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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牧心人
  • 牧心將軍
  • 5288字
  • 2011-06-16 13:36:30

從哥哥房間出來后,我再次為哥哥做了次口頭上的努力,爹爹的態度一如往的鏗鏘,一如往的堅決。

我說:“哥哥可能真的要絕食了,他不想吃飯!”

爹爹不屑道:“這種廢物吃了飯也改變不了他拉的也是廢物的事實!”

娘親有些著急,道:“老爺!要不你去勸勸文才吧,這孩子哪能不吃飯!”

“混賬!”,爹爹發了怒,眼睛睜得很大,“你以為他真的是想死啊,他之前在家里不也是絕食相抗過,最后怎么著,我說他餓了三四天怎么還那么精神氣,原來床頭藏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零食,他就嚇唬你倒,這不成器的孽障!”

“那……那什么,我看這孩子也不像小時候那調皮樣,別是動了真格,孩子大了!要是餓壞了可真不好!”

“哼!餓死了也好,從今天開始,誰也別跟他送東西吃,誰也別請他出來吃飯,我看他能餓到什么時候,混賬東西!”

娘親嘆口氣,但也不敢多說,從嫁給爹爹那天起,她似乎發誓從此完完整整的就是爹爹的人,言聽計從,從不悖逆爹爹的決定。

我也不想多說,因為哥哥也沒說他絕食相抗,八成真的是為了嚇唬嚇唬爹娘,爹爹心理素質極好,用他的話說叫泰山崩潰了,他也不會崩潰,倒是娘親,這個禁不住一絲蹂躪的女人,一邊是枕邊的丈夫,一邊是親生的兒子。

那一晚,哥哥始終沒有妥協,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聲不吭。

第二天我是被娘親叫醒的,她告訴我,敏敏來找我,敏敏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屬閨中密友那關系,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反正比我特別,因為我一直自詡是正經人家的正經姑娘,每日在爹爹的諄諄教導下,不敢有一絲的越矩,甘心做個貼心小棉襖,敏敏則不然,從小到大就很特別,大風大浪她見識過很多,最不缺的就是主見,當別的女孩子還扎著馬尾辮在家里背著《三字經》時,她就已經知道這世界除了女人之外還有男人這種動物,當別的女孩子在家里跟著娘親秀女紅秀紅油指甲時,她就已經在自己的感情歷程中畫上了一個頓號,她見識過很多男人,她似乎對天下的男人都有什么成見,她總是告誡我,男人都是狼,都不是好東西,能不惹盡量不惹,我很同意她的看法,爹爹就不是好東西,他是壞東西。

她也是十六歲,但她在龍騰書院已經進修了一年,因為她有一個很牛的爹,但我不太喜歡她這個爹,因為傳說她爹喝的墨水太多,長得實在太黑,無法跟人類掛鉤,跟她也一點都不像,我總是勸她問問她娘親,她爹是不是中原本地產的,她說她敢發誓她爹一定是中原本地產的,絕對不是進口的,她爹有個外號叫李博士,具體叫什么已經很難考究,以前好像叫李光,但皇帝聽了她爹的名字就想罵她爹,因為當朝皇帝就叫做趙光義,犯了忌諱,本來皇帝不叫趙光義,叫趙匡義,但皇帝的哥哥也就是上一任皇帝叫趙匡胤,這又犯了忌諱,不得已朝堂上下盡皆膽寒,跟這幾個字沾了邊的名字都要換,我那爹爹也惶恐的厲害,查了很多遍漢字全集訪了很多名師,總算確保了自己的名字是絕對的安全。但她爹卻還是皇帝面前的紅人,龍騰書院的教學顧問兼形象代言人,她叫李敏。

我問她找我干嘛,她說兩天后就是七夕節,我說干嘛的,她說七夕你都不知道,你真單純,我說你才單純,你全家都單純,我當然知道七夕了,只是不知道她想干嘛。

她詭秘一笑,帶點淫蕩,“嘿嘿!看你小身段發育的這么好,裝什么裝!”

我不解,道:“哪兒裝了?”

“你就有裝!”

“我哪有!我哪有!”

“你有!你有!”

她撓著我,我倆咯吱咯吱的笑,我說:“你才多大,就這么著急的過七夕!”

她不屑道:“我都十六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在書院里那會兒那伙男的看見我這號美人兒就跟蒼蠅見著臭肉,不是!不是!呸!什么比喻!”

我說:“你還臭肉,你就是鮮花插得那啥!”

