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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于世若浮云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5111字
  • 2013-02-19 15:54:19

河?xùn)|郭有道,于世若浮云。

盛德無我位,清光獨映君。

話說公孫大娘領(lǐng)天寶、阿蠻來到一宏偉宅邸,八名壯漢熱情地迎接公孫大娘。走進院來,地面皆用青石鋪成,四周廂房甚是典雅。正面是一垂花門,上面開滿了紅色的薔薇花。進了垂花門,是一穿堂,當(dāng)?shù)胤胖粋€紫檀架子碧玉蓮花盆,盆里有幾條紅色的鯉魚,游來游去。剛過穿堂,一位白發(fā)如銀的老翁迎了出來。

“無量千尊!什么風(fēng)把師太吹來了?”老翁笑著說。

“紫氣東來!東家翁身體可好?”公孫大娘說。

“托師太的福,身體還算硬朗。這是你新收的弟子?”老翁問。

公孫大娘一笑,一手拉過天寶、一手拉過阿蠻說:“這位是劉尚云的兒子,名叫天寶;這位就是被魚暮恩抱走的阿蠻?!?

“這就是阿蠻?”老翁吃驚地問。

公孫大娘點點頭,說:“阿蠻、天寶,這是咱們渾脫觀的東家謝師德,你們叫太爺爺?!碧鞂?、阿蠻忙喊“太爺爺!”

謝師德答應(yīng)著,拉著天寶、阿蠻來到屋里。丫鬟進來,問在哪里用飯?謝師德說就在這吧。丫鬟出去,一會將菜、酒端進來。酒是襄陽黃酒,入口柔順,余味綿長。天寶、阿蠻先敬了謝師德三杯,方坐。

“阿蠻雖然……”一邊喝酒,謝師德一邊說。

公孫大娘打斷他的話,說:“東家翁會錯意了。我這次來是把山上的道觀還給謝家?!?

“莫非族里有人到山上鬧事去了?”謝師德問。

“沒有。這幾年尚云師弟發(fā)了點財,在京城買了處莊園。這次讓天寶、阿蠻來,就是要我?guī)У茏觽冞M京,在京城重開渾脫派?!惫珜O大娘說。天寶、阿蠻頓時警覺起來,雖低著頭吃菜,耳朵卻認真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原來是這樣。那挺好??!我還以為去年受族人之托,向你索要道觀,你生氣了呢!”謝師德笑著說。

“哎,我和弟子們說了,當(dāng)年師父收留我、我又收留你們,遮風(fēng)避雨幾十年,謝家的恩情大如山??!若以后謝家有用著貧道的地方,盡管說好了?!惫珜O大娘說。

“暮恩和尚云在一起嗎?”謝師德問。

公孫大娘笑了,說:“阿蠻現(xiàn)在是天寶的媳婦,兩人已成婚了?!?

謝師德忙笑著向天寶、阿蠻道喜??梢稽c也沒有送禮物的意思。

“太爺爺,我想和天寶給我爹娘上上墳可以嗎?”阿蠻問。

“這是自然。今天你們先住下,明天我讓人領(lǐng)你去。”謝師德說。

吃完飯,謝師德安排三人住下。下午,公孫大娘繼續(xù)領(lǐng)天寶、阿蠻游逛均州城的商鋪。第二天,謝師德陪公孫大娘、天寶、阿蠻去給謝懷之上墳。謝家祖墳在武當(dāng)山下一個叫丹江口的地方?;牟輩仓?,謝師德找到謝懷之的墳。石碑上刻著:大唐開元十七年,渾脫派大弟子謝嬰子之墓。女兒謝阿蠻謹立。旁邊一塊墓碑寫著:大唐開元十七年,謝羅氏之墓。女兒謝阿蠻謹立。

