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像一條條灰蛇，纏在閘北的斷墻殘瓦之間。

我睜開眼時，肺里灌滿了火藥與焦肉的氣味。耳邊是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頭頂磚石簌簌掉落，身下壓著一具穿著灰布軍裝的尸體，血從他后腦勺漫出來，浸透了我的衣領。

我不是他。

我是陳戰——中國人民解放軍“龍牙”特種作戰旅隊長，代號“戰狼”。魂穿到了這具正在斷氣的軀殼里。

意識剛穩，腦中驟然響起一道冰冷機械音：

【戰場簽到系統激活。】

【當前地點：淞滬戰場·閘北城區前線陣地。】

【是否簽到？】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聲音已自行判定：

【簽到成功。首次簽到獎勵發放：單兵作戰精通——身體自動掌握現代特種兵全部近戰格斗、戰術規避、精準射擊、野外生存及戰場感知技能。】

剎那間，一股滾燙洪流沖進四肢百骸。

肌肉記憶蘇醒，神經如被重鑄。我猛地坐起，甩開壓在身上的死尸，目光掃過這片廢墟——彈坑、斷梁、燒焦的電話線桿，還有三十米外那挺歪倒的馬克沁重機槍。

槍架旁躺著三個穿灰軍裝的士兵，全沒了氣。而五十米開外，一名日軍少尉正帶著六個鬼子從斷墻后包抄，槍口已對準我方隱蔽點。

“別動！”一聲暴喝從右側傳來。

我轉頭，看見一個滿臉煙灰的國軍軍官，肩扛上尉軍銜，手里握著一把駁殼槍，槍口直指我的眉心。他身后還站著兩名士兵，槍栓已拉開。

“你他媽還活著？裝死逃陣？”他眼神兇狠，手指扣在扳機上，“排里就你一個沒死，說！是不是想當漢奸？”

我沒答。

因為天空傳來引擎轟鳴。

一架日軍九六式艦載機低空掠過，機腹下的機槍口閃出火光，子彈如雨砸向我方陣地。那上尉怒吼一聲撲倒在地，兩名士兵當場被打穿胸膛，血噴在墻上。

戰機盤旋，準備第二輪掃射。

我動了。

身體比思維更快。我沖向那挺馬克沁，翻滾、拆卡、上彈鏈，動作如演練千遍。單兵作戰精通不是虛的——這具身體的肌肉在現代訓練數據的驅動下，精準到毫米。

我扛起三腳架，將機槍拖到一處斷墻缺口，雙腳踩穩，雙手壓住握把。

戰機俯沖而來，距離不足兩百米。

“操你媽的！”我怒吼，扣下扳機。

轟——！

馬克沁怒吼，子彈如火蛇噴射而出。我憑借系統賦予的戰場感知，預判飛行軌跡，槍口提前半度壓低。第一輪掃射未中，但第二輪，火光直接撞上敵機右翼。

機翼炸裂，螺旋槳扭曲，整架飛機像斷翅的烏鴉狠狠砸進百米外的廢墟，轟然爆炸。

硝煙騰起，火光映紅半邊天。

我松開握把，緩緩站起，轉頭看向那名上尉。

他瞪著我，臉上的灰被冷汗沖出溝壑，握槍的手微微發抖。

“你……你怎么可能……”他聲音發顫，“那是飛機！你用重機槍打下來的？”

我沒回答。

腦中，那道機械音再度響起：

【簽到完成。今日簽到次數已用盡。】

【戰爭背包已開啟，可隨時調用已獲技能。】

我低頭看向雙手——這雙手剛剛完成了一次幾乎不可能的擊殺。不是靠運氣，是系統賦予的能力，是現代戰爭經驗在1937年的第一次爆發。

遠處，日軍的沖鋒號再次響起。

“八嘎！”一聲怒吼從敵陣傳來。十幾個鬼子端著三八大蓋沖出掩體，刺刀在火光下泛著寒光。

上尉慌忙爬起，大喊：“頂住！頂住！援軍十分鐘就到！”

可陣地上，只剩我們兩人。

我蹲下身，從一具尸體腰間抽出一把工兵鏟，又撿起一桿步槍，卸下刺刀，熟練地卡進槍口。

上尉看著我：“你到底是誰？”

“陳戰。”我站起身，拍掉軍裝上的灰，“原88師262團3營7連排長。”

他說：“我是連長周志武。你排十五人，全死了，就你活著。我不信你能活下來，除非你有鬼神相助。”

我冷笑：“我不是鬼神。”

“我是來收債的。”

話音落，我已沖出掩體。

單兵作戰精通讓我如猛虎入羊群。我貼墻疾行，利用彈坑與殘垣逼近敵軍側翼。一名日軍剛探頭，我甩出工兵鏟——鐵刃旋轉飛出，正中咽喉，敵人捂頸倒地，血噴如泉。

我撲上去搶槍，滾地翻進瓦礫堆。

三發點射，放倒兩個鬼子。第五個剛舉槍，我已躍起，一個滑鏟撞入其懷中，左手鎖喉，右手刺刀反手捅進肋下，直插心臟。

溫熱的血濺在臉上。

我不躲。

殺一個，血債一分。殺十個，還不夠。

殺一百個，才能平我心中恨。

腦中閃過前世畫面——父母倒在恐襲的商場廢墟里，母親手里還攥著給我買的軍綠色書包。再閃，是今世穿越前最后一幕：南京城外，百姓成堆焚燒，哭聲震天，日軍軍官笑著點燃汽油桶……

我眼眶發燙，殺意暴漲。

最后一個鬼子跪地求饒，用生硬中文喊“饒命”。

我走過去，蹲下，盯著他顫抖的眼睛。

“你們進村時，有沒有饒過孩子？”我低聲問。

他不懂。

我一刀割開他喉嚨，血涌如注。

回到陣地時，周志武呆立原地，像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你……不是人。”他喃喃。

我抹去臉上血污，望向遠處仍在燃燒的上海城。

“我不是。”我輕聲說，“我是來殺你們的。”

【戰場簽到系統提示：累積簽到成就進度1/100。】

【復仇模式解鎖條件：擊殺敵軍累計達千人。】

我閉上眼，默念現代戰友的姓名：張猛、李昊、王鐵柱、趙雷……你們若在天有靈，請看著。

這一世，我不再為任務而戰。

我為殺戮而生。

為復仇而戰。

為千千萬萬死不瞑目的同胞，討一個血債血償的天亮。

遠處，炮火仍未停歇。

我握緊步槍，走向下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