“???哦!你罵我!你居然敢罵我!”,她橫了我一眼,毫不客氣的撓了我一下,我自然報之以橫眉冷對加上一頓毒打。

鬧也鬧夠,我答應她兩天后晚上跟她一起去玩,到時在跳橋會合。

其實我心里也想去玩,只是最好不要讓爹爹知道,他倒不是堅決反對,只是怕他到時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罵我拋頭露面,娘親應該是理解的,她也是過來人,她內心深處應該也渴望那種不期而遇的鐘愛,越是從未擁有的愛,越是渴望,爹爹顯然不是個浪漫的人,他與娘親的結合很難看出有多少愛情元素,然而我始終不是沒有長大的小姑娘,娘親的遺志,不應該埋入我的愛情墳墓,就像哥哥,如此痛苦,我雖然不能理解,但我能感覺出他童話般的心,但愿他與小芳能夠幸福牽手,七夕節那晚,應該就是上天為天下單身男女制造“眾里尋她千百度”般巧合的一夜春宵。

一整天哥哥依然沒有出過房門,我想去看看他,但房門關的很緊,爹爹也不許我多插手哥哥的事,他說按照人類新陳代謝的自然規律,哥哥必定會自己出來,我問他什么叫新陳代謝,他說,我吃了飯然后拉了屎就叫新陳代謝,我說,你吃了又拉,拉了有吃,那豈不是那個什么造糞機器。爹爹沒聽明白,我一旁笑而不語。

兩天后,哥哥一直都維持的這種狀態,我很著急,我問爹爹這新陳代謝的規律什么時候起作用,哥哥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爹爹不慌不忙,說:“你擔心什么呀!你擔心你哥哥會絕食自盡啊,你怎么跟你娘一樣傻,他像自盡的人嗎,這種游戲他以前玩過多少,還不是先藏好吃食,然后標榜絕食自盡,死了也好,死的清凈!”

“您總是心太狠!”我扔下這句話,憤憤而去。

我不想多管,反正也管不著,前天還答應了敏敏今晚去跳橋參加那里每年一度的七夕采花大會,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該去準備準備,梳妝梳妝了,雖說我長得很是一絕,但人,特別是女人,還得靠打扮,盛裝之下,方顯妖艷。

經過哥哥的房門時,內心不自覺地又一陣酸楚,但愿哥哥真像爹爹說的一樣,先藏好吃食再標榜自盡以謝天下。

但還是有種過問的沖動,我就這么一個哥哥,我敲了敲門,前兩天怎么敲他都不開,這次我也沒抱很大的期望。

不過門還是開了。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好像我是要做賊一般,其實心里還是有點小忐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進去后見到的場景卻著實嚇了我一跳,哥哥坐在書桌前的凳子上,右手執筆,左手拿著根雞腿,一口一筆,步驟不緊不慢,大將風范跟爹爹如出一轍。

我好生納悶,我就想不通這雞腿他怎么弄得,看來還是爹爹最了解他的兒子,哥哥絕不會選擇絕食自盡這種史上最蠢的死法,可能這就是血緣帶來的父子之間逾越常人的心靈溝通,突然覺得爹爹的形象高大許多。

我問:“哥哥,爹爹說你想死!但不會絕食而死!”

哥哥哂笑:“他懂我!”

我還是好奇他的雞腿,以后這招我或許也用得著,忙向哥哥取經。

哥哥看了看窗外,我跟著望去,窗外即是附近居民區的美食街,我跑到跟前方才大醒,窗子旁掛著一根繩索,繩索末端吊著一個籃子,毫無疑問,只要你有銀子,想吃什么往下面招呼一聲,只需輕輕一提,即有最貼心的服務送貨上門。

我豎起大拇指,哥哥真是人才吶!

哥哥沒看我,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他在畫畫,畫的是兩只鳥,背對著西沉的落日比翼飛。

我問:“你畫的什么?”

“孔雀!”,他說。

我又問:“它們干嘛背對著太陽飛,而且應該傍晚的時候吧?”

“孔雀東南飛!”

“孔雀東南飛?”我兀自念著,沒聽太明白,又纏著問道,“你確定這是孔雀嗎?”

“怎么?不像?”

“孔雀哪能這么飛,‘五里一徘徊’你不懂嗎?我在書過!”

“哪本書?”

“《樂府詩》啊!就是那焦仲卿跟他娘子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我看見那個上面畫的比你畫的好看多了!人那孔雀還逗逗飛呢!”

哥哥看著我,很嚴肅的說:“給點面子好不好!我還第一次畫畫呢!”

我說:“好吧!你慢慢畫,找個事做總比自己一個人躲房間里瞎想強!”

我不想打擾他創作,說不定咱家以后也能出個閻立本,但唯恐爹爹到時又會矛盾,爹爹一直尊崇的是傳統的科舉路線,他應該不太贊成哥哥畫畫,他似乎對畫家一直都有成見,我有時候問他為什么排斥畫家和畫,他說畫家都是可恥的,我又問畫家怎么可恥了,他說畫家畫的畫很可恥,我又問畫家畫的畫又怎么可恥了,他赧然一笑,說,少兒不宜,我又問,你又看過什么畫,你怎么就知道少兒不宜,他再次報之以羞赧,猶豫了一陣又靦腆的說,李博士上回送了我很多畫,他說還都是限量珍藏版的,叫“春宮”。

正準備離去時,哥哥叫住我,說:“玉馨,你能幫哥哥一個忙嗎?”