“你是懷之唯一的女兒,當(dāng)初給你父親立碑時,你母親讓這樣寫的。你母親去世時,你爺爺也就按這個寫了?!敝x師德說。

“我父母可留有遺物?”阿蠻問。

“這個……”謝師德一時吞吐起來。

“我父母總不能上無片瓦下無插針之地吧?”阿蠻有些動氣地說。

“阿蠻!好男不吃父母糧,好女不穿嫁時衣。天寶家富過謝家?guī)妆?,何況你娘送給你這么豐厚的嫁妝,還在乎哪點東西嗎?”公孫大娘大聲說。阿蠻不再吭聲。

“你們兩個給你的父母磕個頭吧!這一走又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公孫大娘說。

天寶、阿蠻給下給父母磕了三個頭。站起,望著公孫大娘。

“大娘,我想回襄陽馬少府家趟,你看可以嗎?”阿蠻說。

“馬少府?是馬巨馬少府嗎?”謝師德吃驚地問。

“嗯?!卑⑿U輕輕地應(yīng)諾。

“馬家乃仕宦之家,京城里王公大臣多有結(jié)交。你們攀上他,將來一定會官運亨通。”謝師德羨慕地說。

“好稀罕嗎?是張九齡張老相國路過襄州,讓秘書省校書郎王昌齡請我夫婦來相見的。他的身份還請不動我們。我是見父母墳前雜草太多,平常一定很少有人祭奠清掃。我讓他派人來按時替我和天寶祭奠?!卑⑿U冷冷地說。

謝師德大驚。因為張九齡路過襄陽,是張九齡走后才有探子報給他的,知道在馬家吃了一頓飯。襄州刺史兼荊州長史韓朝宗都沒有請,只是張九齡走后,由馬巨相告。韓朝宗的管家透露給探子、探子跑來告訴他的。想不到宴席之上竟有天寶、阿蠻??蓛扇四昙o輕輕,怎么攀上張老相國的呢?

“好吧,我和天寶陪你去。也占你們的光,認識一下這位馬少府。東家翁,告辭了!”公孫大娘行禮向謝師德告辭。謝師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想和阿蠻一塊去襄陽,一來認識一下馬巨,二來驗證一下阿蠻的話是否屬實??晒珜O大娘行禮告辭,自己當(dāng)然不能再說隨去的話,于是只好敷衍幾句,讓阿蠻抽空回家看看。阿蠻答應(yīng)著,和公孫大娘、天寶走了。

“大娘,你和我說實話,我真是謝家的人嗎?”路上,阿蠻問。

“這能有假?你的身世,我知道的最清楚。這個假不了。正因為你是真正的謝家人,謝家人才怕你回來,分他們的家產(chǎn)?!惫珜O大娘說。

阿蠻勒緊馬頭,呆呆地望著公孫大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的郁結(jié)想明白了,心情也就舒暢了。

“一驚一乍的,你怎么了?”天寶也勒住馬,問。

“說實話,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直懷疑?,F(xiàn)在聽了大娘的話,我明白了。我不是狐貍,我是人!我是父生母養(yǎng)的人!我有本領(lǐng),是后天學(xué)的,不是生來就有的?!卑⑿U大聲說。

“你是人又怎么了?我說過了,你就是狐貍,我也不趕你走了!”天寶說。

“天寶,你不知道,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有多痛苦嗎?我非常理解李白四哥的心情。這件事無論多難,我一定幫李白四哥查明他的父母是誰!”阿蠻說。

“當(dāng)年買我來做童養(yǎng)媳的康家被我一把火燒掉后,家道敗落,不知流浪到何處了。所以他們是從哪里把我買來的,也就成了迷。雖然當(dāng)年伯伯把我賣掉時,有些恨他。但長大后想起來他也是沒法。云游江湖時四處打聽他們的下落,一無所知。這是人生最大的憾事。李白我曾聽江湖中人說起過他,他甚是復(fù)雜,可能牽扯到朝廷的某些隱晦。最清楚的當(dāng)屬武后和上官婉兒。但兩人相繼去世,再打聽很可能都是些道聽途說?!惫珜O大娘說。

“大娘,上官昭容沒死,她還請我喝過酒呢!”天寶說。說著把與上官婉兒相識的事和公孫大娘說了一遍。

“若上官婉兒真的沒死,當(dāng)是李白的福氣。若你再有緣見到,一定幫李白解開這個謎。”公孫大娘囑咐道。

天寶、阿蠻點點頭。這時,一只白色的鴿子落在公孫大娘的肩上。公孫大娘從鴿子腿上取下一紙條,看后對天寶、阿蠻說:“有陌生人上山了?!?

