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了，宿主，你就不能不要再自殺了行嗎？！我的績效都被扣完了。”系統嚷嚷。

沈褚不語，抄起刀子就要抹脖子。

“大哥，刀子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嘛。”系統堆笑著。

沈褚撇撇眼看了看懸浮在右肩膀的系統，嘆口氣，把刀子從咽喉拿開。

“嗚呼～對嗎，有什么想不開的嗎，嚇死勞資了，以為你又要……等等…啊！我的績效啊！！！！”系統欲哭無淚。

只因為沈褚學著劉備，大吼一聲“自刎歸天”后就又雙叒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完，我的績效，我的工資！！！”系統眼睛一黑。

這是沈觸第n次自殺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命運就不能放過他。

他知道自己是書中的NPC。是書中的一個反派。家里賊拉有錢。

剛來這個瑪利亞小說中，系統就說，只要你能改寫小說，活下來，就能離開這里。

第一到十一世，他是個乖乖的小羊羔，乖乖地跟著系統的指示。結果南美洲的一只蝴蝶多扇了幾下翅膀，最后的劇情都產生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偏差，作為反派沒能回家，白over了。

就這樣往復數十世。

沈褚坐起身，悠悠嘆口氣。

這次醒來，沒有系統的逼逼叨叨。

手機閃爍著，是一條短信。沈褚打開來看：

“宿主，我是你最忠實的系統，因為你的不斷over，我無法完成我的任務，已經被末位淘汰炒魷魚了。雖然我們被迫分別，但，山高路遠，江湖再見。”

“切，這貨還挺文藝的。”沈褚撇撇嘴嘟囔著。他倒是有點開始懷念起系統了，顯得自己有點矯情。

等等，如果系統走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個操蛋的世界了？！

這個念頭像野火般竄進腦海，沈褚猛地掀開被子沖向窗邊。666層的高空讓窗外的云團都在腳下漂浮，他望著玻璃映出的自己，那個眼神空洞的倒影。

指尖剛觸到窗框，心臟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攥緊。過往幾十世的死亡痛感突然翻涌上來——被子彈擊穿胸膛的灼熱、從樓梯滾落時骨頭碎裂的鈍響、被直升機殘骸壓住的窒息……那些記憶讓他渾身發抖。

他已經瘋了，一心只想求死。

他閉上眼，身體向前傾斜。

耳邊的風在呼嘯，失重感沖擊著心臟，隨后意識斷了。

沈褚猛地睜開眼，雕花天花板映入眼簾。他還躺在那張能滾十幾個人的大床上，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丁達爾的光斑。

他僵了半晌，突然抓起床頭的水晶臺燈狠狠砸向墻壁。水晶碎裂的脆響沒能驅散那股荒謬的寒意，他跌跌撞撞再次沖向窗邊。

接下來的時間里，沈褚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他試過絕食，可到了第三天夜里，胃里的絞痛讓他蜷縮在地，意識模糊間卻又在清晨的陽光里醒來，饑餓感奇跡般消失；他試過用床單打結，剛把脖頸套進去，布料突然從中間斷裂，他重重摔在地毯上，后腦勺磕出的腫包在睜眼時就已消退。

各種嘗試都像被無形的屏障擋回，每一次瀕臨邊緣都會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拽回原點。他坐在地板上，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突然想起系統曾經說過“劇情修正力”，原來這力量連死亡都能篡改。

“啊——”

撕心裂肺的吼聲撞在大理石墻壁上，彈回來時已經嘶啞。淚水毫無預兆地涌出。無聲的潰堤，順著臉頰滑進嘴角，帶著咸澀的絕望。

他成了一個被困在永恒里的囚徒，連主動走向終結的權利都被剝奪。那些本該帶來解脫的方式，如今都變成了凌遲般的折磨，一遍遍提醒著他無法逃離的宿命。

嘶吼聲引來了管家，沈褚只是背對著門口擺擺手，聲音輕得像羽毛：“出去。”

管家的腳步聲消失后，他癱倒在床上，雙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閉上眼，全是過往死亡的碎片；睜開眼，又是這一成不變的豪華牢籠。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是真實的，可這真實卻比虛假更讓人窒息。

這哪里是活著，分明是被命運按在砧板上，仍由命運反復宰割。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窗外的云飄來又飄回，陽光升起又落下，而他被困在時空的囚籠里，連絕望都成了循環往復的日常。

他流著淚，絕望中睡著了。

當夕陽最后謝幕于天際，夜色披上黑紗，逐漸黑暗的房間里，有人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