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發(fā)!亞馬遜叢林!(6)
- 藏地密碼2
- 何馬
- 4561字
- 2016-04-11 14:52:13
卓木強(qiáng)巴三人一齊停下手中的活兒,看著岳陽,只聽他道:“什么人想阻止我們這次叢林穿越。”
聽他說完,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這是唯一的可能了,但是是什么人呢?似乎四人都毫不知情。卓木強(qiáng)巴突然回想起呂競男的告誡,心中一動:“難道是他們?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霍爾門自回來后就一直青著臉,一句話不說,仿佛在思索什么,越想越是害怕的表情。克薩見好友這般情形,不由問道:“怎么了?你認(rèn)識那些人嗎?”
霍爾門心悸道:“不,我只是……只是覺得,里面有幾個人,好像是巴薩卡的人。”
克薩翻譯給整理包裹的人聽了,岳陽問道:“巴薩卡是什么人?”
霍爾門道:“是這一帶的暴力分子,他們專門制造破壞和混亂,與政府作對。聽說,他和哥倫比亞的毒皇有著聯(lián)系,好像就是從哥倫比亞滲透過來的武裝力量。但是,他們怎么會……不可能啊?”他抬起頭來,眼光注視著這四人,明顯地懷疑這四人和毒皇有什么糾葛。
“毒皇!”張立嗤笑道,“開什么玩笑?我們第一次來貴國,別說什么毒皇了,就是連只毒螞蟻也沒見過,他們——”剛說了一半,突然望著卓木強(qiáng)巴,心中不知道這強(qiáng)巴少爺是否與毒皇有過往來。
卓木強(qiáng)巴正襟道:“不可能,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也不和違法的人打交道,我的公司業(yè)務(wù)范疇也從不涉足美洲。好了,都分配好了嗎?那么每人一袋,自己去整理自己的登山包吧。”
岳陽一邊整理背包一邊詢問道:“要不要向總部匯報這件事?”
卓木強(qiáng)巴,巴桑和張立三人同時盯住了他,隨后張立道:“剛進(jìn)叢林第一天就聯(lián)系總部,這實(shí)在有點(diǎn)兒……”卓木強(qiáng)巴和巴桑也點(diǎn)頭。從一開始他們這組人就落在下風(fēng),這次一進(jìn)叢林碰到這么一件小事就去找總部,感覺總是很不好,他們還沒有充分地展示自己的實(shí)力呢。
岳陽聳聳肩,道:“我只是覺得,事情太突然了,又沒人跟蹤,又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下,剛一到就被人追砍,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啊。”
霍爾門好像聽到了什么,透過門縫往外一瞧,驚訝道:“是巴薩卡!巴薩卡親自帶人來了!你們……”他滿臉驚恐道:“你們不能留在這里,趕快走!從后面跳窗戶出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怎么會這樣?”卓木強(qiáng)巴滿腹疑惑,和張立同時透過門縫往外一瞧,一名狂野壯漢帶著三四十個人,手持刀棍等兇器,殺氣騰騰而來,顯然是張立他們被人跟蹤至此,然后那人通報了同伙來報仇。卓木強(qiáng)巴和張立立馬返身,一人拎起一個巨型登山包,對還在檢查裝備的岳陽和巴桑道:“來不及了,趕快走!”當(dāng)先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寂靜的普圖馬約河上,一艘梭形小木船在水面上安靜地蕩著。亞馬遜河變化莫測,有時河寬數(shù)百米,深幾十米,而有時河道只有幾米寬,深不沒膝,除了這種獨(dú)木舟改進(jìn)版的小梭船,別的船只都不好使。船上被三根類似坐凳的橫木分作四格,前面兩名武裝分子持槍小心地打量河道和周圍情況,后面四名槳手有節(jié)奏地劃槳,中間坐著兩個人。叼著紙煙的莫金,旁邊一張爛苦瓜臉,不是別人,正是在普圖馬約市吹蛇的索瑞斯,那只叢林樹猴穿著小馬甲,在索瑞斯肩上四處張望。
“怎么樣?對他們的表現(xiàn)還滿意吧?”莫金笑著問道。
索瑞斯不滿道:“不行啊,毫無危機(jī)警惕性,等到危險發(fā)生時才做出反應(yīng),如果是一些無法逃避的危險,那就死定了。”看莫金臉色不好,索瑞斯又安慰幾句道:“不過格斗技術(shù)不錯,都快趕上我們訓(xùn)練的那些士兵了。”
莫金嘆了口氣,道:“不說他們了,對那個地方你怎么看?如果是那里的話,我們就沒什么必要去了,白白浪費(fèi)時間嘛。”
“那你打算去哪里?”