“那怎么辦?是追殺我的那幫人嗎?大娘,那幫人善于使箭,咱可多加小心?!碧鞂氄f。

“使箭?難道是軍隊的人嗎?若是江湖中人,當(dāng)用劍;即使不方便見面,也是用暗器。箭術(shù)嫻熟,一定是軍中之人?!惫珜O大娘說。

“大娘的意思是說,那幫人是朝廷的人嗎?天寶是要把天書獻給明皇的,他還派人三番五次暗殺我們?”阿蠻分析道。

“官場險惡,明爭暗斗,防不勝防,以后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襄陽咱不去了,咱們回去!”說著公孫大娘調(diào)轉(zhuǎn)馬頭,重回均州。回到武當(dāng)山。

弟子們已搬到馬廄來。見師父來到,霜青早迎了上來。走進屋來,天寶一看,原來是李瑛的十三太保之一孫孝哲。孫孝哲見天寶進來,忙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天寶。說:“李仙人給你的信。”屋里陪孫孝哲說話的柳紫風(fēng)、褚玄風(fēng)、雨澤見公孫大娘進來,也站起身來。

“這是我?guī)煾腹珜O大娘?!绷巷L(fēng)對孫孝哲說。

孫孝哲忙抱拳行禮,說:“太子李瑛殿下太保孫孝哲拜見前輩!”

公孫大娘也還禮,說:“孫將軍不用多禮。弟子不懂禮數(shù),慢待了將軍,望將軍多包涵。請坐下喝茶。”

“大娘,你看,李白四哥讓我趕到安陸壽山會合,說有要事相商?!碧鞂毎研沤唤o公孫大娘,說。

“安陸壽山?李白四哥不是去巴東龍頭山了嗎?”阿蠻問孫孝哲。

“詳細情況我不清楚。那天我們出襄陽城不久,來了兩匹馬,是龍泉派許掌門派來的。張老相國便說先去壽山。李白仙人在馬上寫了這封信讓我送來?!睂O孝哲說。

“雨澤,領(lǐng)孫將軍先去歇息,我們商量一下?!惫珜O大娘說。

“事情緊急,信已送到,孝哲還要趕回去復(fù)命。這就告辭?!闭f完,行禮告辭,天寶、公孫大娘送出門外。

回來。紫風(fēng)、玄風(fēng)、雨澤隨著來到屋中。天寶、阿蠻望著公孫大娘,一言不發(fā)。

“安陸是許圉師老相國的家,他創(chuàng)建的龍泉派就在壽山之上。李白四哥的家也在那里。我想,四哥一定是回去查問自己的身世。”天寶說。于是天寶把楊素藏寶圖的事說給公孫大娘聽。公孫大娘邊聽便點頭。

“龍泉派我是聽說過的。掌門人名叫許自遂,法號文思,雖未謀面,但久聞大名。原來是許老相國的兒子。龍泉派招收弟子極其嚴格,所以弟子不多,也就二三十人。只招收男弟子,崇尚佛法,類似于嵩山少林一派。”公孫大娘說。

“李白四哥看望家人,追查身世,這都是情理中的事。叫你去相商什么事?”阿蠻問。

“不會有詐吧?”一旁的雨澤突然說。

“什么詐?難道李白騙天寶不成?”玄風(fēng)說。

“不會的。李白四哥仙風(fēng)道骨,豪爽英俠,卑鄙齷齪之事,他是不會做的?!碧鞂氄f。

“龍泉派是名門正派,掌門人許文思更是忠良之后,有什么詐不詐的?我猜測可能是李白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又不方便安排太子的十三太保去做,這才叫你趕過去?!惫珜O大娘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最有可能的是托付咱們?nèi)ゲ樗纳硎??!弊巷L(fēng)說。

“大姐這樣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李白四哥有個朋友叫吳筠道長,在東魯給他買了房產(chǎn),讓李白四哥搬到東魯去居住。李白四嫂前年去世了。莫非李白四哥叫我去,護送他的女兒平陽、兒子伯禽去東魯?”天寶高興地說。

“嗯。極有可能?!卑⑿U也心情松弛下來,說。

公孫大娘想了想,也點點頭,說:“這樣,紫風(fēng)、雨澤你們現(xiàn)在就下山去。悄悄地去找新亭衣坊的張六哥和元和衣坊的趙二嫂,今晚上讓他們把所有男子的衣服拉上山來,你們姊妹們?nèi)颗缒醒b,明天晚上咱們悄悄下山,騎馬去安陸壽山。還有咱們這次是出遠門,你們再買些箭回來,也許路上用得著?!?

