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厚重的烏云在空中隨著狂風翻卷，被風卷起的沙塵和石子擊打在鐵門上發出的叮當的聲響在這樣夜里有些恐怖。

嗚嗚……

在一片的漆黑中隱隱傳來女孩子悲慘、壓抑的哭聲，她嗚咽著喊媽咪、叫救命……

“程斯年，為什么害死我，為什么……”陰冷、凄厲的聲音乍然響起，在雷雨聲中像是詛咒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咚——

單薄的鐵皮門被粗魯的力量踹開，呼呼的風灌進潮濕發霉的倉庫里，接著一道人影閃進來迅速飄到他的面前，他嚇得不敢呼吸。

霎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這個倉庫，也照在那人的臉上……

呵——

床上的男人重重一顫，猛然睜開眼睛。

天，已經大亮，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沒有夢中的陰暗與沉悶，可胸口壓抑得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怎么都不順暢。

女子凄厲、悲慘的聲音依舊在耳邊縈繞，明明是夢，可是……感覺又那么真實。

程斯年坐起來捂住臉頰用力揉了兩下，他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越是這樣胸口越是悶痛好像要爆炸一樣。他的手緩緩捂住胸口，許久才透過氣……

汗珠打濕他的鬢發，順著雕刻般俊美的側臉滴下來。他揉揉太陽穴，嘩嘩的聲音依舊在耳邊，過了數秒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夢中的雨聲，而聲音的來源——是浴室。

只是片刻，水聲停止，浴室的門被拉開。

看著從里面出來的女人，他緊皺的眉突然舒展，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冷漠又帶著嫌棄的笑。

顧語萱看著滿臉嫌棄的程斯年，她不出聲，程斯年也不開口，而是點了一支煙就那么盯著她，好似在等著她的反應。

“程總，打算這樣盯著我看到什么時候？”顧語萱打破沉默。

“看見我，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把吸到一半的煙捻滅，緩緩走到她面前。

清晨，微涼的風吹進來，也使得她身上沐浴液的香味更加清晰。

“程總，不是也不意外嗎！”顧語萱迎上他的目光。剛剛她出來，程斯年看著她的目光眼底盡是了然，仿佛料定是她。

聽著她的話，程斯年呵呵一笑，只是那笑聲，好似這個清晨的風，帶著陣陣涼意。

“我該意外嗎！”他挑起她的下顎。

顧語萱不閃不躲，在身高足有一八五程斯年面前，即便是仰視，氣勢竟然不顯十分遜色。依舊含笑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優雅。

“這，不是你早就設計好的嗎！”他緩緩逼近。

“人人都說，林氏的顧總監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沒想到我程斯年竟還有幸親自領會，不過——”

他的話鋒一轉，“你的目標，應該不是我吧……”

顧語萱，進入林氏短短兩年就做到總監的位置，她的手段在港城都是聞名的。

“程總，你該看見的是結果。”她動作嫻熟地撥開他的手。

“況且……像程總這么睿智的人，怎么會相信‘人人都說’的這種事呢！”

“這里是鐘愷煜的套房，你覺得我能相信這個所謂的結果？”

“程總真會說笑！”顧語萱笑。

“走錯房、睡錯人是電視里才有的情節。”她正說著，敲門的聲音響起。

“如您所說，這里是鐘總的房間，如果您不介意，請幫我拿一下衣服。”

程斯年不動，就那么一直看著她。冷冽的眼神就好像要將她刺穿。見他不動顧語萱也不在意自己走向門口，手剛剛觸到門把，程斯年先一步打開房門。

看見程斯年服務員明顯一怔。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