“去查拉皮塔,剛收到消息,距查拉皮塔以南一百公里的叢林中,索雷普斯公司在架設(shè)哥秘跨國石油管道時打通了一座類似古瑪雅金字塔的神廟。目前公司已經(jīng)對外封鎖消息,連這兩國的國家科考隊都尚不知情,我打算先去那里看看。”
索瑞斯咧嘴“咝咝”笑道:“那你先過去,我打算看看他們的叢林穿越之旅,順便考核考核他們的實(shí)力。”
莫金臉色一暗,隨即誠懇地說道:“請你手下留情,千萬別弄死他們,他們對我非常重要。”索瑞斯做了個你放心的動作,隨即令船靠岸,那枯澀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之中,就像一條冰涼的灰蟒。莫金心頭一跳,他知道,此刻的索瑞斯才是最危險的,那叢林里的幽靈,又回到了他的叢林。
卓木強(qiáng)巴四人背著碩大的包袱在并不熟悉的街道上飛奔。若說四人畏懼巴薩卡人多勢眾倒也未必,只是這樣一來,首受其害的就是租房的霍爾門。他們事后可以一走了之,霍爾門卻無法再待在普圖馬約了,現(xiàn)在走了霍爾門便可以推托。
巴桑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岳陽道:“不知道有多少敵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座城市不歡迎我們啊,看來我們只好提前進(jìn)入?yún)擦至恕!?
卓木強(qiáng)巴道:“可是船呢?”按計劃,他們是打算走水路前進(jìn)的。
張立頗有信心道:“我們已經(jīng)在岸口附近訂租了一條船,只不過提前取來用罷了。”
“帶路。”
三十分鐘后,四人已經(jīng)看不到喧囂的港口了。這條梭形船長約六米,中間寬兩米,也是三橫四格,包袱就放在每人手邊,以便出現(xiàn)突發(fā)事故能保住包裹不失,四人都是操槳手。拐過一個河灣,就再也看不見象征文明的建筑了,環(huán)境寧謐下來,河水潺潺地流著,仿佛時空都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給人一種安詳?shù)南硎堋?
叢林深不可測,參天巨樹比比皆是。美洲的云杉能高達(dá)百米,直徑十幾米,需要十七八個成年男子才能合抱,而且上下一樣粗細(xì),是名副其實(shí)的樹中巨人。叢林中時時傳出各種不知名的鳥鳴獸嘯,但放眼望去,除了一片片遮天蔽日的密林,什么也看不到。四人行進(jìn)在河道中,兩岸巨樹環(huán)抱,河道稍窄,怎么看也像在一線天行船,偶爾一兩只金剛鸚鵡從頭頂掠過,那五彩斑斕的羽毛在陽光下光彩奪目。這番景象,與他們闖過的云南西雙版納森林,完全是兩個世界。
反正是順流而下,四人都懶得劃槳,只些許控制住船的方向,然后目不暇接地欣賞著兩岸的異國風(fēng)景。行至淺灘,河水清澈見底,在五花石上搖曳游蕩著各種彩色的魚。雖然他們都被要求強(qiáng)記過各種危險動物,也特意查閱了南美洲資料,但面對這許多形形色色的魚兒,還是叫不出名字。只看它們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心情也跟著放松下來,仿佛天氣也涼爽了,心境也平和了,只讓人舒服得想跳入水中,與魚同戲。
既然有人把舵,張立干脆放下木槳,雙手墊頭地仰面躺下來,看著頭頂?shù)囊痪€天,愜意道:“這簡直比去海南島旅游還過癮,看來照這樣的速度,我們會提前到達(dá)目的地啊。”
岳陽將手垂入水中,撥弄著清流道:“看來某人在這里樂不思蜀了。”
張立道:“唉,我還聽某人說這里危機(jī)四伏,步步殺機(jī)啊,看來實(shí)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
巴桑握槳把舵,冷哼一聲。卓木強(qiáng)巴道:“我們才剛剛離開普圖馬約,還不足十公里,根本就不算進(jìn)入真正的叢林,如果這里就開始危險了,那普圖馬約里的人每天都會睡不著覺。”
岳陽抬頭看天色道:“天馬上就要黑了,現(xiàn)在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在什么地方宿營。”
張立道:“不如就在附近選一處登岸怎么樣?”
卓木強(qiáng)巴道:“不行,普圖馬約那些人找不到我們,說不定會追來,就算要宿營,也要進(jìn)入雨林深處以后再選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扎營。”
說到被人追趕,岳陽思索道:“這件事真是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怎么會惹上毒販子?”
巴桑冷峻道:“剛剛開始就碰到了毒品販子,居然還不能引起你們的警覺嗎?你們還有心情躺在那里,要是我,此刻哪怕只有風(fēng)吹草動也會讓我驚出冷汗。”
張立坐直道:“這怎么說?”
巴桑道:“這一帶就是毒品販子的勢力范圍,他們活躍在叢林之中,對這里河道和密林分布的情況比政府和科考隊還熟悉,不然他們要成功走私,靠什么來越過邊界?可以說,惹上他們,比惹上當(dāng)?shù)卣€可怕。”這是巴桑作為盜獵分子時的經(jīng)驗之談。
張立臉色一變,道:“你,你不是危言聳聽吧?”