紫風(fēng)、雨澤應(yīng)諾著,走了。

“玄風(fēng),你去告訴妹妹們,讓她們做好出發(fā)的準備。”玄風(fēng)應(yīng)諾著,出去了。

“我呢?”天寶問。

“你陪我喝酒,把遇到太子李瑛的事再和我說一遍。這個人明明被明皇處死,怎么還現(xiàn)身江湖?他若有求于你,應(yīng)該禮賢下士,為何三番五次捉拿與你?對這個人咱不得不防啊!”公孫大娘說。

“張老相國似乎對李瑛太子也不滿,好像有些事李瑛太子隱瞞張老相國。”阿蠻也說。

“阿蠻目光銳利,不會看走眼。所以對這個李瑛太子、還有他手下的這十三太保咱的好好琢磨琢磨?!惫珜O大娘說。

雖雪、必雪端來酒菜,三人邊吃邊聊起來。

新月如洗,漸漸升空。剛黑暗下去的夜又漸漸明亮起來。弟子們早已等在院子中。公孫大娘屋子里的燈光突然熄了。公孫大娘開門走了出來。只見她頭戴黑色的幞頭,身穿緋絲布袍、錦領(lǐng),下著綠綾渾襠褲,足登黑色高腰靴;腰系銀色的腰帶,挎著那柄掌門寶劍。弟子們嘻嘻地笑起來。公孫大娘看看弟子們,穿戴和自己一樣,連阿蠻也換了男裝,立在馬前,等著她的吩咐。丁伯走過來,望著公孫大娘。公孫大娘點點頭,丁伯也回以點頭。兩人心照不宣,無需多說。

“紫風(fēng)、玄風(fēng),前面領(lǐng)路。走吧!”公孫大娘語氣平和地說。弟子們應(yīng)諾著,翻身上馬,向丁伯招招手,下山而去。弟子們精神抖擻,一口氣跑出四五十里路,直到日近中午時,來到一個叫遺堞的鎮(zhèn)子,方停下歇息。

這日終于到達安陸郡。紫風(fēng)找到一僻靜的獵蕙酒坊住了下來。公孫大娘安排武風(fēng)鵑、李霜青一組出去,到街市上探聽有沒有李白的消息;安排楊雨澤、席雪萱到酒肆中打探消息。其他人在酒坊內(nèi)歇息。四人出去一天,一無所獲。公孫大娘安慰一番,讓她們好好歇息。公孫大娘依然安排天寶、阿蠻一個房間。吃完晚飯,阿蠻問天寶:“今晚我陪你練練空中淩步去怎樣?”天寶一驚,問:“晚上怎么練?”阿蠻笑笑,說:“你跟我來。”說著,阿蠻把房門插死,將燈吹熄。悄悄敞開后窗,輕輕地鉆了出去。當(dāng)腳踩著窗臺時,身子一縱,躍上房頂。天寶頓覺好玩,也學(xué)阿蠻的樣子,躍上房頂。月光下,空中彌漫著淡淡的霧靄。阿蠻弓著身子,從屋頂上匆匆而過。兩屋相隔,身子一縱,輕輕地躍了過去。就這樣一路走來,來到一座宅院,見院中有一巨大的桂花樹,枝葉繁茂。阿蠻牽著天寶的手,從屋頂躍下,落在桂花樹杈中,歇息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天寶問,“都督府?!卑⑿U輕輕說。天寶嚇了一跳,忙問:“咱們來這里干什么?”“探聽消息?。≡谠街莞で鸺抑?,每到子時,他總會到客廳去。我暗地里查看過幾次,原來是各路的探子回來向他匯報外面的見聞?!蔽吹劝⑿U說完,天寶笑了,說:“咱們來偷聽,是不是?”阿蠻笑著點點頭。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都督大人在嗎?”兩人忙屏住呼吸,向下望去,見兩個人朝桂花樹走來。來到桂花樹下,其中一人敞開緊靠桂花樹的屋門,點亮蠟燭,另一人走了進去。“請稍坐,我去請都督大人。”說著,退了出去。一會安陸郡都督走了進來。那人向都督說了今日的見聞,一點也沒有李白的信息。匯報完后,那人告退,都督吹熄蠟燭,也回去了。兩人好掃興,只好返回獵蕙酒坊。剛從后窗中進來,猛地發(fā)現(xiàn)床上坐著一人,當(dāng)時就把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正是:恥將雞并食,長與鳳為群。

一擊九千仞,相期凌紫氛。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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