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你記不記得？”云瑤碰了碰莫青江的手臂。

“嗯？”莫青江轉頭，神色愕然地看著桌上的三人。左非凡看了一眼云瑤，笑著說：“她說你們去年五一去漁島釣魚，你連續三天一無所獲的事。”

袁遠挑了挑眉，揶揄他：“我記得你可是捕魚世家出身啊，以前在大學的釣魚比賽，你哪次不是第一？”說著又沖云瑤努了努嘴，“瑤瑤我看他啊是被哪只美人魚迷住了，無心垂釣了才對。”

“呃……”云瑤擺了擺手，抿著嘴笑。

腿上一陣震動，莫青江起身說聲抱歉走出去。袁遠看他走遠了，與左非凡對視一眼。

“瑤瑤，青江今天很不在狀態啊！你們沒什么吧？”

云瑤搖頭，他今天確實有點心神不寧。原本他是要親自帶決明去加州的，她那天那么一說也就沒想過他會答應。結果他居然就改了行程，讓別人去了。

他也是給足了她面子的。

莫青江避到花廊盡頭，那里安靜得很。電話那邊只聽得到微微的的喘息聲。他靜默一會兒，對方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以往每次都是他主動打電話過去，也許那邊也成了習慣。今天那邊破天荒第一次的主動，他卻突然沒了耐心。他退了一步，觸到背后的墻。墻體的冰冷穿透襯衣，他哆嗦一下，干脆整個背都貼上去，那陣涼意過去，手腳有些隱隱作痛。

“我有事，”他說，“陳松去了，你要不要……”

話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嘟嘟的聲音機械又無情。他收了手機。有穿堂風吹過，帶來一陣笑聲。他回頭，看見了剛剛進門的海棠，和云城。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然側身躲在了花廊后面。

他閉著眼，仿佛這樣自己就隱身了，誰也看不見。

腳步聲由遠及近，估摸著該到那隔間了，卻沒有停下，慢慢地向他這邊走來。

此刻別的聲音都驀然消失，他只聽見那噔噔的似乎跟心跳成了同頻率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越來越近，一下一下磨人心神。還未成形的花幕，稀稀落落的擋不了人，他深吸一口氣，那腳步聲卻突然停住了。他聽見她說了句“沒意思，走吧”，帶著撒嬌味道。

她從前就是這樣，對身邊稍微親近一點的人都喜歡撒嬌，哪怕只是稍微親近一點的。

腳步聲漸漸遠了，直至傳來開關木門的聲音。他睜開眼，四周的光線較之前暗了一點。眼前仿佛有一個馬蹄蓮似的嬌嬌小小的人影，娉婷走來。風吹得人眼睛發脹，袖口上沾了些嫩綠的汁。他拍了下，也是拍不掉的。

海棠進門，一眼看到了袁遠。他張著嘴，“呃”了一聲。

她跟他不知道上輩子回了多少次眸，轉來轉去都遇得見。海棠心里暗暗好笑。

眾人互相介紹一番，海棠才知道原來袁遠就是左非凡那個青梅竹馬的“股神”。

“看來咱倆真是逃不過的緣分。”她說，作勢嘆了口氣，看袁遠那一杯茶下去又嗆住了。云城問是怎么回事，海棠把倆人的淵源解釋一番。

免不了要說那代言費拿去炒股了的事，云城哭笑不得，說那么一大筆錢你就拿著權當消遣呢！當時還獅子大開口問我要那么多。

海棠嘿嘿笑著，躲開了云城的魔爪。

眾人說笑間門開了，有涼涼的風吹進來，海棠頓了下，輕輕向云城靠了靠，云城側身給她擋風。

莫青江走進來，坐下。海棠進來時隨意找了空位，沒想到卻是挨著莫青江的。他身上陽剛成熟的氣息隱隱竄入鼻腔，帶著極地苔蘚的辛涼。

“不好意思，接電話去了。”他抱歉，又伸手向云城，“城哥，嫂子！”

明明平淡的語氣，海棠卻覺得他有些咬牙切齒夾槍帶棒。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