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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坐困囚車里

  • 慶之的野望
  • 趙隱王
  • 3523字
  • 2014-04-26 10:58:06

這時馬佛念來了。他聽了胡乘和其他士兵的說話,知道出事了,連忙趕來。見到陳慶之和姜桃被押向軍中,連忙攔住了他們,然后走到曹仲宗面前,抱拳道:“請大帥息怒。陳將軍雖然過于意氣用事,但念他夜襲成功,重挫魏軍銳氣,揚我軍威,又奪了敵軍不少馬匹,理當折功補過,重重賞他一頓鞭子也就罷了。”

“此事你別管。”曹仲宗轉過身,朝自己的大帳走去。見士兵們押著陳慶之和姜桃,站在遠處等著,斥道:“還楞著干什么!”士兵們一聽,只好又繼續往前去。

馬佛念跟在曹仲宗后面,又說道:“大敵當前,大帥正是用人之際,此時斬了有功之將,則令軍中將士心寒,令元昭痛快,于大軍不利啊!”

曹仲宗一聽此話,突然停住了腳步,看了馬佛念一眼,然后又繼續朝大帳走去。

馬佛念一看自己勸不住曹仲宗,頓時焦急萬分,思索再三,他決定去找韋放將軍幫忙。

一會兒,馬佛念就陪著韋放趕到主帥大帳來了。韋放讓馬佛念在帳外等著,自己走了進去。

看到曹仲宗正在桌案前翻閱著軍中的各條律令,韋放上前道:“聽說大帥因為陳慶之不遵軍令,擅自離開軍營,已將他收押?”

曹仲宗從書桌上抬眼看了看韋放:“嗯,是啊。”

“不知大帥要如何處置?”韋放問。

曹仲宗丟下卷宗,抬起頭來,看著韋放道:“依將軍之見,當如何處置啊?”

韋放看了看身后的大帳門簾,往前走了幾步到曹仲宗的面前,輕輕地道:“陳慶之此人確實太過狂妄,稍稍懲戒一下,殺一殺威風也無不當。但大帥若真的按此律令上寫的,將他梟首示眾,到時候軍中恐怕會有很多人不好控制了,比如帳外那位軍主。”

曹仲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大帳門簾那兒瞟了一眼。雖然沒有看見那人,但他知道韋放說的是誰。

韋放接著道,“此外,大帥還記得臨行時,圣上所吟誦的那首詩么?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曹仲宗不屑地道:“那是我哥當年所作。圣上無非就是希望我等能夠象我哥和令尊大人一樣,出戰告捷,凱旋而歸么。”

韋放搖了搖頭,道:“大帥可謂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啊!”

曹仲宗奇怪地道:“怎講?”

韋放道:“敢問大帥,霍去病是何等樣人物?”

曹仲宗道:“霍去病,本帥豈有不知之理?他出身低賤,是個私生子,很年輕,受**于漢武帝,后來打了不少漂亮的勝仗。”

韋放道:“那大帥還不明白么,陳慶之也一樣低賤,一樣年輕,一樣受圣上**愛啊。圣上吟此詩,哪是吟給我等聽的呀,分明就是吟誦給他陳慶之聽的么。圣上對他寄予如此厚望,大帥若真將他殺了,圣上能饒過大帥嗎?即使大帥將渦陽城拿下,又能如何?”

兜了這么一大圈,總算是讓曹仲宗整明白了。他站起身,對韋放擺了擺手,道:“本帥也不想把他怎么樣。就如將軍剛才所言,本帥也不過是要殺一殺他的威風。另外么,將他收押起來,讓他不能插手本帥的戰略布局,本帥才好安心打好自己的仗,全力對付正在趕來的元昭和渦陽城中的王緯。”

韋放點點頭:“末將明白了。陳慶之的那些人馬就由末將來安撫吧。”

曹仲宗道:“這樣吧,今后他的人馬就由將軍來統領吧。他們二人,就在囚車里呆著好了。”

“諾。”韋放躬身一揖,便退了出去。

曹仲宗看著他離去,捋著胡須,心里想,你是有所不知啊,王規早有所吩咐了的,要本帥掌握好時間,看住這個姓陳的。不然,就算打勝了這一場,圣上那里過得去,那王規處可過不去啊。

就這樣,陳慶之和姜桃兩個人,一人一輛囚車地關著。兩輛囚車被放置在梁軍大營后面的一塊空地的邊上。那囚車,下面就是普通兩個木輪子的車,上面加造了一人多高的大木籠子。人在里面可坐可站,就是不能躺下。

馬佛念來到陳慶之面前。

陳慶之在囚車里慢慢站起來,臉色蒼白地道:“馬將軍......悔啊,慶之不該不聽將軍之言,才有此禍。”

馬佛念也是一聲嘆息。

“怎么樣?幾時問斬啊?”姜桃在旁邊擔心地問。

馬佛念看了看他,又回頭對陳慶之道:“將軍放心。韋將軍去大帥那里,替將軍求下了人情。你二人不會有性命之虞。不過么,就是回軍建康之前,恐怕......”

“恐怕什么?一直都呆在這里?”姜桃問。

馬佛念默默地點點頭。

陳慶之狠狠地打了囚車一拳,頹然坐倒在囚車里,“日夜在這樊籠里,如何受得了啊?”

