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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魄驚瀾

(一)沉淵余燼

黑,是永恒的底色。冷,是唯一的觸覺。

意識,如同沉在墨汁最深處的微塵,在無邊無際的虛無與刺骨的冰寒中漂浮。東方不敗感覺自己早已碎裂,散落在這片凝固的黑暗里。骨骼、血肉、經(jīng)脈,仿佛被億萬根冰針釘穿、凍結(jié),連痛感都變得遙遠而奢侈。

她記得……猩紅的袖袍在冰冷的湖水中怒放,像一朵被狂風(fēng)撕扯的彼岸花。令狐沖那柄快得毫無道理的劍,洞穿了她的驕傲,也撕裂了她的生機。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帶著血腥和泥土的腥氣,將她拖向永恒的黑暗。那一刻,無盡的恨意如同巖漿,在她瀕死的軀殼里咆哮——恨令狐沖的劍,恨任盈盈的琴,恨命運的嘲弄,更恨自己功敗垂成,未能真正登臨那“不敗”的絕頂。

《葵花寶典》……這讓她登峰造極也讓她墜入深淵的魔功,在生命之火即將徹底熄滅的剎那,本能地做出了最后的掙扎。至陰至柔的內(nèi)力,如同瀕死毒蛇最后的反噬,不再追求凌厲殺伐,而是化為最精純的護命真元,絲絲縷縷,強行護住了心脈深處那一縷將熄未熄的微弱火星。

她墜落了不知多久,仿佛穿透了湖水的底層,落入一個奇異的空間。這里并非淤泥,而是堅逾精鋼的黑色玄冰!四周是嶙峋猙獰的冰柱、冰筍,構(gòu)成一個巨大的天然冰窟。一股比湖水更寒冷百倍的寒意,從四面八方,從每一寸玄冰中滲透出來,瘋狂地鉆進她破碎的軀體。

這寒意,帶著一種古老、沉寂、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氣息。尋常人觸之即死,血肉成冰。然而,對于依靠《葵花寶典》至陰內(nèi)力吊住最后一口氣的東方不敗來說,這極致之寒,竟成了另一種詭異的“生機”。

刺骨的寒氣如同億萬根冰針,瘋狂地扎入她的殘軀。奇異的是,這股寒氣并未立刻將她凍成齏粉,反而在與她體內(nèi)僅存的《葵花寶典》陰柔內(nèi)力接觸的瞬間,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融合與轉(zhuǎn)化。寒氣被那微弱的真氣牽引、馴服,竟化作一絲絲冰冷但精純的能量,緩緩滋養(yǎng)著那幾乎斷絕的心脈。

千年玄玉!東方不敗破碎的靈覺認出了這冰窟的本質(zhì)。這是天地間孕育的至寒奇物,蘊含的寒氣不僅能凍結(jié)萬物,更能淬煉精元,固本培元。只是這過程,痛苦得如同將靈魂反復(fù)投入地獄的冰焰中炙烤。

她的身體被玄冰包裹、凍結(jié),像一塊嵌在墨玉中的血色琥珀。意識在極寒與微弱生機的拉鋸中沉沉浮浮,時而清晰得能感知每一寸冰棱的刺入,時而又陷入無邊的混沌。破碎的記憶碎片在冰寒的識海中翻騰:黑木崖頂俯瞰眾生的睥睨,繡花針下濺起的血花,令狐沖那驚愕又決絕的眼神,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因《葵花寶典》而生的身體異變帶來的終極空虛與瘋狂。

十年。在這絕對寂靜、絕對黑暗、絕對寒冷的冰淵之底,時間失去了意義。或許是一瞬,或許是百年。東方不敗的心脈之火,在玄玉寒氣的殘酷淬煉和《葵花寶典》陰力的頑強護持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痛苦的方式,變得……堅韌了一絲。

(二)孤山梅雪

孤山梅莊,銀裝素裹。

十年光陰,并未洗去此地的清幽雅致,反而沉淀下更深的滄桑。梅樹虬枝如鐵,在皚皚白雪中探出點點紅蕊,暗香浮動,清冽入骨。亭臺樓閣半掩雪中,檐角掛著晶瑩的冰凌,偶爾在風(fēng)中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