卓木強(qiáng)巴肯定道:“不,巴桑說的是真的。從此以后,我們在這條河道穿行的危險程度,至少比估計的要提高一倍以上。”
岳陽道:“那可太危險了。如果是真的,他們說不定會派出一艘汽艇,七八個武裝分子手持槍械,再架兩門榴彈炮,一挺機(jī)槍,追上我們就把我們轟得稀爛。”
卓木強(qiáng)巴笑笑,道:“也不是那么絕對——”聲音被張立生硬地打斷,只見他臉部僵硬,雙眼發(fā)呆圓直,斬釘截鐵道:“不,就是那么絕對!”
卓木強(qiáng)巴驚然回頭,一艘高速汽艇劃破河道,揚(yáng)起雪白的水花,正朝他們瘋狂追來。船面上可見數(shù)名持槍武裝者,船頭那又黑又粗的鐵管,說是吹火筒也沒人信啊。
“不是吧!”卓木強(qiáng)巴驚呼一聲,四人沒命地劃槳。雖說順流而下,四人又力大無比,但人力和機(jī)械動力比起來,畢竟有天壤之別,看著看著汽艇就追近了。
幸虧普圖馬約河阡陌交通,河道四通八達(dá),四人充分利用小船的獨(dú)有優(yōu)勢,轉(zhuǎn)入小河道,然后從另一側(cè)沖出,躲避追捕。只是這樣繞來繞去,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繞入哪條河道了。而且河道間相距不過數(shù)米,雖說有林木可以阻擋部分子彈,要想劃到對手視線之外,再棄船上岸逃竄卻是不行。最后他們從一處小河道繞出來,赫然發(fā)現(xiàn)追兵也繞了過來,向前劃行了幾百米,竟然找不到兩岸的小溪溝了,只能硬著頭皮與汽艇比速度,后果可想而知。汽艇很快追了上來。張立不住抱怨:“什么這條河上就只適合劃這樣的船,我真是笨啊,竟然上了那賣船的家伙的當(dāng)了!早知道也該弄艘汽艇,至少速度上不輸,也不至于弄到這田地啊!”
汽艇上飄著的并非哥倫比亞國旗,也不是厄瓜多爾的,武裝分子軍服奇特,但手里的武器絕對不容忽視。那些人近了,拿起擴(kuò)音喇叭大聲呼喊起來,雖然聽不懂,但猜也猜得到,無外乎是“停下,靠岸停船,否則格殺勿論”一類的言調(diào)。
坐在前排的岳陽一面劃槳,一面喃喃道:“這是……這是哥倫比亞游擊隊!天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張立苦笑著道:“看來這個地方不歡迎我們,真是糟糕,出師不利啊。”
巴桑冷冷地道:“游擊隊不同政府武裝,一旦被抓,生還希望渺茫啊。”
岳陽點(diǎn)頭同意,畢竟出行前都是研究過當(dāng)?shù)匦蝿莸摹?
后面的追船更近了,看前面小船上的人沒有反應(yīng),有人掃出一梭子彈,數(shù)根水柱在小船旁濺開。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對方的一個威脅,要是還不停船靠岸,那子彈就不會打在水中了。卓木強(qiáng)巴看了大家一眼,下令道:“投降吧,我們靠岸。如果他們不想馬上擊斃我們,我們或許還有機(jī)會。”
無疑,連冷兵器都還在包里,沒做好絲毫準(zhǔn)備的四人拿不出任何可與敵人對抗的力量,再不投降,恐怕就要被打成四個馬蜂窩了。
這時,巴桑卻顯得十分冷靜,他不動聲色道:“別停,一直劃,只要能再堅持兩分鐘,說不定會有轉(zhuǎn)機(jī)。”前方的水道突然向右拐,能不能成功,就靠這次急轉(zhuǎn)彎了。
張立疑慮道:“是不是真的啊,我可還沒結(jié)婚交女友,你有多少成把握啊?”話雖如此,手里木槳上下翻飛,一刻也沒停過。
岳陽也道:“我好像還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擺脫追兵的方法啊。”
這時,卓木強(qiáng)巴也注意到了,手上發(fā)力道:“現(xiàn)在給我玩命地劃,等一下要做好停的準(zhǔn)備,我一喊停,大家就一齊往反方向劃。”
張立看著后面的汽艇上火光一閃,低頭避開流彈,低聲道:“怎么回事啊?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啊?可別玩命啊!”
水流的速度明顯快了,小船上的劃槳手們都明顯地感覺到了,竟然和汽艇的距離又有拉大的趨勢。汽艇也猛然加速,距離小船不足十米,甚至連汽艇上武裝分子的肩章都看得清清楚楚。流彈橫飛,小船被多處擊中,卓木強(qiáng)巴只覺手臂一辣,知道自己被流彈擦傷,尚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
剛剛轉(zhuǎn)過河道,張立盡量伏低頭,突然道:“怎么回事?這是什么聲音?”一種奇怪的聲音開始由小變大,短短幾秒鐘時間,就由清泉滴水變得萬馬奔騰起來。
卓木強(qiáng)巴和巴桑臉上同時一笑,卓木強(qiáng)巴道:“停!”四人同時反向劃水,接著,張立他們明顯感覺到,小船懸空了!
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