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條，她要親自在這邊做技術指導，直到我們滿意的產品出來。我要做就要做最好的，不要什么沒有保證的敷衍。”莫青江手一甩，把合約丟還給袁遠。

袁遠一把接住，有些不解：“她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敬業守信，只要答應，必然負責到底的。”

“負責到底？”莫青江幾不可聞地冷哼，“我只相信白紙黑字。”

拍了拍手中的詞典，莫青江起身把它放到書架。

他的辦公室有一個相當大的書架，不過是對著里面，從外邊看過去只是一面冷硬的墻。他看著他走到里邊，偌大的空間突然就安靜下來，像是只有一個人在。

太冷清了。他突然就很想說點什么，緩解一下。

“青江……”他對著那邊喊他。

“什么事？”莫青江的聲音從書架后面傳來。

有什么事呢？袁遠愣了下，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今天幾號了？”他隨便找了個話題。

那邊卻是過了好久，才有了回應。“二十六。”

“哇，時間過得這么快！”袁遠大笑兩聲，有些夸張。“對了！春日集辦畫展，下個月十三號，你來捧個場吧！”

“哼！”莫青江走出來，“你春日集那么有名，不發帖子都有一大群人搶著去吧，還需要我去捧場？我這種一身銅臭的商人，別臟了那群藝術家的狗眼！”

袁遠知道他是記著上回他畫廊新簽的畫家罵他的事呢。那回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是太清高仇富了，不過他事后可是打聽清楚了，最大的原因還是青江跟他姐姐鬧過緋聞。那小明星在媒體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跟他多年感情最后為了他的前途提出分手，做弟弟的想要給姐姐報復呢。

“小孩子不懂事，你何必跟那群人計較呢？”袁遠賠笑，“這次是要推一批小眾畫家的作品，都很有才華的。人家來找我，我也要給個面子，也算是幫幫新人，他們都不容易。”

“誰又容易了？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一群小屁孩整天做夢一夜成名，心浮氣躁，自以為是！”

“咳！”袁遠有些不解了，“你今天怎么了？人跟你也沒仇啊，他們有問題你發什么牢騷呢？”

莫青江偏了臉不再說話。袁遠收了合約，看他沉著個臉，摸了摸鼻子。

“我今天就給她說了啊，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必！”他脫口而出，不知怎么又添了一句，氣勢也弱了下來，“我還有別的事。”

“哦對了，酒泉那邊出了事，你早該動身了。不過這事，你要怎么解決？”

“怎么解決？當然是公事公辦！”

袁遠伸了個懶腰，“你何必非要爭這口氣？這事我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除了他，公司利益損失了，你也要樹敵的。”

“哼！那群老家伙倚老賣老這么久了，啃了多少血，現在不過是放一點點罷了。本來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爭氣，到這一步就別怪我無情！”

“你呀！”袁遠嘆了口氣，“苦心孤詣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當初自己干得好好的，非要撇了老本來趟這趟渾水。我光看股票都知道凌氏氣數已盡，你硬撐到現在，還看不透？”

莫青江捏緊了拳頭。怎么會看不透，可他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