我問:“什么忙?”

他收拾好畫,遞給了我,道:“你等下幫我把畫交給小芳,她家不遠,就在隔壁?!?

“你怎么還戀著她,你不是說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嗎,幾天前她那什么表哥還提親了嗎,哎!哥,這種女人其實不值得你這么執著,要是她真的愛你,就會不顧一切的跟你走!你真傻!”

“不是的!”,喊這聲時,哥哥的臉是刷白刷白的,眼睛睜得很大,“她是愛我的,她也沒有辦法!你只管交給她,她今天就要出嫁!這幅畫就當是我的賀禮!”

我聳聳肩,表示無語。

拿著畫出了大門,拐個彎便到了小芳家,小芳果然是今日出嫁,喜氣盈門,楹聯高掛,好不熱鬧,門口一邊站著一個有點體積的老女人,滿臉堆著笑容,另一邊站著一個男孩,年齡與哥哥相仿,胸口戴朵花,花很漂亮,比他笑的還好看,這男孩應該就是新郎官,那婦女應該是小芳母親吧。

我通報了姓名,只道是隔壁將軍家的女兒,那婦女惶恐,忙請入內,見了小芳。

小芳長的很甜,不說有多美,有多嫵媚,側著臉看她的笑是一種銷魂,怪不得哥哥如此迷戀,只可惜如此尤物不能做我嫂子,但走的近時,還是可以感覺到那股暗暗的愁思,帶著一點執著,一點善良。

我把哥哥的畫給了她,她看了畫,輕聲的啜泣,眼神掠過一絲憂郁和些許的憐愛。

這個時候我反而感覺很不自在,別人都是待嫁的閨女了,何必再勾起她與哥哥往日的纏綿。

我不想多說便急急告別,急頭白臉的出了小芳家大門時我撞上了一個人,險些栽倒,而那個人已經栽倒,這讓我頗為郁悶,不想我正開始郁悶時,就聽見那個人蹲在地上嘴里就不干不凈的罵開了,罵的也很是酣暢淋漓。

“瞎了你的狗眼吧!敢撞姑奶奶我!”就是這種菜市場里可以聽到的話。

我本也不是善類,聽了這罵語心中也頗為惆悵加獨悲,惆悵的是聽到寡婦般得謾罵,我只敢默默咒罵卻不敢丟了身份地攔街對罵,獨悲的是這個人卻是化了骨灰我還認得,就是李敏那悍婦。

“哎呦喲!這不那個誰嗎,玉馨!你來干嘛呀!”李敏的大眼睛還是那么閃亮,一眼便認出是我。

“管得著嗎你!”我眨巴著眼不屑道。

“我知道你來干嘛!”,她湊過來,以一種極其捉摸不透的口氣細聲道,“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我讓你晚點過來,晚上才有帥哥!別看人成親來的人多就以為有帥哥!”

“說什么呢!”我又瞪一眼,“你真他媽的淫蕩!以為我跟你一樣,我說過,你姐我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呦呦呦!還正經人家!裝什么純潔!”

“好吧!我裝!”我不知是無奈,還是無耐,又問她,“你又來干嘛,又是物色吧?”

李敏說:“我是來賀喜的!”

我又問:“賀什么喜?”

“你不也來這賀喜嘛!就這!”,敏敏指著小芳家,“齊艷芳,我同學,也是龍騰書院一年級的!”

“?。俊?,我琢磨著道,“龍騰書院門檻不挺高的嘛,她這普通百姓人家怎么有資格進!”

“你哥!”

“你認識我哥?”

“當然認識了!就是你哥花錢讓她進去的!跟我一個班!據說他兩還有那種關系!”

“哪種關系?”

“就那種關系嘛!”

“到底哪種?”

“哎呀!死妮子!怎么這么笨的!讓人家說出來多不好意思!”敏敏捂著臉,低著頭,我知道她在裝純,因為她說過,男孩子大都喜歡單純無知的女孩兒,我問為什么,她說女孩兒單純就容易騙,男孩兒就容易得手,我又問什么叫得手,她又罵我單純,我也照例罵她單純,她則很高興,她說過她就是喜歡別人罵她單純。

不過她在我面前總是自卑的,她說過我和她最大的共同點和最大的差別是,我們都單純,但是,我是真純,她是裝純。

我懵懂的大笑,道:“哦!夫子曰,食色性也!這很正常!我很挺我哥和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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