馬佛念無可奈何地道:“佛念給將軍拿幾本兵書、軍令來消遣吧。”

“要是魏軍殺來此處,馬將軍可不能丟下我二人啊!”姜桃近乎哀求地道。

馬佛念笑笑道:“那佛念死也要將二位將軍拖走的。”

不久,馬佛念就拿了一些兵法、陣法、軍令之類的書給他們看。為了避風遮雨,馬佛念還在兩輛囚車的后面搭了個棚,一塊大篷布從棚子上伸出來,在囚車上面形成一個屋檐。

陳慶之和姜桃,二人在囚車里看書,吃飯,晚上將手腳伸出囚車柵欄外,以一種奇怪的姿態睡覺。陳慶之覺得身上總是有力氣無處使,就要求馬佛念在囚車的對面搭了一個箭靶,每日里練習用弓箭射靶。還和姜桃一起比試,看看誰射得更精準。

無聊的時候,陳慶之總會想起建康的王家。不知道文璐怎么樣了,她還會繼續等著我的凱旋而歸嗎?王規和謝家有沒有催逼著她完婚呢?每當這個時候,陳慶之不是拍打著柵欄狂吼,就是拿箭靶出氣。但終究是無能為力。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在這幾個月里,元昭的援軍全部到齊,在蒙城的西面安營,曹仲宗也曾派出軍隊,與他對戰了幾十次。但雙方各有勝負,誰也不能將誰吃掉,陷入了長久的僵持局面中。

夏天,陳姜二將光著膀子,赤條條地躲在車里篷布下。炎炎烈日將他們的皮膚炙烤得通紅,陳慶之好幾次都被曬得中了暑。秋天,兩個人抱著衣物坐在車里,枯黃的草葉被風吹得到處亂飛,風沙迷了陳慶之的眼。

這一日,陳慶之和姜桃衣衫襤褸地又站在囚車里面練習箭法。

姜桃扶著柵欄,踮著腳、歪著頭,看見營前有一騎飛塵而至,到轅門那里跳下馬,跑了進去。“陳將軍,又有新的軍情來了!”他回過頭來道。

陳慶之將手中的弓拉得滿滿的,手臂上鼓起黝黑而強壯的肌肉,眼睛專注地瞄準著箭靶:“還能有什么事情啊,無非又是元昭軍來挑戰了唄。”

姜桃疑惑地看了看他,道:“我感覺這次探馬異常慌張,下馬時太急,險些摔倒。會不會有什么危急之事啊?”

陳慶之手中的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他轉過頭來看了看姜桃的表情,說:“等一下馬將軍來了,不如問他一下。如果真有大事,他應該也會馬上知道的。”

不一會兒,馬佛念就從營帳里出來,從囚車前面不遠處經過,陳慶之和姜桃看見了,連忙沖他大呼小叫。馬佛念走了過來,道:“二位將軍什么事情啊?”

陳慶之看了旁邊的姜桃一眼,道:“敵軍中可有什么動向?”

馬佛念道:“不知道。大帥正召集將軍們前去大帳議事呢,佛念不便耽擱。”說完,他便一抱拳,匆匆走了。

姜桃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對陳慶之道:“相信我,肯定有大事了。”

陳慶之道:“等馬將軍回來,就全清楚了。”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很久也沒看見馬佛念過來。眼看著天色漸暗,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難道曹仲宗留他們幾位將軍一起討論戰事,然后同吃午飯?陳慶之心中疑惑。

這時,他看見中軍大營那邊幾個營帳的屋頂不見了,連忙道:“姜將軍,你看中軍那邊,是不是少了幾個營帳?”

姜桃道:“我看看,咦,好象確實少了......將軍快看右邊!”

陳慶之朝他所指方向看去,一個營帳的頂部慢慢癟了下去,然后被其他營帳擋住,看不到了。“這是在干什么?”陳慶之不解地道。

姜桃思索了一下,道:“莫非是要移營?不太可能。也可能是要撤退了。”一想到這兒,姜桃顯得很開心,“陳將軍,要真的是退兵的話,太好了!你我終于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退兵?”陳慶之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退兵兩字讓他立即想起了睢水邊被魏軍騎兵追殺的那一幕。

“不、不,現在不能退兵。元昭軍還在,渦陽城還在敵軍手里呢!”陳慶之再次想到建康城中那些達官貴人們的鄙夷神情。現在退兵,那不跟當初彭城一戰一樣了么?不是所有的苦全白吃了么?

“不會的。大帥不會這么傻,這時退兵,肯定會被元昭盯上,如何能順利逃脫啊!”陳慶之說。

“將軍意思是我們還要繼續被關下去?”姜桃沮喪地道。

這時,馬佛念回來了,正在吩咐自己的部屬安排士兵們整理營帳中的東西。幢主們、隊主們和士兵們聽了,開始分頭行動起來。他吩咐大家,為了迷惑魏軍,周邊的營帳一率不拆,只帶走里面的物資。這樣從遠處看,軍營依然在這里。

陳慶之和姜桃看著所有的人行動了起來,不禁面面相覷。姜桃道:“看來真的是要撤了。”

“那我們怎么辦?”陳慶之道。

“是啊,我們怎么辦?”姜桃輕輕地道。“馬將軍!”二人齊聲大喊。

馬佛念還在跟幾個幢主說話,聽他倆大叫,停了下來,示意他們稍等,然后向陳慶之他們的囚車走了過來。

陳慶之做了個動作,意思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佛念道:“大帥接到消息說,元昭正抽調一部分兵力,在我軍后方建造營壘。”

陳慶之一聽,轉過頭向營后看去,顯然這里什么也看不到。

“我軍在此已過了半年,師勞兵疲。大帥怕魏軍前后夾擊,我軍腹背受敵。因此,決議今夜趁黑撤營而去。”馬佛念繼續道。

陳慶之的心沉了下去。

“那末將與陳將軍怎么辦?”姜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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