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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舉世皆敵

“所謂立心,必要正本朔源,本乃仁人之心,源乃圣人之言,就剛剛那些子,打著圣人旗號,行著小人之實,說著為民請命,干著結黨營私,不過藐視皇權,舍本逐利之小人耳!”

“反而在下,行的端,站的正,就因家父乃國之宰執,便成為其口下小人,枉顧在下家學淵源,即便替大道明義,依舊是為自家人說話!”

“視此般人等,當舉大旗、扛大刀、呼喝正道之友,斬其首、移其族、廢黜其所言,以正圣人之言,以護巍巍皇權!”

一番話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一邊的秦檜,更是立刻握緊了拳頭,他也沒想到,這他一直不怎么看得起,完全放養的親兒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還是當著大儒徐子根面!

上次在家里,秦川大逆不道的言論,就讓他大吃一驚了,今天又說出這種話,天知道會怎樣!

他雖是當朝宰府,但這學派中事宜,他也是插不進手的,無法判斷接下來兇吉,只能任其發展了!

不由得秦檜捏緊了拳頭,臉上肌肉有些微微抽搐,他很緊張,兒子的前途,甚至自己的前途,都在這小子這番話上了!

反觀徐子根,只見他瞪著秦川,一眼不發,臉上神色數變,時而須發皆張,時而面色通紅。

秦川則負手而立,做出一副凌風傲立狀,盡量抵住瘋狂的心虛,不去看任何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忽然輕輕地掌聲響了起來:“好!好!好個天地之間一狂生!”

聽見了這句話,秦川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關是過去了。

當下他低下頭,看向了微笑著的徐子根,一拱手,做了一個江湖拱手禮,大氣地道:“過獎!”

這時候秦川忽然看見,老頭子徐子根嘴角一咧,一個壞壞的笑容浮起來,當下他的心中就是一涼,這老孫子要干啥?

只見徐子根抬起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胡廣會,提高聲音道:“胡廣會,剛剛你們的辯論,老夫都已經聽見了,秦川已然做好最后總結,接下來看你的了,人家可是要取你頭,移你族,廢黜你所言了,再不回敬兩句,對得起你生身父母嗎?”

秦川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老混蛋,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啊!他要干啥?自己沒調戲過他女兒吧?

立時眾人都看向胡廣會。

胡廣會一愣,立時通紅面孔變得血紅,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時不時偷眼看一眼秦檜,剛剛他發言,就是從數落秦檜開始的,不知道秦檜在暗處,也就罷了,他可隨意說,但現在,人家都站在面前了,他還怎么敢說什么?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徐祭酒,剛剛也就一狂勝所言耳,既然您聽得秦狂生所言,何故聽不得胡狂生所言?”

眾人立刻又回頭,向聲音響起處看去,只見李燾排眾而出,臉上帶著三分笑意,極是恭敬。

看見這個人,即便是徐子根,眼睛也不覺瞇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又笑了起來,語氣也輕松下來:“既然李博士開口了,老夫也自不便相逼,今日之事,就此過去吧!不過李博士,以后這太學之中,所有學生當一視同仁,可不要搞特殊化啊!哈哈哈……”

說完他又大笑了起來。

秦川聞言,發現了有什么不對,難道這看似和諧的太學,其中也有暗流涌動?李燾如此跟祭酒說話,徐老頭又這么回應,這中間看來有問題!

他抬眼看向李燾,可是他卻看見胡廣那廝,這會如逃也似地,悄悄移到李燾身后,一幅找到靠山的樣子。

“特么的,原來是一伙的,怪不得敢那么囂張!認識博士你就牛逼啊!老子在后世,也認識很多博士!”

秦川不由暗中大罵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大殿之外傳了進來,眾人再次一愣,回過頭向大門處看過去。

只見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分別進入了大殿之中。

這些又是什么人?

秦川看見這兩撥人,立時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這兩波人,他還都知道,而且那帶頭的人,他還都認識!

一撥人的帶頭者,是一個身穿青布長衫,留著三縷清須的老士子,不是朱敦儒還能是誰?

另一波人的帶頭者,一共有三個人,都穿著錦繡長袍,帶著高高的織錦頭冠,其中有一個,正是李鶴年!

一見這兩波人,徐子根也不覺一愣,開聲問道:“朱兄,陳兄,何故來此?”