湖心亭內(nèi),炭火盆燒得正旺,驅(qū)散了幾分寒意。

令狐沖斜倚在鋪著厚厚毛氈的欄桿上,一襲青衫略顯舊色,腰間懸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他仰頭灌下一口烈酒,滾燙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來短暫的灼熱,卻驅(qū)不散眼底那抹經(jīng)年累月的倦意與難以言說的空茫。曾經(jīng)快意恩仇的浪子,眉宇間添了風(fēng)霜,眼神雖依舊明亮,卻少了那份飛揚跳脫,多了幾分沉郁。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葫蘆粗糙的表面,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實在。

“沖哥。”一聲清越溫柔的呼喚自身側(cè)傳來。

任盈盈端坐琴前,素手輕按琴弦。她依舊清麗脫俗,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只在眼角眉梢留下了幾許沉靜的韻味。墨玉般的眸子望向令狐沖,帶著關(guān)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她面前的古琴“九霄環(huán)佩”,琴身溫潤,七弦凝光。

“這雪,下得人心慌。”令狐沖沒有回頭,目光投向亭外被厚厚冰層覆蓋的湖面。湖面平滑如鏡,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和岸邊的雪樹,一片死寂的蒼白。“總覺得……這冰底下藏著什么東西。”他自嘲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仿佛要將這莫名的煩躁也一同咽下。

任盈盈的指尖輕輕拂過琴弦,帶起幾個清泠的音符,如同碎玉落盤。“十年了,沖哥。往事如煙,該放下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琴兒都長大了。”

提到女兒令狐琴,令狐沖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隨即又蒙上一層更深的陰影。女兒繼承了他的跳脫和盈盈的聰慧,也繼承了他們避不開的江湖血脈。他放下酒葫蘆,長嘆一聲:“放下?談何容易。黑木崖……西湖底……還有這冰湖……”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片沉寂的冰面上,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冰層,看到那深埋湖底的猩紅身影。

任盈盈不再言語,她知道有些心結(jié),非言語可解。她指尖微動,一串流暢的音符從指下流淌而出,是那曲他們合奏過無數(shù)次的《笑傲江湖》。琴音清越悠揚,帶著看透世情的曠達,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蕭索。這曲子曾是他們對抗命運、相知相守的見證,如今彈來,卻總帶著物是人非的蒼涼。

令狐沖聽著熟悉的旋律,心中的郁結(jié)似乎被琴音稍稍化開。他解下腰間的玉簫——那支伴隨他走過無數(shù)風(fēng)雨的碧玉洞簫。簫身溫潤,觸手生溫。他將簫湊到唇邊,氣息微吐,清越的簫聲應(yīng)和著琴音,裊裊升起。

琴簫合鳴,珠聯(lián)璧合。琴聲如高山流水,開闊疏朗;簫聲如空谷回音,悠遠蒼茫。兩種聲音交織纏繞,在寂靜的雪湖之上回蕩,穿透冰冷的空氣,拂過晶瑩的雪枝。音符中蘊含著他們共同經(jīng)歷的生死與共、笑對風(fēng)云的豪情,也飽含著退隱江湖、寄情山水的恬淡。

這一刻,亭內(nèi)暖意融融,樂聲悠揚,仿佛隔絕了外界的風(fēng)雪與寒意。任盈盈的嘴角噙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令狐沖微閉著眼,沉浸在樂聲構(gòu)筑的短暫安寧里。

(三)冰魄驚魂

冰層之下,絕對的黑暗與死寂中。

那縷被玄玉寒氣和葵花內(nèi)力共同滋養(yǎng)的心脈之火,在琴簫合鳴之音穿透厚厚的冰層、湖水,最終抵達這幽深冰窟時,猛地一顫!

聲音!久違的聲音!

這聲音對于在死寂中沉淪了不知多久的意識而言,不啻于九天驚雷!尤其是那玉簫之聲……令狐沖!

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那縷微弱但堅韌的心火驟然爆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深植于靈魂深處的不甘、怨恨、屈辱,被這熟悉的聲音徹底點燃!十年冰封的沉寂,在這一刻被洶涌的恨意沖得粉碎!

