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把柴夾到爐子里，從底下點火，半天沒點燃。以為是灶膛呢這么點！莫青江看著她卻不說破，任她笨拙地擺弄半天，終于把火點燃，抬起花貓樣的臉對他得意地笑，眼珠黑黑的。見他沒什么反應，她撇撇嘴，拉過一根小板凳窩在爐子前，眼目端端地望著爐火。

莫青江失笑，去碗柜里拿了小鍋，舀滿水擱在爐子上。又走到她身邊，屁股一甩把她擠下去，自己坐上板凳。做完這動作自己先臉紅了，實在是汗顏?。∷墒悄腥耍趺赐蝗蛔龀鲞@種動作來。見她愣愣的蹲在地上，像是沒反應過來，他虛咳了兩聲，又若無其事地掀開鍋蓋，看水開了沒有。

一陣冰冷襲上后背，他下意識縮了一下，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呀！”她沒有防備，一下被他拉到，臉貼上他有些冰冷的耳朵。

突然的接觸讓他們都僵了一下。她的呼吸掃在臉上，莫青江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但他沒有放開她的手，她也沒有起身。

許久，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小流氓，你不是說回來有話要跟我說嗎？”

他似乎聽到她低聲笑了，他手上用力，叫她笑不出來?！澳阋f什么？”

“水開了?！彼龗昝撍?，把面放到鍋里。水汽升騰，煤油燈光氤氳成了光環。室外寒風凜凜，室內暖意融融。她站在那里，靜了一會兒，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不出的動人。

“莫青江，我呢，從小有一個愿望，我跟你說你不許笑！”

“嗯。”他點頭，雖然知道就算他要笑她也會說。

“你知道我這個人的，雖然有點大大咧咧，不修邊幅，不會家務，長得也不漂亮……反正，反正就是不像個女生，不討你們男生喜歡?！?

“嗯?！彼麡O認同地又點點頭，原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海棠瞪他一眼。“但是我怎么說也是一個女生。我也有白馬王子夢?！?

莫青江收了神色。

“我的理想型呢，論性格，要像我爸爸，要寵著我、護著我、時時想著我；論人品，要像明浩哥，有責任感，正直，堅定；論才能，要像祖祖，至少在一個領域里能做到舉足輕重，人人心悅臣服；最后說到外表，老實說我喜歡陳叔叔那樣的，有風度，有派。”

“哦。”莫青江忍著心里翻騰的灰敗的酸味，“這樣的人莫說有沒有，就算有，人家哪會看得上你。”

“是嗎？你怎么這么肯定？”

“本來嘛，你又不是什么絕世美女，人家要喜歡也是喜歡珍妮那樣的。”他的話有些沖。

海棠不說話了。莫青江也沒話想說，話不對心不如不說。

兩人沉默著吃了面。

睡覺的時候犯了難。海棠以前和爸爸一起睡，所以家里能用的床鋪只有一間。這情況也不可能誰去打地鋪了，莫青江和衣躺上外側，看海棠站在床前有些躊躇，心下氣悶不已。他為她如此，她不喜歡他就算了，他躺一躺她的床還讓她這么防備嗎？以為誰對她有多大意思似的，他還不至于饑不擇食吧！

他正要掀被子走人，被子一陷，她坐下來，一件一件脫衣服。

他眼直了，顧不得剛剛端起的架子。

“喂……你，你干嘛？”

“睡覺啊?！彼硭斎?。

“干嘛……脫衣服……”

“睡覺當然要脫衣服?！彼行┖眯?。

他捏緊了被角，她已經縮到被窩里，抱住了他。

“我，我是男的！哎你干什么？！”

“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