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鈴聲拖著疲憊的尾音落下時，林越正把臉埋在攤開的數學練習冊上。函數圖像在昏黃的臺燈下晃得人眼暈，桌角那摞教科書壓得桌面微微下沉——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地理、政治，九本高二的“標配”，此刻像九塊沉甸甸的石頭。

窗外的雨突然潑了下來，狂風卷著雨點砸在玻璃上“噼啪”響。一道閃電劈亮夜空的瞬間，林越瞥見窗外掠過抹淡金色的光，還沒看清是什么，一股巨力就從窗外扯過來。桌上的九本教科書“嘩啦”合攏，竟圍著他浮了起來，轉得越來越快。

他想抓卻動不了，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除了雷鳴還有種古老的嗡鳴。等意識被刺骨的寒意拽回來時，眼前早沒了教室的天花板——頭頂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樹干粗得要十幾人合抱，陌生的草木氣息里還飄著點說不出的“靈氣”。

林越撐著坐起來，渾身酸得像散了架。不遠處的草地上，九本教科書靜靜躺著，卻和之前不一樣了：語文書封面泛著白玉似的柔光，數學書成了墨黑的硬殼，邊角冷得像金屬……他抓起物理書，入手比鉛還沉，封面上“物理”兩個字像嵌著什么道理，看得人有點發愣。

“穿越了？”這念頭剛冒出來，遠處密林里就傳來腳步聲，還夾著喊：“剛才有靈氣波動！準有好東西！”

林越趕緊把書攏進懷里，心“咚咚”跳——他的異界日子，怕是從一開始就靜不了。幾道身影從樹后鉆出來時，林越攥著書的手都冒了汗。領頭的刀疤臉穿獸皮，眼神掃過他懷里的書時亮得嚇人：“小子，懷里揣的啥？靈氣味兒挺沖啊。”

身后幾人圍上來，兇巴巴的眼神黏在書上。林越往后縮了縮：“就……幾本書。”

“能冒靈氣的書？”刀疤臉嗤笑一聲，“給我搶過來！”

兩個漢子撲上來，拳頭帶風砸過來。林越慌得把書往前一擋，只聽“哐當”一聲，沖最前的漢子拳頭砸在數學書上——那墨黑的硬殼沒裂，漢子倒“嗷”一嗓子蹦開，捂著手腕齜牙：“他娘的啥玩意兒？硌得老子骨頭疼！”

刀疤臉愣了愣，又使個眼色。另個漢子拔刀刺過來，林越手忙腳亂舉著書去擋，刀尖擦過物理書封面時，不知是手滑還是咋的，書“啪嗒”掉在地上。那漢子愣了下，大概覺得這少年實在沒威脅，竟彎腰想去撿書。

林越急了，抬腳就往他手背踩。漢子吃痛罵著縮回手，刀疤臉卻盯著地上的書瞇起眼——那書掉在草里，除了沉點硬點，也沒見啥特別的。他狐疑地打量林越：“你小子藏啥貓膩？”

林越哪敢說話，趁他們愣神，抓起書就往密林里鉆。身后罵聲追了一陣，大概覺他跑不遠，漸漸沒了聲。他攥著書躲在樹后喘氣，低頭看那本被砸過的數學書——硬殼上連道印都沒留，可除了硬，也沒別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