“令——狐——沖——!”

一個無聲的、充滿極致怨毒的嘶吼在東方不敗破碎的識海中炸裂!

隨著這聲靈魂的咆哮,那沉寂了十年、與玄冰幾乎融為一體的軀體,猛然震動!包裹著她的厚重玄冰發(fā)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嚓”聲。她體內(nèi)那被極致寒氣淬煉了十年、變得無比精純陰寒的葵花真氣,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這滔天的恨意徹底引爆!

轟——!

不再是微弱的流轉(zhuǎn),而是狂暴的奔涌!精純陰寒的真氣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沖開被寒氣堵塞、近乎凝固的經(jīng)脈!這股力量遠比她墜湖前更精純、更凝練,也帶著玄玉寒氣特有的、凍結(jié)萬物的死寂之意!

真氣所過之處,破碎的骨骼發(fā)出噼啪的脆響,竟在極寒真氣的強行粘合下開始彌合!凍結(jié)的血肉在狂暴的力量沖刷下復(fù)蘇,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這劇痛卻讓東方不敗的意識更加清醒、更加瘋狂!

她那雙緊閉了十年的眼睛,在冰層之下,驟然睜開!

沒有瞳孔,只有兩點熔金般的熾烈光芒!那不是人類的眼神,而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復(fù)仇之火,是積累了十年的怨毒與瘋狂在燃燒!金光穿透包裹的玄冰,在幽暗的冰窟中亮起兩點駭人的鬼火!

“呃……啊……”一聲低沉、嘶啞、完全不似人聲的呻吟從她喉嚨深處擠出,帶著冰渣摩擦的刺耳聲響。束縛她的玄冰開始劇烈龜裂,蛛網(wǎng)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冰窟上方,厚厚的湖底冰層和沉積的淤泥,在這股驟然爆發(fā)的、混合了葵花陰力與玄玉寒氣的恐怖力量沖擊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

轟隆隆——!

沉悶而巨大的聲響,如同地底兇獸的咆哮,穿透層層湖水,震蕩開來!

(四)湖面驚瀾

湖心亭內(nèi),琴簫合鳴正至酣暢處。

令狐沖的簫聲愈發(fā)清越激昂,仿佛要將胸中塊壘盡數(shù)吐出。任盈盈的琴音也隨之拔高,如金戈鐵馬,氣貫長虹。樂聲在雪湖之上盤旋,驚起幾只寒鴉,撲棱棱飛向灰暗的天空。

突然!

“錚——!”

任盈盈指尖下的琴弦毫無征兆地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悲鳴!一根琴弦竟在樂聲最激越處應(yīng)聲崩斷!斷弦如鞭,在她纖白的指尖抽出一道細微的血痕。

“盈盈!”令狐沖的簫聲戛然而止,瞬間睜開眼,目光銳利如電,掃向任盈盈受傷的手指,隨即猛地轉(zhuǎn)向湖心!

幾乎在同一時刻——

轟隆——!

一聲沉悶如地底驚雷的巨響,自冰湖深處傳來!整個湖心亭,乃至整個梅莊的地面,都為之劇烈一顫!亭頂?shù)姆e雪簌簌落下。

平靜如鏡的冰封湖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烈地波動、起伏起來!仿佛湖底有一頭龐然巨物正在蘇醒、翻身!厚厚的冰層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呻吟,無數(shù)道粗大的裂痕如同猙獰的黑色閃電,瞬間在潔白的冰面上蔓延開來,縱橫交錯!

“沖哥!你聽!”任盈盈顧不得指尖的疼痛,臉色驟變,按停琴弦,霍然起身,美眸死死盯住湖心那不斷擴大的裂痕區(qū)域,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

令狐沖早已站起,醉意全消,眼神變得無比凝重銳利。他一把將任盈盈護在身后,右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腰間的長劍劍柄,雖然那柄劍已十年未曾真正出鞘飲血。他全身的肌肉緊繃,久違的警惕和危險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他的脊椎。

“不是風(fēng)!”令狐沖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驚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這湖底……有東西在動!”