隨著他的話,朱敦儒,以及一個身穿錦繡長袍男子,排眾而出,走了出來,兩人都對徐子根一拱手。

朱敦儒先開口了:“在下為太學客座博士,雖不走仕途,但是得徐兄錯愛,給莘莘學子們講授詩詞,今日第一天開學,本來在下是不想來的,但是思量再三,還是見見天下學子的好,免得位學子不識師父,那不是貽笑大方了?”

說著,他忽然撇了一眼秦川,不過又迅速移開了眼睛:“我寒門士子,最近狂妄過分,屢次敗于人手,此次在下到來,也給我寒門世子提個醒,不要以為已然天下無敵,正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徐子根眉梢一挑,露出了一副詫異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個朱敦儒雖有大才,但性格放浪,不在意別人看法。

之所以請他,給予一個客座博士,在六博士之外,正是看上了他的大才,又不想他不羈的性格,影響到學生,所以只讓他做客座,教些詩詞之類的小道。

按說以他的個性,不可能參加開課宣志,他能來,且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其中必有蹊蹺。

這時候那個姓陳的,帶著高帽子的人,也開口了:“哈哈,徐兄,我陳鶴虎雖不是讀書人,但是好歹也算個文人,我們會計一道,前些日子受了點小挫折,挫敗之人,此時正于太學就讀,至于是誰,在下也就不指出了,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也看了一眼秦川,然后才接著道:“今日太學開課,說真的,在下就想尋摸尋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才,挖挖你老兄的墻角,我們的人,在太學中也有職司,若是能真能發現好人才,正好,連教帶用,三年后,就可拜入我會計行門下,這樁事體,徐兄不會小氣吧?”

徐子根再次一愣,這……挖墻腳挖到太學里來了?

當下他郎笑一聲:“陳兄玩笑了,只要是人才,我太學自然不會不放,但學生的路,還得學生自己走!哈哈……”

雖然他口中笑著,可是眉頭卻微皺了起來,他有感覺,今天這些突發事情,并不簡單,但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卻完全想不通,他有一種感覺,這些事之間,都有本質的聯系。

就在這個時候,李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秦相公,剛剛在下師弟,言語過激,可能冒犯了秦兄,還望秦兄不要介懷啊!”

眾人再向李燾看了過去,只見他滿臉笑容,正在秦檜面前拱手作揖。

秦檜一愣,立刻臉色鐵青,不過他還是強擠出笑容:“大宋祖訓,從來沒有因言獲罪一條,人生于世間,特別是我等從政,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有話就要讓其說出口,正所謂堵不如疏,李兄在意的太多了!”

他嗅到了濃濃的味道,政治的問道!這個招呼,簡直就是再跟他宣戰!

一個太學生,與一個年輕博士,相交甚好,這后面還有誰?這張網有多大?太學生出來必然做官,一個博士花六年時間,能籠絡多少太學生?

不過他不是新手,不會沉不住氣,當下他看向胡廣會,強迫自己笑容變和藹,道:“好好努力,施政方案一事,你現在說還太早,正如剛剛犬子所言,你們知道的太少,等你到了老夫這個級別,自有你大展宏圖之機會!熺兒……”

隨著秦檜的話,一個人從秦檜身后走出,正是秦熺。

只見他滿臉笑容,對胡廣會拱手一禮。

秦檜笑著道:“此乃老夫義子,名喚秦熺,正是太學司書監,掌管太學藏書,既然胡生有心匡扶天下,博覽群書自不可少,以后想要看書,只管找尋熺兒,老夫的話在此,他一定會大開方便之門!”

胡廣會立刻站了出來,趕緊跟秦檜打了一恭,連道感謝,還說秦檜宰相肚中能撐船,馬屁一時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過一邊,李燾臉色卻是忽然一僵。

秦川聽著周圍嘈雜聲音,看著各路豪強打招呼,忽然他有一種感覺,自己這是天下皆敵了?

就這么一小會,他已經發現了,在這些人中,不停有人向他看過來,每個人眼神都不友好,在貧寒士子之中,他更是看見了陳西,那怨毒又躲閃的眼神哇……簡直是想吃了自己!。

“我就日了……”

最終,千言萬語在心中交匯,匯成了這充滿感慨的詞。

這時徐子根再次開口了,只見他對秦檜一拱手,道:“秦相公,貴公子不論干、親,都乃人中之杰,秦川公子,以后入了我太學,必然大展宏圖,秦相公,可不得徇私壓制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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