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將意大利大理石地面照得流光溢彩。

檀香混著雪茄的煙味在雕花銅爐里盤旋。

老板半躺在真皮沙發上。

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眼底露出病態的興奮。

“恭喜，這次少爺成功換了心臟，再也不會受心臟的折磨。”

販賣器官組織首腦摩挲著手中的紫檀念珠。

黑色西裝袖口下露出一截紋身，暗紅紋路如血管般蔓延。

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我們器官販賣組織這次為少爺選的心臟，可是精心測算出海市大學最優秀的年輕人。”

“這兩人一個生于丁巳年丙午月甲子日，陽火旺盛，命宮帶將星。”

“另一個在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出生，至陰之命，卻暗藏貴氣。”

“兩人生辰本就天克地沖，命格純凈無雜，正是換心的絕佳人選。”

“不過，給少爺換心臟的那兩個人必須得分開埋！不然會出大事的。”

他忽然壓低聲音。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老板食指叩了叩扶手。

紫檀木發出沉悶的回響。

管家立刻躬身湊近。

垂著的眸子里映著猩紅的地毯。

“我這就告訴他們分開埋。”

“還有，這次的運尸工具都得處理，以免留下后患。”

老板端起翡翠茶盞。

茶湯表面浮著的金箔晃得人眼暈。

秘書穿著黑色套裙。

指尖飛快在平板上記錄。

紅色高跟鞋跟在波斯地毯上無聲陷下去。

“是。”

老板突然轉頭。

臉上堆起笑紋。

“這次多虧你親自操辦，為表謝意，除了先前談好的金額，我再追加兩百萬。”

販賣器官組織首腦仰頭大笑。

露出被煙漬染黃的牙齒。

“哈哈，老板果然豪爽！沒想到海市大學竟然有 2名符合的人選！”

老板摩挲著茶盞的雕花。

笑意不達眼底。

“這次只用了一個，另外一個怎么辦？”

販賣器官組織首腦往前傾身。

西裝下擺掃落茶幾上的沉香屑。

“一起弄死，以絕后患！這種小事，老板不必操心。”

別墅外忽然炸響一聲悶雷。

老板的笑聲混著雨聲炸開。

“好！我會處理好后續事宜！”

他轉頭沖管家揚了揚下巴。

“去辦吧。”

管家彎腰退出。

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蛇信。

待門重新合攏。

老板靠在沙發上。

指尖有節奏地敲擊扶手。

“三千萬已經打到你賬上，合作愉快。”

販賣器官組織首腦眼中閃過貪婪。

掏出手機確認到賬信息后，將念珠在指間轉得飛起。

“痛快！期待下次合作！”

兩人的笑聲在空曠的會客廳里回蕩。

驚飛了窗外梧桐樹上的夜梟。

一輛白色金杯車行駛在遠郊的道路上。

車內坐著兩個人。

小個子坐在駕駛位，開口：“差不多了。”

“就這塊荒地不錯！”

“把這 2個人埋在這我看就挺好，這里都是。”

大個子坐在副駕駛位，回應：“行。”

“埋好我們再去喝酒找姑娘好好樂呵樂呵，這幾天都在保護少爺的手術，一直沒出去玩可憋壞了！”

小個子附和：“是啊，晚上一定要去酒吧好好樂呵樂呵！”

于是，兩人將車停在一個野地旁邊。

“就這了，開進小路，找個地方把這 2個人埋了！”

車子停穩，熄火。

兩人一左一右地下車。

點上煙，抱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冷！”

兩人走到路邊，解開褲帶。尿液噴射而出，撞在枯黃的雜草上，瞬間將草葉染成深色，在冰冷的空氣中騰起陣陣白霧。尿液順著地勢蜿蜒，與泥土混合，形成一道道渾濁的細流，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放完水，大個子說：“我去拿鋤頭和鏟子。”

小個子點頭。

大個子拿了工具回來，說：“就這吧，離車子十米遠的地方。”

小個子立刻責怪：“你傻啊，那么遠，等下我們把 2個尸體搬過去不得累死！就這！”

說著，指了指眼前的地方。

大個子無奈，開始挖。

小個子在一旁監督。

大個子抱怨：“你怎么不挖啊？”

小個子回：“你個子這么大，就要多挖，我在望風看看有沒有人，真是個傻子！”

大個子繼續挖，挖了一陣說：“挖好了！”

小個子皺眉：“挖這么淺干嘛，挖深點！”

大個子辯解：“上面不是吩咐分開埋嗎？”

小個子嗤笑：“你傻啊，分開埋得挖 2個，你到底想不想去酒吧找妹妹嗨皮？快點挖，就挖一個，一起埋了就省事了！還搞 2個，你是不是傻！”

大個子說不過小個子，只能繼續挖。

一鋤頭一鋤頭下去。

大概可以埋 2個人的坑終于好了。

小個子喊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還想挖穿地殼啊！”

他招呼大個子來到車尾后面。

打開金杯車后面的門。

只見 2個少年尸體被隨意包裹著。

兩人抬著尸體，大個子驚訝：“這尸體好輕啊！”

小個子冷笑：“當然輕了，心臟還有里面能挖的器官都被挖了！”

兩人先把寶山的尸體抬下去。

接著又把李云的尸體抬到挖好的坑里疊起來。

小個子吩咐：“把土埋上。”

自己則走到金杯車副駕駛位開始抽煙。

掩埋尸體的過程快了許多。

兩人稍微處理了一下，大個子沒夯實土就說：“好了。”

小個子催促：“好了還不快上車！”

大個子把工具扔到車尾，上了副駕駛。

小個子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老大，尸體都埋好了。”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分開埋了沒？上面特意囑咐一定要分開埋！”

小個子連忙說：“大哥你放心，我辦事絕對利索，分開埋的，分開埋的！”

大哥回應：“好。”

隨即，小個子的手機響起轉賬提示音。

大哥說：“你們的辛苦費我已經打過去了。”

小個子諂媚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收好手機，小個子興奮地喊：“酒吧走起，小妹妹走起！”

車內放起了勁爆的 DJ音樂。

白色金杯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寒月躲進云層。

荒野重歸死寂。

就在白色金杯車尾燈消失在蜿蜒公路的一個小時后。

新翻的土堆突然泛起細小的漣漪。

泥土簌簌掉落。

一只青灰色的手破土而出。

指甲縫里嵌著暗紅血痂與泥土。

指節僵硬地抽搐著。

“噗——”