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南宮傲骨敗了,沒有一絲僥幸,完全是實力上的差距。
所有黑衣人已然握緊了手中的劍,只等一聲令下,便群而攻之。
可是,南宮傲骨并沒有那么做,他輕輕地拭去了嘴角的鮮血,沉聲道:“再來!”聲音不大,卻倔強而堅定。
黃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默默地點了點頭。
南宮傲骨再次挺劍刺出,眼神時而迷離,時而空明,霎時間殺氣騰騰。劍光閃過,又有一陣高潔之氣急速彌漫。
“兩種劍意?”黃裳心中大駭,劍意階段竟能將兩種劍意融合,真是匪夷所思呀!
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卻并非做不到。高潔之氣乃寶劍自身劍意,絕殺劍意乃劍法自身劍意,兩者并不沖突。但要將兩種劍意融合,卻是極其困難。可是,南宮傲骨做到了。
絕殺三劍,有死無生。于敵無情,于己殘忍。
第一劍,返璞歸真,乃劍刃攻擊。但是,劍身之上出現(xiàn)了一層寒霜,為真氣凝結(jié)而成,其威力不在劍氣之下。
黃裳微微苦笑,以橫空挪移躲開了這一劍。
第二劍,橫空出世,乃劍氣攻擊,如一道閃電,勢如破竹。
黃裳雙拳揮動,虎虎生威,一招大伏魔拳迎上。
大伏魔拳拳力剛猛異常,與劍氣猛烈碰撞,激起了一道絢麗的光圈,煞是壯觀!
眾人尚未來得及贊嘆,南宮傲骨已騰空躍起,恍然間,他與七星龍淵劍竟融為一體,化作了一條銀色巨龍,自上而下,勢不可擋。
黃裳神態(tài)淡然,不悲不喜,無為無我。掌力所到之處,竟形成了一個無形八卦輪盤。
銀色巨龍兇悍無比,卻似無法穿透這八卦輪盤。撞擊之下,激起了一道道炫麗的光圈。二人的真氣不斷消耗著,或許光華散盡之時,他們的內(nèi)力便會枯竭。無論誰撐到最后一刻,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這種燃燒生命的方式注定了只有失敗者。
絕殺三劍,一旦施展,無法回頭。這一刻,誰先撤去內(nèi)力,便是自尋死路。
就在這時,一道亮白劍氣驟然插入銀色巨龍與八卦輪盤之間,打破了平衡。三道真力劇烈碰撞,“砰”地一聲,伴隨著一道巨大光圈,三個身影急速后退。光華散盡,南宮傲骨與黃裳皆是臉色慘白,嘴角有鮮血流出。
眾人的目光投向了第三個身影,只見一灰衣男子淡然處之,卻是毫發(fā)未傷。不得不承認,他對出手時機的把握恰到好處,但是,另外兩個因素也不容忽視。其一,這二人內(nèi)力已然消耗了一段時間,遠不如一開始那般強盛;其二,有易筋經(jīng)神功護體,要傷到他也絕非易事。
黃裳拭去了嘴角的鮮血,大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多謝白幫主出手相救!”
白書樹趕忙回禮道:“舉手之勞而已,前輩客氣了!”
黃裳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將目光投向了燕山,淡笑道:“這位可是燕山公子?”
燕山一拱手,連忙道:“燕山見過前輩!”
“你不認識我了?”黃裳似笑非笑的望著燕山。
的確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燕山一臉尷尬之色。
“你不就是那個說書的黃老頭嘛!”蒙甜笑著道。
“假小子不僅變成了大美女,這張嘴也伶俐多了!”黃裳笑嘻嘻道。
蒙甜沖著黃裳做了個鬼臉,便不再言語。
“黃老前輩,這場比試該當如何?”南宮傲骨的傷勢要比黃裳嚴重一些,經(jīng)過調(diào)息之后才能勉強開口。
黃裳淡然一笑,道:“無所謂了,我要等的人已經(jīng)來了。”
“你要等的人就是他們?”說話間,南宮傲骨指了一下燕山與白書樹。
黃裳微微苦笑,道:“說來慚愧,白幫主身負佛家至高內(nèi)功心法易筋經(jīng),我這道家功夫可是比不上的。我所等的人只是燕山公子而已。”
一聽此言,燕山心中竟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欣喜。
“這是為何?”南宮傲骨不明白。
黃裳嘆了一口氣,緩緩道:“燕京一戰(zhàn),為國為民,燕山公子被太阿威道劍氣所傷,經(jīng)脈受損,內(nèi)力全失。卻未想到,我大宋竟有一些奸佞之徒為了搶奪湛盧劍,栽贓陷害,落井下石。以致英雄無故蒙難,流離失所,著實可悲哉!小老兒也曾在朝為官,只想替大宋百姓來彌補一下這個大好男兒。‘九陰真經(jīng)’對于燕山公子的武學(xué)修為或許沒有多少幫助,但內(nèi)功心法中的療傷篇卻可以讓他恢復(fù)內(nèi)力。”為了弄清真相,他以說書為名,走訪了燕京多地。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燕山簡直不敢相信。蒙甜欣喜若狂,已然拉著燕山的手歡呼雀躍。白書樹看似平靜,卻打心底里替兄弟高興。
南宮傲骨喜憂參半,燕山若恢復(fù)內(nèi)力,將會是一個十分強勁的對手。但是,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嗎?
“多謝前輩!”燕山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多謝前輩成全!”南宮傲骨卻顯得很平靜。
黃裳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九陰真經(jīng)我可以口述,但你們要答應(yīng)一個條件。”
“前輩盡管吩咐!”二人齊聲道。
“三年之內(nèi),你們二人不許動手;三年之后,還在這岳陽樓前,你們之間的恩怨再做了結(jié)。這一戰(zhàn),必然驚天動地,我可不能錯過的哦!”說話間,黃裳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片刻沉默后,二人均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們隨我來。”黃裳走出了人群,二人緊隨其后。
三人走到了一片空地。黃裳笑著道:“你們二人皆出身名門,自然不會拜在我的門下。因此,我只傳不教,只口述一遍,至于你們能領(lǐng)悟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此言合情合理,二人默默點頭。他們天資雖高,卻做不到過目不忘。單憑一遍口述想記住全篇,無非是癡人說夢。因此,他們必須做到有所取舍,才不至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念完了總綱,黃裳停頓了一小會。
九陰真經(jīng)中記載的武學(xué)品類繁雜,卻都精妙無比,讓他們好生難受。但他們都是聰明人,能各取所需已然知足。
燕山著重記下了內(nèi)功心法療傷篇、橫空挪移與螺旋九影。南宮傲骨則更貪心一些,不過也做到了。他強行記下了五重內(nèi)功心法、橫空挪移、螺旋九影、摧堅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