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仕桐摸了一下下頜，說：“徐婷姐姐是比較好的人選。”

“婷婷？”徐春亮端起酒杯，又放下，“她有那能耐就好了。”

“我認(rèn)為她可以。”

“你瞧她自己的事兒弄成什么樣子了？一塌糊涂嘛！我可不想她把你的事兒也給弄砸了。”

“不會的。徐婷姐姐是什么文憑？”傅仕桐想自己是初中畢業(yè)，公司里會計起碼得一個文化高點的人才行。

徐師傅說“高中畢業(yè)吧！”

“高中文化足夠了。徐婷姐原來是做服裝生意吧？”

“是呀！做很多年了，錢賺了不少，可都被她丈夫拿去賭了……這個可惡的家伙！要不然婷婷也不至走到離婚這一步。”

“就是嘛！她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遇到了都頭疼，離婚也不是她的錯。”

“話雖這么說，她做妻子的就沒一點責(zé)任么？”

“我明白師傅的意思，可有些人是不興說的，要不然怎么說叫賭徒呢！徐婷姐的服裝生意不做了么？”

“她離婚才兩個多月，現(xiàn)在還沒靜下心來。說是店里的貨差不多都給她丈夫輸?shù)袅耍倨鹗忠膊蝗菀住?

“那就請她來吧。師傅你不反對就行！”

“唉！我有什么可反對的？你這是在給我治心病哩！我正愁著她在家待長了，要出事兒。這件事兒我替她答應(yīng)了，只不過我還是擔(dān)心，她不通咱們這行，能行么？”

“我看行，她是高中畢業(yè)，水平比我高哩！單位的資金大賬可以交給會計代理公司，不少大公司都在施行這個辦法。徐婷姐來了就管管進出材料和坐鎮(zhèn)辦公室，再就是一般小額資金進出賬目。我想這沒什么問題，干一陣子如果有困難，還可以送她去培訓(xùn)。”

說到這兒，外面響起摩托聲。“婷婷回來了，只有她的摩托是這聲音。”徐春亮說。

傅仕桐笑笑，“從機器聲音的細(xì)微變化能識辨出問題，這可是不簡單！”

“師傅開了一輩子車床，這點道行還是有的。”

說話間徐婷帶著媽媽回來了。

?

晚飯后，徐婷用摩托車馱著傅仕桐駛上大街。

“非要這時候去嗎？不如咱們?nèi)ヒ患铱Х瑞^喝一杯吧？”徐婷放慢摩托車的速度回頭說。

“我想過了，只有這時候去才好找。今天沒準(zhǔn)兒能打聽到一點消息，我有種預(yù)感。不找到他我心里很不安知道不？”

“你這是婦人之仁，干大事的老是注意這些小節(jié)，可不行。”

“話不能這么說，儲哥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向我伸出手，可以說我今天的這點事兒沒有儲哥……還不知道是啥樣兒。”

“狹隘的報恩心理……這么說你要我去給你做會計也是這樣想的羅？”

“那不一樣。儲哥就是個木匠，只能小打小鬧搞點裝修什么的，在外面混很難的。”

“那我呢？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而已，做生意賺的錢又全給那個該死的家伙弄走了，想想我也挺失敗的，還不如你那個儲哥呢！你大約也是那種心態(tài)要我的……我可告訴你，我的自尊心是很強的！你如果是這種心態(tài)，我也跟你干不好，大不了過段時間我再開家鋪子得了。”

“我是真心需要你出來，就當(dāng)你給我?guī)兔Π桑@你也有顧慮？還說我是小家子氣，那你哩？吃飯的時候都講過了。公司注冊以后，事兒不知道有多少！我一個人哪能成？兩個師傅年齡大了，也不能老是指靠他們。我身邊還沒一個能替我挑擔(dān)子的人呢！你就別跟我攪嘴了，我是相信咱們合在一起能干成大事兒的。”

“我就暫時相信你吧。不過，你也不能只顧考慮那個儲哥，也要想想我的感受，我們好不容易有個借口出來一趟，起碼也要陪我去什么地方喝一口不是？我最近好像對酒有了點癮似的……”

“那可不成，不過找到他以后，陪你喝一點未嘗不可。”

“如果永遠(yuǎn)找不到呢？”

“別想得太多，總之我瞅機會陪你就是。”

一個小時后，他們來到那條小街，又尋到了那家小旅館。

還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女人，一臉兒懶散地瞇眼望著他們。

“我這兒每天都人來人往的，哪能記得幾年前有誰來住過？真是笑話！”

“老板娘，您別煩，當(dāng)時我也是來您這兒住過的，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您呀！”

“管你記不記得，反正不知道你說的那人啥樣兒！……要住店呢，你們就住，不住就走人，別再啰唆！我心煩著呢！”

他們走出店時，傅仕桐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么呢？我就想罵那女人一頓，可你倒好！”

“在外面嘛！這類事兒多呢！也不必處處計較。我想這老板娘一準(zhǔn)兒是不調(diào)什么的。”

“你說什么？”

“我說她不調(diào)！她左手捂著肚子呢！”

“我怎么就沒看見？你還真是人小鬼大……知道什么叫不調(diào)？”

“切！當(dāng)我是三歲孩子？……等等！我好像見到一個熟面孔。”

他們剛好開出五十多米遠(yuǎn)，徐婷聞聲停下摩托車。

傅仕桐跳下車向反里跑了十幾步，趕上兩個衣服不整的青年男子。傅仕桐攔住他們，果見其中一個在幾年前同鋪住過的。他還清楚記得那男子半夜在鋪上吸煙，把那床怪味極大的被子燒了一個洞，傅仕桐還幫他滅火來著。

那男子告訴了傅仕桐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