湖水在裂開的冰縫間劇烈翻涌、激蕩!渾濁的泥漿和破碎的冰碴被巨大的力量攪動上來,形成一個個污濁的漩渦。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極寒、死寂、怨毒和某種古老氣息的陰冷之意,隨著翻涌的湖水彌漫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湖面,甚至侵入了溫暖的湖心亭,讓炭火盆的火光都為之搖曳黯淡!

“這氣息……”任盈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精通音律,靈覺遠超常人,對這詭異陰寒的氣息感知更為敏銳,“陰寒刺骨,卻又帶著一種……一種熟悉又陌生的邪異!”

令狐沖沒有說話,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感受到了!那股陰寒死寂的氣息深處,似乎潛藏著一絲極其微弱、卻讓他靈魂都為之悸動的……葵花寶典的真氣波動?!但這怎么可能?!那個人……明明已經(jīng)……

“是風(fēng)罷。這梅莊的雪,總下得人心慌。”令狐沖喃喃自語般重復(fù)著自己剛才的話,但此刻語氣中已沒有絲毫醉意,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驚疑。他緊緊盯著湖心那如同沸騰般的景象,握著劍柄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他不知,這并非亡魂的嘆息,而是復(fù)仇的序曲。沉入湖底的并非終結(jié),而是一顆浸透了十年恨意、在玄冰地獄中重獲新生的恐怖種子,正撕裂束縛,發(fā)出宣告回歸的第一聲咆哮!

(五)深淵之醒

冰窟之內(nèi),玄冰崩裂,碎屑紛飛!

包裹著東方不敗的玄冰外殼在內(nèi)部狂暴力量的沖擊下轟然炸開!一道猩紅與玄黑交織的身影,如同破繭而出的妖蝶,猛地掙脫了束縛!

她懸浮在冰冷的湖水中,長發(fā)如同濃密的海藻般在暗流中狂舞。那身標(biāo)志性的猩紅錦袍早已破碎不堪,勉強蔽體,露出大片被玄玉寒氣浸染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面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冰藍色紋路,如同詭異的刺青。她的身體依舊纖細,卻透著一股非人的僵硬與冰冷,仿佛由萬年玄冰雕琢而成。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臉。曾經(jīng)顛倒眾生的容顏,如今一半蒼白如雪,帶著冰晶般的剔透感;另一半?yún)s被一種不祥的暗金色覆蓋,如同融化的金漆。那雙眼睛,是純粹的熔金之色,燃燒著無窮的怨毒與瘋狂,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只有毀滅一切的欲望。她的左臂,齊肩而斷!斷口處并非血肉模糊,而是被一種蠕動的、散發(fā)著微弱紅光的奇異冰晶覆蓋、封住,仿佛某種活物在啃噬替代。

她低頭,看著自己新生的軀體。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在體內(nèi)奔涌,那是融合了《葵花寶典》本源陰力與千年玄玉極致寒氣的全新力量——冰魄葵元!陰寒、死寂、穿透、凝固!比從前的葵花真氣更加霸道,更加詭異!她嘗試著動了動手指。

嗤——!

一道肉眼可見的、凝練如實質(zhì)的冰藍色指風(fēng)無聲射出,瞬間洞穿了十丈外一根粗大的玄冰柱!冰柱并未炸裂,而是被洞穿的孔洞周圍迅速蔓延開蛛網(wǎng)般的白色冰霜,幾個呼吸間,整根冰柱便化為齏粉,無聲飄散!

東方不敗(或者說,這具從寒冰地獄爬出的復(fù)仇之軀)的嘴角,緩緩向上拉扯,形成一個僵硬而恐怖的弧度。那不是笑,是猙獰的宣告。

她緩緩抬起頭,熔金之瞳穿透幽暗的湖水,仿佛能“看”到湖面上那兩個令她恨入骨髓的身影。

令狐沖……任盈盈……

十年沉淪,十年煎熬……

你們可曾想過,我東方不敗,還能歸來?!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陰冷的意志混合著冰魄葵元的力量,如同無形的沖擊波,以她為中心,轟然向上爆發(fā)!

