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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穿越?冒名
黎靜姝猛然睜開雙眼的時候是躺在一間破爛的茅屋里,茅屋中間唯一一塊沒有濕的地方燒著一堆火,風從破舊的門洞呼呼地吹進來,雪花從頭頂不遠處一個大洞飄進來,落到了她臉上,冰涼刺骨。
黎靜姝捂著有些發(fā)昏的腦袋,耳邊嗡嗡作響。
“賤人!”
“快走!”
“不要怕!不要回頭!
“快跑!”
“別回頭!快跑!!!”
腦子里亂哄哄的,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腦子里有些零散的畫面閃過,想看清又馬上消散了.
只記得好像有車,有燈光,有人叫救命,有人在凄厲嘶喊,有人在猥瑣喘息,有人在追她,風好似在耳邊呼嘯她只能閉著眼睛一直拼命往前跑……
她低低咳了兩聲,緩了緩神,睡不著了,索性抱膝坐在火堆旁取暖。
她兩天前從這間茅屋中醒來,就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了,除了這間破屋子,還有兩個小包袱,一個包里面放著兩套還算干凈的男士舊布衣,幾個銅錢,三粒拇指大的碎銀子,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支嵌了白玉和紅寶石的金簪,應該是原主的東西。
另一個放著一套青色官服,一個官印,一個寫著地址,生辰八字和名字的官帖:宋昭,梁城人士,建武五十二年同進士,十二月去陵水府報到,然后去青州縣上任。
她不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自己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破屋之中,下一步又要去哪,但她直覺船到橋頭自然,走一步算一步,總會有路的。
想到這,她拿起包袱里的名帖仔細看了看,暗暗下了決心,原主的記憶是一點么有的,身份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有個現(xiàn)成的身份,只能先拿著名帖去上任就好了。
打定主意,等明日雪停了就上路,先去陵水城報到吧。
黎靜姝晃晃悠悠地一邊游山玩水一邊打聽消息,她所處地國家是大梁國,今年是建武五十二年,陵水城距離上京大概有兩月路程,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陵水城大概還要走上十來天。
黎靜姝騎著驢子遠遠看到陵水城城門的時候,距離宋昭走馬上任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三天。
進城找了個便宜客棧落腳,打聽了知府衙門便拿著宋昭的官服和官印過去了。
“站住,什么人!”剛到府臺衙門門口一腳才踩上石階,守門的衛(wèi)兵便將黎靜姝攔住了。
黎靜姝愣了一下,收回踩在石階上的腳,沖著衛(wèi)兵笑了一下道:
“在下有事求見府臺大人,請二位大哥行個方便,給小的通報一聲。”
說著把包著官服官印的包袱打開,讓衛(wèi)兵檢查。
衛(wèi)兵看她拿著官服官印和名帖,瞬間態(tài)度緩和了些許,上前取了名帖,打開看了一眼道:
“宋大人請隨我來,知府大人等大人多時了。”
衛(wèi)兵把黎靜姝帶到大堂安坐,未及一盞茶的功夫,后堂沉重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起。
一名身穿墨色官袍、胸前繡著精致云雁補子的老者,在兩名隨從的簇擁下緩步踱出。
他約莫五六十歲年紀,身形清瘦,胡須花白如銀,梳理得一絲不茍,面龐刻著久居上位的威嚴與風霜。
這位,便是淮陽道陵水城知府——章朝陽。
黎靜姝心頭一跳,慌忙放下手中溫熱的茶杯,站起身準備依禮參見。
然而,“大”字剛出口,’人’字尚在喉間——
“宋昭!”
章朝陽猛地一聲斷喝,聲若洪鐘:
“宋昭!你好大膽子,上任令上白紙黑字,寫得分明!你竟敢拖延至今才來?視朝廷法令如無物嗎?丟開青州一縣百姓于不顧,你這新科進士,毫無為官之德!你可知罪?!”
他果然不認識宋昭,也不知道宋昭是死是活!
天賜良機!
這個知縣看來是可以當?shù)模∽罨镜囊率匙⌒泻桶踩加斜U习。?
“噗通!”
沒有絲毫猶豫,黎靜姝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青石地面上,沖著主位上的章朝陽,扎扎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
當她再抬起臉時,帶著一臉至誠的愧疚與深刻的歉意,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與惶恐:
“回稟知府大人!下官知罪!下官罪該萬死!”
她深吸一口氣,語速急切卻又清晰,“其實下官早在八月便已遵令動身!只是淮陽氣候驟然轉(zhuǎn)寒,與京都大不相同,下官一時疏忽大意,途中竟染上惡寒,病勢洶洶,幾乎命喪在游庭縣境內(nèi)!
若非遇上心地純善的百姓拼死相救,延醫(yī)送藥,下官這條命早已交代在路上了!
下官深知皇恩浩蕩,圣命不可違!待身子稍能動彈,便一刻也不敢再耽擱,立刻日夜兼程趕來陵水城!未能如期赴任,貽誤公務,實乃下官之過,懇請大人重重責罰!”
她的言辭懇切,甚至帶了點劫后余生的虛弱感,這套說辭她在路上醞釀過好幾次了。
章朝陽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跪伏在地的“宋昭”。
少年身形單薄,臉色確實帶著幾分病后的蒼白,言辭懇切,態(tài)度謙卑,將理由說得合情合理。
他面上的怒容斂去些許,威嚴依舊,在主位上緩緩坐下,端起旁邊仆從早已備好的茶盞,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
“嗯。”他放下茶盞,聲音沉穩(wěn)了許多,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你雖出身寒門,卻年僅十六便能高中進士,金榜題名,陛下欽點,實乃天縱之才,前途不可限量。
內(nèi)閣此次破格將你外放地方,正是為了磨礪你這塊璞玉。其中深意,你當明白。”
“下官明白!大人教誨,下官銘記于心!”黎靜姝——不,從此刻起,她就是宋昭了。
宋昭起身,無比鄭重地對著章朝陽深深一揖,腰彎得極低,姿態(tài)放得極恭敬。
“下官年少無知,歷練淺薄,日后處理地方事務,少不得要勞煩知府大人耳提面命,多加訓導提點。下官定當洗耳恭聽,恪遵教誨!”
章朝陽見她態(tài)度如此端正謙卑,眉宇間最后一絲不滿也消散了。
他微微頷首,又抿了一口茶,目光變得深沉起來,顯然要切入正題。
“宋知縣,”
他換了稱呼,語氣卻更顯凝重,
“你年輕,又是初出茅廬便獨掌一縣,有些緊要關節(jié),本官必須先行與你分說明白。”
宋昭心頭一緊,知道重頭戲來了,連忙拱手肅立:
“請知府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