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的，林夕的身影向這邊移動著，柳芊芊努力說服自己調節著復雜的情緒，她突然覺得，或許就像亞紅說的，他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她應該裝作沒有什么事。

“芊兒，真對不起……”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抓著柳芊芊的手，“讓你著急了吧！”。

“沒事啊，你是來有事的，又不是陪我游山玩水的，看你，跑得一頭汗。”她拿出手帕幫他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芊兒，我買了回去的車票，三點鐘的車子，我們走吧，去火車站等著。”

“好。”她答應著，跟在他的身后一瘸一拐的走著，每一下，都痛徹心扉。

“他為什么不給我一個解釋，他為什么會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難道真的是我太在意他而產生了幻覺，或者，他根本是在跟我演戲？”柳芊芊問著自己。

“芊兒，你的腳，怎么了？”

“沒事，今天早晨不小心扭了一下，沒那么嬌氣。”

“我看看……”他蹲下身子，拉起柳芊芊的褲腳，紅腫的腳踝讓他心疼起來。

“還說不要緊，都腫成這樣了，等回去我拿冰塊給你敷一下，很疼是嗎，來，我背著你吧。”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沒事的，我可以走，不要把我當作小孩子，讓人家看見笑話！”她掙脫了他的手，她不知道為什么，她不知道現在這個男人還是不是值得她信任的。

“那好吧，你慢慢來，我扶著你。”

他扶著她慢慢地向著站牌的方向走去。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柳芊芊愣了一下，他沒有放開拉著她的手，但是，手機鈴聲似乎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林夕，你手機響了，你沒有聽到嗎？”

“奧，沒聽到。”他放開她的手，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皺著眉摁下掛斷鍵，放在了口袋里。

“你怎么不接啊？”

“是一個客戶，今天給我打了一上午電話了，等回去再說吧！”他表情絲毫沒變，掛滿汗珠的臉上不著一絲痕跡。柳芊芊心里冷了一下，她從來沒見林夕這么沉著過，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滴滴……”短信的聲音。他抓過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了一下，“芊兒，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那邊打個電話啊，手機沒電了。”

“奧……”

他跑開了，柳芊芊看見他在公用電話亭講著電話，似乎跟對方爭吵著什么，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柳芊芊堅定了這個信念。

“我們走吧！”他拉著她的手，坐上了公交車，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火車站候車廳。

“芊兒，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去幫你買瓶水。”

柳芊芊坐在候車廳的椅子上想著永遠都想不明白的心事，她似乎聽見了林夕的手機響了，他在電話里跟誰爭執著什么，“我已經買了票，你別再打電話了……”太吵了，柳芊芊聽不到他又說了些什么。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他遞過來一瓶水，柳芊芊伸手接過，并沒有擰開，她眉頭微皺著，并沒有去理會他。

他在她身邊坐下，剛要說些什么，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林夕，把手機給我……”

“芊兒……你……”

“有些事情，我想，我們都是躲不開的，與其躲躲閃閃，不如我們擺在桌面上共同面對，這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不是嗎？”

他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打開免提，一個女孩的哭泣聲傳了出來。

“林夕，求求你，等我半小時，我馬上過去找你，我只想見你最后一面，求求你……”電話里她的聲音那么哀怨。

“丹丹，你別這樣，我不是都跟你說明白了嗎，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你不要再纏著我了好嗎，現在芊兒她就坐在我的身邊，聽著我們說話，你覺得這個時候你出現合適嗎……”

“我只想再見你一面，難道這樣的要求你也不能滿足嗎？”

“丹丹，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這樣不好嗎，難道非要相互傷害才行嗎？”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們十年的同學了，我愛了你十年，難道就比不上她一個柳芊芊。”

“丹丹，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只把你當作妹妹看，忘了我吧，去找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

“你是不是真的這么狠心？”

“丹丹，你別這樣，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我恨你，恨你們……”

嘟嘟的聲音響起，柳芊芊呆坐在那里，林夕握著她冰涼的手指，把她抱在懷里，“芊兒，對不起，都結束了，結束了……”他像是在跟她說，又像是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