(六)驚鴻一瞥

湖面上,冰層破碎,濁浪翻涌!

那股陰寒死寂的氣息越來越濃,幾乎凝成實質(zhì),讓湖心亭的溫度驟降,連呼出的氣息都化作白霜。翻涌的湖水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漩渦!漩渦中心,幽暗深邃,仿佛連接著九幽地獄。

令狐沖全身真氣本能運轉(zhuǎn),《易筋經(jīng)》的溫和內(nèi)力在經(jīng)脈中奔流,竭力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陰寒侵蝕。他死死盯著那漩渦的中心,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十年平靜生活磨平的棱角,在這一刻被死亡的威脅重新磨礪得鋒利無比。

任盈盈緊靠著令狐沖,指尖的傷口已被她以內(nèi)力封住,但心中的寒意卻越來越盛。她死死抓住令狐沖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沖哥……這氣息……太邪了!我們……”

話音未落!

漩渦中心,異變再生!

轟——!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冰藍色光柱,如同來自深淵的審判之矛,毫無征兆地從那幽暗的漩渦中心暴射而出,直沖天際!

光柱所過之處,翻涌的湖水瞬間凝固!形成一道奇異的、螺旋上升的冰晶之柱!極致的寒氣瞬間擴散,湖面上尚未完全破碎的浮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厚、蔓延!連空中飄落的雪花,在接近光柱一定范圍時,都瞬間凝結(jié)成細小的冰晶墜落!

就在這冰藍光柱沖天而起,攪動風(fēng)云的剎那!

令狐沖和任盈盈的目光,同時捕捉到了光柱源頭,那漩渦深淵中一閃而逝的景象!

渾濁的湖水中,一個模糊的身影!

猩紅!破碎!

長發(fā)狂舞!

還有……一雙在幽暗中亮起的、熔金般的、燃燒著無盡恨意的眼睛!

雖然只是一瞥,模糊不清,但那抹猩紅,那種非人的眼神,以及那刻骨銘心的、屬于《葵花寶典》卻又更加邪異陰寒的氣息,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令狐沖和任盈盈的腦海!

“是……是她?!”任盈盈失聲驚呼,花容失色,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令狐沖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極致,按在劍柄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一股冰寒從腳底直沖頭頂,瞬間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十年了……那個名字,那個身影,那個噩夢……本以為早已埋葬在西湖冰冷的湖底……

東方不敗!

這四個字如同魔咒,在他心中轟然炸響!

“不可能!”令狐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聲音嘶啞,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巨大恐懼,“她明明已經(jīng)……”后面的話,被翻涌的恐懼和驚駭堵在了喉嚨里。

沖天而起的冰藍光柱漸漸消散,但那恐怖的寒氣漩渦卻并未停止,反而旋轉(zhuǎn)得更加狂暴,仿佛在積蓄著下一次更可怕的噴發(fā)。湖心亭在寒氣的侵蝕下,欄桿、柱子都開始凝結(jié)厚厚的白霜。

令狐沖猛地回過神來,眼中瞬間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決絕和厲色!他一把抓住任盈盈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任盈盈痛呼出聲。

“走!立刻離開梅莊!”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是久違的、屬于江湖頂尖高手的決斷力,“通知向大哥……不!通知所有人!黑木崖舊主……回來了!江湖……要亂了!”

他最后深深地、充滿驚悸地看了一眼那依舊在翻騰咆哮的冰湖漩渦,仿佛要將那熔金之瞳的驚鴻一瞥烙印在靈魂深處。然后,他拉著任盈盈,身形如電,頭也不回地朝著梅莊之外急掠而去!

風(fēng)雪更急,卷起他們的衣袂。孤山梅莊,這片承載了他們十年平靜的世外桃源,在身后迅速被翻涌的寒氣和死亡的陰影籠罩。

冰湖深處,那雙熔金的瞳孔,隔著翻涌的湖水,“看”著他們倉皇逃離的身影,僵硬恐怖的嘴角,再次咧開那無聲的、充滿怨毒與嘲弄的弧度。

復(fù)仇的序幕,由這冰魄驚瀾,正式拉開!

版權(quán):創(chuàng)世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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