪他當(dāng)真還敢殺了我不成?”說著遞過來一個包袱,道:“我已經(jīng)把你的衣服盤纏準(zhǔn)備好了,快拿著走吧。”
這時,聽見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由遠(yuǎn)而近而來。
雪琴見王母如此通情達(dá)理,好生感動,道:“娘,我……謝謝你。”
王母聽她呼喚自己為“娘”欣慰地笑了笑,道:“傻孩子,和我謝什么啊,伢子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氣,不說了,你們快走吧,好像你爹已經(jīng)追來了。”
王九天接過包袱,哽咽道:“娘,那我們走了。”打開院門,兩人飛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一路狂奔,離村子越來越遠(yuǎn),他心中揣揣,總覺得很是放心不下。雪大彪這人他很清楚,仿佛看到母親被他羞辱怒罵,于是停住腳步,道:“我不能走!”
雪琴愕然問道:“怎么了?”
王九天道:“雪琴,我放心不下我娘。”
雪琴以為他是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娘,笑道:“天哥,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們可以過幾年再回來,那時候……那時候我爹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王九天知道她指的是二人生下了孩子,到時候木已成舟,已成現(xiàn)實,自然雪大彪只能接受了。虧她小小年紀(jì)竟然想得那么遠(yuǎn),但見她說完之后臉上一片紅云,美艷動人,忍不住摟了她一下,柔聲道:“我主要還是怕你爹,說我把你拐跑了,肯定是要和我娘為難的,萬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辦?要么這樣,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回去看看,要是沒有事,那我們再一起走,好嗎?”
雪琴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
王九天見她雖然答應(yīng),但顯得很是害怕,要將她一個人留在這深山野外,豈能放得下心?這時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雪琴哆嗦一下,不顧一切地鉆進(jìn)他的懷抱,道:“我怕……”
而這陣風(fēng)卻將王九天吹得驚醒過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猛地將雪琴扶起來。只因他又想起紫道人的勸告,世事無常,誰知道這一走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事,而且在他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對夢境中的事深信不疑,他知道再過幾個月,這個村子將會發(fā)生一件大事,如果他走了,不但母親將要遭受不測,整個村子的人也不能幸免,他又豈能說走就走?
想到這里,他嚇了一跳,大聲道:“我不能走!”
雪琴身子一顫,沒想到到了這時,他竟突然又改變主意,難道他當(dāng)真是不愿意和自己走嗎?再也忍不住,流出了兩道清淚。
王九天知道她產(chǎn)生了誤會,取出一塊手帕擦干她的淚水,含笑道:“你先別哭啊,我忽然想到,我們未必就非得就要走啊,我覺得以此在外面奔波流浪,擔(dān)心受怕,還不如就按照你爹的方法,我去參加打擂,正大光明的將你娶到手,也未嘗不可。”
雪琴搖頭道:“不行的,你打不過他們的。”
王九天傲氣頓生,道:“難道你就對我這么沒信心?真的以為我打不過曹武陽他們?”
雪琴不住地?fù)u頭道:“上次曹武陽到我家里,我親眼看見他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一掌就將一塊石頭打得粉碎,要是挨到你的身上,那……不行,你可千萬別去和他們打。”
王九天看著她,道:“你放心吧,你天哥沒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雪琴見他說得那么鄭重,不由有點相信,但仍然還是有點擔(dān)心地道:“你真的能打過他們?”
王九天含笑道:“你天哥什么時候騙過你?我們回去吧。”
雪琴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
于是二人掉頭回到村子。他先將雪琴送回家,然后折回家,就聽見雪琴娘正在罵罵咧咧不休,雪大彪不時地大聲吼叫。
王九天徑直進(jìn)了院子,冷笑道:“雪大叔,雪大嬸,你們這是在我家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他的出現(xiàn),令雪大彪夫婦皆是一怔。王母乍見到兒子去而復(fù)返,忙上前問道:“雪……”王九天打斷道:“娘,你先進(jìn)屋里。”說著將娘推進(jìn)屋內(nèi)。
雪大彪怒道:“你把雪琴藏哪里去了?快給我交出來!”
王九天故作茫然道:“雪琴怎么了?她難道不在家嗎?”說著緊張地道:“到底是怎么了?雪琴不會有事吧?”
雪大彪見他反倒來責(zé)問自己,一時怔住。雪琴娘叉腰怒道:“你少跟我們裝蒜,我家雪琴離家出走了,顯然是被你拐帶走了。”
王九天驚叫一聲,道:“雪大嬸,你可別這么說,我要是拐帶雪琴的話,那我還回來干什么?一定是你們誤會了。”
雪大彪半信半疑地問道:“那你剛才這么久干嘛去了?”
王九天道:“雪大叔,明天不就是打擂招親的日子嘛?我難道不用出去練練功嗎?剛才從你家經(jīng)過的時候,我好像還聽見雪琴說話的聲音呢。”
雪大彪和妻子對望一眼,他們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雪琴不在家了,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猜測她是要和王九天私奔,就一路追了過來。正好又見王九天也不在家中,王母支支吾吾推說不知,疑心更重。此刻見王九天突然出現(xiàn),稱雪琴仍在家中,覺得倒有可能果真是起了誤會,對他的話信了幾分。
然后夫婦二人一句話不說,就轉(zhuǎn)身回家去了。
王九天苦笑一聲,關(guān)起院門,回來屋內(nèi)。王母放心不下,還沒有睡,便過來詢問。他就說雪琴回家去了,商量好不打算私奔了,然后一頭倒在床上。
他必須養(yǎng)精蓄銳,迎接第二日的擂臺賽。
翌日一大清早他起床后,先到樹林去吐納練功,接連打斷十幾棵樹木,想起了什么,找到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然后運氣對準(zhǔn)就是一掌,然而這一掌發(fā)出,那石頭驟然飛去數(shù)丈之遠(yuǎn),卻并沒有被打碎。
于是他又找到一塊石頭,這次吸取教訓(xùn),將石頭放在暴露出來的樹根之間固定住,又是凌空一掌,這次他已經(jīng)將力氣使出了八,九成,那石頭被他深厚的掌力一震,已然斷裂。
他知道石頭斷裂和粉碎相差還是很大,但這已經(jīng)算是他的極限了,心中好生沮喪。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身后有人道:“好高深的內(nèi)力,可惜,可惜。”回頭一看乃是藍(lán)心雨。
王九天臉色一沉,道:“你可惜什么?”
藍(lán)心雨嘆息一聲道:“天哥,沒想到你沒有去武學(xué)院,竟然也練成了如此深厚的純陽內(nèi)力,可惜仍然不是武陽的對手。”
王九天冷道:“那與你怎么樣?”
藍(lán)心雨見他敵意很濃,笑道:“天哥,你當(dāng)真以為我也是想娶雪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